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給你一個久久的望著孤日的人的悲哀

第二十五章 我給你一個久久的望著孤日的人的悲哀

一場颶風到來時,它像棉被一樣被一隻巨手牢牢實實地捂住天空的呼吸,直到它被悶的動彈不得。然而希晨覺得自己應該是看的見東西的,視網膜上卻又稠黏的東西覆蓋著,把眼皮扎得疼痛,自己卻控制不了它情不自禁產生的圖像的去留。此時的天空被渲染成槍戰後的硝煙狀,似乎仍可以聽到爆炸聲,藏在某個天神的口袋中。

「黎明朗,你在說什麼?」鄭愷陽被突如其來的話擾亂了思緒,他沒有用敬語,甚至有點煩躁。「不行「再次清晰吐出的話語好像結結實實的一巴掌,直扇得他急火攻心。鄭愷陽順了口氣。「這是我跟希晨商量好的,明朗,我知道你在乎希晨,把她當朋友。但是,你也清楚,希晨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在為她的將來考慮,現在希晨的生活很困難,做為男朋友,我也必須要肩負起責任。我要帶她去國外,接受最好的教育,而且家父此次也只是命我回來辦事,我不能長留,如能把希晨接回來,相伴左右,我也不必如此擔心她。」

黎明朗不在說話,他轉過頭望了眼希晨,希晨正好也抬頭望著他。雙目匯聚之時,黎明朗看見她的眼眸,清澈、溫柔、哀傷、痛苦。他不明白希晨是怎麼想的,剛才的答覆是不是代表了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現在她什麼也不說,活像只任人宰割的羊仔。鄭愷陽發現黎明朗的雙眼死死盯著希晨,他的眼中不停噴射著烈焰,他想活活燒死希晨。

「希晨,你是怎麼想的,跟我回去嗎?」「我……可以嗎?」黎明朗聽到此話是明明白白的弄清楚了。當時晟煜景要帶她走,她明確的答覆「我不走」而現在,她的躊躅,她的詢問,她的不肯定其實早已說明她的心,她想走,她想離開,她愛鄭愷陽。這種確定她表現的太明顯了,什麼不清楚,什麼不清楚,什麼不明白,只因為他很好,自己也很好,而自己的定義是哥哥,而他,鄭愷陽,定義卻是很好的人,我可以接受。而自己,卻是試都不想試了。

「如果你同意了,我就帶你走,本來回國就是為了來接你的。我在國外還有很多事要辦,如你準備好了,就可以動身了。希晨,我在回來前還在想著這件事你會不會答應,因為確實有點太突兀了,我並未跟你有任何提及。為這,我跟你道歉,因為我也是反覆思索才下定決心。我知道,你在這邊生活太久了,如果一旦到了國外,你肯定是不適應的。所以,如果你想多思考幾天在答覆我也不遲,真的,希晨,你高興就好了,知道嗎?」

默默點頭的希晨並未聽進鄭愷陽的話,但她大致上知道他的想法了,他愛自己,所有希望帶給自己最好的。但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跟他離開呢?離開這個生活了17年的國家,輾轉到另一個國家,那裡陌生,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病院,亦沒有黎明朗。希晨望著黎明朗,卻發現他的雙眸里染上了一層霧氣,潮濕的雙眼太刺眼了,刺的自己千瘡百孔。那種哀傷的眼神又出現了,那種沒有冷漠,沒有盛氣凌人,沒有溫柔的眼神又出現了,他想做什麼,為什麼單單這刻要露出這樣的眼神?

「我想想在告訴你好嗎?我還要跟媽媽說一下……而且我心中手上沒錢……也不一定出的去。」「錢你無需擔心,希晨,你只要跟我走相信我就好了,行嗎?相信我,我會對你好,因為我喜歡你,希晨,不要擔心了。」鄭愷陽拍拍希晨的頭,寵溺的對她說著讓她相信自己,不要有多餘的想法,那她可以相信嗎?可以把一切都交給他嗎?然後自己就會幸福嗎?

