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很想的很想(1)

第二章 很想的很想(1)

「你能不能走快點呀。」米塔塔看着走在她後面慢悠悠走路的凌澄歌,一副特別不爽的樣子。

「急什麼,那麼大個人能丟到哪兒去。」

「可是我給她打了很多個電話,她都不接,我都快急死了,右眼皮一直在跳,我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你居然還說風涼話。」

突然,凌澄歌的電話響了,米塔塔正好看到來電顯示,「這個號碼我認得,是樂采夏的,她為什麼給你打電話呀。」

「我怎麼知道,她應該沒我號碼啊。」

「趕緊接,趕緊接,接了再說。」米塔塔在一旁催促道。凌澄歌也終於按下了接聽鍵,「喂……」神色卻越來越凝重。

米塔塔也覺察到不對勁,「怎麼了。」

「是歹徒分子打來的,讓我帶着300萬單獨去本市最東面的海灘贖樂采夏。」

「為什麼要讓你去啊,因為他們知道你有錢?這群歹徒——」

「他們自稱是樂采夏他們家的債主,不滿意我們之前還的60萬。如果我不是一個人去,他們就立刻撕票。」

「要不要告訴石垣啊,不會出事情吧。」

「放心吧,青梅,這種人拿錢是最好打發的,只要給了他們錢,就算是拿錢消災了。」

「要不然我在後面跟着吧。」

「對方都說了讓我一個人去,萬一惹毛了他們,我們的處境不是更危險嗎?」

「那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必要時候,如果知道救不了樂采夏了,你就拼了命的逃,其他都不要管了,答應我。」

「傻瓜,我答應你。會保住我的小命的。」

陪凌澄歌在銀行取完錢以後,看到凌澄歌坐上計程車走了,過了一個鐘頭以後,米塔塔越想越不對勁,就打電話給了石垣。

電話那端的石垣簡直要被氣瘋了,「你們是豬嗎?這種事情還想私了?而且,樂采夏欠的錢老早還清了,那幾個大老闆我也間接都認識的,家裏有錢的很,會因為300萬的錢綁架樂采夏嗎?照你那麼說的話,很明顯那些歹徒是針對凌澄歌,凌澄歌現在很危險,你把他們見面的地址告訴我。」

米塔塔瞬間就覺得丟了魂似的,沒來得及告訴石垣地址,就自己打車去海灘。

等到到了海灘的時候,歹徒早已經不在了,凌澄歌也不見了,就看到被矇著雙眼、毫髮無傷的樂采夏,還有在海灘邊滿身是血的慕媯。

米塔塔踉踉蹌蹌地走到慕媯身邊,「發生了什麼事?凌澄歌呢?」

「我是在路上遇到他的,我看到他很急的樣子就跟了過來,然後等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被歹徒捅了好幾刀了,我試圖去救他,想要用手替他擋着,可是歹徒划傷了我的手臂,然後我就看到他們把他推下了大海。剛剛海水漲潮了,幾個浪頭就把他拋到了很遠的地方。」

米塔塔瞬間淚水模糊了雙眼,只能模糊地看到慕媯那還在流血的手臂,以及大海遠處的一抹血紅。「那你救他啊,好不好,慕媯。」

「我不會游泳。」

「那我去救他。」

米塔塔剛要過去,就被慕媯攔住了,「不要那麼衝動好不好,你會游泳嗎?拜託你不要賠上自己的命好不好,我已經報警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趕到的。」

「我不相信除了凌澄歌以外的任何一個人。」米塔塔還是想憑自己的力量去尋找凌澄歌,但卻被慕媯從後面死死地抱住。掙脫不了的米塔塔只能跪倒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這也許會是她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

不久以後,警察趕來了,還有救生隊,他們解開了樂采夏身上的繩索和蒙眼布。

樂采夏一直是保持着清醒的狀態,所以米塔塔和慕媯的對話她也聽見了,走到了米塔塔身邊,「塔塔,對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任性地離開公寓,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沒錯,都怪你,」米塔塔冷眼看着樂采夏,「為什麼你什麼事情都沒有,卻讓凌澄歌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現在、現在還生死未卜,死的人不應該是你嗎?你知道嗎?你讓我把凌澄歌弄丟了,可能是永遠都弄丟了……」

「……對不起。」此時此刻的樂采夏除了說「對不起」,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話能夠安慰已經哭成淚人的米塔塔,她一直都覺得米塔塔是那種永遠不會把眼淚展示在別人面前的人,就像她,可是她想錯了,每個人都有軟肋,凌澄歌就是米塔塔的軟肋。

