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副本1:哥哥

經驗副本1:哥哥

時間地點什麼的就不用交代了,自然是在神族禁地中的祭祀台。

而在祭祀台的正中間,一個赤發的孩子跪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就連眸光都閃爍著無光的冰冷。

黃昏的日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邊——如同降世的神詆。

「看啊!就是那個孩子!預言的大師說了,他就是毀滅世界的邪神!」「啊!?這是真的嗎?可他還是個孩子啊!」「你懂什麼!?那只是邪神的偽裝!你懂嗎?偽裝!神不都可以改變自己的樣子嗎?一定是這樣的啦……」「哦哦!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得離他遠點啊……」

負責打掃祭祀台的祭女們三五個聚在一起,饒舌著談論那個孩子。孩子卻完全沒有理會她們投過來的厭惡視線,只是那樣執著地盯著緩緩沉下去的落日,直到眼前已經一片炫目的白光——完全看不見東西了。

「洛基……你果然又來到這了。」有著一頭絢麗銀色長發的高大男子走過來,打斷了失神的赤瞳男孩。

洛基轉過頭來,獃獃地盯著傳來聲音的地方,直到眼睛開始慢慢恢復,才看清出來人,「阿瑞斯……哥哥。」他想要站起來,但已經跪了將近兩個時辰的雙腿已經完全不聽使喚,剛站起來便是身形一晃,眼看著就要向前栽倒在地。

阿瑞斯很帥氣,這個話題也讓神族現在的族長——阿瑞斯的父親,奧丁神——感到十分自豪。阿瑞斯一頭靚麗的銀色長發是最吸引人目光的,同時他血色的雙眸如同吸血鬼一般令人沉迷,不能自拔。而他的左眼下方也有著一個標記,形似長劍。奇怪的是他總是喜歡穿著黑色的服飾,有一回更是直接穿著全套的黑色騎士盔甲,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導致全族的人以為鄰族的士兵過來進攻。

但此刻他只是穿著一身華麗的黑白色制服,看起來英姿颯爽,更是令無數少女怦然心動。

阿瑞斯向前一步,扶住了洛基,讓他站穩,「不是說了嗎?以後你不要來這個地方了。」「不行,」洛基恢復過來,但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眼眸多出了一些靈動,更讓他多了些生氣,「我喜歡這裡。」這句話是假的。阿瑞斯一聽就聽得出來,不久前洛基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阿瑞斯清楚地看到了他視線中的厭惡。

但他沒有拆穿,「好吧,但是最近這裡要好好布置一番,你就不要來了。」「我知道了。」洛基點了點頭,回身,沖著這個地方露出一個極淺的蒼白笑容,「再見。」

他之前沒有說謊,雖然他也是為了應付阿瑞斯。他確實是很討厭這個地方,但卻也真的很喜歡。這個地方很安靜,對於一個有些輕微自閉症的孩子來說,這種地方會讓他感到安心和舒適。儘管那些多嘴的祭女令他不耐煩。

他扭頭盯向因為阿瑞斯的到來變得恭恭敬敬的祭女們,瞳孔深處靜靜劃過一絲怨恨。但他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阿瑞斯一直看著他,自然發現了那稍縱即逝的陰暗情感。

阿瑞斯在心底默默地嘆了口氣。自己這個弟弟也真的是很悲慘,一出生就因為預言師的一句「毀滅世界的邪神!」而被全族族人抗拒,更是幾次慘遭毒手,險些死掉。

而自己能做的,不過就是在他注意不到的角落關注他。

洛基拍拍身上的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太熟練的笑容,燦爛中帶了絲羞澀,「阿瑞斯哥哥,我們走吧,太陽也快落山了!」

