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血夜

此事一旦失敗，必定是誅滅九族，女子可免一死，被沖做官娼，此乃慣例；所以肖楚楚和如霜二人做了最壞的打算。本文由ｗｗｗ。23uｓ。ｃｏｍ首發

「明天，小桃帶着孩子，跟着天一商號的車離開，越遠越好，等消息確定了再說，明白嗎？」沐言對小桃說道。

小桃點了點頭道：「少爺，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叫你，我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照顧柳青，就像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做的那樣！」

「放心吧，我會的！」沐言擠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對她說道。

小桃沒有去看柳青，直接抱着孩子回自己的小院去了，留下了一路壓抑的哭聲；柳青滿眼的淚花，沒有回頭。

烏鴉坐在角落裏啃著郭小山給他烤的烤肉，一邊啃一邊癟嘴，似乎在嫌棄郭小山的手藝這麼些年一直沒什麼長進。

郭小山長高了許多，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帥小伙，他笑吟吟的看着烏鴉吃東西，對沐言幾人討論的事情似乎毫不關心。

「小山，你怎麼辦？」沐言問，郭小山的修為和老馬差不多，他對這方面向來不怎麼上心。

郭小山咧嘴一笑道：「我是俠女的軍師啊，我會跟她一起！」

「很可能會死的！」沐言提醒他。

郭小山笑道：「如果沒有沐大哥，在妖獸森林我便已經死了，說起來，已經賺了好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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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言不再說話，他知道再說下去就會變成沒有任何作用的婆婆媽媽了。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沐言幾人眉頭微皺，心說這個時候會有誰上門呢？

老馬小跑着去開門，看着門外的白鬍子老頭驚喜的道：「左大人，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

左中權慍怒道：「我鯤鵬學院好不容易出個出息點的學生。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那群王八蛋給弄死了都不伸把手？」

老馬便嘿嘿的笑着不接茬，領着他進來。

「老師……」沐言恭恭敬敬的向左中權行禮。

肖楚楚和如霜，柳青還有郭小山也向著左中權行禮，唯獨烏鴉動也不動，將啃完的骨頭丟到一邊，繼續拿出另外一塊烤肉繼續啃著。

「沐言。一直聽別人說你現在有多強大，這回咱們師徒倆並肩戰鬥，我倒要看看是你青出於藍，還是我這個薑是老的辣！」左中權哈哈大笑着說道。

沐言苦笑道：「老師，這趟渾水，你真不該來躺的……」

「我什麼時候怕過趟渾水了不成？」

左中權不樂意了，癟著嘴道：「想當年，你和黃浩龍那小子初次交手的時候，我便想滅了他給你掃清障礙。只不過被那護犢的文聖給攪黃了而已——你應該還記得，我當時還受傷了的事情吧？」

「學生聽着，怎麼像是老師來表功勞來了？」沐言嘿嘿笑着說道。

「……這是事實，有功勞難道就不能表不成？」左中權老臉一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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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蔡先同一回到院子，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天一商號總當家的蔡明亮。

「爹，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蔡先同有點急了。

蔡明亮沉默的看了看蔡先同。道：「難道我這個做老子的，要看着自己的兒子拚命。自己卻無動於衷不成？俗話說的好，打架親兄弟，上陣不離父子兵！這回，咱們爺兒倆可都得好好的露一回臉……」

「……爹，沒了你，咱們家這麼大的家業可就散了！」蔡先同長嘆著道。

「還有你姐姐呢。怕什麼？」

蔡明亮站起身來，仔細的端詳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像是第一次看見他一般，嘖嘖贊道：「終於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啊，有擔當。有責任——當年讓你和沐言走的近些，現在看來是走對了！」

「萬一我死了，可不也是因為爹你讓我和沐言走近一些的關係？」蔡先同揶揄道。

「人生自古誰能不死？」

蔡明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能像這樣光榮的去死，是每一個男人所嚮往不已的事情！我寧願你像這樣的去死，也不願意像大多數商人那樣，庸庸碌碌的過一生！」

「爹，我可沒看出來，你做了一輩子讓人瞧不起的商人，原來也是心懷天下啊！」蔡先同咧嘴笑道。

「哈哈哈，報國的情懷，可不是儒生獨有的，小子！」蔡明亮像是哥們一樣的拍了拍自己的兒子。

「爹，我也不走了！」蔡先雅走了出來，說道。

蔡明亮兩眼一瞪，吼道：「上陣殺敵乃是老爺們的事情，你們婦道人家把孩子帶好，才是第一要務！要是我外孫少了一根汗毛，我都饒不了你——明天跟車隊一起出發，沒有我們的確切消息，一刻都不許停，明白沒有？」

「……」蔡先雅的眼圈紅了，滔滔更是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外公發這麼大的脾氣，躲在了蔡先雅的身後不敢探頭，他已經十一二歲了，多少知道些事情了，心裏的難過已經學會了不表露在臉上。

