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結局(下)

第二十章 大結局(下)

沐彥彬說着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刮,對天嘶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有事沖着我來啊,為什麼要把沐家拉下水,為什麼?爸、媽,兒子連累了你們,是我錯,可笑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什麼視頻?你把事情經過說一遍。」

事到如今,什麼臉面不臉面,沐彥彬也沒什麼好隱瞞,將事情經過仔細說了一遍,末了還說了句:「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和那女人從來沒什麼交集,實在想不到她為什麼要這麼害我,還要我解除和子卉的婚約娶她!」

安淺夕沉吟片刻,將沐彥彬說的仔細推敲了一遍,什麼人對他和安子卉有這麼大的恨意?不,確切地說是對安子卉有着巨大的恨意,而對沐彥彬……要求他拋棄安子卉娶她嗎?忽而又想起之前安淺夜說的話,那時候腦子靈光一閃沒抓住,現在仔細一想,難道……

沐彥彬看着安淺夕在一旁神色不定似乎在想着什麼,不由再次開口:「安安,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可我真的是氣瘋了。安安,我不求你原諒,但是,那個女人現在進了你們安家的公司,未必存了什麼好心眼……」

「我們安家?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被安家趕出來的?」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沐彥彬連聲認錯,「安安,你這麼有本事,能不能想想辦法……」

「喲,這時候要求我老婆救你了?你哪來的臉好意思開口啊?」

「不是,不是救我,是我救我們沐家,我不想讓我的父母難堪。安安,我求求你,你就幫幫我們沐家吧……」

手機聲起,安淺夕抬指噓了一聲接起了電話:「哥,你說。好,我知道了,我這還有點事,晚點給你回過去,嗯,好。」

掛了電話,安淺夕就進入了收件箱,幾張照片呈現眼前。同一個女人,出現在不同的場所並不奇怪,可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不同的場所就玄幻了不是?而照片里的女人,正是戚想想。

安淺夕打了個響指,與閻非墨相視而笑,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能懂的眼神。原來如此,她就說戚想想怎麼會沒在爆炸中身亡,敢情異能是分身術,想來那架飛機上的人不過是她的一個分身罷了。

「沐彥彬,退婚公告已經出了,現在全京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安子卉又出了這事,你覺得她會怎麼想?」

沐彥彬忽然心口一緊,是啊,如果自己是子卉會怎麼樣?怕是生不如死,要是一時想不開……

「沐彥彬,你想保安子卉還是想保你們沐家?」

安淺夕這話問得犀利,可一聽安子卉這麼一說,沐彥彬就知道她是打算出手了。當即對着安淺夕磕了個響頭:「安安,謝謝你。求你,求你保住我們沐家,但是我不是棄子卉於不顧,這時候她身邊最需要的人是我。我負了你不能再負了她,既然是我自己選的,我就要負責到底。不管她在人們眼裏是什麼樣的人,不管我們以後會不會成為過街老鼠,不管她能不能生育,我都不能丟下她不管。母親發公告退婚我不怨恨,畢竟她也不知情,就算她再不喜歡子卉,如果知道真相也是會心疼的。只要能保住沐家,到時候我會在我父母面前磕頭認錯,我會帶着子卉來給你磕頭認錯。」

「沐彥彬,你還真是個痴情種!」安淺夕感嘆一聲,起身,「沐彥彬,如果安子卉其實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呢?如果我說她幾次三番想殺我只是沒有得手呢?你還會不會義無反顧這樣去愛她?」

沐彥彬頓了頓,抬頭堅定一語:「愛!我能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做,她要的就是一個溫暖的家,要的是和你同等的尊嚴,可是私生女三個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以至於心靈扭曲,就好比我怨恨你也扭曲了心靈。可是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就算和我在一起是為了給你難堪,可不能以此否定了她對我的愛。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想贖罪,你救了沐家也就是救了我和她,她會明白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只是庸人自擾,不會再心生怨恨,請給我們一個改過的機會。」

「如果……算了,這世上沒有如果。」安淺夕輕笑着搖了搖頭,抬手虛扶一把,「沐彥彬,安子卉得你所愛是她的福氣,但願她能珍惜。希望你記住今天說的話,希望你以後能回到最初的你,過往的一切就都煙消雲散吧。」

「安、安安……」沐彥彬抬了抬雙手想要擁抱面前的人,終究是放下了手,在她面前自己是多麼的渺小,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擁抱那個巧笑顏兮的人,即使是感激也不能碰,男兒淚再一次滑落,「謝謝你安安,真心的。」

「哎哎,雖然你的確該感激涕零,雖然我說一切都煙消雲散,但不表示我拿你當朋友,只當是我還你父母多年來對我關愛有加的恩情。」

「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

安淺夕聳了聳肩不予置否,回歸正題:「此事暫且不要和伯父伯母說,你先去安家,陪着安子卉,安又均那也必須絕口不提,只要陪着你的愛人就好,但是你得透個不毀婚約的口風出去。至於那其他的……就怕她不動手。」

「你的意思是?」沐彥彬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頭腦一轉就知道安淺夕大概打的什麼算盤,當即心底佩服不已。

「沐彥彬,你的腦子其實真的很好,我說以前你全用在振興家業上該多好?」安淺夕一語沐彥彬不由羞愧低了頭,安淺夕又說,「戚想想已經瘋了,只要你不如她的意,她就會將事情鬧大。她想鬧就讓她鬧,而且越大越好,不過你得先吃幾天牢飯了,也得委屈你的子卉做一回誘餌。」

「你是說……」

「我說過她已經瘋了,就算你如了她的意,她都不會放過安子卉,至於緣由……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安淺夕也不解釋,繼續開口,「你既然求我自然是相信我,那就什麼也別問,接下來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只要知道真相大白的時候就是你洗刷冤屈的時候,沐家非但不會受到影響,還會因為你的不離不棄而讓人大為讚頌。這便是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明白了嗎?不過呢,我先得把自己手頭的事解決掉。好了,沒什麼別的事你可以回了。」

沐彥彬對着安淺夕深深鞠了一躬,又對着大廳里所有人彎了彎身子,這才轉身離去。

「老婆,那種人活該,死一萬次都不足為惜,你為什麼還要幫他?」

「我說過,我只是還他父母對我的恩情。」

「老婆你好偉大!」

閻非墨起身,拉着安淺夕頭也不回就走:「我們回家。」

「哎哎,我才來你們就走啊?別走別走,一起吃飯啊。」

「淺淺,她可不會漏掉你。」不理身後風朗霄的大呼小叫,閻非墨擁著安淺夕輕聲一語。

「省得我去找她不是更好?」安淺夕抬頭,看了眼閻非墨,「妖孽,你怎麼能只說我而漏了你自己呢?」

火玫瑰,不,或許該稱之為安淺夕才更貼切,不出意料某人也和自己一樣重生了,還重生在自己的死對頭手上,有趣啊有趣。

「那我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任她擺佈了!」是原本那個安淺夕么?有點意思。

「任她擺佈?哼哼……」安淺夕哼唧兩聲,白去一眼,不知道那貨早已對你饞涎已久嗎?

「淺淺吃醋的表情真可愛!」

「我吃什麼醋啊,我要是個男人,那種美女不上白不上啊。」

「哎喲,為夫的口味沒那麼重。」那可是瘋女人不是?閻非墨一把橫抱起安淺夕擠眉弄眼,「親愛的,為夫的童子之身可是專門為你服務的。」

「死相!」

——瀟湘首發——

「董事長,安先生這些時一直很積極聯繫其他股東,這是照片。」戚想想從包里拿出一疊照片交到了安又均手裏,照片里的人正是安淺夜和各大股東見面的照片,看樣子是相談甚歡。

安又均本就被沐家退婚和安子卉的醜聞弄得焦頭爛額,不管安子卉是不是被人害的,安氏在形象上受到了極大的損傷,現在看到安淺夜和股東密會的照片,心中很不是滋味。敢情自己養了個小白眼狼?是嫌自己給他的許可權不夠大還是以為長大了翅膀硬了,竟然背地裏拉攏股東,這是要造反嗎?

「董事長……」戚想想看安又均神色不愉,很關心地遞上一杯茶,心裏卻是冷笑一聲,父子反目好啊,安淺夜這麼多年對自己不聞不問胳膊肘往外拐,就讓安又均捨棄你這個兒子,活該。

「你做得很好。」安又均抬頭看來一眼,「哎,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還沒有一個員工來得貼心,我這個做父親的真是失敗啊。」

「董事長,誰都知道您既顧家又心繫公司,對員工也是和藹可親,大家對您敬仰不已,我很慶幸自己能在安氏工作。在這裏我學到了很多,只可惜我自小沒了父親,所以看到安先生這樣心裏很痛,如果我有您這樣的父親該是多大的福氣?他怎麼、怎麼能這麼對您呢?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會將安先生的一舉一動都向您彙報,您不會怪我多事吧?」戚想想眼裏閃動着淚花,不安絞着手指,生怕眼前的人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給趕出安氏集團。

「怎麼是多事?說明你正直,我們公司就需要像你這樣一心為公司的員工,不要多想。」安又均和藹一笑,安撫戚想想的情緒。

「董事長,那這事……」

「他還是太小了,年輕氣盛,我能放心把公司交給現在的他嗎?想想,通知各大股東,明天召開緊急董事會,商議罷免安淺夜總裁一事。」安又均說着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一副恨鐵不成鋼又心疼的模樣再次開口,「人不栽跟頭不會成長,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只要他能深刻反省,以後勤勤懇懇做事,安家始終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

「董事長,您真是個好父親,希望安先生能回頭是岸。」

「但願吧。」安又均長嘆一口氣,擺了擺手,「好了,你去忙吧。」

「是,那我出去辦事了,您不要想太多,好好保重身體。」

戚想想一走,安又均就寒了目光,臭小子,毛都沒長齊就想飛了?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不知道好歹。

第二天,安氏集團的氣氛很緊張,看着各大股東紛紛到了議會廳,私下裏交頭接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要如此的勞師動眾。等看到安又均到來,一個個鳥獸散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寒顫若噤。

偌大的會議室內,股東圍坐,一個個面目肅然,等到安又均和安淺夜到來的時候正襟危坐,只是看到安又均的時候,眼神帶了絲古怪。

安又均眉頭微皺,心裏有着一些他也說不上來的不好預感,可一想到今天召開董事會的目的就拋開了心中那點不安,莊重地坐上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全員坐定,安又均朝戚想想點了點頭,戚想想就把手裏的資料分發到了各位股東的面前。

「董事長,不知今天這麼急招我們來所為何事?」

安又均目光一正,抬眸:「請各位股東先看資料。」

眾人紛紛打開資料細看,安淺夜很平靜地打開了面前的資料。

一樁樁、一件件說的無非是安淺夜私下竊取並泄露公司機密並且和人密會的照片,密會照片上有別家公司的人,還有在座的一些股東。

安又均環視一圈,最後將目光停在了安淺夜身上,眯了眯眼。好小子,形跡敗露還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這心理素質,他該高興遺傳了自己嗎?可心理素質再好,證據確鑿還能翻天不成?