阿瑞斯點點頭,走在前面,而洛基本本分分地跟在他右後方一步的位置。就像他在刻意壓低自己的身份一樣。

這是洛基的底線,一旦有人強行靠近他的話會被他徹底抗拒的。而全族的人都包括在這個範圍里。

回到奧丁神的宮殿,輝煌的金色幾乎可以閃瞎普通人的雙眼。

在路上意外地遇到了弗雷,那也是洛基的哥哥,同時他是奧丁神的二兒子,也是十分出色的一個孩子,有著最為純粹的光明力量。同樣也是個吸引人的帥哥,一頭利索的黑色短髮,末端為黑金色。像陽光一般的暗金色雙眸,在左眼角下方是黑色的像太陽一樣的標記。一身白色制服……嘛,倒是和阿瑞斯正好相反。

「哥哥。」他向著阿瑞利微微鞠躬,他也是很敬佩這位兄長的。然後他直起身,向著洛基點頭,臉上是暖入人心的笑容,「洛基。」

阿瑞斯沒有表示,洛基也是微微地鞠躬,臉上是燦爛的笑容,「弗雷哥哥。」

之後是阿瑞斯和弗雷閑談了一番。聊完后,阿瑞斯正要帶著洛基走開,一個僕人突然跑了過來,「大少爺!族長大人找您有事,請您速去!」

阿瑞斯不動聲色地蹙眉,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會儘快去的。」看著僕人跑開了,他一隻手放在洛基肩上,輕輕拍了拍,「洛基,你先回你的房間去吧,我先去父親那裡。」

心裡有些失落,其實洛基知道,這個哥哥是真的在儘力對自己好,雖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表現,但也在用自己的方法照顧他。洛基乖巧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哥哥先去吧,我會乖乖回去的。」

目送阿瑞斯離去,洛基才轉身上樓。失去了阿瑞斯的庇護,那些在一邊打掃衛生的下人便又開始嚼舌根了。無數冰冷惡意的話語刻意放大聲,讓他聽見。

但他強迫自己忽略那些語句,直接上了樓梯。

上樓右轉第二間房是洛基自己的,門上畫著的圖案是洛基左眼角下的黑色火焰樣標記。

打開房門,關上的同時警戒心極強地反鎖上了。大大地呼出口氣,呈大字狀直接倒在了床上,臉上卻完全沒有之前的表現,而是自然的燦爛笑容,「哈哈!那群傢伙今天也沒看出來!我的演技真的是越來越高的!」

其實他的自閉症早就好了,之前的表現不過是他對於自己討厭的人抗拒時的一個偽裝。畢竟『因為自閉症所以不喜歡接近人』這個理由太自然了不是嗎!

抱住被子用力地滾了滾,上面溫暖的溫度彷彿還殘留著太陽的氣息。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用力抓了抓頭,「唔……還是去洗個澡先比較好!」沒錯,因為他長時間在太陽下跪坐,太陽的溫度致使他的身上布滿了一層黏膩的汗漬,衣服貼在身上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拿了奧丁神每個孩子都統一有的一件黑色制服,華麗的瑩藍色水鑽點綴在領口。但即使它怎麼漂亮,也讓洛基感到過多的拘束。

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衣服放了回去,改拿出一件素紅色的襯衫,還有黑色的長褲。再拿起一條長毛巾,就這樣走進房間配備有的寬大浴室。

十分鐘后再出來,乾乾淨淨的身體讓人感覺清爽了很多。

站在鏡子前,洛基又一次緊緊盯著鏡里的孩子。

他看起來只有7、8歲這樣——實際上現在他也只有8歲——。乾淨白皙的皮膚,因為剛剛洗過澡的緣故被暖氣熏染得多了一抹淡粉。一頭火焰般的赤色短髮,烈焰灼燒般的雙眸,不斷散發著與年齡不符的蒼涼。左眼角下是黑色的、像火焰般的標記,彷彿註定了他與『焰』的羈絆。

揉了揉臉,鏡子里的男孩調皮地扯著臉,用力拉向兩邊——做鬼臉。

鬧了一番后,洛基安靜下來,然後挑動著嘴角,緩緩上翹——

平淡的、溫和的、可愛的、活潑的、燦爛的。嘴角的弧度還在上升——

邪惡的、怪異的、詭異的、扭曲的、駭人的。唇的弧度一直上挑到——

殺氣騰騰!

