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2

這時，傭人靈靈端著牛奶給夏若續上，倒完之後卻偷看了眼坐在對面的李雲航，看著他慢條斯理的樣子，臉上一片緋紅，一股灼熱一下子燒到了耳根，然後就嬌羞匆忙的離開。

吃的差不多了，夏若喝空了杯中的牛奶，起身拉開椅子朝樓上走去，雖然她一直沉默不語，但是，她的存在已經讓李雲航感到了不適，很明顯她這是在擺臉色，大好的一天，就這樣被她給毀了心情，想著也沒了胃口，李雲航推開早餐，繁雜的揉上了太陽穴。

樓上衛生間半開的門外，夏若不動聲色的觀看著裡面的一舉一動，眸底帶著憤怒的火焰，此刻靈靈拿著李雲航換洗的襯衫細細的在鼻尖吻著，嘴角還洋溢著一抹少女的嬌羞，就像當年的自己情竇初開的時候，夏若一陣再也耐不住，使儘力氣踢開門扉。

隨著這一聲悶響，靈靈如夢初醒的抖了抖身子，手中的襯衫嗖的掉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如紙的看著夏若，顫抖著道「太太……」

夏染勾著一抹寒人心魄的冷笑一步步朝她靠近，看著靈靈驚慌如兔的樣子，夏若陰著語氣明知故問道「你剛剛在幹什麼？」一個小小保姆，敢覬覦男主人？

「我洗衣服……」靈靈緊緊低著腦袋，聲音諾諾的回答。

「洗衣服？」夏若輕蔑的重複了一句，然後笑的更加詭秘，接著轉身離去，臉色鐵青的朝更衣室走去，推開門，一氣之下將李雲航所有的襯衫都取了下來，瞬間就抱個滿懷，就連地上也掉了幾件，正打算前來換衣的李雲航，見到夏若莫名其妙的拿自己的襯衫，立刻爆吼：「夏若你發什麼瘋！」

夏若停下動作，看著他，凄涼一笑「這個家除了我誰都是瘋子」說完抱著滿懷的襯衣，撞開李雲航，出了更衣室。

李雲航瞬間被阻塞的無語，但是她要哭要鬧，李雲航也沒心思管，反正這樣的日子過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夏若來到衛生間，將懷中的襯衫狠狠的砸在靈靈腳下，然後帶著輕蔑嘲笑的口吻道「既然你這麼想洗衣服，那麼就洗個夠，洗完了更衣室還有，雲航的衣服就屬襯衫最多」言下之意，是想整整她。

「是，太太……」靈兒低著頭，在喉嚨中答應了一聲，渾身已經抖的不成樣子。

夏若冷哼一聲，然後離去，剛出衛生間就看見李雲航西裝革履的從自己面前走過，很明顯要出去。

「李雲航你去哪？」夏若在他身後緊問一聲。

「我出去透透氣，免得憋死」李雲航背影匆匆的留下一句。

「你出去就永遠別回來！」夏若氣血上涌，她只覺得胸口快要爆開一樣，回到房間，她已淚水模糊，看著床頭的結婚照，她更是不能自控，取下之後狠狠的摔在地上，玻璃凄美的綻放了一地。

照片中的笑很美，如今卻成了最丑的『幸福』，李雲航不再溫文爾雅，也不再愛她，她無法定義在李雲航的世界中，到底什麼是愛情，愛一個人能說變就變，而且變的比仇人還可怕。

可為什麼自己卻做不到，已經活到如此境界，她還是不能豁然放開，照片上甜美的笑容，忽然被滴落一枚鮮紅的梅點，一滴一滴，匯聚成片，雖然手背上已經被碎片濺傷，但比起心裡的那份傷，簡直是微不足道。

李雲航走過之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沒回來，夏若醒來看著身旁冰涼的一方，她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都快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卻還能同睡一張床，就連夏若也有些不能理解。

起床之後，夏若穿著睡衣來到樓下，睡眼惺忪道「靈靈！今天早上我想喝蘋果汁」

一聲吩咐之後，空蕩蕩的客廳內鴉雀無聲，夏若這才明白過來，靈靈已經不在了，就在昨晚，因為昨天的事，炒了她魷魚。

夏染抓了抓蓬鬆的頭髮，踩著綿綿無力的腳步來到廚房，看著洗碗池內堆了滿滿的盤子和碗，她就覺得心口堵的慌，準備戴起手套洗完的時候，她突然沒了心情，取掉手套扔在一邊，轉身打開冰箱的門，看了看有沒有可以吃的，最後只拿出一袋泡麵，十五分鐘之後速食早餐大功告成。

聞著香氣濃濃的泡麵，夏若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吞下肚中，但她拿起筷子準備開動到時候，門鈴突然響了，夏若心想著，這麼早誰會來？

