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卧虎溝（上）

在匆忙前往卧虎溝的路上，我問青衣女子：「認識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青衣女子說：「我叫於小婉。」我想了想說：「洪子軒的師父是北俠於坤，你又是洪子軒的師妹，難道你是於坤的女兒？」於小婉看著我，點了點頭。

「怪不得武功這麼好，原來你父親是北俠呀！」我忍不住奉承了一句。

「武功好又怎麼樣？我父親武功那麼高，到頭來……」於小婉說著，神色黯然起來。

我連忙岔開話題，對她說：「今天你可把『洞庭八鬼』揍慘了。」於小婉說：「這些傢伙聽信謠言，想找我師兄麻煩，還找人送來一份挑戰書，簡直太自不量力，不教訓一下怎麼行？」我點了點頭，又說：「對了，你剛才把一個人從飯館扔出來，又是怎麼回事？」於小婉說：「那個傢伙不好好吃飯，胡說八道，我一生氣就把他扔出去了。」我說：「他說什麼了？」於小婉說：「他說我師兄的壞話，我當然放不過他。」

聽她這麼說，我便猜到那人一定是說了「洪子軒殺了江天」之類的話。我笑著對於小婉說：「你很維護你師兄啊！你應該很喜歡他吧？」她瞪了我一眼說：「你知道什麼？自從父親去世后，這世上，我就只剩下師兄一個親人了。」然後就不說話了。

我看她臉色不對，也就不再說話。兩個人默不作聲地疾走了半天，我又忍不住問她：「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叫什麼？」她搖搖頭說：「不感興趣。」她這一句話讓我很沒意思，但我還是對她說：「我叫杜子騰。」

「肚子疼？」她笑著問，「你是在說你的名字，還是在說你現在的病情？」

我見她取笑我的名字，有些生氣，就很嚴肅地對她說：「小姐，你說話很沒禮貌你知不知道？——我是說我的名字叫杜子騰，『杜』是杜甫的『杜』，『子』是孔子的『子』『騰』是龍騰虎躍的『騰』。你可以取笑我，但你不能取笑我的名字。」

於小婉見我這樣嚴肅，就不再笑了。她說：「好了，我不取笑你，不過你的名字笑得我肚子疼，我再也忘不了了。」

我們一路疾走，於小婉內力不錯，一直面不改色，我就慘了，一炷香的功夫后，就變得氣喘吁吁。不過還好，這時我們已經來到了卧虎溝。

卧虎溝是一個不深不大的小山溝，溝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木，從上面望下去，綠茵茵的煞是好看。

我們兩個沿著一條小路來到樹林里，於小婉向四周張望了半天，說：「這裡沒有一點動靜，也不見一個人，不知道我師兄怎麼樣了。」我點點頭說：「的確有些奇怪。就算沒有人，最起碼也應該有幾具屍體呀！」說完我看見她額頭上都滲出汗來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真是急死人了。」

在她的提議下，我們兩個在樹林里找了起來。我一邊找一邊說：「看來情況有點不妙。以我的經驗判斷，可能出現了以下情況。第一種情況是：你師兄打跑了四大殺手，然後去悅賓樓找你了，可是去了之後發現你不在那兒。」於小婉停下來跺跺腳說：「糟了，現在已經過午時了，師兄很可能去那兒找我了！」我接著說「當然這只是第一種情況。第二種情況是：四大殺手打傷了你師兄，然後綁了他去見他們的老大易寒水……」我剛說到這裡，屁股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腳，差點翻倒在地，接著就聽到於小婉說：「再胡說又是一腳！」我嘿嘿一笑，說：「你先別著急嘛，你師兄的武功出類拔萃，非同小可，就算是四大殺手齊集，也未必奈何得了他呀！聽著，我估計的第三種情況是：你師兄雖然打不過四大殺手，但他逃跑的功夫也是相當一流，他眼看再斗下去自己撈不到便宜，便來了個腳底抹油，一眨眼的功夫，蹤影全無，連那吳連峰都看得連連搖頭。」

於小婉被我這一番話逗笑了。我忽然發現她長得特別好看：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深深的酒窩……我不由看得呆了。忽然我聽到她說：「吳連峰的輕功在江湖上數一數二，師兄怎跑得過他？」我說：「這倒也是，不過你師兄最終還是能逃脫。」她連忙問：「為什麼？」我說：「原因很簡單：就算吳連峰輕功再好，他的武功跟你師兄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子。你師兄眼看吳連峰追來，一掌劈了過去。這一掌劈過去，剛好劈在了吳連峰的狗腿上，吳連峰狗腿再硬，也經不住這一劈，狗腿頓時成了兩半。你師兄劈完狗腿，接著又開始使勁跑，這下就再沒人追得上他了。」於小婉聽完我說的，笑著說：「你分析得有點道理，可是你不知道，我師兄跟人打架，從來不會跑的。你可以打死他，可你打不跑他。」我撓了撓後腦勺說：「你師兄脾氣也真夠倔的。既然如此，我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