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時,門突然被敲響。

「洛基~洛基!是我呀!開開門!」

稚嫩的孩童聲音,還帶著天真的味道。

唇角的弧度一下僵住了,然後向下撇了撇,就這樣圍著浴巾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確實站著個孩子,只不過光看樣子倒是和洛基一樣大。但事實上,他是洛基之前的一個孩子,名叫托爾。

托爾的發色是燦爛的金色,甚至比弗雷的還要純粹。他的皮膚很白,但卻不如洛基的白皙,而是因為長時間曬陽光的緣故有些變黑。一雙大睜著的紫色眸子乾淨得不染一絲雜質,就像是剔透的紫水晶。左眼角下是閃電的標記,倒也和他乾脆直接的性格接近。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這個恐怕又是因為他母親的癖好犯了,才會強迫他穿制服的。

其實托爾和洛基一樣,都不喜歡拘束,就連穿衣服也盡量穿得寬鬆。如果連這都嫌煩的話,就會幹脆不穿上衣。雖然他這樣會被母親教訓,但依舊不改。

而且托爾還有個身份,就是神族的王儲。預言家道出,他的未來必定會引領整個神族走向從未有過的輝煌,倒是正好與洛基相反。也正是因為這一句話,即使托爾只是奧丁神的第三子,也立刻作為下一任族長開始培養。受到的關注與吹捧自然不會少到哪兒去,在宴會上從來都是最吸人眼球的那個。

洛基打開門,很自然地背靠在門上,歪頭看向托爾,嘴角的笑不僅燦爛而且還隱藏一抹挑釁,「喲~小托爾,突然來找我做什麼呀~?」

托爾張嘴想說什麼,視線一掃突然看到洛基白皙且線條流暢的上半身,至於下半身自然是用浴巾圍住了。腦子裡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轟』的一下紅透了,腦袋上還冒起了白煙,「洛、洛基你怎麼不穿好衣服就出來啊!?」他崩潰地大叫著,用手指著洛基。

洛基揚了揚眉毛,笑容不變,「啊啦~是小托爾你來得太是時候了啊!我剛洗完澡,你就過來了,我哪兒來得及穿衣服嘛~?」說罷,還癟了癟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可惜托爾未能看穿洛基的偽裝,誤以為對方真的傷心了,不由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對、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說著,竟然上前一步,擁住了洛基。

洛基的眼睛一陣瞪大,完全沒能想到現在這個狀況,導致短時間內思維空白,整個人都僵硬了。

這是……什麼情況!?

而托爾沒有那麼多想法,但卻也不少。他原本只是因為歉意想要抱一抱洛基,可沒想到抱上去之後反而有了種不願罷手的感覺。

哇啊~洛基的皮膚好棒!好白好細膩啊~頭髮也好滑、好順的感覺!像上次媽媽新買的絲綢裙子一樣哎!……對了對了!以前都沒注意到,洛基的眼睛也很漂亮!就像紅色的寶石一樣閃閃發亮呢!……

於是,現在完全是懵懂狀態下的托爾自動自發地對仍未回神的洛基『上下其手』了。

等到洛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就看到了托爾張著嘴、嘴角還掛著一滴口水,眼神閃閃的、紅著臉一直摸自己的畫面。「……托爾,你在做什麼?」

被突然喚醒的托爾像是觸了電一般,手猛地縮了回去,並後退幾步,用力搖著頭,「唔!沒、沒什麼!!對了洛基晚餐時間到了趕快下來吧!!——」帶著綿延的尾音,托爾已經一溜煙地跑下樓去了。

洛基的臉也是微紅,眼神呆泄地目送著托爾跑下去,連諷刺都忘了,「托爾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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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過得很快,氣氛似乎很融洽。

洛基只是吃了小半塊牛排,便忍受不了腹中的飽脹感,用紙巾擦拭嘴唇後站起了身,「我吃飽了,各位慢吃。」然後轉身要走。

奧丁神瞥了他一眼,才悠悠地出聲,「對了,托爾、洛基,晚餐后你們留下。」

洛基剛邁起的腳步一頓,不由蹙眉。怎麼回事?一般自己這個父親可是連見自己一面都不情不願的,這次卻要留下他?而且還是和托爾一起?

