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兒子吧

「我想卓律一定有不得己的苦衷。」曾洵盡量委婉的說，從娃娃的語氣聽來，她的怨氣頗重，也對，平時她對底下的設計師也好，員工也好，都是如同家人一般。

「有什麼不得己的苦衷是不能說的，你倒是說說是什麼苦衷，是他爸他媽逼着他非得跟小姚分手？還是他大病在身怕自己不久於人世不想拖累小姚？我看他哪樣都不像，」

「娃娃，娃娃，你先別激動。」曾洵柔聲安撫，「這是卓律和小姚之間的事，我們不過是旁觀者，真正有權力弄清事實真相的是小姚，既然小姚並不想弄清，這件事就此作罷吧，你別給人家添麻煩。」

人家？

伊娃哼哼。

「你說的人家是卓律，還是小姚？」

「卓律，」曾洵沉疑，警慎的挑詞撿字，深怕一不小心又踩中伊娃的地雷，「娃娃，卓律不是個會玩始亂終棄的男人，每一段感情他都會認真的對待——。」

「我可不信，」伊娃沒等曾洵說完便打斷了，「你也別在為卓律說好話了，」她不奈的擺擺手，「放心吧，我不會因為卓律牽連你的。」

那就好！

曾洵心裏算是安了些，「卓律與小姚之間的事我真的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去問問卓律，若是小姚真的執意當初卓律交往與分手的原因，我想，能問個明白。」

「不用了，」伊娃可不想小姚怪她，「小姚不想再提這事，你也別問，我就是好奇，算了，這事到此為止吧，小姚都有了小靜言，跟卓律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充其量不過是個已經可以遺忘的前任。」

「這麼想就對了。」曾洵握緊她的手，「該讓你費心力的人是我，不該是卓律，我們不聊他了好嗎？」

「好啊，他又沒什麼好聊的。」如果不是跟小姚有關，她還不太想聊呢。

這事最好就到此為止，以免說多錯多，曾洵還和卓律是好朋友呢，哪天把小姚的事跟卓律說上幾句，惹起卓律的懷疑，那可是給小姚添麻煩了。

「咱們今天說的閑話，你可別傳到卓律的耳朵里讓小姚難做人。」

「我的為人你還不信嗎？」曾洵有些受傷，「娃娃，你的心思多放些在我身上不好嗎？」

「好好好，」瞧瞧這男人跟個孩子似的討賞啊，「陪你，不說別人了，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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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姚沒有想過再次見到卓律。

她想着那次意外就算了，可老天爺偏偏不輕易放過他們。

參加完靜言的運動會，昨天太興奮了，一整晚沒有睡覺，小靜言昨晚又著了些涼，有些發燒，今天一早她就帶兒子到醫院來看看。

看完之後，打算帶兒子到商場去買幾件新衣服和小玩具。

額上貼著退燒貼，醫院開了葯，回去吃就行了，幸虧不太嚴重，方小姚也放下心來了。

倒是方靜言搭拉着小帥臉不是很開心，「都說了不要來醫院的，又不嚴重。」在家裏退燒就可以了，偏偏老媽就是要跑醫院。

醫院裏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藥味，好難聞。

「乖乖，有病就要來看醫生，齊醫生又不是外人，」小兒科的醫生她熟悉得不得了了，靜言小的時候可沒少往醫院跑，還好，遇到了個靠譜的大夫，讓她讓操了不少的心，「到了醫院咱們也放心了，現在戴上小口罩，媽媽帶你去買東西。」

「不要，我有衣服，要買，媽媽你去買。」

「媽媽的衣服夠穿了，寶寶長得快，以前的衣服很快就穿不下了，媽媽幫你挑幾件好看的。」把兒子打扮的帥帥的，當媽的看着也開心了。

她努力賺錢，雖然給不了兒子最好的，可，該吃的，該喝的絕對不能少了靜言的。

「那等穿不下再買啊，幹嘛浪費錢，」方靜言不像別的孩子一樣，喜歡買衣服，玩具，吃的，他像個體貼的小大人一樣，寧願自個兒不要，也要讓媽媽買，」

其實，平時方靜言一點都不缺衣服穿，想想啊，自個兒的媽媽就是童裝設計師啊，親自設計，親自剪裁，親手製作，穿在他身上的衣服那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可是方小姚總怕兒子嫌只穿她一個人做的衣服，所以，也時不時的帶兒子出來買他看中的。

