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刑天府尹

34刑天府尹

「我數到三,誰要是還沒去站好隊,今晚本夫人親自下廚獎賞你們所有人!」秀夫人陰森森的在底下官差身上一個個掃過,一群人瞬間像受驚的小鳥一樣呼啦啦全部往空地上涌去。

梅三娘也隱身飄着跟上了騎馬趕向郊外的府尹,刑天府尹並不是什麼俊美的男子,身形還有些微胖,剛開始梅三娘根本就無法理解,像秀夫人這樣美貌強勢的女子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平凡的男人?

府尹肉嘟嘟的臀部在馬背上夾着,底下可憐的馬兒被壓地邊跑邊呼哧呼哧喘著氣,在看府尹那滿是密汗的額頭,與馬兒幾乎同步的喘氣聲,梅三娘甚至還擔心他那頂邊趕路邊一顛一顛的烏紗帽會直接掉下來,他那雙層下巴隨着馬兒的奔跑也跟着顫動個不停。

府尹眼看郊外就快到了,擦了擦不斷滴汗的額頭,呼呼喘了口氣,而後又拍了馬兒一下往目的地趕去,帶他走的下屬已經在前方等著了。

「大人,就是此人,」下屬將府尹的馬兒牽過,幫助府尹跨下馬背,然後熟練地將馬兒牽走拴在一邊的樹上。

府尹蹲□查看了一番,將那人的眼皮掀開,再小心拉開對方的衣領。

梅三娘顯形,見府尹被嚇得一屁股做到地上,頭上歪斜的烏紗帽顯得有些滑稽,微微彎起了嘴角:「府尹大人,可有什麼發現?」

「是梅姑娘啊,」府尹摸了一把汗,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嫩又白的臉頰邊因為他的笑容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梨渦,難怪秀夫人總喜歡在生氣的時候戳他玩,那時候府尹賠罪的笑容就沒斷過。

一提到工作的事情府尹顯得認真了許多,只見他將那死去的男子翻過身,雙手在他的身上揉按確認了什麼:「死者是在兩個時辰前死去的,身體已經涼了,不過還是柔軟的,沒有中毒。」

他也不嫌臟,掀開死者的滿是血跡的褲子,手指上沾滿了血跡也無動於衷,目光很是專註,眼底的睿智就像明光一樣,襯地他整個人都彷彿耀眼了許多。

府尹看清了男子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梅三娘湊近查看,那死去的男子整個□都被人廢掉了!

看清了男子的臉,梅三娘很驚訝「咦......?」

「死者是窒息而死,身上的淤青有許多,顯然是與人鬥毆過,最終被對方用刀子切了......」府尹側過頭,示意以詢問的目光:「梅姑娘認識他?」

「此人便是害死了張小曼的惡棍,」梅三娘答道:「我記得他應該是在江蘇一帶遊盪才是,怎麼會到天都來?」

「讓人去查查死者生前的事情,」府尹起身,對屬下吩咐道。

「是!」其中一位屬下朗聲應道,轉身利落翻身上馬揚長而去,另一位屬下則攜帶着佩劍站在府尹身邊隨行保護。

府尹皺眉觀測了一下周圍環境,手指在沾血的石頭上蹭了蹭:「有兩個人聯手將死者殺死,其中一人應該是女子,死者傷口是用巨石砸的,隨後碾壓了很多次。」

梅三娘點頭,隨着府尹在郊外附近探索了許久,在確認並非妖物作怪后府尹顯得輕鬆了很多,思維轉的尤其迅速,梅三娘自認生前也算是個多才多藝的才女了,卻愣是跟不上這府尹的思維節奏。

府尹見天色不早,讓人將屍體抬走,這才嫌棄似的到處找水源將手上的血跡洗乾淨。

「衣服髒了,」府尹咕噥道,神色間頗有幾分懊惱,「小秀又要擔心了。」

梅三娘「......」小秀什麼的,完全無法聯想到秀夫人身上好么!

府尹讓侍衛幫着生了火堆,自己藉著周遭簡陋的環境蹲到溪水邊洗自己的外套,等外套上一點血跡都沒了這才烤乾穿回身上,然後一路快馬加鞭回去。

這府尹平日裏婆婆媽媽的,溫吞又好脾氣,工作起來卻忘我又果決,完全不似一人所為。

或許,她能夠理解到秀夫人為什麼會將府尹視為珍寶了,像他這般奇怪的男人也算是世間少有,不好好護著非得被外面野狼野狗叼了不可。

府尹身邊的侍衛也全是秀夫人親自訓練,為的就是保護這奇葩的寶貝不被人欺負了去。

郊外男屍的死亡案子很快就結了,因為白楊在知道刑天府在調查此案時跑來自首了,卻死也不肯說出同謀是誰。

這還用問么,能與他在一起的女子當然就是張小曼,刑天府尹將這事上報給了陳筠,然後繼續忙着找挖心案子的線索,如今全城戒嚴,任何想要出入的人都得經過仔細排查。

「報——大人!」

府尹被自己口水嗆到了,咳了許久才無奈問道:「又怎麼啦?」

「大人,屬下們在城門口抓住了一隻混進來的黃毛妖怪!」

近日來因為接受各種事宜的府尹已經因為忙碌而瘦了整整一大圈,「......」

於此同時,天都城城門口......