見眾位都看得差不多了,安又均又開口了:「相信大家已經看得很明白了,也不用我多說,今天招大家來的目的就是罷免安淺夜在公司的職位。各位,不要因為他是我的兒子就網開一面。但凡是危及公司的利益,即使是我的兒子,也要一視同仁,我絕不會袒護。現在,大家投票表決吧。」

各人互看幾眼,紛紛在面前的白紙上書寫,最後摺疊好一個個投入了中間的投票箱裏。

「戚想想,查看並宣讀結果。」

「是的,董事長。」戚想想打開投票箱開始校對,可一校對就懵了,這、這是怎麼回事?越看越不是滋味,嘴角一抽,「董、董事長……」

「沒關心,你放心大膽說結果。」

戚想想為難地開口:「罷免安淺夜的決定……駁回。」

什麼?安又均本還洋洋得意等著看安淺夜頹然,戚想想一語宛如平地一聲驚雷,震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瞪大了雙眸不可置信,半晌才疾步向前查看投票。

不同意、不同意……竟然全都不同意?這幫股東腦袋進屎了嗎?這麼明顯的證據擺在眼前還都不同意,都要造反嗎?

「看來各位都被我這兒子給收買了啊。」安又均長嘆一聲,隨即笑了,「要造反?你們有實力嗎?你們所有人加起來的股份也沒我多……」

安淺夜輕笑一聲起身:「我的好父親,我怎麼就泄露公司機密了?那不過是正常和人合作,而且您嘴裏所謂的機密不過都是擺在枱面上的東西無人不曉。至於和股東會面,難道我這個晚輩找長輩們喝茶聯絡感情也不行嗎?」

「聯絡感情?翅膀硬了啊……」

「我還沒說完,您急什麼呢?」安淺夜淡淡掃去一眼,卻是滿眼的不屑,「至於您說的造反,這話我們就更聽不明白了。我們可還什麼都沒說呢!而且這也不叫造反,是撥亂反正。」

「你……」

「看,您又急了,您可是做大事的,怎麼能這麼不淡定呢?」安淺夜輕笑一聲,朝一旁的月熠塵點了點頭,「各位股東,現在我來讓大家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損害公司利益。月熠塵,放幻燈片。」

室內燈光一暗,白色的幕布上出現清晰的白紙黑字,詳細記錄了安又均這些年來做假賬,私吞公司公款的證據以及全數轉賬到自己戶頭的憑證,乃至私下和公司死對頭會面的照片,霎時滿室嘩然。

燈光適時亮起,安淺夜眉梢一挑:「我的好父親,到底是誰吃裏扒外呢?」

「你、你個白眼狼,陷害自己的父親天理不容。月熠塵是吧?各位股東看仔細了,這個月熠塵也在照片里,顯然和他是一起的。」安又均反咬一口,隨即像是恍然大悟開口,「我明白了,安淺夜你故意請了他做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實則是早就算計好安插在公司的人,為了就是你的奪權做謀划。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精心設計的,都是假的。安淺夜,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小小年紀竟然這麼歹毒,父親真是看錯你了。」

「哈哈哈哈!」安淺夜不可遏制地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忍不住出來了,抬手一指,「安又均,陷害自己的父親天理不容?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安淺夜說完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電腦,當眾放映:「你且看仔細了,別又說我冤枉你!」

視屏一開,播放內容正是安又均給安老爺子下藥的一幕。

「現在你還敢說我陷害你?你以為我找股東是幹什麼?就是為了揭露你的罪行,如今真相大白你還想否認嗎?別說那個面目醜惡的人不是你!而且,這樣的視屏還有很多,你想全部看嗎?」安淺夜抬手指著安又均的鼻子,回眸,「各位股東,你們可都看清楚了?他就是這麼無恥!安又均,我實話告訴你,今天各位股東來,可不是來罷免我的,而是罷免你!聽明白了嗎?」

「哈哈,罷免我?」安又均狠狠環看一圈,「你確定能罷免得了我?我是安氏集團的掌權人,手裏的股份比你們加起來的還要多,你們有什麼資格罷免我?」

「你確定你的股份比我們多?」安淺夜眯眼,看得安又均心裏發毛,什麼時候這小子有這樣狼一樣的眼神了?安淺夜扯了扯嘴角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兩份東西讓大家看得明白,「這是我爺爺的遺囑,爺爺將他所有的股份都留給了安安。還有這一份,是我母親臨死前給我和安安留下的股份轉讓書。現在,你再仔細算算,看到底誰的股份多。」

「遺囑?笑話!」安又均這時候笑了,遺囑?那份遺囑自己早就解決掉了,很輕蔑地看去一眼,「爸病發突然,根本就沒有時間立遺囑,不知道你這份遺囑是從哪來的呢?」

「安又均,你當真以為錢能買到一切嗎?李律師為爺爺辦事多年,而且從來潔身自好,富貴不能淫。你當初拿錢收買他的時候不過是在你面前做了場戲而已,你以為自己真的解決了那份遺囑嗎?爺爺做事滴水不漏,以防萬一立了兩份遺囑,需要我叫李律師前來對峙嗎?」

「你叫他來啊,誰知道是不是賊喊捉賊收買了他弄了份假遺囑來倒打一耙呢?」安又均死不承認,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安淺夜搖了搖頭:「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話間門口一陣騷動,安又均皺了皺眉厲喝一聲:「誰在外面喧嘩?」

門嘩地一聲開了,戴着墨鏡的一男一女並排而來,緊接着是噼里啪啦的閃光燈,連媒體都來了。

安淺夕微笑着取下墨鏡:「我的好父親,兩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你、你這個不孝女,不,你不是我女兒,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來幹什麼?趕出去、把她趕出去!」

「幹什麼?當然是來接手公司咯,對吧親愛的?」安淺夕巧笑着歪頭看向閻非墨。

「嗯哼,就是來接手公司的。」閻非墨從善如流。

「你有什麼資格來接管公司?」

「安安沒資格,那麼我呢?」聲如洪鐘的聲音起,二人身後走出一人,雖然花白著頭髮,可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安老爺子滿目精光看向見鬼似的安又均,「怎麼兩年不見認不出我了?」

「安老先生,您、您還活着……」

眾股東紛紛起立,恭敬地朝着安政鵬鞠躬。

「辛苦你們了,我,還活着!」安老爺子抬步向前,安淺夕和閻非墨一左一右挽住老人的手,將人請到了主位。安老爺子抬了抬手,「各位請坐。」

「爺爺您坐。」安淺夕說着往安老爺子身後一站,回頭嘲諷一笑,「我親愛的好父親,您這副表情是見鬼了嗎?」

「現在你說我有沒有資格?」安政鵬不怒自威,「還是你又要說我是假的?要不要去驗個DNA?」

「你你你,怎麼、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還活着?」安老爺子哼笑一聲,「你殺妻滅女,還要弒父,我怎麼能那麼輕易死去?」

「不、不可能,我明明親眼看到你斷氣,親手送你下葬。」

「各位好,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艾玥,是安老爺子的主治醫生。」艾瑞克不緊不慢從人群里走了出來,當然還是易容后的樣子,溫文爾雅一笑,「現在科技發達,我又是權威醫生,醫術自然頂尖。安又均,我不過給安老爺子注射了一針延緩心臟跳動的葯而已,所以你看到的只是個假象。至於下葬,呵呵,當晚我們就找了個和安老爺子體態容貌相似的斷氣老人,再化個妝足以以假亂真。而且你處心積慮謀害安老爺子,心裏有鬼自然也不敢去仔細辨認。可安老爺子年歲大了,你每日給安老爺子下藥身體也吃不消,所以安小姐就接了安老爺子去E國休養了兩年,現在身體康健自然回來揭發你的罪行。怎麼樣,我說得很明白了吧?還有什麼疑問嗎?」

假死葯和挖墳艾瑞克自然不會提,說了也沒人信啊,不被當成妖怪沒準還被人說成別有用心,反倒會把事情搞砸。

「哎!可憐了我的安丫頭,為了我這個老頭子忍辱負重,背上了不肖子孫的罵名還被趕出了安家。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毫無人性的兒子?這事說出去簡直是天下奇聞。」安老爺子說着拉過安淺夕和安淺夜的手,「幸好、幸好我有這麼對好孫兒,這麼多年苦了你們了。如今真相大白,安又均,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我……」安又均生生倒退了幾步,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策劃多年的完美計劃竟然只是鏡花水月。

「你也不用說了,要說就留到法庭上去說吧。」安老爺子擺了擺手,「小夜,將所有證據交給警察,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警察應該快到了。」

