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2 敢死隊

Chapter 192 敢死隊

大軍一路向南勢如破竹的攻陷了幾座小城,士氣高昂。然而宇文啟明與豐書堂等人卻完全沒有一絲的輕鬆,這幾座小城守備薄弱,將其攻陷完全在意料之中,前面的臨江城才是阻礙,真正的硬仗還未開始。

臨江城依山傍水,憑藉天險,易守難攻。

果然,大軍行至此處被阻擋在了城外。數日的連攻不下,對方死守城池閉門不出,閩凌大軍損失慘重。

帥帳里,宇文啟明、豐書堂等人或獨坐思考,或站在沙盤邊低聲交談,眾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亦都有了幾分倦容。

夏天坐在一旁,手指間捏著一隻小巧的空茶盅,無意識的來回翻轉著。燎站在她的斜後方,低眉垂目,盯著地面的眼珠好半晌也不曾動一下,顯然也陷入了沉思。

「再這麼拖下去,袁龍騏的援兵就到了!」馮元吉大嗓門的吼了一聲,震得帥帳之中的其他人都看向他。

在沙盤邊與宇文啟明輕聲交談的蔣貞點了點頭,「馮副帥所言極是。臨江城乃通往京城的第一要塞,袁龍騏必不會放棄這裡,定會派兵來增援,端看城中守將不予應戰就可知了。不過臨江城城高牆堅,又憑天險,我先鋒營已攻了數次皆無功而返。強攻之下,我們的損失十分嚴重。」

「大不了老子不從它這兒走了,走水路!」

豐書堂擺擺手,「不妥,此處水流湍急,江水又淺,不宜行船。再者,就算可以走水路,等我們將船造好,恐怕袁龍騏的援兵也到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一座臨江城就讓我們打道回府了?」馮元吉氣得哇哇直叫,幾日的敗仗將他的暴脾氣全都引了出來。

宇文啟明微一皺眉,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還有一個辦法。」夏天淡淡的開口。

眾人的眼光刷地一下全對準了她。

「什麼辦法?」一名副將忍不住問。

「用炸藥將城門炸開。」

「對呀!炸藥!怎麼我沒想到。」馮元吉雙掌一拍,欣喜的道。

「不行!」宇文啟明應聲反對,「城門厚重要用多少炸藥能炸塌?再者,怎麼布這個炸藥,就算布得好誰又去點火?」

眾人被問得啞然,各自低頭思索。

「啪!」夏天將手中的茶盅重重的放在桌上,冷酷地道:「在軍中徵集敢死隊,每人攜帶最多的炸藥,趁著天黑摸過去,以身為柱炸了城門。」

眾人再一次啞然。如此血腥殘忍的方式,不是想不到而是從未如此想過,這是讓人去送死啊!

燎定定的望著夏天的側臉,夏天感覺到他的目光也轉過臉看他。那是什麼眼神?幾分陌生,幾分沉痛,幾分懊悔。夏天的眼中湧起怒色,偏偏這時宇文啟明又道:「這樣會死太多的人。」

「再這樣繼續下去,死的人只會更多!」夏天面色冷冽,目色如刀。「若是宇文元帥覺得有必要,本監軍可親自帶領敢死隊去炸毀城門。」

「算我一個,我去!」帳簾一掀,袁龍鱗邊說邊走了進來。伙頭兵的軍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有點兒好笑,卻也完全遮不住他身上陽光帥氣的味道。

