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二】

第二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二】

「啪。」一身儒袍的老者伸手打了身後五歲雜奴一個嘴巴,他的眼角**了一下,似是為剛剛的舉動有些不忍,后又轉過身有些諂媚的對著座位上那儒袍青年道:「足下(秦朝時期對男性的尊稱)仁慈,饒恕小兒無禮吧。」

「童老,吾也尊重爾(爾,本是秦朝時期下層人民的稱謂,若是上層人士稱呼對方為爾,則有斥責輕視之意。此時兩人一身儒裝,顯然不是下等人,故此有輕視之意。),爾是善人,願意養著這麼些沒用的東西。」儒雅人士說著還不屑的瞥了一眼那相貌呆傻的孩童才接著說道「可你這酒家的生意是做不做了,他倒灑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若總是如此,吾不來也罷。」

被稱作童老的老人皺著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足下高義,足下高義,吾這就回去教訓小兒,足下慢飲,這杯算我的,一會讓小兒姐姐芊芊前來賠罪,賠罪。」

那儒雅人士聽了芊芊會來賠罪才大度的一擺手,扶起呆傻孩童弄灑的酒樽自顧自的倒了起來,顯然是不想與童老言語了。

「命兒,快快跟我回去。」童老向著跪坐在榻上的儒雅人士拱手長揖(雙手抱拳於胸口,彎腰躬身,與地位相近者之禮,長揖比揖鄭重,此處以童老的年紀和聲望如此行禮,表示歉意的意思)轉身便要拉著那孩童離去。

被叫做命兒的孩童卻並未回答,原本有些呆傻的目光卻是有了一絲靈動他讓轉頭環視四周,眼中儘是迷茫,仿似又有些呆傻了一般。

「命兒,如何了?如何這般了?可是不舒服?」童老關切的搖動著孩童問道。這孩童平日雖然呆傻了一些,卻並未有過這般迷茫的眼神,如今這般,童老卻是有些著急了。

「童老,爾速速把他帶下去,讓那芊芊來個長袖舞,吾等都等著呢。」儒雅人士飲了一杯酒後不滿的對童老說道,周圍許多身著儒袍人士也都附言著。

酒家內一時嘈雜聲起,唯獨一二十歲左右,身著儒袍神態雍榮閑雅之士跪坐於榻上不曾言語,只是喝著酒看著孩童。

「您好,請問,恩,這是,我不是掉下去了么?恩?這是什麼聲音?」孩童迷茫的環視了幾下后含糊不清說了幾句話,後有摸著自己的脖子發獃。

「命兒,速速與吾離去,不可胡鬧。」童老望向孩童的目光已有了一些怒意。在這個時代,長幼有序,便是呆傻之人也要遵守的,兒童保護法是不存在的。

孩童聽了老人的話,好似突然想起什麼,只見他痛苦的扶著頭,口中發出哼哼聲,好似在忍受痛苦一般,童老見了立刻收回臉上的怒意換上了一副擔心的表情。

許久,嘈雜聲漸漸響亮起來,那雍榮閑雅認識忽然長身而起道:「鄙人(鄙人,郊野之人。男子自謙之語。)淳于越。」他這一聲在嘈雜的聲響中很是突出,一時間眾人都望向他。

「先生可是那儒雅居士淳于越?」剛剛被打灑酒樽的儒雅人士突然長跪(秦人跪坐,乃是屈膝抵跪,臀部坐於腳跟上,長跪則表示敬重,屁股離開腳跟直腰而起是也。)而起長揖而問。

「正是鄙人,望諸位兄台勿要難為孩童,這孩童許是嚇到了。」淳于越一揖回禮道。

「儒雅居士所言有理。」淳于越話聲剛落旁邊便有人附和道。

「居士不愧儒雅之名。」又有人捧場道。

「應的,應的。」眾人紛紛表示支持,剛剛那位被打灑酒杯的儒雅人士也只能點頭不語了。

此時這孩童在幹什麼?

他還在發傻,或是說在回憶,回憶著幼小身體五年來都干過什麼,其實說起來這孩童記憶簡單的很,便是自明白事起便在酒家當雜奴,哪裡忙不過來就去哪裡幫把手,至於手藝是一樣沒有,自幼被酒家老闆童壽收養,有個最疼他的姐姐芊芊,也是這童老收養的。

孩童在半年前不小心打灑了一人酒杯,那人得理不饒人的要怒打他,他姐姐芊芊出來敬酒賠罪,從此以後凡是他倒酒便會莫名其妙的打灑酒杯,以至於他本就有些木訥的性格更是加上了膽小。

剛剛那位儒雅居士淳于越卻恰好看到事情的經過,故此才幫這呆傻孩童解圍,本來此等小事他是懶得理的,可是看這孩童明顯犯傻了眾人依然欺負於他,這卻不是他能容忍的,在他那儒雅外表內有著一顆看透世人卻又不服輸的心。

這孩童把自己記憶回憶了一遍,又再次回憶起另一個記憶,對,就是另一個記憶一個人的大腦中怎麼會有兩個記憶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至少那愚笨的記憶是想不明白的。

新來的記憶本屬於兩千年後的一點陣圖書管理員,他本是在泰山觀光旅行,要試一試那登東山而小魯,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覺,不想,腳下一滑,就是為了看旭日東升而選擇了早上,而那露水使得草地濕滑,這小小的一滑,他就從登山旅行變成了登山跳崖。

那懸崖叫一個高啊,在空中的時候他還在想,記得看一部電視劇,上面說人要是自殺,一般都選擇一處名山大川,為了讓自己感覺自己能死的偉大一點,故此各個名勝古迹都成了自殺專屬地了,不想自己就這麼不小心的成為了其中的一員,記得上面還說,之所以選擇這些名流千古之地,便是因為自我感覺太渺小了,想著,生的夠渺小了,死的要偉大一些。

他本也覺得自己夠渺小的,但他絕對沒有想過自己要死的多麼偉大,這,是一個並不美麗的誤會。

他本叫蘇致遠,他父親給他取這個名字是取自諸葛亮的【誡子書】「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中的致遠,不想,寧靜的來了,就在這寧靜的清晨,伴隨著紅日的徐徐升起,伴隨著眾多遊客屏住氣息觀賞紅日的一刻,他,致遠,以無比怪異的姿勢跳下了懸崖,引起無數驚叫聲,他甚至聽到了有人驚叫一聲:「還真有人跳?」他多想回一句:「兄弟,我是踩滑了。」可惜,作為空降人員,萬有引力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華麗的,撲崖了。

兩個記憶融合是迅速的,那本是呆傻孩童的記憶可以說瞬間便被他那龐大的記憶吞沒了,蘇致遠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有靈魂的存在,但這一刻他想,若是真的有靈魂,那麼靈魂也是由記憶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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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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