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將下未下的早晨,凌厲最後一次放棄要寫點什麼給蘇扶風的念頭,離開她的家。在試圖寫下的信里,依次有過戲謔、抱歉、勸說、解釋等多種論調,但無一不被他扼殺在完成之前。他最後的想法是說服自己:至今為止,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蘇扶風;就算什麼也不說,她也應該什麼都明白。

對於他的離開,她哭了一場,沒說半個挽留的字眼,只和他細細談了談離開后的危險。

值得擔心的地方確實很多。黑竹會這種踩在屍體堆上發財來的組織,樹敵已久已多,只是依靠着組織的強大與神秘,才令人不敢輕易與之作對。可是獨自離開之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沒有了組織庇護,立成眾矢之的,就算你是金牌又如何?近幾年不知道有多少件無頭或有頭的案子被掛在了黑竹會名下,一個凌厲,抵擋得了嗎?

他只有二十歲。無論他是個被傳得多可怕的人物,這年紀畢竟太少了。凌厲很清楚自己的斤兩:若論暗殺,他在江湖上是數一數二的,可以說是一流高手中的一流高手;可是如果要當面對敵,他想自己真的不太擅長,也許,只能勉強擠入二流。

——旁人怕他,只不過因為他們怕黑竹;旁人怕黑竹,只不過因為他們不了解黑竹。如果他們知道黑竹其實只有這樣一些小孩子而已,又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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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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