說話間門外進來幾位身穿制服的警察,直接給安又均戴上了手銬,將人帶走了。

「好了,塵埃落定,我正式宣佈,今天起,安淺夜、安淺夕就是我們安氏集團的掌權人,兩個董事長……」

「爺爺,您還閑我忙不過來嗎?我不要當什麼董事長,哥哥是您的嫡孫,理應繼承安家,我只要當個米蟲就好了。」

「你這丫頭,你不當董事長?你當得還少嗎?又是證券公司、又是有機農場、又是什麼度假山莊、地產公司、還有什麼賭場,我都數不清了,難道還少咱安家一個?」

喝!眾人驚呼,安淺夕好大的本事,竟然暗地裏做了這麼多?這成就,就是他們這些混跡商圈的老江湖都自愧不如啊。

「我不管,我不管,雖說能者多勞,但我不是萬能的,也會累的好不好?」

「你累?我沒見過哪個老闆像你這麼清閑,動動嘴皮子下面的人全給你妥善辦了,你坐着收錢,活脫脫一個甩手掌柜……」

「哎喲爺爺,哪有當老闆的什麼事都親力親為?那我還要員工幹什麼?我用的是腦,不知道用腦最費力的嗎?」

「那你就繼續用你的腦子給安家當甩手掌柜!」安老爺子一個爆栗敲上了安淺夕的腦袋,「你們倆,兄妹同心,讓安家更上一層樓。」

「謹遵爺爺的話。」安淺夜握住了安淺夕的手,毫無異議。

「哥,你就慣着爺爺吧。我不管啊,我就得個名頭,公司一切就交給你了哈。」說完挽住閻非墨的手,「親愛的,我們走。哥,你留着善後。」

「……」

「臭丫頭,不等我這個老頭子了?你要讓我一個人回家啊?爺爺老了骨頭硬了走不動。」安老爺子笑嗔,卻是健步如飛跟了上去。

安淺夕嘴角大揚,經過戚想想身邊時頓了頓,意外抬手:「你就是戚想想?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戚想想眸光一閃,握住了安淺夕的手:「安小姐運籌帷幄,想想佩服。」

兩手交握,各自使勁。看上去一個欣賞、一個大方,可看不見的硝煙在二人面前瀰漫,對視的雙眼火花迸射。

安淺夕鬆了手,拍了拍戚想想的肩頭:「加油,好好乾,我絕不會虧待有能力的員工。」

「謝謝安小姐,您慢走。」

戚想想掛着得體的笑容,肩頭和手掌卻彷彿散了架。望着翩然遠去的背影,垂了眼瞼。血狐狸,不要得意,你我的鬥爭這才剛開始。抬眸又看了一眼,這一回是緊盯閻非墨的背影——伯爵,我才是真正的安淺夕!你被那個女人騙了!

安又均殺妻滅女害老子,害完老子又整兒子,這簡直是一個喪心病狂毫無人性的畜生啊,而這要改編成電視劇那絕對是一場豪門版的家庭倫理大戲。媒體報道一出,大版篇幅可不就是一個劇本么?眾人嘩然之餘大嘆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可也就在這場風暴中,安氏集團的聲譽不跌反漲。一來安淺夕和安淺夜兄妹倆忍辱負重撥亂反正,不單大義滅親對安老爺子還是孝心有嘉,二來安淺夕手下的產業也緊跟着曝光。

安淺夕才多大年紀?數遭陷害竟然能夠笑看風雲、白手起家,生意還做得這麼大,一個個光環籠罩在身,這簡直是當代年輕人的典範啊。

經此一事,安又均鋃鐺入獄,罪狀罄竹難書。所謂殺人償命,不管他以前何等風光,依舊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當庭宣判死刑,連辯護律師……沒人來當辯護律師。而安又均似乎已經知曉了自己那慘烈的下場,自辯也省了,低頭伏法。

監獄里的犯人不管是大奸大惡之人還是小偷小摸的慣犯,見到這麼個泯滅人性的人也是唾棄不已。所以死刑前,安又均入獄的日子並不好過。曾經高高在上享受慣了的人成為階下囚,別說打罵,光那份心理落差就近乎把人逼瘋。

一個寒冷的夜晚,安又均渾身青紫縮在自己的被窩裏還在瑟瑟發抖,不期然面前就多了個人。

難道這深更半夜還有人要來折磨自己么?安又均抖了抖身子,雙手護住頭部,嘴裏連連告饒:「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一個譏諷的笑聲起,緊接着安又均頭頂傳來一句優雅的男聲:「安又均,我們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嗎?」

安又均透過手裏的縫隙,雙眼最先觸及的是一雙黑亮的皮鞋,視線慢慢上移,心裏納悶不已。監獄里怎麼會出現這麼光鮮亮麗的人?即便是探監也不會到裏面來不是?那……

等看到居高臨下那張淡笑的臉,瞳孔猛然緊縮,抬手哆哆嗦嗦指向來人:「艾、艾瑞克?不、不可能……」

疑惑間猛然報警了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我做夢、這都不是真的,怎麼可能是他……」

「記性倒是不錯。」艾瑞克勾唇,他今晚就是來嚇人的。

「你怎麼會在這裏……」安又均猛然看了眼四周,這些人都睡死了嗎?獄警都是幹什麼吃的?有人闖進來了都不知道,「你、你來幹什麼?」

「你說呢?」艾瑞克又是一笑,眸子裏卻透著森寒,「好奇我怎麼來的?好奇什麼呢?你不是該知道原因嗎?啊對了,月兒她……」

艾瑞克說着蹲下了身子與安又均直視:「因為我——不是人!」

艾瑞克說着嘴一張,露出了兩顆尖利的獠牙,嘴角還掛着一抹殘忍的笑意,至少在安又均看來是殘忍。

「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安又均忽然瞪大了雙眼,似乎想起了什麼往牆壁一縮,雙手揮舞,「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你安又均也有怕的時候嗎?」艾瑞克豁然起身,寒了雙眸,指尖輕輕劃過安又均的脖子,「啊,不知隔開喉管裏面的血是什麼顏色呢?黑的?應該是黑的吧,因為滿是罪惡!」

「啊啊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安又均抱着腦袋退無可退,驚恐地看着面前的人,那劃過頸的手指冰涼,一剎那渾身的血液仿似停止了流動,就連身體也是無法動彈。

「殺你?月兒自來慈善,我怎麼能讓自己的雙手沾上你那令她討厭而作嘔的黑血呢?」艾瑞克鄙夷望去一眼,「安又均,你的時日也不多了,我不過是來替月兒看看你現在的下場而已,以慰她在天之靈。現在看也看了,便了卻了一樁心愿,你,就慢慢等死吧!」

語落人影倏地消失不見。

「妖怪妖怪……不是人、不是人……」安又均重複著這幾句話,身不由己地砰砰撞牆。

安又均死了,最終沒等來那行刑時的槍聲。恐懼、獠牙、鬼怪宛如夢魘緊緊纏繞着他,與其說是死在那撞牆式自殺,不如說是死在驚嚇中。只是當人們發現那早已冰涼的屍體時,額頭和床位上的牆壁滿是血污。

安又均一死,本就被糟蹋得體無完膚的安子卉瞬間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儘管這幾天沐彥彬不離不棄守着自己,還是大病了一場。心病和疾病交加,頓時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宛如一朵飽經摧殘而凋零的花。

這時候,沐彥彬施暴的獸行曝光,毫無意外被警察給帶走了。連番打擊之下,安子卉連哭都哭不出來,痴痴獃呆看着頭頂的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過後,渾渾噩噩起身,從抽屜里摸出了一把剪刀,牙一咬對準自己的心臟刺去。

「沒經過我的允許你想死?」一顆石子彈來,安子卉手背瞬時開了個血口,剪刀也應聲落地。

窗戶大開,一道人影站在了安子卉的面前。

安子卉跌跌撞撞後退兩步,扶著床架問:「戚想想?你、你怎麼在這?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很好奇嗎?」戚想想雙臂環胸,閑閑看來一眼,「是啊,我是誰呢?我自然是害你的人咯!失去愛人、失去庇護的滋味如何?哦,對了,還沒了孩子,據說還不能生育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你現在有什麼感言嗎?」

「你、是你,是你把我……」想起自己遭受的痛苦,安子卉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揮舞着手臂朝戚想想撲了過去。

「就憑你?」戚想想一把抓住安子卉的手,抬手就是幾記響亮的耳光,直到看到那雙臉變得通紅,嘴角溢出鮮血才隨手將人往邊上一推,「你還是這樣比較好看!話說你得感謝我才是啊,畢竟你很享受不是?」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好一個無冤無仇!」戚想想一把揪起安子卉,一手卡在安子卉喉間,滿眼的恨意,「敢情你全忘了啊?沒關係,我會讓你慢慢回想起來。而且我有得是時間,咱們慢慢玩!」

「你——」

「噓!好好睡一覺吧你。」

戚想想一個刀手打暈了安子卉,將人往自己肩頭一扛,趁著夜色悄然離去,獨留那隨風飄舞的窗紗預示著這裏有人來過。

安子卉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手腕生疼,腦袋發暈,本就沒有任何力氣的全身似乎有一種莫名的不踏實感。眼睛還沒睜開就蹬了蹬腳,竟然有種腳下無物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被人懸掛在了半空。懸掛半空?安子卉猛然睜開眼,為什麼周圍的事物都矮了一大截?又竭力動了動手,機械抬頭,雙手高舉被繩索所縛,終於明白了自己那種沒安全感來自哪裏,原來真的被人吊著。

「安子卉,你醒了?」

一道女聲傳來,這聲音有些熟啊。安子卉循聲轉頭,這一看就呆了。

程詩詩、月翎翼、關溯、季沐風乃至風朗霄都在,而且全和自己一樣被懸吊在半空之中。這是什麼個情況?

