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孩子沒了你才出現

009

大醫院就是好，沒有那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只是冰冷的白色牆壁還是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馨。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選擇了本市最好的一個醫院，雖然價格比其他醫院高出好幾個等級，但是卻能買來安心。

「肖小姐，對不起，做人流手術必須男朋友陪同。」是一個大概年齡跟我差不多的一個姑娘。眼中透著不耐煩，似乎這種情況見多了。

我再次重申：「我男朋友在國外，回不來。」

「那抱歉，我們不能幫你做這個手術。」說完便喊了下一個。

我無奈地走出病房，掏出手機，打算再給肖裴打一個電話，預料中的無人接聽，我便發了個簡訊：「我在市醫院，人流手術，你的孩子。」

這樣即使他不想接電話，也會看到我發的簡訊，那麼我也便仁至義盡了。至少讓他知道他已經有了孩子。

將手機放入口袋，仰頭看著走廊上的白熾燈。發出刺啦刺啦的微弱的響聲。我坐在長椅上，雙腿直直伸在走廊上，還好沒有人經過，否則看見我擋住走廊的路，估計會揍我。

正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一個人的身影闖入了我的視線。我的眼睛瞬間亮起來。

從長椅上跳起來跑到他跟前，他看清了擋住他去路的人後，眼中又透露出那種要殺人的光：「又是你。」彷彿我給他的印象並不好。呃……

我拉住他的胳膊往醫生的房間推，他用力一掙，便睜開了我的雙手。我看著空落落的雙手，瞬間流下了眼淚：「我求你，幫我一個忙。」

……

他看著那張手術單，頓了一下，然後便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由於太龍飛鳳舞，原諒我不才，我看不出他叫什麼名字。

姑娘花痴地看著他，直到我站在他們中間，阻斷了她的視線，她才回過神，瞪了我一眼才將手術單遞給我。「喏，手術室在那邊。」

我慢慢走著，他跟我並駕齊驅，驀地他開口，聲音竟如此低沉好聽：「你應該讓你男朋友來。」

我撇撇嘴：「我們分居了，我打他電話，沒人接。」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將我的事告訴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

他沉默了一下，開口：「我好像害了一條人命。」

手術室已經到了，鮮紅的字體讓我感到一絲不安。我坐在手術台上，冰冷的儀器刺痛了我的眼。

醫生戴上手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醫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然後冷漠地開口：「躺上去。」

我乖乖地躺了上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到下體透骨的冰涼。然後那些冷硬的器材在我的體內橫衝直撞。他們拿走的盆子里有著鮮紅的液體，我知道那是我未謀面的孩子，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

醫生宣布結束的時候，我還沒從那失落的情緒中緩過神。剛剛打開手術室的門，一個男人猛地衝過來，捏著我的肩膀，咬牙切齒地說：「我們的孩子呢？」

「已經沒有了。」我不去看他那雙眼睛，我害怕。

「你怎麼能自作主張！」他驟然捏緊的手，讓我感覺到他的怒氣。

「我給你打過電話，你不接。」我覺得好笑。然後我便笑出了聲。

「哈哈，我昨晚打了你一夜的電話，都是關機，我手術前也跟你打過，你應該知道的。不過，現在我好高興，居然看到你生氣。」我是笑著說的，可是笑著笑著便哽咽了。

肖裴捏著我肩膀的手瞬間放鬆，然後我便被拽到了一個堅硬的懷中。頭頂上好聽的男聲說著：「她現在已經決定開始新生活了。」語氣平淡，甚至一點玩笑的意思都聽不出來。

然後我便看見肖裴猛然抬起的頭。

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