「咚」的一聲傳來時,希晨看見了黎明朗憤恨的目光,他把水杯重重敲擊在了桌面上。因為重力,竟有幾滴水飛濺出來,有那麼幾滴甚至濺落到了自己的臉上,被冰冷的水刺激到皮膚的瞬間,希晨以為會流出血來。鄭愷陽被黎明朗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弄的有點疑惑,他呆愣了一下,立刻從上衣口袋中拿出手帕給希晨擦臉。溫柔的擦拭著自己臉龐的鄭愷陽讓希晨紅了臉。

望著眼前刺眼的一幕,黎明朗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他舉起茶杯朝地面潑去,乾淨的地面染上了一層**的顏色。「黎明朗,你怎麼了?」希晨推開了給她擦臉的鄭愷陽,她發現面前的男孩十分怪異,他好像在生氣,心中有一股無名火發不出來。黎明朗沒有回話,他只是低著頭緊緊捏住手中的杯子,玻璃杯因為他的使勁而印出了他的手掌印。鄭愷陽突然從凳子上站起來朝希晨耳後嘟囔了兩句隨後就離開了。

瞬間安靜下來的氣氛讓他們倆都喪失了話語權,剛剛黎明朗的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有點摸不清頭腦。「你是不是想離開了,那個……愷陽他也回來了,你如果有事可以先離開,不用陪我了。」「你讓我走?」黎明朗突然抬起頭來,他的雙眼裡飽含了怒火。希晨覺得很害怕,這一刻的黎明朗不是他自己,這一刻,渾身充滿怨氣的他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

「我……我不是,我看你好像不高興,本來鄭愷陽剛回來我肯定是要跟他說說話的,但是你一直跟在我……。」「你嫌我礙事」「不……不是那個意思,你聽不懂嗎?我不想你這樣,這樣的你我不認識,我不知道你在氣什麼?這麼多天了,我以為我們是朋友。而你呢?一次又一次的告訴我,我們什麼都不是,那好,那就是我纏著你,把你當朋友,但是現在我男朋友回來了,你就不能好好相處嗎?」「不是朋友,為什麼要好好相處。」

「什麼意思?」問出這句話的希晨發現自己的上下牙在不停地打架,他們撕扯著對方,摩擦的厲害。「我們不是……朋友?」黎明朗不再說話,他的沉默比剛才來的更加厲害。「你的意思是我們是陌生人,你……。」「不是」匆匆截住的話讓希晨很難過。「你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你每次都不說清楚,我們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兄妹,情侶,朋友,陌生人,還是僅僅只是因為我是病患的家屬。」黎明朗聽到最後的一句話,心顫抖了起來。這一句話把他們之間所有的聯繫都打碎了,只是因為是病患的家屬,呵,病患,病院里那麼多人的家屬難道他會一一陪他們吃飯,陪他們同座一起,甚至陪他們睡在同一房間?

「你怎麼想就是什麼。」

「你每次都這樣,你敷衍我敷衍的還不夠嗎?你不要以為我傻,我什麼都不知道。」希晨的這一番怒火讓黎明朗睜大了雙眼,她說她知道?她知道什麼?自己都不清楚,她說她知道。「沒有,你什麼都知道,是我不知道。」黎明朗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希晨緊隨其後,緊緊抓住了他的衣服。「我要走了,黎明朗,我要走了,你不要我留下來嗎?」黎明朗回頭時就看見希晨低著頭抓著他衣服的手,她的身體在發抖,她的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不曾放開。她想幹什麼?是想讓自己留她下來嗎?跟她說不讓她跟鄭愷陽離開?