看著顯示器里站著的是夏染，夏若連忙開了門。

夏染剛進屋就聞到一股泡麵的味道，四周看了看，沙發的茶几上正放著一碗熱熱氣騰騰的面，夏染略有關心的問「你就吃這個？」

「嗯，偶爾換換口味也蠻好」

夏染嘆息一聲，望眼掃了四周，卻不見家裡有第二個人，疑惑的問「你家傭人呢？」

「被我炒了」夏若淡淡回了一句，有氣無力，然後坐回沙發，打算繼續吃自己的泡麵，剛拿起筷子夏染又問：

「李雲航呢？」按照這個時間，他應該還沒有去上班。

夏若頓了頓，不痛不癢道「他昨晚沒回來」說完就夾口泡麵送進了嘴裡，丈夫徹夜未歸，她倒像個沒事人一樣，輕飄飄的口氣滿不在乎的。

聽的夏染極其的不舒服，想到那天在超市內，看見李雲航和那個女人親昵的舉動，心裡就像燒著了一樣，一氣之下將夏若吃的正香的泡麵奪了過來。

「你……」她想好好給夏若洗洗腦，但是話到了嘴邊，她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夏染覺得這一切太過複雜，而自己一定會說的語無倫次，滿肚子的想法卻歸為不相干的一句「我去給你做飯」

說完端著泡麵走進了廚房，看著滿池子油膩膩的碟碗，夏染頗為無奈，二話不說從抽屜中取出圍裙，然後捋起袖子，隨著水龍頭的嘩嘩聲，夏若逐漸投來了視線，這一刻，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們的關係會進展到夏染為她下廚的境界，就算沒有了李雲航，也許她也是幸福的。

夏若想的太多，不知不覺廚房內已經傳開叮叮噹噹聲，她有些耐不住，進了廚房，看見夏染翻炒著鍋中的紅燒肉，香味濃郁，夏若第一次知道夏染有著一手好廚藝。

夏若揮散陰霾，亮著喉嚨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把那個蔥切一切」夏染一時忙不開，只好接受她的好意。

轉眼香飄飄的一頓飯就這樣上了餐桌，兩個碗，兩雙筷子，就她和她。

也許是餓久的緣故，夏若吃的很香，而夏染卻沒那麼餓，進的米粒屈指可數，看著夏若吃的津津有味，她覺得夏若沒心沒肺，如果是自己的丈夫徹夜未歸，她一定不會安靜的坐在家裡。

因此一個念頭闖入她的腦海，看了著夏若有些開口艱難，但是，卻不得不說。

「有沒有想過離婚？」夏染艱難的才擠出這幾個字，但是她卻克制的像是聊著家常一樣，平淡淡的口氣，將這件嚴重的事情淡化為極其平常。

夏若貝齒一頓，含在嘴裡的米飯一時忘記吞下，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對面的夏染，她不知道夏染為什麼會突然說這種話，難道自己和李雲航婚姻已經到了人盡可知的地步了嗎？

夏若突然覺得心力澀澀的，就連心臟也在悄然的被撕開，眼眶逐漸升溫中，夏若急忙低下頭，然後努力的眨眨眼「我不想離婚」夏若也同樣平淡的回答，還不忘送點米飯去嘴裡，儘管她已經搖搖欲墜，但是她不願意被別人看見她的窘樣。

「理由」夏染緊緊盯著她，不明白夏若究竟在堅持什麼？

「我愛他」這三個字，夏若毫不猶豫的說出口，想也沒想，是因為在心底想過很多次，所以回答的而快認真。

夏染卻像是聽到一個破天荒的玩笑，愛？守著一個心裡只有別人的男人，還說愛？

「你確定你是愛他，而不是依賴他？」夏染變相的想提醒夏若，讓她清楚的去辨知，李雲航在她心中究竟是什麼地位。

而且，她記得夏若愛上李雲航的時候是大學四年級，也是臨畢業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就如剛剛綻放的雛菊，純凈，單純，第一眼看到的就認為是好的，而後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現在今非昔比，經歷了這些，她相信夏若看到的已不僅僅是這樣的簡簡單單。

「姐，我已經長大了，結婚這麼多年，我看到了以前從沒看到的事情，也許愛情有時候並不一定是愛情」夏若一邊撥著碗中的米飯，一邊惆悵的感慨。

這些，夏染聽的有些驚愕，愛情有時候並不一定是愛情？實在的，夏染有些不明白這句話蘊含在背後的深奧，她認為的就是，愛情沒有了，就要選擇結束，守著一份不是愛情的愛情就是愚昧！

「我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傻的無可救藥！李雲航他……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你明不明白？他不會再回到以前了，他從沒愛過你！懂不懂！」夏染說著就激動了起來，就連五臟六腑都氣的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