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他給她的感動
起初聽歐陽洛睿答應的爽快，鳳汐心裡還挺舒坦，可後面一聽到唐婉茹的名字，以及三日後是唐婉茹的生辰這話，鳳汐心中便有些不樂意了。心底里免不了想，莫不是歐陽洛睿早先便打算為這唐婉茹過這生辰？他孩兒屍骨未寒，他先前就有心思要為他家側妃過生辰了？
思及此，鳳汐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冷笑，連帶著她看歐陽洛睿的眼中，都帶了一抹不屑。
看出鳳汐面上的不屑，歐陽洛睿也沒任何解釋，心裡也清楚鳳汐大概在想些什麼，可他卻並不打算解釋什麼，只話鋒一轉，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鳳汐的面容，語氣中帶了絲嘲諷的味道，「前太子妃可知，這殷國近來發生了什麼事。」這一次，他用的又是陳述句。歐陽洛睿心中很清楚，這個鳳汐從一在這王府現身，整天就只待在馮秀妍的身邊，哪裡關心過這殷國近來的事。
鳳汐有些不滿歐陽洛睿說話的口吻，只狐疑的看了眼歐陽洛睿，從容不迫的反問道：「還能有什麼事？難不成歐陽洛宸要繼位了？」好吧，她承認其實她壓根不在意這殷國發生什麼事，就算是滅國了，也和她沒什麼關係。
前世今生，她經歷了太多太多，看過了太多人世間的變遷，滄海桑田，朝代更替更是同家常便飯似的，實在沒什麼能讓她大驚小怪的事。
她對這些，早就淡然了。即便是這殷國皇帝駕崩，歐陽洛宸繼位為帝，也同她沒什麼干係。這人世間，除了馮秀妍的事，她真的半點都不想再插手其他事情了。
原本，他們這些神啊仙啊的，就不該插手人界的事。
「這倒不是，不過，也快了。我父皇他已在彌留之際，時日已然無幾，想來，太子繼位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這幾日太子府的門檻可都快讓人給踏爛了。二皇兄他，多年的夙願總算是要實現了。」歐陽洛睿面上的嘲諷之意越發濃重，眼中的不屑也越發明顯。
這神情、口吻落在鳳汐的眼裡，倒是讓鳳汐覺得這歐陽洛睿似乎是根本不把歐陽洛宸這個太子放在眼裡，好像也根本不在意是誰繼位。讓鳳汐不由感覺，這歐陽洛睿無意去爭那高高在上的帝位，而且他也早就看出了歐陽洛宸的野心。
「可本王所說的卻不是這件事，而是……」頓了頓，歐陽洛睿唇角噙了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轉而看向鳳汐，看的鳳汐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才繼續道：「是商國皇帝沐汐瑾，近日下令要帶兵親征，攻打我殷國。」
「……哦。」鳳汐半晌無語，最後只淡淡的「哦」了一聲。聽到「沐汐瑾」這個名字，倒是讓她一時間有些恍惚，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倒是忘了自己在凡界所結識的這些人這些事，如今從歐陽洛睿口中聽到「沐汐瑾」這三個字，倒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只是，這沐汐瑾要攻打哪個國家，卻不是她想管的，也不是她該管的。這人界的國與國之間，不就是那麼回事，不是我打你，就是你打我，她早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好嗎？就算商國不出兵攻打殷國，保不準其他國家也不動手，這世上那麼多國家，哪個國家不想統一天下？哪個國家不想做霸主？
「你就不想知道沐汐瑾他為何要攻打殷國？本王可是曾經聽聞，沐汐瑾這個商國的皇帝可是對我們殷國的太子妃炫清很是鍾情呢。」歐陽洛睿似笑非笑的看著鳳汐，沒有放過她面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可終究沒看到鳳汐面上有什麼反應，像是他所說的和她毫無關係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所以呢？」鳳汐懶得和歐陽洛睿繞圈子，坦坦蕩蕩的迎上歐陽洛睿看過來的目光。她面上雖是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然有些煩躁起來。
一想起曾經和沐汐瑾之間的那些往事糾葛，便讓她又想起了同歐陽洛薰在商國發生的那些事，也就想起了歐陽洛薰曾在她刺殺商國皇帝之時化作白狐在危難之際救了她，更為了救她而被砍掉了一隻胳膊的事……