「你們、你們怎麼也?」安子卉不敢相信,猛然回憶起了自己昏倒前的畫面,「你們都是被戚想想抓來的?」

「媽的,那個臭女人,老子一時不小心着了她的道。」風朗霄早已停止了掙扎,開口就啐了一聲,臉上還帶着傷,「等老子下去了,非把她扒皮抽筋,不然難消心頭之恨!」

「行了瘋子,省點力氣。」關溯白去一眼,瞅了眼腳底的大池子,「下去?下去也是它們的食物!」

安子卉莫名其妙低頭看去一眼,不看不要緊,一看嚇得魂都沒了。下面、下面的池子裏竟然全是各種各樣仰頭吐著信子的蛇,而且那艷麗的顏色……絕對是劇毒無比。她這是造的什麼孽?為什麼會受到這種非人的待遇?不等細想,眼睛一翻就昏了過去。

「哎哎,你怎麼就暈了呢?」程詩詩白眼一翻,撇嘴,「膽子也太小了吧。」

「程大小姐你膽大,膽大怎麼臉上還掛着淚珠?是誰醒來的時候看到這麼副狀況就失聲尖叫?河東獅吼也比不過你。」月翎翼搖了搖頭,此時還算比較鎮定,她堅信有人會來救他們。

「可我也沒暈啊。」

「是是是,你沒暈,你膽大,好在有我們大家作陪,至少還有個聊天的對象不是?」

「這該死的繩子,竟然越掙越緊,那女人到底什麼來頭?」風朗霄早在醒來的時候就想過N種辦法,偏偏拿這繩子沒轍,而且誠如關溯所說,就算弄斷了繩子,這掉下去……看着下面那對軟趴趴的動物,渾身雞皮疙瘩直冒。話鋒一轉,「幸好老婆不在這裏,不然這罪……我可心疼死了。」

「只怕安安更不好過。」季沐風輕輕搖了搖頭,理智而冷靜地分析,「那女人的底細我們的確不知道,而且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不可能無緣無故把我們弄過來。你們仔細想想,我們幾個和誰最親?」

「老婆?你是意思是那臭女人其實是沖着老婆來的?」風朗霄瞬間醍醐灌頂,「該死的臭女人!不行,我們得想辦法逃生。老婆向來把我們看做自己的家人,她的性子寧可自己受傷,如果知道我們現在的境遇全是因為她,她心裏該有多難過、多自責啊。大舅子、大舅子,現在就你沒吊著,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風朗霄對着唯一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安淺夜求救:「話說那女人是看你帥還是怎麼着?為什麼我們都吊著你可以坐?她該不會看上你了吧?完了,那完了,你更慘。不過大舅子,我看那女人就是個瘋子,如果真看上了你也好,你使個美男計然後把她弄死了,我們就都得救了。你們說對不對,我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辦法好,大舅子,就委屈你了啊。」

安淺夜翻了個白眼,沉穩開口:「瘋女人?的確很瘋,但是行事大膽又周密,悄無聲息劫持了我們這麼多人而不讓人發現,顯然是謀划已久,不是沒腦子莽撞的人。你覺得這樣的人我使美男計有用?到時候刺激了她,大家就真的玩完!」

自打安淺夜被劫,他就想得很清楚,自己是清楚安淺夕的計劃,引蛇出洞,可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把他們全抓來了。如果說那女人是看上了沐彥彬,為了得到沐彥彬而折磨安子卉說得過去,可他們這些人就像季沐風說的那樣,完全和她扯不上半點關係啊。思前想後,如果真是沖着安淺夕去的,如果說誰還和安淺夕有什麼深仇大恨……腦中靈光一閃,程詩詩以前說過戚想想和以前的安淺夕有些相像,而現在的安淺夕並不是自己的妹妹,難道……

「夜,你是想到了什麼嗎?」季沐風看着安淺夜變幻莫測的臉,直覺認為他是真的想到了蛛絲馬跡。

「等安安來吧。」安淺夜眼瞼低垂,心裏五味雜陳,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自己該怎麼去面對她呢?

「不行,老婆不能自投羅網。」

「瘋子,你能不能安靜點?」

「不能,這種情況我能冷靜嗎?我急都急死了。關溯,你不是喜歡老婆嗎?你怎麼還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沒事人?他倒是希望自己能為安淺夕擋過這一劫,哪怕是死也算是為她做了件事。

關溯眉眼不抬:「急有用嗎?而且我相信安安,也相信閻非墨。如果……那就聽天由命吧。」

就在幾人交談的時候,另一處的暗房內,閻非墨軟軟躺在看起來頗為柔軟的大床上,一邊桌上的花瓶里還插了束鮮花。

戚想想坐在床沿貪婪看着還沒蘇醒的閻非墨,眼裏滿是迷戀和滿足。輕輕抬手,正要勾勒那讓她心醉的迷人輪廓,藍眸倏地一睜。

戚想想伸出的手一頓,縱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渾身無力,可那冰冷的藍眸卻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從心底打了個寒顫。

「伯爵,我等這一天等得好苦!」戚想想收了手,卻是緩緩靠近了閻非墨,「你知道嗎?我愛你很久了。」

閻非墨幾不可查皺了皺眉頭:「愛我?」

抬眸四處看了幾眼,言下之意很明顯,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

「愛你,真的愛你。我不想傷害你,你看,我只是給你下了點迷藥而已,過一會你就好了……」戚想想急切解釋,還環看了一圈,「你看,這軟床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還有那花。你是伯爵,萬人敬仰的伯爵,我怎麼忍心傷你?」

「是嗎?」閻非墨語氣平而無波,可聽在戚想想的耳里就成了譴責。

「真的真的,難道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

「那你掏吧。」

「……」戚想想忽然語塞,不敢相信閻非墨竟然這麼輕鬆說出讓她掏心的話,不禁眼眶一紅,「伯爵,你好好看看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已經有愛人了。」

「那個賤女人嗎?」

「不,淺淺是我的寶。」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寶?安淺夕是你的寶?」戚想想笑着眼淚直飈,聽到自己心愛的人說出自己的名字,可偏偏卻不是對自己說的,這感覺,難以言喻的酸楚。眸光一狠,「安淺夕?伯爵,你被她騙了,她才不是什麼安淺夕,她是滿手血腥的殺人犯。我才是安淺夕,我才是那個想你、念你、一心只追隨着你的安淺夕。」

閻非墨憐憫看去一眼,又帶了絲不屑。一心追隨他的安淺夕?那沐彥彬又是什麼?可笑至極。

「你不相信嗎?沒關係,一會你就會相信我說的話。我這就證明給你看,你在這好好聽着。」戚想想說着毅然起身,拉開了房門。

走到廢舊而寬大的大廳時,那幾人還在「閑聊」。

「興緻不錯啊,這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戚想想抬頭,嘴裏掛着殘忍的笑意,「話說你們是真的怕過了頭還是膽大包天呢?我倒有些佩服你們的臨危不亂了。」

「臭女人,你把我們抓來幹什麼?」

「臭女人?有你嘴臭嗎?我可是淑女!」抬手間一顆石子打向了風朗霄的臉,瞬時又添了一道新痕,「抓你們來的目的?一會你們就明白了,時間差不多了,也該到了。」

「你果然是想拿我們威脅我老婆。」

「你老婆?」戚想想古怪看去一眼,「好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勾三搭四,可惡。伯爵怎麼會喜歡她?」

「閉上你那臟嘴,我老婆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你算個什麼東西?一根指頭都比不上我老婆。呸!」

「你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了,一會有你好受。」戚想想懶得和人打嘴仗,看向關溯,「關大少,我真替你可憐,那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你對她一心一意,她卻棄你如敝履,嘖嘖……」

「我心甘情願,你還沒資格議論安安。」

「安安?哈哈,安安?」戚想想笑彎了腰,抬手一指,「蠢貨!一群蠢貨!被人騙了那麼久還沾沾自喜?」

「安淺夕?我才是安淺夕!」

「果然是個瘋子,瞧,神志不清,竟然幻想自己是我老婆了。哎!女瘋子,病了就去看病,瘋人院裏還有床位,要我給你申請一個不?」

「你閉嘴!」戚想想白去一眼,轉頭看向了程詩詩,「詩詩啊詩詩,你和我相處了那麼久還不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嗎?那女人不過一縷幽魂,霸佔了我的身體,你竟然沒察覺到?你還是我的好姐妹嗎?」

「還有你,叫什麼來着?對,月翎翼,你不是我的小跟班嗎?處處以我為先,怎麼連你都被那個女人給糊弄了呢?還說對我忠心?這就是你忠心的表現?」

「哼!不管你是誰,在我心裏,安小姐永遠都是我的安小姐,我的忠心只給我認定的人。」

「啪啪啪」掌聲起,戚想想又是一笑:「那個女人好手段啊,都給你們洗腦了啊,竟然不相信我的話?那麼你呢?安淺夜,我的好哥哥!」

安淺夜複雜看去一眼,竟然真的被自己估中了!

