美人計

美人計

皇上再一次強調,「葯良,我當真沒有那東西,當年這個虎符和藏寶圖擺在一起,我的父皇讓朕和雲瀟選擇,一邊是虎符和藏寶圖,一邊是冊封太子並登基的詔書,雲瀟選了虎符和藏寶圖,他過世后,這兩樣東西就不知所蹤了。朕這些年一直在尋找,並沒有什麼結果」。

這是事實,所以敘述起來並沒有什麼漏洞可言。

葯良顯然也知道當年雲旭和雲瀟的事情,但他又不輕易相信雲旭的話,「你的意思是,虎符既然從洛王爺的手裡出來的,想必藏寶圖也在他那?」

「不可能,父王沒有什麼藏寶圖,我聽都沒聽說過」,不等皇帝作答,雲楓當即就否認了,他嘴裡的父王自然就是撫養他長大的洛王爺。

葯良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我今天血樓上下不可能白跑這一趟,實話告訴你,前兩日我派人在宮內的井裡面下了毒,若沒有解藥,你們這些人明日之內必亡」。

「啊……」頓時哭聲一片,誰都不會說,這兩天一滴水都沒喝,所以基本上每一個人都中毒了,都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我可等不了兩天了,皇上,還請下詔書,替雲瀟王爺平反,並且將皇位禪讓給瀟王爺的後人,這個皇位本來就是瀟王爺的」,豐盛一直靜靜地看戲,看著葯良一點一點鬆懈,雲楓又被曝出不是皇帝的親子,他著急了,急不可耐地跳出來說話,半點也不顧及平日里保持的威嚴耿直的大將軍形象。

「雲瀟的後人,難道你指的是楚芽兒?」,雲傑站出來回答,眼睛還不時看了看楚芽兒。

豐盛搖了搖頭,「姑娘雖然確實是瀟王爺的後人,但畢竟是女子,無法擔此大任」。

「你什麼意思,難道雲瀟還有其他後人不成?」,皇上問起來,今天的豐盛像一隻脫掉羊皮的狼,好像瞬間就要咬掉他一塊肉一般,眼神里透著一絲貪婪。

「請公子出來」,豐盛嘴角露出一絲笑,對身旁的丰姿說。

丰姿看了看眾人,往後面的人群走去。

沒兩分鐘,一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十五六歲的光景,一股子沒發育完全的羸弱少年模樣,但眉目清晰,五官端正,還算是長相頗好。

「豐將軍」,這個年輕人朝豐盛拱了拱手,很是尊重一般,見對方點頭,這才朝前走了兩步,走到他方人馬的最前面。

「這位便是瀟王爺的親子,雲成澤」,豐盛迫不及待地將男子推了出來,做了介紹。

在場的人沒想到雲瀟還會有其他後人,楚芽兒也吃了一驚。

「這不可能,他若是雲瀟的兒子,怎麼我們這些人沒一個知道的?」說話的葯良,他和雲旭,雲瀟幾乎年齡都相仿,當年還算是來往密切,他不相信也難怪了。

豐盛聽他這麼說,並沒有半點慌亂的樣子,「你既然這樣說,那你可還記得雲瀟的貼身丫鬟,名叫錦娘的」。

葯良沉思了一會,和皇上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心裡都有了計較,雲瀟的確有個叫錦娘的貼身丫鬟,算起來還比雲瀟大個兩三歲,算是通房的丫頭,後面三個人因為柳如絲的緣故鬧僵了,也就沒有經常光顧雲瀟府上,錦娘的下落自然無從關注,「他是錦娘的兒子?」

「卻是,當年瀟王爺娶王妃之前,錦娘已經懷了身孕,許是怕新進來的王妃不喜,王爺將她安置在了鄉下,十月懷胎生下了雲成澤,母子倆不曾露面,後面瀟王府大禍,他們母子倆只能遠走他鄉,錦娘前兩年纏綿病榻已然去世了。所以眾人並不知道瀟王爺有一個兒子」,豐盛接著解釋道,一番來歷倒是說得有鼻子有眼。

雲傑出言反駁,「而今知情的人俱已不在了,還不是隨你怎麼說」。

「其實在場的還有一個人是知情的,太后,你說呢,據我所知,那錦娘本來就是您安排到王爺身邊的,她的動向你自是最清楚的」,豐盛調轉槍頭一轉到這會沉默不語的太後身上。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轉到了太後身上,她顯得有些慌亂,「你別胡說,哀家何曾做過這樣的事情?」,太后自是一口否認。

「我娘死後,我收拾遺物時,發現這些字箋」,雲成澤從身旁人手裡接過一紮字箋遞了出來,「是不是太後娘娘的親筆,諸位一看便知」。

皇上接了過來,許是年歲長了,紙張都有些發黃變色,上面沒有落款,皆是很短的一句話,「監視雲瀟之類」,皇上一看太后的神色,就已經明白豐盛說的是實情,當年他母後有多忌憚雲瀟,旁人不知,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后,都到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今天大家攤開了,把話說清楚」,豐盛火上澆油。

