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局勢慢慢發展[九]

凱恩607在空中觀察着地面的形勢。毒蛇中隊似乎做得太過火了。軍營裏面四處都是爆炸和火光，許多建築已經坍塌，還有卡車和高射炮的殘骸。它們將阻擋直升機降落，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誰知道盛世才有沒有被這一連串猛烈打擊送到上帝那裏去？

凱恩607有些惱火。但是，站在毒蛇中隊的角度，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相反將自己的任務完成得很好，盛世才的軍隊被徹底壓制了。突擊隊長只好祈禱他的目標仍然活着，並且沒有離開下面這片地獄。

他看見一片空地。

「飛行員，在那裏着陸！」凱恩607叫到。

「明白。」毒蠍領隊回答，隨即操縱直升機向下降落，順利而完美的停在突擊隊長指出的那塊空地中央。凱恩607和機艙里的另外四名復仇女神立刻跳了出來。

一些新疆軍隊的軍官和士兵看到了這幾個敵人，並為他們的怪異穿着感到吃驚。復仇女神的戰鬥裝束有一些類似人狼，但又有許多差別——他們的頭盔是球形，防護面積比人狼使用的英式傘兵盔大得多，而且盔甲也是明顯的流線型設計。最後，每一個復仇女神都在盔甲外罩上了一件黑色皮大衣。

他們看起來就像一群科幻電影里的戰士——如果新疆軍隊的軍官和士兵知道什麼是科幻電影的話，他們會這麼認為。不過復仇女神們使用的武器一點也不科幻，凱恩607自己使用的是一支蠍子衝鋒槍，剩下四個隊員里有三個的武器是蝮蛇機槍，而最後一個則提着六管加特林機槍，像一台殺人機器。

事實上，每一個復仇女神都是強大的殺人機器，而不僅僅是「像」。幾個過於勇敢的新疆士兵從他們的藏身之處衝出來，向突擊隊長和他的隊員開火，但隨即被精確的點射殺死。然後隊員們迅速散開，掩護下一架直升機降落。

當毒蠍中隊的直升機逐一放下它們攜帶的突擊隊員時，毒蛇中隊依舊在四處掃蕩每一個暴露出來的目標。幾個軍官和士兵被大火逼到一片開闊地區，隨即被12.7毫米機槍打死；另一些人試圖溜出軍營，但結果也是一樣。

在這陣近似屠殺的混亂中，一個穿着中尉軍服的軍官竟然在煙霧的保護之下，成功的跑到了距離復仇女神的着陸地點不到十米的位置。幾個突擊隊員向他舉起武器，準備結束他，但凱恩607阻止了他的部下。

「是我們的人。」

在復仇女神們的注視下，中尉迅速跑過最後十米以躲避戰鬥直升機攻擊。不過，他見到突擊隊長之後的第一句話，是指責。「你們來得太遲了。」

「出了什麼事？」

「新疆政府的主要軍政官員都被天上那幫傢伙轟到了真主那裏。」中尉抱怨著，「事實上他們差點把我也幹掉了。」

「全部？」凱恩607抬起頭看着高速掠過的戰鬥直升機。這些傢伙最好明白自己在幹什麼。

「是的，全部，一個沒留下，都死了。」中尉停了一下，「不過，感謝世間一切神靈，盛世才還活着。」

「他在那裏？」

「一個在空中很難注意和攻擊的地方，他的衛隊長正在收攏士兵，我們最好動作快點。」中尉站起來，打出手勢。「跟我來。」

「藍隊跟我來。紅隊清除軍營里的目標。金隊負責警戒着陸場。」凱恩607轉身向復仇女神們發出命令。藍隊立即向他靠攏，然後跟在那名中尉後面，向著目標藏身的地點前進。紅隊和金隊也開始執行命令。

在空中，呂強很快注意到突擊部隊的行動。「暫時停火。」他在無線電里叫到，警告毒蛇中隊的其他隊員，「注意，復仇女神正在行動。暫時停火。保持在空中待命。」

「……明白，毒蛇領隊。」一陣沉默以後，耳機里陸續響起了飛行員們的回答。

必須強調的是，毒蛇中隊的空中殺手們並不喜歡呂強的新命令。他們正在興頭上，深切體會摧毀一切、撕裂一切的快感，然而還沒有達到最後的**。強行中止攻擊無疑使這些人感到極不舒服——事實上，只要還是一個正常人，沒有人會喜歡這種經歷。但不管怎樣，他們是軍人，就必須服從上級命令。