「你收手吧,不要一錯再錯了。」

「聽見沒?你們聽見他的話沒?看到他的眼神沒?果然是我哥哥,這也只有血脈親人才能感知我才是真正的安淺夕。」戚想想走到安淺夜面前,一把捏住安淺夜的下巴,「可是我的好哥哥,你是怎麼對我的呢?自從那個賤貨進了門,你還有把我當成你的親妹妹嗎?你處處維護着她,舔著臉巴結她和沐彥彬,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裏。你就是這麼當哥哥的?而且你既然知道那個不是安淺夕,你還維護她?你真是讓我傷心啊!」

安子卉已經醒了,聽到這樣的話,再看着面前瘋狂的女人,一切都明白了。是啊,除了安淺夕誰還會對自己有着這麼大的仇恨?儘管這一切聽起來匪夷所思,可這一刻她信了,全然相信。忽然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敢情自己以前的怨恨全加諸在一個陌生人身上了?難怪、難怪那個安淺夕對自己視若無睹,難怪沐彥彬這些時守在自己身邊為她說好話,原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庸人自擾而已。

「安安,哥哥以前對不起你,可哥哥也是有苦衷的。但是你也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歪路,哥哥的心在滴血。一直捫心自問,小時候那個可愛善良的安安去了哪裏?你以為我不心痛嗎?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遵循母親的遺願好好保護你……」

「保護我?安淺夜,這話你糊弄誰呢?保護我你不站在我這邊?保護我你處處袒護她和我作對?保護我我抓着我的手說我無可救藥?我明明從你的眼裏看到了厭惡,做哥哥的厭惡妹妹,你還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保護!」

「安安,是哥哥的錯,一切都是哥哥的錯,你今天就是殺了哥哥,哥哥也毫無怨言。可是子卉她……你還報復得不夠嗎?還有他們,可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你當然得毫無怨言,那是你欠我的。至於他們,維護奪了我的一切的那個女人就是背叛了我,你還敢說他們對不起我?」戚想想甩手,掃了眾人一眼,「安淺夜都這麼說了,你們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說話間抬手看了看手錶:「火狐狸也不過如此,我看她是怕了,我告訴你們,在她眼裏你們什麼都不是,充其量也不過是被她利用的幾條狗而已。看,現在都還沒來……」

「砰」地一聲槍響,戚想想迅速旋身,子彈擦身而過。

「砰砰砰」又連響三聲,戚想想躲閃中腳邊的水泥飛濺。

安淺夕已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對着槍口吹了口氣,抬眸望向風朗霄:「風朗霄,你送我的這把手槍真不錯,好使。」

「老婆!你喜歡就好,么么噠!」風朗霄說着拋了個媚眼過去,隨即哭喪著臉說,「老婆,你來救我們,我好感動。可是,可是這真不是你來的地,你趕緊走吧。」

「怎麼只許英雄救美?那可不成!而且,故友來訪,我豈有不見之理?」安淺夕說着笑看戚想想,「你說對吧?火玫瑰!身手不賴,這幾年看來沒懈怠。」

「火狐狸,你還記得我啊?」

「那當然,當年我從高空墜落不正是拜你所賜嗎?只不過沒想到你竟然有分身的異能,不然你能安穩站在這裏?」

「呵呵,我也沒想到你竟然也有異能,而且還死而復生,你真是好命!」

「我向來命好,你羨慕不來的。」走到安淺夜身邊,匕首出鞘輕易解了那繩索,「嘖嘖,對自己的哥哥都下得了手,你說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呢?安淺夕!」

眾人有些暈!本來就被兩人的身份繞得暈暈乎乎,現在又聽到什麼異能,頓覺這個世界玄幻了。異能?分身?這是在拍電影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安淺夕?」

「你傻B啊!」安淺夕嗤笑一聲,「你當人人都和你一樣胸大無腦嗎?且不說這一切仇恨的由來,光憑你叫我一聲火狐狸就已經暴露了你的身份。除了安淺夕,誰還知道我是火狐狸?到底我們也曾共用一體,還需要想嗎?」

「火狐狸,你奪了我的身體,還奪走了我所有的一切,你說你該不該殺?」

「成王敗寇,你自己沒本事怪得了誰?再說了,你不是也上了火玫瑰的身嗎?你該感謝我跳傘那次沒讓東來把你打得魂飛魄散,不然你還有機會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安淺夕暗自翻了個白眼,這貨竟然真的重生了,老天爺你可真會開玩笑。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代替她活着,她感謝的人是我。我傳承了她的記憶和她所有的一切,重生是你運氣好。可她既然能殺你一次,我就能再替她、也替我自己再殺你一次!」

「別說得那麼高尚。什麼叫你替她殺我?明明只是一己私心。況且火玫瑰不過是一個背後捅刀子的人,這麼看來你和她秉性一樣,就別說得那麼委屈了。」安淺夕轉了轉手裏的槍支,「沒想到你也真能忍,竟然整整蟄伏了五年,對你那性子來說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我倒也想早點來解決你,可我不得不又一次感嘆你真的好命,火玫瑰錯就錯在低估了主人對你的寵愛。火玫瑰殺了你以後,主人竟然沒給她一個痛快,把她丟去了吃人谷。那裏……那裏竟然有一批身懷異能毫無感知的瘋子,火玫瑰的記憶中那些瘋子應該全都被處理乾淨了,沒想到主人竟然還留了一些。什麼叫生不如死我感同身受,可就在那樣的情況下,火玫瑰竟然活着走出了山谷,可想而知她對你的恨意。主人也覺得很詫異,可既然說了只要能活着出來就留她一條命也不好反悔。可是、可是主人心裏一直耿耿於懷,三年過後隨便尋了個錯處親手殺了她並丟到了海里。」

「主人?你叫絕主人?」安淺夕抽了抽嘴角,既然不是那時候重生,怎麼能這麼自然叫絕主人?

安淺夕這麼一問,戚想想不由渾身一個激靈,自己確實沒親眼見過那個什麼主人,可那男人殺火玫瑰時給火玫瑰留下的恐懼卻一絲不落清楚傳達給了自己,光想想就讓她毛骨悚然。

安淺夕莫名看去一眼,這貨是在打顫嗎?問:「三年?別和我說你的魂魄在外遊盪了三年。」

「沒錯,就因為你,我成了孤魂野鬼,渾渾噩噩飄蕩了三年。直到火玫瑰咽氣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吸力牽引着我附上了她的身,可我不過是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千金小姐,她傳承下來的東西得靠時間去消化,等我將那能力和本事完全化為己用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報仇的日子到了。」火玫瑰上前一步,美目一抬,「火狐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婆,不管你是火狐狸還是安淺夕,你都是我心中的唯一,你都只是我認識的老婆。」

「沒錯安安,我認識的那個人是全新的你,原來你是火狐狸嗎?這個名好聽。」關溯也插了一腳,果然,果然自己一直喜歡的就是煥然一新的安淺夕。

「安小姐,我月翎翼只認你。」

「呵呵,安安,我一直納悶你的改變,原來換了個靈魂啊。說實話,火狐狸,我欣賞你,和你做朋友,是我季沐風這輩子做的最英明的決定。沒想到這麼玄幻的事都被我碰上了,運氣不錯。」

「安安,原來你真的是鬼上身啊。可是我為什麼一點都不怕,相反我好喜歡你,姆瑪!大么么——」

「安安,對不起,我一直把你……哎!」安子卉雙眼一閉,流下了兩行熱淚。

「你們、你們……看來你們都不想活命了!」戚想想眸光一寒,手裏輕動,繩索悄然鬆散,六道人影齊齊下落,「我看你能救誰,哈哈——」

「啊——」

尖叫聲中只見一道身影飛掠而去,「唰唰」來回六道殘影,六個人一個不落被安全安置在了牆邊。

安淺夕悠閑地拍了拍手:「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你、你竟然……」有這麼好的功夫?戚想想駭然,那是人的速度嗎?

「別介啊,你可是找我算賬的,露出這麼副表情是什麼意思?怕了?」安淺夕說話間已閃到了戚想想面前,「我可得檢驗檢驗你是否得了她的真傳。」

戚想想瞬間後退三尺,安淺夕輕笑一聲:「妖孽,你還不死出來?看戲要看到什麼時候?人都下來了,你就把他們給我送回去,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跟你沒完!」

「親愛的,你不是喜歡玩嘛,為夫只是想讓你玩爽快。而且,你不發話,我哪敢隨便出手呢?」閻非墨已然現於人前,摟着安淺夕的腰眨了眨眼。

「伯、伯爵,你、你怎麼……」縱然閻非墨會功夫,可自己下的藥劑量不小,不應該啊,而且就算是恢復,也不過一秒的時間,怎麼就晃到眼前了?戚想想難以置信,隨即又想起了什麼,「伯爵,你都聽到了吧,她承認了,她不是安淺夕,我才是,我才是!」

「我愛的從來就只是淺淺。」與剛才的柔情蜜意不同,閻非墨在面對戚想想的時候,眼光冷如冰。

「淺淺?我就是淺淺啊……」

「你不是蘇淺!」

「蘇淺?她叫蘇淺?你愛的不是我安淺夕嗎?」

「當初你們共用一體的時候應該聽過我說的話,我說如有必要,請她務必來找我,我來去除你這個沒用的人格。」

「什麼!」戚想想生生倒退幾步,最後一縷希望破滅,仰天大笑,「為什麼,為什麼你從來不看我一眼?為什麼你喜歡的是她不是我?你騙騙我也好啊,為什麼為什麼?我恨,我恨你們!」

「妖孽,把他們送出去,這是我和她的個人恩怨。」面對癲狂出手的戚想想,安淺夕毫不猶豫迎了上去。

「老婆,我不走,我要看你大顯神威。虐她,別虐死就好,我還等著報仇呢。」

關溯扯了扯風朗霄的袖子搖頭,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語的安淺夜:「你好歹也顧及一下人家做哥哥的心情。」

「那樣的妹妹不要也罷……」

關溯一把捂住風朗霄的嘴:「少說兩句,不是你的親人你體會不了,再不好那也是他的親妹妹。」

幾人聊了幾句,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反倒一個個找了個舒服的地看戲。

「淺淺,不是我不送,他們似乎不想錯過好戲。」

「顧子睿!你的女人你還要不要了?你當這是辦家家酒啊?趕緊把你的女人帶回去!」

安淺夕怒吼一聲,顧子睿悄然現身,攬著月翎翼的腰肢往外拉。

「哎哎,別走啊,我……」

「聽話,這裏不安全。」

「不是有你在嗎?」月翎翼驚於顧子睿的突然現身,敢情這個大總裁還身懷絕技呢。

月翎翼一語取悅了顧子睿,這是對他的信任和肯定,還有什麼比得到愛人的全身心託付更讓他值得高興的呢?當下把人摟得更緊,卻是挨着眾人站在了一起。

「安小姐,你打你的,我的女人我來護。」

「伯爵,學長大人,您一看就是個厲害的,我也不想走,就麻煩您和我們站在一起唄,這樣安安就安心了。」程詩詩只差沒拉着閻非墨做護盾了。

「就這麼點膽子還要看熱鬧?」閻非墨輕笑一聲,「那得給你們壯壯膽不是?修羅、夜叉,現身。」

修羅魅手持圓月彎刀從房樑上落地無聲,而夜叉嬉笑的聲音冷不丁在幾人身後響起:「哦呵呵呵呵,主子,您可算是發話了,我都在這裏等半天了呢。」

夜叉很慶幸自己離安淺夕遠,不然自己不早就曝光了嗎?

