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大殺手（上）

我看到崔豹走過來，忙把小婉拉到身後，笑著對崔豹說：「大俠息怒，這個小妹妹不懂事，說話沒大沒小，待會兒我一定好好教訓她。」

崔豹聽見我這樣說，氣也就消了一半，停下腳步瞪了小婉一眼，看樣子不打算再跟小婉追究了。

這時我看到老二吳連峰也醒過來了，他正在聽石群罵洪子軒：「他***，這樣搞暗算，真是卑鄙無恥。下次遇到他，一定把他的皮剝下來！」吳連峰聽到這兒便說：「老四，洪子軒還不算卑鄙無恥，他要是真卑鄙無恥，咱們的腦袋早搬家了。」

石群正要介面，游得邦就說：「這話說得有道理。我看洪子軒這人還可以，他如果不把我們扛到樹上，而是在我們四個的脖子上分別來上那麼一刀，我們幾個就沒機會站在這兒罵他了。」

崔豹一臉茫然地說：「照你們這麼說，洪子軒簡直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那我們以後還殺不殺他了？」

「廢話，當然要殺了。受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不殺人，我們吃什麼呀！」石群連忙說。

我專門看了一下小婉的臉色，見她一臉怒氣，看樣子又要罵石群了，便急忙在她耳邊小聲說：「先別發火，咱們又打不過他們。找你師兄要緊。」小婉聽我說完，衝到口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又聽到石群氣咻咻地說：「如果洪子軒給我們每人來上一刀，那也沒話說，可是他偏偏讓我們出盡洋相！我們哥四個自出道以來哪裡受過這等羞辱？」

「出洋相總比死了強吧？」吳連峰的話聽起來總是很順耳。

石群說：「如果這事傳到江湖上，我們『四大殺手』還混個什麼勁？」

「有道理。」崔豹連連點頭，「這事要是傳出去，一定能笑掉人們的大牙。不如這樣吧，把這兩個傢伙幹掉，也就沒人知道這事了。」說著把我和小婉看了一眼。

我一聽急了，連忙說：「大俠此言差矣，就算你們把我們殺了，洪子軒也會把這件事傳出去的。」

石群對我說：「你小子反應倒是挺快，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殺你們。」

我聽他這麼說，鬆了一口氣，可是沒想到他接下來居然說：「我們會把你們囚禁起來，再讓洪子軒來救你們，然後再把他解決了。」

「什麼，把我們當人質？」我一下子著急起來，心想，「如果是那樣，洪子軒投鼠忌器，一定會被暗算！而且我和小婉也不會少受罪！」

崔豹高興地說：「有道理，用他倆當人質，洪子軒一定會來救，然後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幹掉他。這是個好主意！」

正在我心驚膽戰的時候，我最願意聽到的話開始在我耳邊響起：「我們出道十年多，被江湖上稱作『四大殺手』，也算是有頭有臉，為了殺洪子軒，還要拿他的朋友作人質，這要是傳出去，比今天的事還要丟人十倍。」沒錯，說話的人正是吳連峰，要是提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一定會把他當成一個大好人。

「嗯，也對，這麼做太沒有水平了，傳出去確實很丟人。」崔豹點點頭說。

石群和游得邦聽吳連峰這麼說，顯然也沒有異議。就聽見游得邦說：「今天為了打這一架，連午飯都沒顧上吃。我現在肚子很餓，老二，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吃飯了。」

吳連峰說：「我也餓了。走，我們去吃飯。我知道這兒的小鎮上有一家『悅賓樓』，酒和飯菜都還可以。」

四大殺手一邊說著話，一邊朝樹林外面走，去吃他們的午飯了。

四人走後，小婉說：「奇怪奇怪，師兄從來不用迷藥這種東西，可這四個傢伙，明明就是中了迷藥。」我說：「那就是第五種情況：用迷藥的不是你師兄，而是另有其人，那人用迷藥把包括你師兄在內的五個人全部撂倒，然後把你師兄救走了。」小婉說：「這個人既然要救我師兄，為什麼又要迷倒他？」我笑著說：「你好笨呀大姐，當時五個人分成兩組對峙，惡戰一觸即發，雙方必然靠得很近，迷藥——不，應該是迷煙——一來就是一大片，你不想吸都不行。於是，五個人自然全無倖免。明白了嗎？」

小婉點點頭，說：「你的話有些道理。」我說：「你跟我來。」說完我來到樹林邊的一條路上，低了頭仔細查看起來。小婉走過來，十分好奇地問我：「你在找什麼？」我指著地上的兩道車輪印對她說：「你看，一定是這輛馬車把你師兄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