「皇奶奶」,雲傑亦是焦急地喊了她一聲。

太后遲疑了一會還是開了口,「不錯,錦娘是哀家安排的,只是想看著雲瀟,並沒有害他的意思,後面錦娘做了他的通房丫頭,後面傳來消息說是有了身孕,再後來就徹底斷了聯繫,王府出事,哀家派人去找過錦娘,卻是半點消息也無,只當她是在火災中死掉了」。

太后承認了。

雲成澤走到了芽兒跟前福了福身子,「不知道芽兒妹妹可願意認我這哥哥?」

楚芽兒臉上並沒有敵意,只是微微一笑,「我是否認你並不打緊,我只是覺得你不能頂著瀟王爺的大旗,領著人圍皇宮造反,當年瀟王爺大權在握,都沒有這樣做,卻不曾想,他的後人會以他的名義來干這些個大義不道的事情」。

「妹妹認賊作父,封了個公主就已然忘了父母的血海深仇,我做不到」,雲成澤往後退了兩步,說道。

自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看來我們沒有做兄妹的緣分,立場不一樣,註定要做敵人了」,楚芽兒俱是一笑,回道。

「皇上,而今,小王爺的身份已經得到證實了,臣還是要等皇上一句準話,是否願意將皇位讓出來給王爺的後人,若願意,臣等立即收兵,迎接新皇登基,若不願,別怪臣等無禮」,豐盛這話里的意思,已經是最後通牒了。

葯良突然有了一絲退意,看著身旁陌生的兒子,「楓兒,你怎麼想,若你想要這個皇位,爹就幫你爭到手裡」,這大概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對於藏寶圖,他突然也不那麼執著了,藏寶圖跟親兒子相比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雲楓看了他一眼,「我若不是他的兒子,有什麼資格再去爭那個位置,而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這個」,說完,眼睛里看著的是對面的楚芽兒,眼睛里的情誼,讓人無法忽視。

楚芽兒貼到皇上的耳邊說道,「我需要父皇的一句準話,若今日之禍得免,若雲楓和葯良今日能夠轉敵為友,父皇可否不再追究他們?」

「你倒是用心良苦」,皇上也明白楚芽兒話里的意思,今天聽聞雲楓不是他的親子,說他不傷心是假的,但上輩人的恩恩怨怨總要有了結的時候,也許就在今天了,「芽兒,朕應了,朕也試著當一個和善的皇帝」。

「好,您會是的,一切都還來得及」楚芽兒得到肯定的回答,很是高興。

「雲楓,你出去這麼些日子,該回來了,我想你了」,佳人悄然一笑,朝雲楓伸出了手。

雲楓眼睛里看著她,心裡想著她,瑣事纏身,更加想去喜歡的人身邊絮叨絮叨,沒有半點遲疑朝她走了過去。

「楓兒,楓兒……」,葯良焦急地喊了兩聲,他是怕皇帝對雲楓不利,想伸手拽住他,見他眼睛里滿滿都是對面的楚芽兒,又遲疑了。

雲楓一過來,就拽住了楚芽兒的手,兩隻手緊緊地牽在了一起,皇上看了他一眼,雲楓卻在他的眼裡看到了類似於愧疚這樣的情緒,他顧不上太多,身旁的人,他摯愛的女人,得到她比得到天下更讓他心滿意足。

「公主這美人計使得真是好「,豐盛見自己陣營少了一員猛將,陰陽怪氣地說道。

楚芽兒一揚下巴,略顯得意地說,「將軍,會發現我其他的計謀使得更好」。

楚芽兒拉著雲楓朝葯良走去,手半點沒有鬆開,「乾爹」,喊了一聲。

「幹嗎,拐了我兒子,還跟我這炫耀呢」,葯良沒好氣地說。

楚芽兒笑了笑,「乾爹,咋咋,這有了親兒子就是不一樣,乾女兒半點不值錢了」。

「這裡的人分分鐘就要橫屍遍野,你倒還有心情開玩笑」,葯良有點哭笑不得。

「乾爹,舍掉殺我,捨得跟雲楓為敵」,楚芽兒眉眼一亮,說道。

面對她的問話,葯良有些無言以對,事情的發展早就超出了他的意料,原本覺得自己孑然一身,就想撈點錢,將自己的殺手組織發揚光大,其他的,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幹啥。突然多出來一個兒子,內心的欣喜自然不言而喻,他想著以後對兒子好,兒子想要的,努力幫他去得到就好了。

但剛才雲楓已經說了,他不想要那個位置,只是想跟楚芽兒白頭到老,他這個兒子跟他一樣難過美人關呀。

「葯大夫,可不要聽小女子蠱惑,你就算現在退出,你以為皇帝會放過你嗎?」,豐盛有些著急,怕葯良被他們說動,這樣自己的力量又少了一截。

豐盛所說的自然也是他所擔心的,多少有些左右為難的意思。

楚芽兒壓低了聲音,「乾爹,皇上已經答應,若現在收手,不會追究於你」,楚芽兒一臉的你相信我呀,這樣的表情。

雲楓有些尷尬,許是不好怎麼稱呼葯良,「你,你聽芽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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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為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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