「艾瑪,你是鬼啊!」對於身邊突然多出一人,程詩詩嚇得往季沐風懷裏一縮,「咦?是你?你不是伯爵樂隊的嗎?還有你,梅姐?伯爵大人,您到底是什麼人啊?他們怎麼這麼神出鬼沒呢?」

閻非墨笑而不語,修羅魅看來一眼:「程小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火狐狸,你不是說一個人來的嗎?」

「是啊,我的確是一個人來的。可是我男人太愛我了,他偷偷佈置好了我有什麼辦法?」安淺夕笑對戚想想的一招一式,哪像是打架?完全就是在玩嘛,「話說來了這麼多人你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我說你的警覺性怎麼就這麼差呢?」

「你——」戚想想霎時無語,氣得幾欲吐血,身形瞬間飄出三尺開外,「那我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我的本事。」

眾人翹首以待,本事?對了,剛才安安有說什麼分身的異能,那得睜大眼睛看仔細了,可惜等了半天也不見動靜。

「我擦!老子等得都要睡著了,她就給我看獨角戲?什麼分身?我看她是怕了拖延時間想跑路吧。」

「怎麼、怎麼回事?」戚想想莫名其妙,可發了半天力還是只有自己一個。

「哦,我忘了告訴你,姐重生開掛,所有異能在我面前全部無效。」安淺夕悠閑摸了摸頭髮,笑得很是欠扁,「看來你即使成為了火玫瑰,也沒什麼大本事。現在,輪到我了!」

了字剛出口,安淺夕已閃到了戚想想身後,一把匕首橫在了戚想想頸間:「就這麼點本事還來找我報仇?看來不論以前還是重生,你始終沒有自知之明。」

「安安,別殺她!」安淺夜飛奔向前,滿眼乞求。

「哥!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她是我妹妹!」

「哎!」安淺夕悻悻收手,「安淺夕,便宜你了,你該慶幸自己有個好哥哥。今兒我就放了你,倘若你還來找麻煩,十個哥哥我都不理了。好自為之!」

安淺夕白眼一翻,收起了匕首,向著眾人走去。

戚想想低垂的眼瞼內,寒光乍現,抬手對着安淺夕就是一槍:「用不着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而且——我絕不會放過你!」

「安安小心!」安淺夜朝着安淺夕後背撲去,隨即一聲悶哼,嘴角溢出一道血絲。

「安淺夜——」眾人齊呼。

「哥!」安淺夕接住安淺夜倒下的身軀,「哥,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來擋?我可以躲過……」

「你是我妹妹,哪有看到你有危險不挺身而出的呢?一直以來你為我們安家做了太多,就是拼上我的性命也難以還清……」

「哥,你明知道我不是……」

「雖然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可是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妹妹。你替她盡孝、替她生存就是我最大的安慰。而……而且她是我妹妹,我不能看她一錯再錯,這也是我做哥哥最後能為她做的……」鮮血大口湧出,卻依舊轉頭看向了戚想想,「安安……」

「別叫我安安,我沒你這樣的哥哥,你竟然為她擋槍?」

「如果換做你,我也會為你擋,因為你是我妹妹……」

「哥,別說話了!」安淺夕含淚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喝下去,我不要你還,我們是一家人。你要真當我是你妹妹,你就乖乖喝了我的血。你敢這麼離我而去,去到閻王老子那我也把你拉回來!」

「安安……」

「喝,我的血可是很珍貴的,別浪費。」說着手腕堵住了安淺夜的嘴,直到看到懷裏的人聽話喝了自己的血才破涕為笑。起身把安淺夜交給閻非墨,「妖孽,好好看着我哥。這一回,誰都別想來阻止我!」

「那你試試?」戚想想笑着從兜里掏出一個遙控器,「我早在這裏埋了炸藥,只要我按下按鈕,哈哈,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們全部陪葬。」

「是嗎?」

鬼魅的男聲起,戚想想連呼痛的時間都沒有,胸口就多了個大血洞,一隻手掌慣穿了整個胸膛,外露的手掌上還捏著一顆血淋淋跳動的心臟。

戚想想機械轉頭,一個邪魅的男人在她耳邊低語:「想動我的蘇蘇?」

「主、主人——」

「你還沒資格叫我主人!」費傑斯抽手,就手一甩,一顆鮮活的心臟丟到了蛇坑裏,在戚想想轟然倒地間一邊舔着手裏的鮮血,一邊冷哼著勾唇,「終究是學不乖呢!」

「嘔——」程詩詩瞬間吐了出來,這麼血腥的場面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顧子睿連忙將月翎翼的頭按在了自己懷裏:「別怕。」

費傑斯看了眼地上還沒完全斷氣的人,抬腳一踢將人踢到了蛇坑:「這回該死透了吧?看你還怎麼重生?」

「絕!」安淺夕怔怔看着費傑斯出神,「你、你……」

「蘇蘇!我還沒和你生孩子呢,怎麼能那麼輕易就死了?」

「……」安淺夕無語抽了抽嘴角,瞬間後退往閻非墨身後躲,「妖孽,快擋住他,他神經了!」

「蘇蘇,你這麼說我可真傷心啊。」費傑斯舉步向前,招了招手,「過來。」

閻非墨眉梢一挑,擋在了費傑斯身前:「叔叔,別忘記今天來的目的。」

費傑斯嘴角一撇,指尖輕彈,瞬間一道人影跌了出來:「還不都滾出來?要我一個個請嗎?」

十來個膚色不同,頭髮眼眸顏色各不相同的人走了出來,卻是一個個氣度非凡。唯獨最後一個慢悠悠四下看了幾眼,似要尋機而逃。

費傑斯譏諷一笑:「現在想跑晚了!」

閻非墨適時打了個響指:「飛鷹號、特種部隊的人在哪?」

一眾全副武裝的人破窗而入,手拿機槍將那十來人團團圍住。

安淺夕唇角一勾,從閻非墨身後踱了出來:「愛麗絲,你真沒讓我們失望,給我們把這幾個在叛亂各族裏舉足輕重的人物都帶來了,回去後有賞啊。」

「愛麗絲你竟然欺騙我們?」紅髮男子怒喝一聲,抬手就掐住了愛麗絲的脖子。

「我、我沒有……」

「還敢抵賴?這次行動隱秘,沒人知道我們的身份,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可從來沒和我們說過安淺夕可以將所有異能無效化!」

「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以為我們還會相信你嗎?」

「啊?她沒和你們說啊?愛麗絲你也真是好本事,這麼重要的事不說都能把人給騙來,長老們可真沒看錯你!」安淺夕火上澆油,裝模作樣說,「你們別亂來哦,可是看到我們的人手了?如果你們敢殺了她,我就讓你們死無全屍!」

「是嗎?區區幾個人類還想與我們血族為敵?」紅髮男人抬手對着愛麗絲的心口就是一槍,「敢欺騙我的人,從來沒有什麼好下場。」

「那你還真冤枉她了,她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當族裏傳來消息她被人放跑找你們結盟來對付我的時候,我們就將計就計了。」看着愛麗絲瞪大了雙眼倒下,安淺夕背手踱了兩步,「只是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我就說這些時怎麼後背被人盯得疼呢?既然都來了,自然得演齣戲不是?既可以除了族裏的叛徒,又可以瓮中捉鱉消滅你們,更順道解決了我的私人恩怨,一舉三得啊。」

紅髮男子氣得渾身發抖,瞧了眼周圍的武裝部隊眸光一沉:「給我殺!連同那個女人一起!」

閻非墨抬手:「一個不留!」

安淺夕卻是退到了幾個目瞪口呆的朋友面前:「還不快走?這真不是鬧着玩的,趕緊走,我掩護你們!」

「安、安安,什麼、什麼血族?」程詩詩云里霧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忘記你們今天看到的、聽到的。我不想動用我的能力來催眠你們,自己消化去。」

「老婆,是我想的那樣嗎?你難道是吸血鬼?」

「算是吧。」

「我靠,太特么帥了!」

安淺夕一腳踹去:「你真是個奇葩!快滾!」

「那閻非墨?」關溯邊退邊問。

「和我一樣。」

關溯輕嘆一口氣,苦笑一聲,原來如此。這讓他怎麼和人比?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嘛。

「怕了嗎?」也好,這樣就可以斷了他的念了。

「為什麼要怕?」關溯瞬間恢復原態,「我該慶幸不是?我身邊一個個都是大人物呢。而且比起醜陋的人心,你更顯得可愛。」

「難怪安淺夜喝了你的血就完全好了。」季沐風輕笑一聲搖頭,忽而又感嘆一句,「看來我們運氣不是一般好。」

「……」安淺夕無語,這些人到底是沒心沒肺還是真被嚇傻了呢?轉頭看向安子卉,別人她可以不催眠,但是她,縱然有悔心到底不是自己人。抓住安子卉的雙肩,蠱惑開口,「安子卉,你只是被恐怖分子劫持了,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是嶄新的一天。以後和你的沐彥彬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明白嗎?」

安子卉乖乖點頭:「我被恐怖分子劫持了,我要回家。」

「去吧。」

說話間只覺金光大作,安淺夕回眸,那金光……喝!一條大金龍?

安淺夕蹭蹭返回戰場,一地殘骸,瞬時抽了抽嘴角,這就完了?自己還沒動手呢!

