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二】

如今酒家的格局變了，卻有幾個位置是定的，比如經常請蘇致遠吃食的伏勝便是在最前排有個定案的，還有一個几案上坐著幾位姑娘，芊芊也在此列，幾人都持筆記載著蘇致遠的說書內容。

幾位姑娘中除了芊芊其餘的都是別的酒家派來抄錄的，這也是蘇致遠和童老商量后答應幾個酒家的，不過幾個酒家並沒有前幾回，故此說書還只有鄒城酒家一處，不過在商談中蘇致遠也說了，當他開始說第二本書的時候會派人去他們的酒家說第一本書。

這個決定是蘇致遠和童老一起商量后的結果，畢竟童老並沒有權勢，若是把其他幾個酒家惹得急了卻是麻煩，便是如此依然有幾個勢力小的酒家沒有在這個合約內，畢竟蘇致遠雖然在培養自己的幾個義兄學習說書但能成的也就幾個，此時卻是不可能全部顧及到的。

如今蘇致遠講書也有段時日了，卻並不用特意思考，且前面都演練過一次卻是更加順暢，所以在講書的時候蘇致遠還是能眼觀六路的。

今日來的人中並非往日一般皆是儒袍，其中有幾位穿著短衣卻是絲綢製作的，通過這些日子學習蘇致遠對這個時代了解的更加深了，一眼便看出幾人的不同，一般只有地位高的武者才會穿著絲綢短衣，正常的短衣都是麻布的，是勞動人民穿的。

幾位武者不像儒袍文人一般帶著劍，他們大多是跨刀的，有的更是沒有刀鞘，直接把刀放在了几案上，引起蘇致遠注意的卻是一位黑衣女子，以前蘇致遠也見過武者，但女子武者打扮卻是第一次見到，尤其是這女子還坐在主位上，更是讓蘇致遠驚訝。

驚訝過後蘇致遠細細打量，發現幾人中有一位儒袍人士好似見過，細細想來卻是前些日子商談酒家說書事情時的一位掌柜，這位掌柜是被排除掉的，也就是說前面的幾位抄書女子中並無他的人。

麻煩，蘇致遠意識到這是個麻煩，這位掌柜帶著幾位武者來，顯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過蘇致遠掃視了第一排一眼，來人中熟悉的人是很多的，想來他們不會硬來，但也不能保證，這年頭殺個人隨便跑路就可以了，又沒有照片，隨意的勾畫幾筆怎麼可能就在別處找到人呢。

尤其是跑往秦地，往軍隊里一紮，便是被人認出來了也是不怕，畢竟那裡已經不屬於楚國了，故此蘇致遠心中細細的想著對策。

那女子看起來二十歲左右，卻是見不出具體年齡，一臉冷色的坐在那手不時的敲擊著几案，見到蘇致遠的目光看過來也只是淡淡的對視，好似心不在這裡一般。

蘇致遠掃過女子清秀的臉龐，眉毛卻是皺的更加深了，這女子右手叩擊這几案，左手卻放在自己的小腿處，由於是跪坐，蘇致遠正好看到女子左邊小腿處一把匕首，而女子的手離她的匕首隻有幾厘米的距離，若是有情況女子定然能快速的拔出匕首。

此人危險。蘇致遠本能的想到。

前世的他倒是很少打架，主要在那個社會打架的工作並不吃香，不然蘇致遠也許就去試試了，至於功夫他是一點沒學，軍體拳倒是會點而且很精通。

蘇致遠前世小學校長是個女的，她老公是軍區的，好像官不小，他們學校經常去慰問而且每年都有軍訓，光是小學軍體拳就學了八遍，象不會都難，不過蘇致遠並不認為靠著軍體拳能和這個年代的舞者拼，那刀劍看著雖然還沒有現代的水果刀鋒利，可是那反射出的寒光卻是不假，真來個刀劍加身蘇致遠可受不了。

一回講完，又開始有人起鬨著要加講，蘇致遠看著那幾位武者最是能起鬨，不過蘇致遠心中還真怕他們不喜歡聽，若是喜歡便有辦法。

那掌柜的看到武者們起鬨便低聲跟那女的說了幾句什麼，那女子隨意的敲了敲几案，幾位武者便不再起鬨了，蘇致遠見了卻是皺起沒來，最後想了想道：「諸位，今日卻是不能講了，這幾回正在思索，這樣，明日起一天一講如何？」

蘇致遠打的主意是讓這幫儒士能天天來，如此這幫人想鬧也要有些忌諱的，前文說過，這個年代卻是沒有文弱書生的，那些儒士穿著儒袍看不出身材有多麼壯但看那骨架也是有幾個大塊頭的，若是這幫人鬧起來，這些儒士想來不會置之不理，畢竟蘇致遠平日沒少與眾人交流感情，這麼多人總能有幾個幫忙的。

「方寸居士，再講一個吧，就講一個，求求居士了。」一位白鬍子白頭髮的老翁說道。

別看這老翁不起眼，卻是鄒城一大學者，便是類似隱士的伏勝也是佩服這老翁的，老翁叫衛忠，眾人都喚他白頭翁，少年間曾求學外地，據說去過很多地方，後來回來了楚國要召他為博士，卻是讓他拒絕了。

這老翁平日里最是講究規矩，傳說半夜上廁所都要把衣服穿的整整齊齊的，如此人物卻偏偏喜愛蘇致遠的故事，更確切的說是喜歡【三國演義】，前兩天沒有買到牌子，愣是裝病叫來自己學生三四十個，偏說聽不了書這病就好不了，最後這幫學生直接給白頭翁定了個常用的几案，如伏勝一般自己一案。

蘇致遠跟白頭翁還是很熟悉的，自從裝病事件以後他便進入了蘇致遠的視野，如此有實力的人物蘇致遠自然有交往之心，而白頭翁又是蘇致遠的書迷，兩人感情卻是很好。

蘇致遠聽了他的話笑道：「白頭翁，今日卻是不行了，不如這樣，吾不講書，為諸位唱歌，如何？」

白頭翁聽了一愣，隨即又問道：「是唱【臨江仙】么？童老唱的比你好。」

蘇致遠聽了卻是頭上冒汗，暗道這白頭翁也太誠實了，有這麼說的么。

「不是【臨江仙】，那是詞，這次的是歌，跟詩歌略有不同，這個是為眾人表演的，不是那種特別講究的文字。」蘇致遠解釋道。

蘇致遠也是突發奇想，之前並沒有怎麼準備，不過他喜歡沒事哼歌玩，故此倒是也亂改了幾首歌，所以此時還是能唱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