「滔滔，過來！」

蔡明亮吼了一嗓子蔡先雅，這才將滔滔拉到自己的身前，摸着他的腦袋慈愛的說道：「好快啊，一眨眼都成了大小伙了！以後我和你舅舅萬一不在了，你要像個男人一樣，保護你的娘親，知道嗎？」

滔滔咬着嘴唇，點了點頭。

「乖了，只要有滔滔在，咱們蔡家，就永遠是天下第一的天一商號蔡家，哈哈哈……」蔡明亮哈哈大笑了起來。

「爹……」

蔡先同輕聲道：「公主回了皇城，估計是不會走了……」

「她是陛下的女兒，太子的小妹妹，就算是想走，又能走到哪兒去？」

蔡明亮嘆了口氣道：「皇親國戚不好當啊，不過我們蔡家。能有一個娶過公主為妻的男人，那也算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我蔡明亮這一生，過的算是不冤了……」

………………

聖廟，文聖殿。

趙正卿，二皇子。晉王，還有那鶴髮童顏的老僕都坐在了一起，主位之上，是一個俊朗的年輕人，誰也無法看出聞名天下的文聖人，看上去似乎比他的兒子黃浩龍似乎還要年輕許多。

「聖人，父皇看上去活不了幾天了！」二皇子的神情有些焦急，似乎又有些急不可耐。

「是嗎？太子那邊的動靜，怎麼樣？」文聖人道。

趙正卿道：「不住的調兵遣將。看來是等著陛下駕崩之時，就和我們撕破臉皮，明刀明槍的幹了！」

「我一直沒想明白的是，他們為什麼有這樣的底氣，覺得能在我的手底下翻起一點浪花來？」文聖人笑着，頗具深意。

「這天底下，估計沒有那沐言不敢想的事情！」黃浩龍咬牙切齒的說道。

一說到沐言，二皇子的臉便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把掌一般。劇烈的抽搐著，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混蛋。等我登基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誅他九族！他不是有兩位漂亮夫人么？我一定要他親眼看着她們被送進官娼里，日夜被萬人騎方才泄憤！」

文聖人眼底的鄙夷之色一閃而過，玩味的笑道：「問題是，這沐言敢想的，他都做了。而且做的還不耐，這就足以讓咱們警惕了，我在想，他們是不是有什麼後手，是咱們不知道的！」

「他們在監視我們。我們也在監視着他們！大家都是底牌盡出，應該沒有什麼東西是藏着掖着的了吧？」趙正卿道。

「繼續加大力度給我查！」

文聖人冷聲道：「我可不希望，忽然從什麼地方冒出一記悶棍來，敲的咱們措手不及！」

「是，聖人！」趙正卿躬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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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的時間內，陸陸續續的情報匯總到了文聖人的面前，無外乎是送走親屬家眷之類的信息，以及從外地趕來的一些同一派系的文官武將被大量的官兵攔住的信息。

趙正卿笑着，看着那些下屬報告上來的信息道：「聖人，這沐言看來將儒生該有的一點氣節都丟的一乾二淨了啊，我真不知道是什麼讓他這種毫無氣節的儒修的修行速度能夠這麼快，而且還能夠這麼順利的修行到現在！」

「呵呵，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修行比的就是誰能活到最後，活到最後的才是贏家！」文聖眼睛都沒睜，淡然說道：「現在呢，現在他們的幹什麼？」

「好像，那沐言在家裏請客，現在幾乎他們那一邊的所有人都到了！」趙正卿說道。

「我覺得，我們現在出手，說不定能夠將他們一網打盡！」黃浩龍忽然冷冷的說道：「這小子，花樣太多，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心神不得安寧！」

「浩兒，你太將他當一回事了！」文聖看了黃浩龍一眼，笑道：「你想要看到更多的東西，只有站到最高處才能看到，當你的修為達到我這個層次，你就會發現，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那麼的可笑——我是帝國供奉多年的聖人，我不希望我的名字，和叛國的罵名聯繫在一起！」

黃浩龍臉色一沉，一句話都沒有再多說，但他心底的不安卻是越來越重了。

皇城內，太子府。

李世傑焚香沐浴，跪在大殿之中已經很久了，他沒有說話，周圍也沒有人。

現今的太子從未在人前顯露過自己的修為，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為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他的面前擺放這一支造型妖異的文寶豪筆，嫣紅如血。

時間慢慢的向前走，李世傑臉上的神色依舊是那麼的平靜，只有偶爾眨眼之時露出的那一抹哀傷之色才能表明，他的心情並不似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沐言的宅院，說是請客吃飯，但飯菜並沒有什麼人動，眾人的面前擺着一大壇酒，酒碗已經全部滿上。所有人都看着沐言，等他的回話。

沐言從袖裏乾坤中拿出一張聖旨，輕聲念道：」鏟諂臣，清君側！陛下有令，報效帝國的時候，到了！」

「幹了……」眾人齊齊起立。舉起了酒碗。

刀子般的液體滾進了喉嚨，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都似乎燃燒起來了一般，所有人都知道，時候到了。

