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有女公孫

柳帥心在亂跳，血液在燃燒，陷入一種奇妙的感覺中。

那種感覺，叫做初戀……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楚楚動人的花季女孩兒，那個曾令少年魂牽夢繞，一見到她就臉紅心跳半個字也說不出來的女孩兒。眼前的女子，雖然容貌和當年那個女孩不同，但帶給柳帥的感覺，卻完全一樣……甚至，更加強烈。

「不可能啊！」

柳帥猛地搖了搖頭，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過來人，他已經記不起多少年沒有過那種青澀年華的純真感覺了，怎麼一見到眼前這女子，那種念頭就冒了出來？

「幻術，肯定是幻術！」

柳帥努力說服自己，卻發現這明顯是自欺欺人。

曾幾何時，柳帥認為江浸月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了，看到眼前這女子之後，他發現自己錯了。那女子無論容貌氣質，沒有一點比江浸月遜色。但也說不出哪裡比江浸月更好，二女各有特色，韻味不同，似乎沒有可比性。

如果非要找出一點差別，那麼，江浸月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可望而不可及的神仙姐姐；而眼前那女子，則是柳帥魂牽夢縈，在輪迴中找尋了千百年的夢中情人！

「真有上蒼註定的緣分？」

柳帥心中自語，從前他並不相信這些，而踏足修行界門檻后，許多東西由不得他不信。這一刻，柳帥突然明白，剛才為什麼會有那毫無朕兆的悸動……也許，這真是冥冥中生出來的感應，也就是常人所說的命中注定。

「閣下深夜窺探，不覺得失禮么？」

燈下看書的白衣女子輕輕開口了，聲音如黃鶯出谷，乳燕歸巢，又如林中鳳鳴，百鳥銷聲。那聲音恬靜，安適，她甚至並未站起來身來，好像只是隨口一問。

「啊？」

柳帥自負也見過不少大場面了，卻從未像現在這樣失神過，渾然忘了自己眼前正在偷窺別人。更詭異地是，就像一名靦腆少年偷看心儀的女子被發現，當場有些臉紅心跳，柳帥做賊心虛地收回了神念。

「哪裡走！」

白衣女子聲音終於冷了幾分，玉手一揮，赫然有隔空取物之能，床頭那柄藏在那套男士錦袍腰帶間的三尺軟劍飛了出來，落在她手中！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好像能捕捉到柳帥逃竄的神念，出了客房，幾個起落間就追到了後院中……而此時，柳帥的神念剛剛歸體！

「原來品花居士還是道術高人？」

落在院中，白衣女子清麗的臉蛋上掠過一絲冷笑。

老闆娘說得很清楚後院被人包下來了，她只要不太笨都能猜到剛才窺探之人是誰，對品花居士的印象大打折扣。

在她看來，自己一身神通，卻以禮相待，並未強自到後院見品花居士，更未動過暗中窺視的念頭。而那品花居士卻偷偷摸摸行鬼祟之事，兩人一比，境界高下立判。

「丟人了，這次丟人丟大了……」

柳帥在卧房中坐立不安，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換了別人，他大可巧舌如簧，抑或是二話不說直接開打……而對外面那白衣女子，他不知該說點什麼，更生不出半絲辣手摧花的念頭。

「哪來的妖女！」

一聲冷喝，錢豐身軀破空而來，眨眼間帶出一道腿罡，襲向白衣女子。

話說錢豐此人有時候想法極為單純，一看到月色下白衣女子那傾國傾城的容貌，不禁呆了呆，立刻判定為傳說中的妖女；再一看那妖女手中還持著長劍，分明是夜闖後院不懷好意，於是乎他直接出手了。

「咦？」

白衣少女微感驚訝，江湖上能修鍊出拳罡腿罡之人，無不是成名高人，她沒想到那氣勢洶洶的冷峻少年功力如此深厚，更未料到品花居士還有如此厲害的幫凶。

也不作躲閃，手中軟劍忽然抖得筆直，演化出一道潑水不進，猶若實質的劍幕。錢豐那一腿若踢下來，腿部必受劍傷。

「好劍法！」

大喝一聲，腿罡與那劍幕一碰，錢豐借勢后彈，落在了地面。白衣女子踏著輕盈若飛舞的步伐，一閃而至，手中長劍劃出三九二十七朵劍花，在空中化為一個奇妙地雪白鳳凰翱翔形狀，擊向錢豐各大要害。

「有鳳來儀？」

錢豐大吃一驚，原本篤定的臉色狂變，眼看那劍花形成的鳳凰似有了靈性，長了眼睛一般瞄準了他的要害。

有鳳來儀，江湖上只要有耳朵之人都聽說過，此乃蜀中公孫世家一大絕技！那公孫世家現任家主公孫銘，乃武道大宗師，天朝五絕之一！

避無可避之下，錢豐騰空而起，身軀急速旋轉，雙腿帶出了一道旋風，腿罡形成了一團類似刀幕的東西，與那劍光硬碰硬。

划拉一聲，白衣女子安然無恙，錢豐右腿外側出現了一條口子，鮮血滲了出來，不禁大怒道：「堂堂公孫家的小姐，為何行此鬼鬼祟祟之事，莫非你公孫家也成了秦暉的走狗？」

「到底誰鬼鬼祟祟？」

聽到錢豐「賊喊捉賊」，白衣女子有些怒了。當下劍勢變得更疾更快，飄忽的劍花指東打西，虛實交錯，凌厲無匹。

「這女子功力與我不相伯仲，一套劍法卻已出神入化，我竟抓不到破綻。怪不得當年甄先生不使內勁也可傷苗疆三怪，劍之一道，果然玄奧。那公孫家世代相傳的《軒轅九劍》，恐怕比起五毒劍法有過之而無不及……若纏鬥下去，怕是要遭！」

錢豐越打越是心驚，幾乎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暗呼不妙。

「呵呵，原來是錢家雷霆旋風腿！相傳長風鏢局錢少俠為人仗義慷慨，原來竟是欺世盜名之輩，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

那白衣女子恨錢豐出口污衊公孫家，雖未起殺心，卻也想狠狠教訓錢豐一頓。

手中長劍赫然一分為九，並非九道劍影，而是九柄一模一樣如同實質的長劍，將錢豐周身氣機全數罩住。那九柄長劍飛舞在半空中，將周圍的氣流也抽空了，形成一個巨大地無形漩渦，頃刻間，天地也變了顏色。

正是那：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