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常識和尋找嚮導

「這裏看上去真荒涼，利利達。」

凱萊爾像往常一樣靠在她最喜歡的位置上，左邊不遠是船艙門，從透明的窗里能直接看到漂亮的廚房，右邊不遠處就是船舵的位置，阿道夫高大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遮住了風雨，遮住了太陽，無比堅定無比安心。

一望無際的都是沒有任何綠色的荒地，沒有人煙，乾淨地就像從來沒有什麼東西在上面駐足過。

「當然了，這裏是沙漠。就算是邊緣地帶也是沙漠的一部分。」

「那麼它很久以前就是沙漠嗎？」

「我想也許吧，為什麼這麼問小凱萊爾？」

「不，我只是覺得，利利達，你不覺得這裏曾經應該生活過什麼東西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都沒有嗎？」

「親愛的凱萊爾，任何地方曾經都是生活過一些生物的，有人類，也有動物。」只不過亘古的歲月遺棄了他們。

凱萊爾看向阿道夫的方向，他用那隻能整個蓋住凱萊爾的頭的手輕輕地在她頭上摸了摸，笑得一如既往的溫和。

「阿道夫，別向小凱萊爾灌輸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她還是個小孩，小孩就更不應該知道太多這樣沉重的東西。」

利利達把阿道夫用力猛地拽到一旁去，抬着下巴壓低聲音兇巴巴地對他說。

「可是這是常識，利利達。」

阿道夫攤攤手，

「相信我這沒什麼，小凱萊爾只是想知道這些而已。」

「利利達？我想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了，可以嗎？」

利利達和阿道夫說話的聲音並不算太小，她本來並沒有想其他事的，畢竟她只有十歲，可是被他們這麼一說突然就開始想念自己以前的家來，她和奶奶的，只不過再怎麼想也回不去了，現在唯一留下的就是紀念，至少在忌日祭奠她的奶奶。

「好的，小凱萊爾，恩——上午十點十三分。」

「啊，好的。我還能再問下今天幾號了嗎？」

「幾號？讓我想想，狂歡節剛過去一天，現在應該是一月二號。是嗎，阿道夫？」

「是的。」

「一月？二號？一月不是應該很冷嗎？」

「天啊，是誰告訴你一月是很冷的？我們的一月都非常暖和，用不着穿厚得像北極熊一樣的棉衣。」

「利利達，你這樣太武斷可不行，好吧，我來告訴你小凱萊爾。利利達說的一月就只是指我們的一月，就是說航海者的一月，我們每次狂歡節就是一年的開頭和結束。但是所有地方都是按照自己的習慣來選擇日期，有些地方永遠都過得是三月，有的地方一天就是一年。」

利利達補充了一點，

「那些國家就不會這樣，他們都會選好一個日期來作當眾發佈信息的標誌，每個所謂的國家都用統一的一個。」

「說得對。」

阿道夫眯了眯小眼睛表示同意，凱萊爾聽得一頭霧水，但是這不妨礙利利達和阿道夫開始討論起雨林里的小女孩的問題。

他們都不是有耐心的人，也許她該等巴特回來問問巴特。

「他他努達市，是幾個自由組織建立的城市，和國家不太一樣，雖然他們默認的秩序和我們的不同，不過這不代表我們不能接近他們。」

「好啦巴特，我們就過來買個駱駝找個嚮導又沒有打算住在這裏。巴特，你現在不覺得很熱嗎？」

賽爾特往外邊拉了下他遮住口鼻的白袍，一臉不情願地說。

「我說一句塞爾特，你又不是沒有進過沙漠，現在離我們進沙漠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如果不能忍受我建議你現在回船上去和小凱萊爾她們待在一塊。」