「放開。」黎明朗冷著臉緊緊盯著抓住自己衣服的手。「我說不放你會怎樣?」希晨並不打算妥協,她目光炯炯的望著黎明朗。可是,她沒想到的是,黎明朗狠狠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轉身離開。

摔到地上的那一秒,灰塵撲面而來。在那一層灰塵中,她看見黎明朗蕭瑟的背影,他步履匆匆,想著快速逃離。希晨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當那片陰影擋住自己的時候,她看見了鄭愷陽明媚的雙眼「女士,您需要我扶您起來嗎?」希晨望著他遞給自己的手,糊裡糊塗的伸出了右手。

接觸到他皮膚的時候,她感覺到陽光的照射。

「我要跟你走」

這一刻,她看見男孩溫柔的雙眼,她聽見他說「好」,她摸到他柔軟的皮膚。

聽到希晨清晰吐出這句話的黎明朗停住了腳步,他緩緩的回了頭,看見鄭愷陽扶著希晨。他們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他們像蜘蛛和蝴蝶,纏繞在蜘蛛所布的網中,他們要一起走,離開這裡,離開自己。

「希晨」黎明朗的聲音傳來時,鄭愷陽護住了希晨,他把希晨緊緊護在自己的胸前,不讓別人的接近。「你不能走」聽到這四個字,希晨的眼淚流了下來,她發現其實她一直在等這句話,她一直不安困頓糾結就只是為了聽到這句話,她發現她還是被需要的。不管是父母的遺棄,朋友的遺棄,甚至鄭愷陽的離開,只要是黎明朗說的,只要是他說的,不讓自己走,要自己留,她便可以義無反顧的留下來。他需要自己,她不能離開。

鄭愷陽發現希晨在自己懷裡顫抖,她在哭泣,那種壓抑的哭泣聲不同於痛苦的聲音,那是一種喜極而泣,彷彿她一直在等待那句話。這時,鄭愷陽竟一把抓住她的下顎,長驅直入。什麼東西在觸到她的唇時忽然在胸臆間淌開,似乎在說,早該是這樣的,他僅有的一點理智也失去,自喉間發出一聲奇怪的低吟,他重重地吻住她。希晨整個人都僵著,眼睛瞪大,腦中一片空白,似被一團棉絮塞滿,抓不住一點頭緒,只任他滾燙的唇在她唇上肆虐,眼淚條件反射的洶湧而來,直到口中有淡淡的血腥混著鹹味直撞向她,她才如休克的病人猛然有了呼吸。

看著希晨被自己嚇到的樣子,鄭愷陽竟有股快意湧上來。他的眼擒著她,讓她動彈不得。也許是靠得太近,也許他本就在暴怒,他看到她的唇漸漸染上了玫瑰色,腦中一股熱意湧上來。

空氣靜止了,三人不再有任何反應,他們共同沉默下來,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這時,就聽見黎明朗的聲音:「你做了什麼。」鄭愷陽扶正了希晨,正視他的雙眼:「我吻了我的女孩。」聽到這句話,希晨癱軟在了地上。她咬住下唇,用手不停摩擦著自己的唇。「黎明朗,黎明朗,救救我,救救我。」聽到此話,黎明朗快速跑到了她身邊,他想拉住女孩的手,但他發現,他伸出的手被鄭愷陽擋在了面前。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能盡量保持距離,明朗,我們是朋友,當然,你也是希晨的朋友,所以有些事你不能太在意。」「卑鄙」黎明朗望著鄭愷陽,他的拳頭緊緊握緊,他很想一拳打向這個有著完美姿態的男人,他的所作所為就像個禽獸。「我馬上就會帶希晨走,我想告訴你的是,在那邊我會照顧好希晨,如果有必要的話,希望你能不要這麼關係她,你們是朋友,太過關心,會過分,是吧!希晨。」

希晨望著擋在面前的男孩,她發現此刻的他換了另一種表情,在陽光的餘暉下,殘忍的撕裂了自己。那是一種獨特的表情,上唇揚起,眼神輕蔑,那是他從未露出過的表情。

在這個表情下,她竟輕輕地點了點頭。

黎明朗妥協了,他發現他什麼也做不了,在看到鄭愷陽吻了希晨的時候,他恨不得撕裂對方;當看見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他氣的發瘋;當他看見希晨羞澀的目光時,他多麼想上前擁住她。但是,這種種,自己都做不到,因為希晨愛鄭愷陽,他親耳聽她說的。因為她選擇了他,而自己,沒有資格。