石垣趕到的時候,搜救已經進行了快兩個小時了,他先向警方了解了一下情況,才來到米塔塔、慕媯、三個人待的地方。看着米塔塔那雙紅腫的眼睛,石垣倒也不忍心開罵了,「相信我,凌澄歌會游泳,他死不了的。」

「可是他身上被捅了那麼多刀,流了那麼多血,又是被推到海水裏,這樣也可以沒事嗎?」米塔塔抬起頭來看着石垣,那是一雙天真單純的眼睛,渴望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是石垣卻是一陣沉默,說不出一句話來,眼下不是一句美麗的謊言就能夠安慰米塔塔的。

誰都知道沉默更加可怕。米塔塔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聽說案發的時候慕媯同學在場,請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如實告訴我們。」有兩位警官走了過來。

「好的,我會配合的。」

「你是什麼時候趕到這兒的?」

「大概六點半的時候。」

「你看到了什麼?」

「我趕到的時候凌澄歌已經被歹徒捅了很多刀了。」

「你還記得歹徒的體貌特徵嗎?」

「當時天比較黑,就是覺得比凌澄歌的個子更矮一些,總共有三個歹徒,其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在你趕到案發現場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跑過去救他,我用右手臂掩護着他,可是我的右手被歹徒划傷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凌澄歌已經被推到海里去了,當時海水漲潮,一下子把他帶到很遠,我不會游泳,就只能在第一時間報警。」

「那些歹徒還做了些什麼?」

「他們手上拿着刀,我不敢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他們沒有要傷害我跟樂采夏的意思,拿了凌澄歌帶來的300萬。就急忙逃走了。」

「他們為什麼只傷害凌澄歌,不傷害你跟樂采夏呢?」

「我覺得可能和那300萬有關,可能是凌澄歌不願意交出300萬,和歹徒起了衝突吧。」

米塔塔立刻反駁,「不可能,他不可能為了區區300萬冒這個險,我太了解他了,錢對他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

「這點我也可以作證,」樂采夏站起身來,「我雖然眼睛被矇著,什麼都看不見,但能夠聽見聲音,我感覺歹徒的目標就是凌澄歌,他一來的時候,好像就被歹徒拿刀捅了。」

慕媯疑惑地看着所有人,「那我也猜不到原因了。」

「好的,謝謝配合,我們會繼續搜救的,如果持續了三天仍然沒有他的消息,我們將停止搜救行動。請你們配合。」

等到警官走了以後,石垣擔心的看了一眼慕媯,「讓我看一眼你的傷口。」

慕媯提起袖子,亮出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傷口很長,但是並不深,而且在右手臂的內側。

石垣把慕媯的袖子放下,「最近就好好養傷吧。」話說完一臉沉思的樣子,和樂采夏一起扶著米塔塔回去了。

慕媯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大海,卻讓人猜不透他心裏的想法。

自從三年級十七班的同學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就都在利用家裏的勢力在海上搜救凌澄歌,整整三天三夜,幾乎所有人都沒合過眼。

在警察宣佈停止搜救以後,這樁案子也算是不了了之了,那幾個歹徒根本就找不到。

所有人都坐在廚房的飯桌上,卻許久相對無言。

司徒糖也打破了沉默,「哈哈,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大家已經很久沒有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過東西了,趕緊吃飯吧。」

「平白無故少了那麼一個好兄弟,誰吃得下飯呀,都不知道他這是得罪誰了,要被那麼殘忍地殺害。」顧砄愷把筷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正常人在海上漂了那麼久應該早就活不了了吧,他應該已經死了吧。」錢妍特別直白地說道。

「次奧,婊子,不說這樣的混蛋話會死啊!」池景特別不爽地看着錢妍。

「靠!你罵誰婊子呢!」錢妍氣憤的站起身來。

「能不吵架嗎?」彭妮看着針鋒相對的兩個人。

「越是這種困難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更加團結。」安左言強摁住想要開罵的池景。

「安左言說得對,我們——」樂采夏接過安左言的話,但是卻被米塔塔的話打斷了。

「為什麼不是你去死?」

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讓樂采夏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眼淚來得更快,在眼眶裏打轉,倔強地不想要流下。

米塔塔轉身離開了飯桌。

安左言急忙打圓場,「夏夏,你別把塔塔的氣話放在心上,她也是無心的,這段時間就多多諒解她吧。」

樂采夏強撐著苦笑了一下,「她說的沒錯,我這樣低賤的生命早該結束了。」

「不許想不開。」

「沒事兒,我不會在這種時候給大家添亂的。」

慕媯站起身,「我去找米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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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初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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