「怎麼不給我留一個?」安淺夕還有些悶悶不樂,抬眸看到了一身唐裝的張東來,「東來,我還以為你不來呢,敢情那金龍是你作法施的?」

「呵呵,難得的實戰經驗,我過來試試,沒想到效果不錯。」張東來淺笑,想到兩人來找自己就動了心,收鬼什麼的沒問題,不過這吸血鬼嘛……還真不知道自己的法力是否有用,所以思考了兩天毅然來了,怎麼說都算是為人類除害,積德的事一定要做。

二人正說着,一個男人朝氣蓬勃朝安淺夕走來,取下自己的頭盔,露出一張成熟不少的臉,嘴一咧:「安姐姐,我能幹了不?」

「狗蛋?真的是狗蛋!」安淺夕拉着狗蛋細看幾眼,摸了摸狗蛋的頭,「長大了,都比姐姐高了呢。嗯,好樣的,是個男人了。」

狗蛋豪氣挺直了身體:「安姐姐,我說過要保護你,我做到了。」

「嗯,我們家狗蛋就是牛,姐姐以後就靠你罩了啊。」

「嗯,有我在,姐姐你只管來依靠。」拍胸脯保證。

「小子,那我是幹什麼的?」閻非墨一把將安淺夕抱起,斜睨一眼。

「嘿嘿,姐夫。這醋你也吃啊?我只是關心姐姐嘛,我們一起保護姐姐不好嗎?」

「還不收隊?」

「是,姐夫!」狗蛋恭恭敬敬對着閻非墨行了個軍禮,歸隊。

「侄子,叔叔的話還沒說完呢。」費傑斯閃身擋住了閻非墨的去路,直勾勾盯着閻非墨懷裏的安淺夕。

「叔叔,眼往哪瞅呢?淺淺已經是我的人了。」

「那又如何?不妨礙我和她生孩子!」

「叔叔,大敵當前,您不會以為今天這一波就算完事了吧?」

「那我也有時間生孩子。」

「絕,我已經是他的人了。」這貨怎麼莫名其妙吵著要和自己生孩子呢?

「我不介意。」

「我介意!」二人異口同聲。

「閻非墨,你過河拆橋!當初你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

閻非墨輕扯嘴角:「兵不厭詐!而且……我也只是說考慮而已。」

「你——我不怕我毀約?」

「隨便。」

「隨便?好!好好好,我這就回去讓我的狼人部隊打道回府!」

「慢走不送。」

「你你你……」費傑斯難得跳腳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這麼戲耍的時候。可以想到孩子,馬上放低了身段跟在了閻非墨身後,「好侄子,再商量商量?」

「那狼人大軍還退不退了?」

這就是有得商量?費傑斯喜上眉梢:「不退不退,我這就回去繼續計劃,等你們過來一舉拿下那些狼子野心的部族。」

「那你還跟着我幹什麼?」

「好,我馬上回去!」轉身前又對着安淺夕丟下一語,「蘇蘇,別讓我等太久!」

「閻非墨!」安淺夕眼裏閃著危險的幽光,「行啊,什麼時候和他勾搭上了?約定了什麼?你是不是把我給賣了?」

「安安,累了一天我們回家吧。」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給我老實交代。」

「交代,我一字不落交代,不過得回家以後慢慢說。」

回倒家,閻非墨就把安淺夕扔到了床上,二話不說人影立刻俯了上來。

「閻非墨,你幹什麼?」

「你說呢?」寬衣解帶,預示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你——」看着閻非墨逐漸轉紅的雙眸,安淺夕心裏一震,這傢伙今天很不正常,這架勢看來是要來真的了,難道是受了絕的刺激?回頭一想絕說要和自己生孩子的話,渾身一個激靈,抬眸又看了眼強勢而急切又帶了幾分乞求的閻非墨,心忽地就軟了。

安淺夕再不說話,雙手一勾主動獻上紅唇,是啊,這一天閻非墨等了太久,自己也是時候鬆口了。

閻非墨血紅的雙眼充滿了感激,這一刻別無他言,只以行動來宣示自己那顆火熱的愛人之心……

這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身心結合,安淺夕只覺心底突然多了一絲牽絆,似乎在一剎那間就可以感受到閻非墨的喜怒哀樂,這就是他之前說的血之羈絆嗎?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甜蜜一笑。

閻非墨輕輕將手覆在了安淺夕的手上,一同感受那顆和自己心率近乎相同的心跳。

「妖孽,絕到底怎麼回事?」

「是他主動來找我的。」閻非墨緩緩開口,想起自己的那個叔叔,心裏又多了幾分感懷,「他已經不是混血了。」

安淺夕一愣,轉身和閻非墨面對面:「不是混血?怎麼可能?」

「淺淺,是你救贖了他。是你的不忍和那一滴淚打動了他的心!雖然他是親王、在族裏地位崇高,但是他的鐵血無情同樣讓人害怕,本族的人是真心接納了他,可是他族人卻不以為然。作為混血,其實是一個很尷尬的身份,就好比古時的太監不男不女受人歧視一樣。所以他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想以絕對的實力去征服那些鄙視他的人。」閻非墨深有體會,自己當年可不就是在這樣尷尬的境地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么?說起來這一點兩人同病相憐,「但是你的出現讓他明白了這世間愛才是最強大的武器。海島一戰後,他以絕對的實力收服了狼族各派,並且假意和那些叛亂的血族聯盟。」

「那些人能信他?」

「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他很直接,說海島一戰奪去了他的一切而心有不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要的不過是報仇,誰統率血族他沒興趣。這說法符合他一慣的做派,那些叛亂血族也就不再糾結,多個盟友總比多個敵人好,而且也忌憚他強大的實力,反正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至於以後,千百年來血族和狼人的爭鬥也沒消停過,不差一時。他找上我的時候早已和我們族人通了氣,我這裏也只是輕描淡寫提了一提。但是我沒想到……」閻非墨依然清楚記得費傑斯說出最終目的時的表情,他從沒見過那樣神傷而滿眼乞求的費傑斯,就像個要糖的孩子,等聽到他之後所說,當時心情既複雜又震撼。

「淺淺,他為了你不惜召集了一百名法力高強的女巫,忍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捨棄了自己血族的身份,如今只是一個純種狼人,一個可以生兒育女的狼族首領。」

「為了我?」

「是,為了你。他知道你雖對他於心不忍,可也只是出於往日的恩情,但凡你只要對他有一絲的心動他都會毫不猶豫把你搶過去,可是你沒有。但是他始終放不下你,淺淺,千百年來他從來沒真心喜歡一個人,雖然為人狠戾無情,可私生活很檢點,和女性的交往僅止於吸血而已。你能想像一個男人在那漫長的歲月里孤身一人、身邊一個愛人都沒有的情景嗎?」

安淺夕怔怔不語,不能想像,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別說是男人了,萬物都還有些生理需要不是?誰能耐得住千年的寂寞?可這話從閻非墨嘴裏說出來,以及那滿眼的崇敬,安淺夕信了,也心疼了,誰能說費傑斯就不是一個好男人呢?

「他愛你,但是明知得不到你的心也依然愛你。換做以前他或許折了你的雙翼也要把你牢牢抓住,可是你的眼淚和對我堅定不移的心讓他明白了什麼才叫真愛。驕傲如他又怎麼會再允許自己做出日後後悔的事?可是他忍受不了生生世世求而不得的痛苦,他說他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他怕自己忍受不了而瘋狂,所以毅然捨棄了自己的永生,只以一個頭狼的身份活着。就算飽受相思之苦也就幾十年,等到身去,一切煙消雲散。」

「哎——」安淺夕長嘆一口氣,無言以對,不得不說內心在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感動,更多的卻是心疼,然而卻也只能心疼,這份感情她回應不了,「妖孽,我……忽然覺得自己好殘忍。可是我不悔,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意去接納他,那樣對你不是更殘忍?在我眼裏,愛就是唯一。我只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但是我真的不想傷害他,一點都不想。可是我、我終究不能為他做什麼,他要的不是同情,那樣只會褻瀆了他。」

「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淺淺,他對你的愛一點不比我少,作為男人,我打心眼裏欣賞他。可作為愛你的人,我絕不可能放手將你拱手讓人,愛情里沒有退讓,是我的我必須牢牢抓住,哪怕對方是我的親人。倘若兩者相爭,那後果不言而喻,而他自然也是明白我的心意,所以他……」說到這裏閻非墨嘴角一抽,不知怎麼開口了。

「他又說了什麼?」

「那個……咳咳……他求我,說讓你和他生個孩子……」

「閻非墨,你神經病啊?這種要求你還和他商量?」之前的感動因為這句話頓時消弭於無形,還添了幾分怒氣。

「別激動,你聽我說,我當時聽到的時候可是直接一拳打上了他的臉,這不是無賴嗎?可他匆忙解釋說絕對沒有半點要侵犯你的意思,說現在科技發達,試管嬰兒不是問題,他只是想要一個你和他的孩子,那麼他的後半生也就沒有遺憾了。」

「這就是之前你們說要再商量的約定?」

「是……」閻非墨吶吶開口,低頭有些不敢看安淺夕,抬手將人往懷裏一抱,「淺淺,我佩服他的勇氣,也理解他愛你的心意,但是這事真的挺不靠譜對不對?我沒答應他,真的沒有,畢竟這事關乎到你,只要你不點頭他就拿我們沒轍,我們不管他、不管他,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哼哼,這麼說只要我點頭你就同意咯?你是這個意思吧?」

「……」閻非墨沉吟片刻抬眸,「如果可以讓他的感情有一個最終歸屬,雖然無關愛情,但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好父親,所以……我同意。不是同情,而是同為男人,我覺得他是一個好男人,值得擁有一個完美的人生。當然,我尊重你的意願,只要你不喜歡的事我是不會去碰的,就當我沒說過吧。」

「乾脆你和他好去!」

「老婆大人,我錯了,你別不理我……」

安淺夕直接翻身不理,心底卻仔細思量了閻非墨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她可以果斷拒絕絕的一片深情,但絕能想出這種折中的辦法還真是費盡心思,儘管聽起來很彆扭、很不靠譜,可真的就不靠譜嗎?