「你走吧!」「黎明朗,你讓我走?」黎明朗沒在說話,他快速的離開了,希晨連忙上前追他,卻被鄭愷陽攔了下來。「你放開我,我要去跟他說,他為什麼要讓我走?為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他為什麼要讓我離開,去一個我誰都不認識的國家。」望著希晨掙扎的樣子,鄭愷陽把她按在了胸前「希晨,沒有他還有我,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希晨,我會永遠對你好。到了那邊,你會結交到更好的朋友,黎明朗會在這邊等你,我們到時在回來見他,希晨,難道你對我的喜歡敵不過對他的依賴嗎?」

「依賴。」希晨頭一次聽到這個詞,但她卻覺得放在此刻是那麼的準確。這麼久了,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爸爸媽媽都離開自己,朋友都厭惡自己,只有黎明朗仍舊呆在自己身邊,他不說話,卻每次都可以溫暖自己。自己對他的依賴從一開始就產生了,他是父親,是朋友,是老師,卻不是愛人。他有多種身份帶給不了自己想要的愛,而眼前這個人,處處關心自己,與自己說著溫暖的話。品性高尚,溫文儒雅,他才是能夠讓自己重新體會到愛,而黎明朗只不過是一個朋友而已。

「對不起」鄭愷陽沒有想到希晨會對自己說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里好像包含了很多東西。對不起她不跟自己離開,對不起她為了黎明朗而跟自己鬧,還是對不起她不能跟自己在一起。「希晨,你在說什麼對不起,你並未對不起我。」「對不起,對不起」突如其來的哭泣讓鄭愷陽驚慌失措,他看見女孩瞬間流下的淚水,她是那麼痛苦,那麼壓抑。

「你不想走。」鄭愷陽的問話讓希晨瞬間停止了哭泣,「希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可能會改變你的想法。」希晨點了點頭,跟隨他去了咖啡館。

「我不想喝咖啡。」「當然可以,只是我想讓你聽一個曲子。」當「夜上海」這個曲子傳來時,希晨捂住了自己的嘴「這是上次我寄給你的留聲機,你聽了就會知道,此刻這個曲子就是」夜上海「我母親生前最喜歡聽的曲子,而現在她屍骨未寒,我本打算過來領取她遺體的。可是看見你后我才發現我其實是想帶你走,這邊沒人照顧你,沒人陪我,你不用急著反駁我,我知道你想說黎明朗,但是,你要知道,就算他是你朋友,他也是一個男人,你覺得他僅僅只是把你當朋友嗎?」「他只是朋友。」希晨緩緩吐出的話讓鄭愷陽停止了說話。他愣了半晌才答道「是我多慮,因為你們關係太好,我會吃醋。」希晨瞬間紅了臉,她嬌嫩的臉頰讓鄭愷陽有種想親昵的感覺,他慢慢把自己的臉挨過去,用自己的臉頰觸碰希晨的臉。「對不起,我今天吻了你,因為我實在太過氣憤你用如此美好的目光望著黎明朗,可以原諒我嗎?」這種親昵讓希晨有點受用,她點了點頭,表明自己願意原諒對方。

「那麼你是真的願意跟我離開嗎?」「嗯,可以……剛開始我沒有想好,因為我還沒跟爸爸說,而且我在這邊也是一個人,跟你走可能會好很多。」「難道不是因為黎明朗?」一語中的,這句話讓希晨無力反駁,她開始不斷扯著自己的衣服,眼神躲閃「他真的就那麼重要?對你來說?我到底是什麼呢?確實剛開始我對你表白你回答我是「可能我不會愛你」你說你不懂愛?那麼,對於黎明朗來說呢?你懂得了愛?還是你愛他?」鄭愷陽的話讓希晨有種被擊中心臟的錯覺。黎明朗是特別的,他更多的只是扮演著一個能與自己共同呼吸著同一處空氣的人,她對他的感覺很模糊,但是希晨知道,她是需要他的,就像她需要空氣一樣。與他分離,會導致自己無法喘息。

