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義結金蘭（上）

酒過三巡，三人都已有些醉意，話也漸漸多起來了。我對洪子軒說：「洪大俠，小弟有一個不情之請。」洪子軒：「杜兄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你。」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小弟以前就十分仰慕你，如今見了，更是覺得十分投緣。小弟想跟你結拜為兄弟。」洪子軒哈哈一笑，說：「洪某現在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之鼠，杜兄卻不嫌棄，要跟洪某結為兄弟。很好，很好，咱們就在這亭子里結拜吧。」我一聽這話，喜上眉梢。小茹也特別高興。

童剛命人擺好香案，我和洪子軒就在亭子里結拜了起來。先各敘年紀，洪子軒二十五歲，我二十二歲，理所當然，他是大哥，我是二弟。古語說「八拜之交」，我和洪子軒拈香拜了八拜，並說了一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話。結拜完后，大家又歸座，我端著酒杯站起來對洪子軒說：「小弟敬大哥一杯。」洪子軒也站起來，兩個人幹了一杯。小茹說：「杜子騰，沒想到你也有一點英雄豪氣呀！」我故作認真地對小茹說：「什麼叫有一點啊？應該叫很多。——對了，你以後不能再叫我名字了，你得叫我二哥。」小茹笑著說：「你跟我師兄結拜，又不是跟我結拜，憑什麼讓我叫你二哥呀。再說了，我還比你大呢，應該你叫我二姐才對。」我把腦袋轉向洪子軒：「大哥，你來評評這個理。」洪子軒笑笑說：「小茹比你小四歲，叫你二哥也是應該的。」小茹撅著嘴說：「師兄，你怎麼護著他呀？難道有了兄弟就不管我了嗎？」洪子軒又笑笑，「好吧，這件事我不插手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大家正在閑談，一個小嘍羅走進了亭子，來到童剛身邊說：「莊主，二位頭領回來了。」童剛聽了大喜，對那嘍羅說：「吩咐下去，置辦酒席。」嘍羅應聲去了，童剛又對我們三個說：「是我兩個兄弟，陳乾虎和董玉虎，人稱『卧龍雙虎』，洪兄和小茹妹子都見過。」

不一會兒，兩個壯漢出現在了池邊。我們都站起身出亭子迎接。那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過來，前面那人一張國字臉，長長的鬍鬚垂在胸前，看起來十分威嚴，後面那人是張圓臉，眼睛鼻子都很小，一團祥和之氣。

眾人相見，洪子軒跟卧龍雙虎寒暄了幾句。童剛問卧龍雙虎：「還順利吧？」國字臉、長鬍須的說：「遇到幾撥山賊，都被我們打發了。安全抵達京城。」童剛笑著點點頭，接著便把那兩人向我引見了，原來前面那個是陳乾虎，後面那個是董玉虎。在給陳乾虎和董玉虎介紹我的時候，童剛說：「這是洪子軒的拜把子兄弟杜子騰。」卧龍雙虎一聽我是洪子軒的結拜兄弟，立時對我另眼相看。

眾人落座，童剛說：「洪兄大概清楚，我們這個山莊其實也算個鏢局。乾虎和玉虎是我的兩個好兄弟，他們倆就是卧龍鏢局的總鏢頭。」洪子軒點點頭說：「你以前說過。」童剛接著說：「乾虎和玉虎此番押運三萬兩白銀去了京城，往返用了一個月。不過路上還算順利。」

說話間，手下人已經把酒席都布置好了，滿滿地擺了一桌。董玉虎忽然問童剛：「大哥，林兄弟出去了嗎？」童剛搖了搖頭，「再別提了，這廝純粹不是人，是個畜生。」董玉虎很納悶：「怎麼了？」童剛把事情的大概給董玉虎和陳乾虎說了一遍。陳乾虎聽完，怒目圓睜道：「我早就看這廝不順眼，一開始就不贊同拉他入伙。」童剛說：「還不是因為他救過你們命嘛。」陳乾虎說：「我也不領他的情，我就是死了，也不願被這種人救。下次再讓我遇到他，不扒了他的皮才怪！」洪子軒說：「好了好了，陳兄也別生氣了，咱們喝酒。」

此時洪子軒、我、童剛三個人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但沒辦法，我們只能陪著卧龍雙虎繼續喝。幸虧我自幼在酒店跑堂，經常跟一起的夥計偷著喝店裡的酒，雖然老被老闆毒打，但也把酒量喝上去了。現在跟這些豪傑一起喝酒，我竟然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