——瀟湘首發——

第二天新聞重點播報恐怖分子的罪行,真相大白后沐彥彬當即無罪釋放,回去把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的父母說了並且堅定了自己娶安子卉的決心。安子卉更是當場給沐家夫妻磕頭認錯,給安淺夕磕頭認錯,事已至此,看着兩個孩子經過劫難后終於回歸了本心也就釋懷了,當即親允了二人的婚事,向安淺夕表達了感激之情,一切皆大歡喜、塵埃落定。

辦完了國內各項事宜,安淺夕和閻非墨踏上了E國的征程,只是這一回,隨行的又多了個人,張東來。

血族大戰一觸即發。

叛亂的各族本還自認勝券在握,沒想到緊急關頭,費傑斯反水了,那批兇狠的狼人大軍倒戈相向。前有閻非墨聯合的良善血族攜手女巫群正面攻擊,內有狼人的反叛,背後還有不知名的異能部隊圍剿,更甚者,還有一個神乎其神的東方人又是黃符又是撒豆成兵又是大金龍,連消帶打,想逃都沒處逃。

激戰過後,遍地屍首,血流成河,叛亂的首領就地伏法,剩下的不過都是些烏合之眾,再沒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一戰過後,費傑斯悄悄帶着狼族退出了戰場,閻非墨順勢被各族推到了權力的中心。

帶着勝利的喜悅之情,血族眾人對着閻非墨紛紛跪地,激昂高呼:「王、王、王——」

呼喊的聲音響徹雲霄,閻非墨順應民心親自牽過安淺夕,黑袍一甩、威風凜凜:「這是你們的王后!」

「王萬歲、王后萬歲!」

一場持續千年的血族之爭至此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趁著血族之人普天同慶,閻非墨提議在血族舉辦盛大婚禮。一時間血族眾人情緒高漲,紛紛為王和王后的婚禮做準備。

「娃娃,恭喜你。」貝亞特手持一束黑玫瑰獻上,對着安淺夕行了個吻手禮,「娃娃是世上最美的新娘,是我們血族最大的驕傲。」

安淺夕一席黑色的紗裙,血族之人結婚可不穿紅,不過這一身黑看着別有一番風味。高貴、神秘、冷艷,當之無愧的血族新娘。

科瑞恩親手給安淺夕帶上了黑色的頭紗,溫柔笑看一眼:「王后,感謝您為我們血族所做的一切。」

「我做了什麼嗎?」安淺夕眨了眨眼,她還真沒做什麼,所有的一切閻非墨和費傑斯早部署好了,她最多就是參與了戰鬥,殺了些叛亂分子而已,真沒啥功勞。

「王后,您帶來的人以一敵百,那條威風的大金龍帶給人的震撼我想全血族的人永世都不會忘記。」科瑞恩看了眼一旁斯斯文文的張東來點頭表示感謝,心底感懷不已,誰說人類脆弱?人類才是這個世上最為強大的物種。回頭執起安淺夕的手,單膝跪地,「王后,您嫁給我們的王就是對我們血族最大的恩賜!」

「東來,你說這時候我是不是該得意一下?」安淺夕輕笑一聲拉起科瑞恩。

張東來抽了抽嘴角:「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得意了,顯露你的本性吧,你怎麼樣他們都愛你。」

「娃娃,得意,為什麼不得意?你可是我們血族的王后,有得是資本得意。而且你得意了,我們也風光。」

「咚咚咚」古老的大鐘連響十二下,婚禮正式舉行。

夜半婚禮,夠稀奇,卻是血族的傳統,也不枉她再世為人,這經歷永生難忘。

沒有人類接新娘的繁文縟節,閻非墨一襲黑衣牽着同是黑衣的安淺夕走上了禮堂,接受眾人的祝福。

「祝王和王后新婚快樂,永結同心,送入洞房!」貝亞特充當司儀,說了幾句東方人特有的祝詞。

閻非墨一把橫抱起安淺夕,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大踏步朝着自己的寢宮走去。

「喂喂,我們不會要睡棺材吧?」

「你想體驗一把嗎?」

「不要,那多煞風景啊。」

閻非墨爽朗一笑:「那都是電影里放的,咱不睡棺材,睡大大的軟床,足夠我們滾來滾去!」

「不害臊!」

「你是我妻子,我為什麼要害臊?」

閻非墨抱着安淺夕長腿一蹬,大門一開,兩個人卻愣了。

只見那寬敞的軟床上,一個男人胸口衣衫大場側卧,看到兩人還招了招手:「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還不上來嗎?」

「費傑斯——」閻非墨額頭青筋直跳,這貨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他和淺淺的洞房花燭夜這貨堂而皇之來湊什麼熱鬧?還睡到他們床上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是要鬧洞房嗎?」費傑斯端起一旁的美酒高抬、傾斜,晶瑩剔透的酒水落入嘴裏,還有幾滴順着唇角滴落在胸膛上。那畫面,看得人直噴鼻血。

安淺夕嘴角一勾,勾著閻非墨的脖子巧笑顏兮:「老公,看來某人是不想要孩子了……」

「蘇蘇,你同意了?」剛還一副魅色流淌的費傑斯馬上從床上跳起,閃到二人身邊,「你願意給我生孩子?」

「老公,看到他這樣,我又不想給了。」

「我也不想了,孩子的事就此作罷。」

「別別別,我要,我要孩子。我馬上走、馬上走,不耽誤你們洞房。」生怕二人反悔,費傑斯轉身就走,「謝謝你蘇蘇,謝謝!」

費傑斯親手給兩人關了房門,激動地眼眶起了層薄霧,這一世,足矣!

「這個叔叔,為什麼不謝我?」

安淺夕掩嘴偷笑:「我倒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副低三下四的模樣,好有趣。」

「不許想他,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為夫會好好疼你。回國后再給你舉辦一次屬於人類的婚禮,陪着你的親人朋友,等到他們百年,我們再帶着我們的孩子逍遙天下。」

「好。」

——瀟湘首發——

又是一個新年,這一次,所有的朋友齊聚在閻非墨的莊園,安家、尹家、張家,就連沐家都來了。

「安安,你別動別動,看你那肚子,看得爺爺我心驚膽戰啊。」安老爺子心肝一抖,大吼一聲,「閻非墨呢?這時候閻非墨跑哪去了?」

哎喲,連名帶姓叫上了?看來怒氣不小啊。

「他在給我燉湯呢,您老這麼大火氣幹什麼?還怕我摔著了不成?」

「呸呸呸,大過年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尹老爺子完全站在安老爺子這邊,要不是自己是個老頭,還真就上去攙扶了。

一道人影早已閃到安淺夕身邊,小心翼翼扶著:「蘇蘇,小心,你肚子裏……」

「叔叔,我的孩子輪不到你來操心!」也不知什麼時候閻非墨一把奪過安淺夕牢牢摟在了自己的懷裏,掃了眼費傑斯的手,還不放手?

費傑斯訕訕收手,卻是直視閻非墨的藍眸:「你到底年輕,不像我,兩個一起疼。」

「叔叔,不錯啊,你終於是放下了。只心疼孩子就好,我總算是安心了。」

「你——」

狗蛋湊上前來摸了摸安淺夕的肚子:「姐,是男孩還是女孩?呀,踢我了踢我了,好神奇。」

「你哥沒和你說嗎?兩個,一男一女。」

「真的?雙胞胎嗎?一定好漂亮,哥、哥,你也來摸摸?看,又動了一下。」

張東來淡淡投來一眼,看着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還在用眼神廝殺,摸了摸鼻子:「還是去醫院吧。」

這話的意思是要生了?

閻非墨馬上橫抱起安淺夕,飛一般沖了出去。

「臭小子,你慢點,蘇蘇受不得顛……」費傑斯緊張得手心冒汗,抬腳就跟了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隨即統一起身往外趕。

「安安要生了!」

產房內,兩個大男人完全不避嫌,一左一右握住安淺夕的手,額頭還冒着細汗。

「淺淺,別緊張,聽艾瑞克的,穩住、穩住,吸氣、呼氣……」

「穩住怎麼生?」費傑斯白去一眼,轉頭滿眼溫柔,「蘇蘇,別聽你男人的。使勁生,疼就抓我的手,咬我也可以,實在不行咱就剖腹產……」

幸好這是艾瑞克為安淺夕特意佈置的專用產房,不然兩個大男人守在安淺夕身邊,那傳出去多難聽?

不過這費傑斯的話就讓人聽着好氣又好笑了,什麼叫使勁生?敢情現在生產的不是你,不知道女人分娩時的痛苦?

「都給我閉嘴!」艾瑞克權威一語,二人像犯了錯的小孩再不出聲,只緊緊抓住安淺夕的手給予力量。

「嗯,情況不錯,可以順產。安安,別怕,有爹地在,一定讓寶寶們順利出生。來,吸氣……」

一番折騰之下,兩聲嘹亮的啼哭響徹產房,一男一女,生得極為俊俏。

「淺淺,看,這就是我們的女兒,像你,真漂亮。」看到粉嘟嘟的小糰子,閻非墨整顆心都酥了。

「哈哈,我有兒子啦,哈哈哈哈,我有兒子了!」一看那眉眼就是得了自己的真傳,費傑斯抱着男孩不撒手,回頭在安淺夕臉上親了一口,「蘇蘇,兒子,我們的兒子!」

安淺夕鬆了口氣,看着喜不勝收的費傑斯抽了抽嘴,終於寬心一笑:「幸好是個兒子!」

她可沒忘記當初費傑斯跟自己求婚時說的話,說什麼只要是他喜歡,亂倫又怎樣。多變態呀,還好,還好是個兒子,不然真夠她操心的。

安淺夕平安生下一男一女,前來探望的人絡繹不絕,畫面也就在此刻定格。

「姐夫,你輸了。」

閻王殿裏,小姨子眉開眼笑,得意地吹了吹自己剛做的指甲:「看到沒?你說的那個女子中的小人不但改頭換面,懂得了愛人和包容,還收穫了親情、友情和愛情,而且是兩份最讓人動容的愛。願賭服輸哦!」

「哼!三局兩勝!」冥王不甘心地一揮手,拂去那讓自己心塞的畫面。

「好,反正閑着無聊,我們就——接着賭!」

全書完

完結了完結了,親們,咱在這裏各種求,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拜謝!群么!

祝大家平安夜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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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老婆妖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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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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