其實，就連現在再回想起那夜的種種，鳳汐心尖尖上都不由柔軟下來，縈繞著一種名叫「感動」的情愫。只是，她真的不想再想起那些過往，想起那些曾讓她感動，卻又將她推入地獄的噩夢。
何況，她同沐汐瑾二人早就在狩獵結束那日便說清楚了，沐汐瑾也表示了對她放手，她同沐汐瑾之間等於已經畫了句號。歐陽洛睿現在再和她提起這些，不是找她不痛快么？
「你還真是絕情，那沐汐瑾可是打著為你報仇的名號才對殷國出征的。」歐陽洛睿也不再繞圈子，直截了當的道出：「早在兩年前你同我皇兄被殺害的消息傳出去后，沐汐瑾便想舉兵攻打殷國，只是那時候他這皇位坐的還不算太穩，在商國朝中也是處處受某些位高權重的大臣牽制，那些個大臣極力反對他出征，也是因為當時商國的國力不如我們殷國，他才隱忍了下來。這兩年來，沐汐瑾韜光養晦，暗中剷除了那些大臣們的羽翼，商國的部隊也都在他的統領下訓練有素。如今，他就是瞅准了我父皇彌留之際，我殷國朝中有些內亂，這才要率兵親征，說是要為他心愛的女子拿下這殷國的江山。」
「哦，對了，你可知，沐汐瑾登基為帝四年，後宮卻是一個妃子都沒有。他頂著朝中所有大臣的壓力，硬是不納妃，不立后，這世上誰不知，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叫做炫清的女子，我們殷國之前的太子妃。本王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專情，想不到世上還有他這樣痴情的男兒，更想不到堂堂一國帝王，竟會為了區區的兒女之情而不顧傳宗後代的大事，商國皇位豈不是會後繼無人？」
聽著歐陽洛睿這段話，鳳汐的心中一時間說不出的滋味，有些唏噓。她知道沐汐瑾對她有情，卻不想那情竟如此之深。這份情，即便是石頭做的心，也會感動。
原本鳳汐一直以為，只要沐汐瑾對她放手了，便會另覓其他良人共度一生。即便是曾經沐汐瑾一再對她表明心跡時，她也沒把他的話盡數當真。沐汐瑾是對她說過，若是她肯跟他回商國，做他的皇后，他願意為了她不納妃，他要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是，她卻並沒有把他的話當真，只當做那是哄騙女孩子的話，時間長了，他依舊會納妃，何況，她也沒聽說過哪代的帝王會只有一個皇后，而沒三宮六院……
只是，歐陽洛睿這番話，卻讓她真真懂得了沐汐瑾當初並不是信口開河，他是認真的……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沐汐瑾竟會為她而終身不娶。
這樣深情，讓她如何不動容？只是，她同沐汐瑾之間，從來都沒有過可能。
沉默半晌，鳳汐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回答什麼，只覺得嗓子眼裡堵著東西，無言以對。
歐陽洛睿嗤笑一聲，語氣又變得嘲諷，「真不知你給那小皇帝是灌了什麼迷湯，能讓他如此為你。」言語間似乎又帶了幾分無奈。
見鳳汐不作任何回答，歐陽洛睿繼續自顧自道：「就是苦了我那二皇兄了，這頭要準備繼承皇位，那頭又要準備親自帶兵應戰。想來，他這太子之位坐的也著實挺不容易的，操勞不少。」
「……」鳳汐仍舊沉默不語，根本沒話同歐陽洛睿講。她覺得，歐陽洛睿今兒個純屬是挖苦她的，她深深的懷疑，歐陽洛睿是把對馮秀妍的不滿，發泄到了她這個無辜者的身上，誰讓她是馮秀妍最好的朋友呢？歐陽洛睿的不滿不能對在做月子的馮秀妍發，她就成了被諷刺挖苦的對象……
鳳汐不想再同歐陽洛睿糾結這些瑣事，便隨便找了個理由，閃人了，留歐陽洛睿一個人在書房裡，她就回去了馮秀妍的屋裡。
三日時間一轉即逝，轉眼間已是三日後的清晨。
一大清早鳳汐和馮秀妍起來，就看見這齊王府里的下人都忙裡忙外的布置著這次側妃的生辰宴，好不熱鬧。
十四天前小世子夭折的事，好像並未給這齊王府帶來任何傷痛，就那麼被輕輕翻過了一頁，大家都在喜樂融融的為唐婉茹那側妃辦宴。
唐婉茹在這王府里受寵，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下人們自然也是不敢有絲毫怠慢的，生怕惹了齊王不痛快。這年頭，哪個奴才不是看主子的臉色做事的，歐陽洛睿寵愛唐婉茹，他們這些下人為唐婉茹準備生辰宴也就格外的盡心儘力，遠比對馮秀妍這個正室王妃上心。
馮秀妍和鳳汐心中雖然明白這宴只是個計謀，可看到王府里這般喜樂融融的場面，心中還是不太是滋味。
似乎沒有一個人顧及到馮秀妍這個王妃的喜怒哀樂，也沒有人看她這個王妃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