直覺,有麻煩的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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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了並不太愉快的晚餐,托爾和洛基目前身處在奧丁神的書房。

其實這裡與其說是書房,不如說是圖書館。本身就有極大的空間,更何況裡面堆起小山般的書籍。

「唔!……」托爾又一次泄了力,大口喘息著,臉上帶著紅暈,雙眸微張,帶著水色。額上更是布滿了汗水,並不時順著鬢角滴落。「我、我支撐不住了!」

「忍住了托爾!」洛基也是咬著牙強撐,紅暈在白皙的皮膚上更加明顯。在他的下巴處不停滑落汗珠,兩鬢邊的頭髮都黏到了臉上,「就快好了……」他穩下心神,閉起眼,雙手規則地律動著。

「唔!——」

「嗤啦——————」一團濃烈的火焰頓時從他畫滿了奇怪符號的雙臂上燃起,在洛基的有意控制下,漸漸收縮凝聚到了他的掌心。

洛基大口喘息著,把手送到眼前,臉上掩藏不住的疲憊和新奇,「這是我的……能力?」

就在同時,在他旁邊的托爾也快完成了。「嗚哇啊啊!!——」「噼啪————」托爾的叫喊聲和一道強光頓時從那邊傳來,雷電特有的轟鳴不絕於耳。

當然,現在洛基和托爾在做的,自然不是那件很和諧的事!想歪的傢伙快去面壁思過啊!!他們現在在做的,只不過是在奧丁神的監督下覺醒能力。

效果很明顯,洛基和托爾的天賦都很高,只是短短半個時辰就召喚出了自己的元素能量。就連一邊的奧丁神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同樣,兩人的屬性也都很明顯。洛基的是火焰,正好襯了他那獨特的發色和眸色,讓他真正的像是火焰精靈一般。托爾的是雷電,倒也和他的發色相配,同時也映襯了他左眼角下與生俱來的標誌。洛基也是。

在奧丁神的書房裡覺醒能力並不是沒有說法的。在奧丁神這個龐大的書房裡,有一塊兒特意留出來的空地,畫著一個很大的法陣。這種魔法可以阻隔法陣中的人能力的溢出,用來幫助覺醒能力最好不過了。

「你們都很不錯。」奧丁神終於帶上了一絲笑容,目光中透露著欣喜與滿意,「這樣,今天晚上你們好好休息,明天也給你們多休息一天,後天開始,你們就去找阿瑞斯和弗雷學習控制能力!托爾去找阿瑞斯,洛基就去找弗雷,明白了嗎?」

「明白了!」洛基和托爾一起鞠了躬,走出書房。

兩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間,洗乾淨渾身汗漬后一挨著床,倒頭大睡。

托爾是睡得較好的,但洛基睡著前想了很多。

他知道奧丁神其實並不希望他強大起來,就從他都不願意讓洛基和弗雷一起在阿瑞斯手下學習就看得出來。

雖然阿瑞斯的教學一向是最斯巴達式的,但卻也是最乾脆利落、最容易能看得見成長的方式。更重要的是他的時間很充裕,可以隨時隨地給弗雷灌輸知識。

而相比之下,弗雷是在道道兒學院讀書的學生,本身會留在這裡的時間就不多,而且他的學習方式也很寬鬆,過於書面的教育很難讓人記住,而且還很容易感到乏味。

……嘛,先別想這麼多了,好好休息吧!既然奧丁神不願給自己創造機會,那就只有自己努力爭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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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傳說之黃昏的歌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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