「嘿,你們這些人也太蠻不講理了,我可是光明神殿的守護唔唔唔......」金髮碧眼的男子瞪圓了眼睛,手覆上捂住自己嘴巴的小手上。

「你給我閉嘴!」少年橫眉,凌厲的眸子狠狠颳了那男子一眼,眉眼間卻因一抹紅艷到極致的硃砂而更添了幾分柔媚。

官差們如臨大敵,將手中的刀劍齊刷刷地指著兩人,那少年皺起了眉頭,雙目間的川子更深了。

刑天府尹的到來打破了拔劍囂張的寂靜,尤其是他平陽落地式從馬上滾下來的姿勢,伴隨着「等一下——!啊啊啊啊啊——」的慘烈叫聲,他傻兮兮地一屁股就這麼坐到了男子的懷裏。

金髮碧眼的男子低下頭,邪肆地勾了勾唇:「你在投懷送抱嗎?」

「啪!——」少年一臉怒意地跳起,拍在男子腦袋上:「不要瞎用成語!」

......

而陳筠,接到白楊殺人的消息則狠狠皺起了眉頭。

罰還是放,這是個問題。

以府尹的意思,恐怕殺死惡棍的還有張小曼,張小曼又是任元武保下的,好糾結,惡棍死掉雖然罪有因得,可要是讓人知道自己偏袒白楊,難免會給人留下能走後門的印象。

「這還不簡單,讓官府貼一張懸賞,這死人平時壞事做多了,就當白楊和張小曼為民除害了,還能去官府換獎金呢,」敖翔無所謂道。

陳筠點頭:「就這麼辦吧。」

「對了敖粑粑,傅離他怎麼樣了?」

敖翔甩了甩龍尾,小巧的龍角微微動了動:「清柯用了凡間修士的方子,如今傅離喝了葯已經睡下了,藥效雖然緩慢了些,不過沒什麼生命危險。」

沒有生命危險就好,陳筠心下一松,隨意翻動着手中的畫卷。

這是一副美人圖,手觸摸上去感覺就像是在撫摸皮膚一樣,圖上的美人美麗動人,一抹朱紅將那似笑非笑的嘴唇塗抹均勻,看上去就像立體的真像一樣。

敖翔抬起頭,皺眉道:「這不是梅三娘么?」

陳筠捲起了畫卷,勾了勾嘴唇:「是啊,畫筆者功夫不錯,畫得就像真的一樣。」

「這是誰畫的,這麼早就給你看美人圖了?」

陳筠好笑地搖頭:「哪能啊,你還記得梅三娘生前有個丈夫么?這就是她的丈夫所畫,憑着一手畫美人的絕活,王安旭如今可受天都內權貴圈子歡迎了。太后的生辰快到了,據說他準備畫一副仙女像討好太后呢。」

敖翔不屑道:「仙女像?他也不怕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太后秋容曾因被毀容而生出的心魔毀去了一身修為,畫美人來討好她可不就是在人家心口上捅刀子么。

「如今天都城亂成這樣,也不怕再多一件了,科舉什麼的還不是照常進行着,等梅三娘從刑天府回來就讓她把王安旭解決了吧。」

「堯燁,」敖翔哼了一聲,彆扭道:「你對這梅三娘也太好了。」

陳筠手指勾勾,在小白龍頸部蹭了蹭,剛才還有些不悅的敖粑粑漸漸眯起了眼睛享受起來。

「不是我對她好,」陳筠笑道:「我為何要讓她去刑天府?還不是讓她多學學,等學到了秀夫人那套御下手段,也算是個很好的幫手了。」

「你又有什麼新打算了?」

「天都城內暗地裏的勢力已經基本傾軋穩定了,那些妖鬼之間的勢力分割,我也想分一杯囊,」陳筠道,「聽說妖怪們的手工藝都不錯?」

敖翔黑線,難道你還想養一群妖怪每天幫你生產綢緞瓷器不成?

這樣想想,當時他遇上梅三娘那會兒預見的艷鬼還是天都城鬼王的手下,陳筠目前還不知道鬼王和閻王之間的概念區分,不過鬼王到處招募人手的動機確實可疑。

次日的早朝,陳筠沒有讓人去打擾傅離的沉睡,他眼下的青黑太濃了,就像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一樣,整個人都虛弱了很多,如今太醫在好好給他調養,只求不要落下病根才好。

傅離幾乎是一覺睡到了大中午,初一睜眼盯着陌生的天花板還迷糊了一小會兒,一屁股做起來發現是太學殿後可算是安下了心。

低頭拉開自己的裏衣,皮膚上斑斑點點的淤痕甚是嚇人,傅離臉上變了變,快速起身去拿外衣,結果牽扯到了某處不為人知的傷口,頓時疼地冷汗直流。

小心看了看周圍沒有人,臉皮薄的傅離這才安下心來小心以跪着的姿勢從床上爬起。

中午的氣溫並不冷,傅離卻感覺到自己的冷汗彷彿抑制不住一般流個不停,身體控制不住地打着冷顫,全身冰寒刺骨。

那男鬼貼在他身上撫摸的手掌也是冰涼一片,森冷到他只能僵在原地以顫抖來抗拒他的侵犯。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一般,傅離喘了口氣,直到挪動到窗邊的陽光下這才感覺到周身血液有所回暖。

太學殿因是教導皇子的地方,距離皇子所很近,尤其是傅離所處的窗戶位置,正好就可以看見對面皇子所緊閉的窗戶。

說來也巧,他對着那窗戶發獃了沒一會兒窗戶就開了,對面那清冷到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年看到傅離微微愣了一下,淡漠的臉上劃過一絲詫異:「文曲星?」

傅離目光茫然了一陣,腦海里千帆過盡,無數的記憶碎片就像打開的閘門一樣瘋涌而來,尤其是那少年似曾相識的表情,他似乎很久以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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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龍氣艷壓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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