「巴特——我可是男子漢，別認為我就是個軟弱的人，我也就是那麼一說。」

「但是阿道夫也在船上呢，你們把阿道夫也算進去了嗎？」

迪恩問了個很突兀的問題，最後只有巴特轉過頭來回答他，

「阿道夫在那裏的原因是他得守住我們的同伴和船，這並沒有說明他是個不能忍受沙漠的軟弱的人。」

他他努達市的入口，一群皮膚黝黑的人待在沙灘上撿海浪拋上來的所有東西，他們的膚色讓他們看起來大概混在煤灰里就能躲過任何人的尋找。

「維克托，你怎麼看？」

「他們大概只是一群未成年人，不用管他們，我們進去找個嚮導就好。」

「打個招呼，維克托，未成年人在這種時候是非常起作用的，他們比成年人通常知道的多的多。」

「好吧。」

維克托展開他和善地看不出一點瑕疵的笑容靠近那群人，把袋子放在地上，塞爾特吹了聲口哨，

「笑得不錯。」

「得了，閉嘴吧塞爾特。」巴特瞥了他一眼說，警告的意思表露地非常明顯，塞爾特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嗨！孩子們，我們是從巴卡小鎮來的航海者。你們一定聽說過我們在狂歡節的第二天就會出海去旅行，我們剛航行了一天一夜。」

「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的船在哪？」

其中一個人謹慎地問。

「停得離這不遠，我們走了大概十分鐘才到這裏。」

「嘿，你叫什麼名字？」

一個非常活潑的年輕人問道，他站在所有人的前面，似乎是這群人的頭領。

「維克托，我的同伴是迪恩船長，巴特和塞爾特。」

「哦我聽我奶奶說過過你們的故事！你們最近在大雨林裏面挖到了一批寶藏是嗎？能跟我們講講你們怎麼做到的嗎？」

「當然可以，孩子們，但是這個故事比較長，我們能找個坐的地方說嗎？」

領頭的那個年輕人看了他一會，維克托依然保持着善良的笑容。

「孩子們，我們沒有任何惡意，你看我除了件袍子和裝滿東西的牛皮袋什麼都沒有。也許你在懷疑我的牛皮袋？哦我是個善良的人，這裏面裝着的絕對不是槍，我們現在打算穿過沙漠，所以得多準備一些食物。」

他往上提了提那個沉重的袋子，裏面沒有槍支碰撞的那種聲音。

「恩——我沒有懷疑，來我們這裏的航海者很多，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迪恩船上的人，我奶奶很想見他，我聽說他是個二十九歲的男人，不過——」

「哦迪恩船長——恩，我想這是個問題，不過你既然聽過迪恩船長就一定知道我們的巴特。」

「是的，他是你們的藥劑師。」

「還有毒藥師！」一個黑皮膚的女孩補充一句，她雪亮的牙齒露出來像月亮一樣潔凈。

巴特遠遠地挑了下眉，塞爾特毫不客氣地大笑起來，那邊的女孩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觸犯了那個叫巴特的人，緊張地不知道怎麼辦，求助一般看向他們的頭領，他們的頭領正在尷尬地看着維克托。

「沒關係沒關係，巴特是個大度的人。」偶爾。他在心底小聲地說，

「巴特他最近調製了一副新葯，不過副作用比較大，而我們的船長那天剛好比較口渴，所以——他現在就在那裏。」

維克托往迪恩的方向點點頭，迪恩現在正蹲在地上研究那片非常細小的也許是紅柳的東西，他看起來比真實年齡小得實在太多了，不少年輕人都噴笑出來。

「恩——你們去我家吧，我奶奶很喜歡你們，而且我爸爸就是沙漠的嚮導，他是這裏最好的，他已經穿過這片沙漠很多次了，我們家也經營些徒步穿越沙漠的人的生意。」

「我想你家一定有駱駝賣。」

維克托接上他的話說。

「我們不賣駱駝，但是我們出租駱駝，不過帳篷和食物還有水是可以賣的。」

「真不錯，我想我們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當然不會！奶奶他們一定非常樂意！」

「真是太感謝你了，我開始還在想能找到一個嚮導可是非常艱難。」

他轉向巴特他們，

「夥計們！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