多半時間，方靜言是看不上別的。

當然，玩具他也會買，買的不多，都是很實用，提高動手動腦能力的，可以用上好幾年，方靜言對玩具也很愛惜的，他很小時候的玩具現在還有五成新呢。

玩壞的，拿出去丟的還真是不多。

「媽媽不用買衣服，。」

「媽媽才要買，媽媽雖然是設計衣服的，可是，都是設計小孩子穿的，又不是你自己穿的，你也沒有時間給自己做衣服。」他想媽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想媽媽因為他太累，太辛苦，還要一直穿舊衣服，「媽媽，靜言去幫你挑。」

「好，」看着兒子衣真的小表情，方小姚認輸了，於是他們又進入以前模式，靜言幫媽媽挑衣服，小姚幫兒子挑玩具。

握著兒子軟軟的，有點點微熱的小小手，還沒走出醫院大門，便被人叫住了。

「方小姚——。」

「咦？」

一回頭，站着的赫然就是卓律，一身西裝筆挺，完全是社會精英人士的裝扮，站在他們身後十幾步的距離，看着方小姚和方小姚身邊的方靜言。

當然，卓律還有同伴，那個人，恰巧方小姚也認識，是卓律的朋友，叫李昊。

「方小姚——，」李昊先確定了方小姚的確是當年的方小姚，而方小姚手裏牽着的小小孩，怎麼看起來有些面熟，好似在哪裏見過，「我是李昊，還記得嗎？」

「記得，李學長。」方小姚點頭。

「記得就好，我現在是卓律的特別助理，在卓氏工作，他是——？」李昊指著方靜言。

第一時間，方小姚想撒謊，告訴他們，靜言是別人家的孩子，可，靜言不是小孩子了，這麼說會傷了他的心，她寧願傷了自己也捨不得傷兒子的心。

「我兒子。」

「哦，」李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結婚的真早啊，」她的同學有很多現在才研究學畢業呢，她倒好，兒子就這麼大了，「你嫁給誰？我認識嗎？」

「不，你不認識。」方小姚不想再多聊，最不想聊的是靜言的父親，這個話題，她不想再提，更不想在靜言面前提及，「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她禮貌的點點頭，牽着靜言的手，就要走了。

卓律沒有再開口，倒是一直看着他們，李昊點了點頭，「好，有空再聚。」

「靜言，跟兩位叔叔說再見。」

「叔叔再見。」靜言舉起小手，禮貌的道。

「小朋友再見。」李昊回道。

方小姚才牽着靜言的手離開，邊走，靜言邊回頭看着卓律，那個人，他不會認錯的，就是爸爸，媽媽雖然沒有多說，可也沒有刻意隱瞞。

只是告訴他，他們和爸爸沒有緣份，才沒能像別人一樣組成家庭。

是不是，爸爸有了別的家。

他不想問，也不敢問，怕傷了媽媽的心。

可現在，他想問——

出了醫院，方靜言回頭已經看不到卓律和李昊了，「媽媽，那位叔叔是爸爸嗎？」

聞言，方小姚的身子一頓，有些僵硬，想笑也不太自然，她屈身與兒子平視，「靜言真的很想爸爸嗎？都是媽媽不好，沒有給靜言一個爸爸。」

「不是，」方靜言搖頭，「靜言有媽媽就夠了，靜言只想知道那個人是不是爸爸，他不跟我們在一起沒有關係的，真的。」

「真的？」

「嗯，」方靜言的小腦袋點的格外的用力。

好吧，方小姚即使再為難，也不能讓兒子繼續不確定下去，「是他，他就是靜言的爸爸。」

「哦，」方靜言應了一聲，「我知道了，我們去買東西吧。」

邊走，方小姚邊觀察兒子，見他真的沒有異樣，才稍稍的放心了些，她真擔心兒子會想得太多，以至於心裏不痛快。

他才五歲，需要的就是快快樂樂的成長，而不是思慮過多。

平時已經像個小大人，再加上這樁事，她都要開始擔心兒子的心理成長了，不行不行，她不能再讓卓律進入他們的生活，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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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母子已經走遠了。

連個背影都瞧不見。

李昊回頭，看卓律，今天公司發生點小意外，有員工出事進了醫院，身為負責人，卓律有必要來醫院表示慰問。

「方小姚身邊的小子長得很眼熟，」李昊摸著下鄂，想了想，回頭，看着卓律，突然恍然大悟，「我說呢，怎麼好像以前見過，原來那小子長得有點像你。」那眼，那鼻的確是跟卓律一模一樣，倒是那嘴長得很像方小姚，「喂喂，你說，那是不是你的兒子。」

卓律皺眉，掃了李昊一眼。

「別胡說。」

「這怎麼能是胡說呢，你們長得確實很像，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啊，你真的不問問？說不定方小姚私底下真的給你生了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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