「王老六聽令！」

京都府捕頭王老六齣列，大聲道：「在！」

「所有監視居住之人，但凡有修為在身者，殺無赦！若有反抗者，殺！」沐言的聲音極冷，他知道。他這一句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人頭落地。

「京都府府尹肖讓聽令……」

肖讓神情嚴肅的出列：「在！」

「配合城防軍，三更天關閉城門，帶上你的心腹部隊，把守皇城，不許任何人進出！」

肖讓領命退下。

「先同，帶領你的人，拿黃浩龍的頭顱回來見我！」沐言道。

蔡先同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我等著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

「老師，你和烏鴉一起。到趙大人府上，你老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沐言對左中權躬身行禮。

左中權白眉一展，冷哼一聲道：「放心，他跑不了！」

「金三福，帶領你手下的精銳，進皇城協助太子。若是御林軍不聽號令，殺！」沐言道。

「是……」

「都去吧，三更一到，一起動手！當明天的太陽升起，將是帝國的新主繼位之時。只是不知道是太子，還是二皇子！」沐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眼內，滿是一片血色。

被念到名字的人都走了，留下來的人，有沐言，岳雲龍，牛高，還有肖楚楚，如霜，柳青，老馬。

柳飄飄在擦拭著寶劍，當初她行走江湖之時，這寶劍不知道滅殺了多少江湖中人的鮮血，而現在，寶劍再次出鞘，卻依然寒光四射，並未蒙塵。

「如果我們都死了，你們再上！」

沐言輕握著肖楚楚和如霜的手，深情的說道：「不管怎樣，這一生能夠和你們一起生活，是我沐言一生最大的榮耀！」

「少爺放心，我們今晚，一定不會給少爺你丟人！」柳青的眼中，笑的很賊。

老馬將一把菜刀磨的鋒利無比，苦笑道：「用慣了菜刀，其他的刀也用不慣啊，不過既然剁骨頭都沒問題，剁人，也應該沒問題吧？

「不管是什麼樣的刀，能要了敵人的小命，在我看來就是好刀！」沐言哈哈大笑道：「走吧，帝國文聖的大名耳朵里都已經磨出了繭子，今天希望他能不負我的期待吧！」

夜，已經三更。

梆子聲像是打開了地獄的大門，無數的刀光閃起，無數的人頭落地。

這些人要麼全身盔甲，要麼都是一身的官服，這是帝國朝堂之上的生死之斗；原本還在街道上閑逛的人群，一個個個哭爹喊娘的縮回了自己的家裏，他們知道，籠罩在京都上空多時的陰雲，終於開始露出了它那猙獰的面孔！

正在酣睡的趙正卿猛的從酣睡中驚醒，鼻端傳來了煙熏火燎之氣。

「難道是失火了不成？」趙正卿暗暗的想到，但緊接着，他的眼睛陡然瞪大，他看到了一條火龍從窗戶外猛的噴了過來，所過之處的一切都化為灰燼；門口的幾名護衛連喊都沒喊出一聲來，便被這劇烈的溫度給融化成了一堆的焦炭。

「該死的沐言……吼！」

趙正卿幾乎在一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爆吼了一聲，一股氣勢衝天而起，無形的光罩將自己護的嚴嚴實實，而他的夫人，在酣睡之中便化為了一堆灰燼！

火光過後，趙正卿發現周圍早已經是一片火海，一位白髮白眉的老者，和一名十二三歲的丫頭冷眼四下打量着他。

「左中權，你好狠啊！」趙正卿的牙咬的格格直響。

左中權嘿嘿冷笑道：「趙大人，你這麼赤身**的，實在是有損威壓啊！滋滋滋，你那玩意兒都烤焦了……哈哈哈」

趙正卿這才發現，自己跟夫人纏綿了大半個晚上，此刻居然沒有穿衣服，他見那小丫頭居然好奇的盯着自己的胯下打量，不由的惱怒不已，雙手捂住下身怒吼道：「沒教養的丫頭，沒見過男人嗎？」

「……跟條小蚯蚓一樣，有什麼好看？」烏鴉癟了癟嘴，翻著白眼說道。

趙正卿只氣的直打跌，但他的袖裏乾坤也在這劇烈的火焰之中化為了灰燼，想要找點東西來遮羞都做不到，只氣的睚眥欲裂，怒吼連連。

「受死吧，等你死了，便不會再感到羞恥了！」左中權嘿嘿冷笑了，手中的毫筆臨空書寫，大片耀目的光芒亮了起來，一柄火焰翻騰的寶劍在虛空中緩緩現行。

「就憑你？」生死關頭，趙正卿低吼一聲，便不再去遮掩自己的**，喋喋怪笑着招手，他的身邊開始出現了一股颶風，呼嘯的風聲之中，柄柄青灰色的風刀向著四面八方開始斬落，

「戾……」的一聲長鳴，烏鴉的身形開始變化，根根艷紅的羽毛在她的身上出現，她的身軀開始慢慢的變化，原本的小嘴漸漸凸出，變成了鋒利的鳥啄，低吼整個人像是利箭般的飛出，十指之上，鋒利的爪子竟如柄柄鋼刀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