那麼,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她愛鄭愷陽嗎?她還是愛著黎明朗呢?望著陷入自我的希晨,鄭愷陽有那麼一刻想要上前搖晃她的感覺。他問的問題很簡單,早在一開始,他就相信希晨愛自己,因為她對黎明朗更多只是一種朋友,他們共同的朋友。膽小害怕與人接觸的希晨一開始就害怕自己,黎明朗亦是。因為他們有一個通病,就是害怕,在接觸到希晨的時候,他第一次發現有人竟那麼小心翼翼的活著,他也第一次遇到類似「裝在套子里的人」。很怪異,甚至讓人會覺得討厭。但是自己當時是在遇到黎明朗時從他口中聽到的這個名字才想到去接觸對方,他們倆個人從最早就吸引了自己。這很難得,在這形形色色的人中,竟讓自己遇到這麼特殊的人類,他太好奇,這種好奇膨脹了他的心理,他想要了解他們,了解他們是如何生活在這麼殘酷的社會而沒被現實所打敗,如果僅僅只是用厲害來形容他們都不能算是一個好的總結。他們很怪異,跟自己一樣,都是怪異的人類。

他們都是瘋子。

全部都是披著人性的皮囊,噁心的生活在這個世上。

「希晨,我以為過了這麼久,你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也長大了,你馬上就要上大學了,難道到現在你還想去問別人關於這種事你要怎麼處理嗎?你喜歡誰?你愛誰?你不知道嗎?還是說其實你誰也不愛,你只喜歡你自己?」

希晨沒有想到鄭愷陽會跟自己談論到底該喜歡誰的問題。這一刻,他還是他,他還是那麼紳士的坐在座位里,溫柔的望著自己,他還是鄭愷陽。但是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真的不知道。在經過父親瘋病,母親遺棄,外婆死亡,朋友叛變,甚至遠離。一切的一切都太快了,她根本還沒適應過來,而現在她又遭受朋友告白和自己「喜歡」的人的邀約,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她只能聽憑他們的擺布,她沒有那麼多空餘去想自己到底愛誰?愛到底是什麼?他是成型的還是變幻的。

「我……不清楚,鄭愷陽,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只是覺得跟你們在一起很安心,從未有過的安心。」「我們?」這個詞很刺耳,鄭愷陽瞬間便截住了它。「不……不是,你不要問我,我跟你走就是,我愛你,我是愛你的。」聽到希晨肯定的話語,鄭愷陽鬆了口氣,他緩緩的說道「希晨,我並不是逼你,我只是覺得你該長大了,你該知道自己要什麼了?你這樣讓人放心不下知道嗎?」

「既然都已談好,希晨,這是護照,我會跟你一起走。」希晨望著放在桌上的護照,頓時傻了眼。他是什麼時候辦好的,他又是什麼時候帶來的。這一切,來的太快了,這就像他當時回來一樣,匆匆地,什麼也沒說。他再次做出這個舉動,讓自己覺得完全沒有辦法拒絕,他把自己的路逼死,他讓自己無路可走。

「你什麼時候辦的?」這句話希晨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但是鄭愷陽顯然並沒對她的反應太大的起伏。「早已做好,本想說的,卻被推遲了,我本意是……。」「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早已做好,如果不到最後一刻,你根本不說?」鄭愷陽發現惹怒了希晨,他只能伸出手摸摸她的頭「希晨,稍安勿躁,不要生氣。是我的錯,我並不是瞞你,而是覺得有些事多說無益。我不想給你帶來太大壓力,有的時候,你只需要感覺我就好了,好嗎?護照你收好,我會跟你座同等席,放心。」

「嗯」後知後覺的希晨這才發現自己這頓無名火發的著實不對,鄭愷陽一再說讓自己聽他的,自己還是會不放心,自己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結,這是為什麼?明明已打定主意要走,那就走啊!反正這邊沒有任何值得自己留戀的,要告訴父母嗎?不需要了,反正母親早已遺棄了自己,她根本不想再與自己往來,要告訴朋友嗎?除了黎明朗,還有誰是自己的朋友呢?