所有戰鬥直升機同時脫離攻擊，回到空中盤旋警戒。軍營里殘存的軍官和士兵驚訝和迷惑的注意着它們的舉動，但沒有一個人有勇氣從自己藏身的地點跑出來，除非那裏已經變成一片火海——也許這只是一個陷阱，只是為了引誘他們離開保護回到開闊之處，再加以屠殺——非常合理的猜測。

只是這種猜測不能讓盛世才滿意——他需要一些人保護他安全離開，但無論他的衛隊長怎麼努力，聚集起來的士兵只有一個排，而且其中三分之一沒有武器。盛世才不能指望這麼一支隊伍保護他的安全。

而危險已經逼近了。

復仇女神都穿着盔甲，還有人使用加特林機槍，因此，當他們集體行動時，就會製造出非同尋常的沉重腳步聲——現在，這些聲音正不斷飄進盛世才的耳朵，兇狠的擊打着他的心臟。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睛也睜到最大，注視着傳出聲音的那片煙霧。

然後，幾個高大的身影從煙霧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士兵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然而一顆子彈立刻從他的前額鑽進去，將他的發言打斷了。

盛世才被他看到的一幕嚇得全身發冷。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在那名不幸的士兵倒下的同時，彈雨已經淹沒了其他那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士兵——幾個入侵者開火了。接着，越來越多的入侵者從煙霧出現，一邊射擊一邊向著他藏身的地點靠近。

他們是來抓我！盛世才終於意識到入侵者的目的，不過已毫無意義。衛隊長竭盡全力才召集起來的部隊瞬間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大多數士兵還沒有來得及開火還擊就被打死，剩下的，包括衛隊長在內，全都像兔子一樣逃掉了。

凱恩607和他的隊員沒有關心那些跑掉的敵人，他們迅速包圍目標，將他困在中央。

「盛世才？」突擊隊長問。

「我是盛世才……」新疆的統治者試圖表現得更加符合他的身份，但他的聲音實際上更接近遇到警察的犯人。不過，事實上他就是犯人，而不是位高權重的軍閥。

「你被逮捕了。」凱恩607毫無感情的宣佈，接着向兩名突擊隊員打出手勢。沒等盛世才提出抗議或者說點什麼，被突擊隊長選中的復仇女神走上前，架起他們的犯人。與此同時，凱恩607用無線電向葉蓓蓓發回一個簡短的消息。「已抓獲主要目標，現在返回基地。」

沒有絲毫等待，軍事情報局副局長立刻將這個消息傳回重慶，而國土安全與情報委員會主席的行動比她更加迅速。當藍隊將他們的犯人送上毒蠍中隊的直升機時，達綺芬妮已經將報告送到郭波面前。

西南軍政委員會主席用了一點時間消化這個報告。最後他發現，整件事情——他指的是抓捕盛世才——幾乎毫無樂趣可言，除了，當然那是必然的，對那位新疆軍閥進行公開審判，並將他送進監獄。真是令人遺憾。達綺芬妮的方法過於直截了當了，而這原本是一個可以玩上一段時間的遊戲。

不過，既然情況已經變成現在這樣，那麼他只能接受這個事實。幸運的是，這個世界上能夠充當娛樂項目的事情還有很多，成千上萬，而且每一天都會有新的出現，失去其中一個並不值得可惜。

而且他也不用繼續關心它。一旦失去他們的領導者，盛世才的軍隊就會迅速崩潰，鬍子笑的西進軍團需要做的只是接收政權，只是一點小意思。當然，在南方喀什地區，也許還會存在少量反抗力量，但郭波知道軍事情報局在新疆南部的力量比在新疆北部更強大，那些可能出現的麻煩很容易解決。

他沒有必要再關心新疆的問題。「你可以自己解決所有問題，不必再向我報告，達綺芬妮。」

「如你所願，主席閣下。」西斯學徒平靜的說。但接着，她像變戲法一樣拿出另一份文件。「我猜測你可能需要一個新遊戲消磨你的時間，這裏正好有一個。」

「是什麼？」

「幾份報告，來自德國和奧地利的使館，以及杜特曼指揮官領導的情報組織。」

德國！對於折騰德國人，郭波總有非常濃厚的興趣。因此，儘管不明白德國和奧地利的使館能有什麼值得向他彙報的消息、以及格恩哈德.杜特曼什麼時候建立起了一個情報組織，他還是立即打開了那份文件。

然後他開始大笑。

而在新疆，毒蛇中隊的空中殺手們又一次展開攻擊，發誓要將整個軍營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