「希晨,希晨。」鄭愷陽的叫聲拉住了神遊的希晨「我看你好像很累,你是要好好休息,我送你回去,也不早了,到時坐飛機也會累的,來,你現在住在何處?有沒有人照顧你?」「我一個人住,有時黎明朗會來。」「你住在哪裡呢?」「朋友家」「你交了朋友?」聽到這句話,希晨瞪直了雙眼望著他。「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很高興你交了朋友,這對你來說很好,能帶我去看看嗎?」希晨聽到此話卻害怕起來,去見王晶就預示要見到黎明朗,目前她根本不想見到他。剛才鄭愷陽的舉動太過分了,他讓黎明朗那麼尷尬,現在如果見到對方,豈不是更尷尬。「我們不要去了好不好,你知道就行了,我們沒必要去。」望著緊緊抓住自己胳膊的女孩,鄭愷陽的眼睛閃過了一絲邪疑,她在隱藏著什麼?她害怕讓自己看見什麼?「希晨,你不要緊張,我只是想知道我走了這些天你都交了哪些朋友,我是你男朋友,我只是想知道下,希晨,放心好嗎?」聽了此話,希晨不再言語。

再次走過那條小路的時候,她的心比上次跳的更快一點。她害怕見到黎明朗,害怕他看見自己與鄭愷陽在一起。匆匆走過小路的時候,希晨頭也不回的奔跑起來,鄭愷陽早在之前就發現她舉止怪異,她並不想帶自己見她朋友?難道是因為她的朋友是黎明朗。想到這,鄭愷陽的內心猶如火在燃燒,他沒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到底做了什麼事?為什麼希晨害怕提到他,他們都背著自己做了哪些不能被發現甚至齷蹉的事情?

低頭狂奔的希晨並未注意鄭愷陽,她以為他跟在自己身後,可回頭時,卻發現他站在原地,並未行動。這時,她看見了黎輝。他正從汽車裡下來,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希晨,我記得我說過希望你不要再來見明朗,你是個好孩子,你該知道大人說話的用意。」「我……我是來見朋友的。」「朋友,明朗是你的朋友嗎?」鄭愷陽從遠方看到希晨和一個男人理論了起來,他連忙走過來,把希晨護在了身後。

「下午好,先生,這是我的女朋友,我們是來見一個朋友的,如果您方便的話能否允許我們離開?」「女朋友?黎明朗跟你又是什麼關係?」鄭愷陽這時才反應過來,此人就是黎明朗的父親。威嚴的男人穿著白大褂,胸前口袋裡裝著一個牌板,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字,他的眼神很犀利,似乎可以看透一切。「黎明朗不在這裡,你們要找人去別處找,這裡是精神病院。而且,希晨,我最好告訴你,你的父親是精神病患者,你要做的就是遠離明朗,聽懂的話請離開。」

「不……我不是……。」正要辯解的時候,他們聽到一個聲音傳來。「父親,您準備讓我學醫,我不答應。」同時轉向聲源的他們看見了黎明朗。他氣喘吁吁的從遠處跑來,徑直跑到了黎輝的面前「我不會離開,我要呆在這裡,我要看見黎和出現,我要陪在希晨身邊,我不……。」正說著時,黎明朗感到背後有一股異樣的目光,他轉過頭就看見希晨驚訝的表情。那個表情太豐富了,裡面盛滿了所有的情愫。

她就那樣直直的望著自己。

那一刻,黎明朗的身體出現了一股異樣。

他開始四分五裂

破碎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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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未曾飛過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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