夏天的左眉一挑,不高興高聲喝問:「誰讓他進來的?」

守在帥帳外的兩名侍衛聞聲急忙跪在了簾外,「屬下該死。」

袁龍鱗也禁不住怒了,快走兩步站在夏天的面前,難得的端起了君王的架子。「本王要進來他們有幾個膽子敢攔。」

「看來殿下是要以錦君王的身份來與本監軍說話了,既然是君王殿下,那便不是我軍中的兵士,怎麼能參與敢死隊?」夏天不溫不火,說得氣定神閑。

「不是,我不是要用什麼君王的身份。」袁龍鱗悻悻的軟了態度。

「那就是說你還是我軍中的伙頭兵嘍?」

袁龍鱗急忙用力的點點頭。

豐書堂看得一笑,轉回身繼續研究沙盤。宇文啟明與蔣貞都有些同情的看著袁龍鱗,馮元吉和其他幾名副將則完全不明所以。

重重的一拍桌子,夏天肅起面容,厲聲道:「既是個小小的伙頭兵,難道不知這中軍帥帳不得擅闖嗎?把他給我拉下去圈禁營中不得走動,若是誰再敢私放於他,軍法處置,本監軍無戲言。」

「是。」那兩名跪在帳外的侍衛立刻走了進來,一左一右的押住了袁龍鱗的手臂。

「三嫂!」袁龍鱗怎麼也沒想到夏天變臉會變得如此之快。

「這裡沒有什麼三嫂,請叫本監軍——監軍大人。」

袁龍鱗臉漲得通紅,掙了掙手臂,怒道:「好,監軍大人,你為何要將屬下圈禁,屬下不服。」

「不服又怎樣?」夏天施施然的站起身,故意氣他似的慢悠悠的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做軍令如山,什麼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嗎?如果不懂,你可要向燎侍衛好好的請教一番。」她說著回頭瞥了一眼燎,嘲弄之意盡顯。

燎躲避的低了頭,身子微不可見的輕輕晃動了下。

「在這裡本監軍的話就是聖旨,你袁龍鱗如若不服,喏!」她一指帳門的方向,「大路朝天,君王殿下慢走不送!帶走!」

「夏天!」袁龍鱗被拉扯出帳外,氣得咬牙切齒。並非他掙不開兩名侍衛的束縛,也並非他懼怕夏天的威脅,只是不想違背她的意思。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她在保護他,不動他封地的一兵一卒,不讓他接近戰場,保存他最完整的實力,雖然方法彆扭又侮辱人,可他就是沒辦法真的與她對著干。

宇文啟明揉了揉眉心,心裡為袁龍鱗小小的默哀了一把。人說寧願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果然有些道理。只是不知七殿下到底哪裡得罪了夏天。

「我去。」突如其來的兩個字,聲音不重亦不高,沙啞乾澀。

夏天霍地轉回身,優雅不在,淡然不在,身上瞬間爆發出冰冷的氣息。「你再說一遍。」一字一頓,含冰裹雪。

燎腰背挺得筆直,垂著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屬下願率敢死隊去炸毀城門。」

宇文啟明的一句「不可」都到了嘴邊,咽了下口水,又一同吞了回去。這是怎麼了?陛下是怎麼回事?

連豐書堂都忍不住看向他們,眉心微微的蹙起。

「好啊,有燎侍衛帶隊一定會萬無一失。」馮元吉脾氣雖不好卻也是個人精,此刻閑閑的抱臂靠在桌旁,唯恐天下不亂的道。

夏天忽然笑了,伸手一勾燎的下巴,輕佻地道:「燎侍衛,別忘了你先是本監軍的男寵,其次才是本監軍的侍衛。沒有你,本監軍晚上怎麼睡得著呢!」

帥帳里一時安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也聽得分明。燎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起來,雖然面上仍無一絲表情,但略顯起伏的胸/膛還是透露了他的怒氣。

羞辱,毫不掩飾的羞辱。

對於夏天的大膽和放/浪,眾人雖不是第一次見,卻仍舊尷尬異常。有人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皆默契的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連馮元吉也挑了挑眉,假裝喝茶的去找茶壺茶盅。

夏天狠狠捏了下燎的下巴才放開手,手腕一轉又改為抓住他的小臂。「蔣貞,招募敢死隊的事就交由你了,告訴他們,凡是加入敢死隊者賞銀一千兩,他們家中的父母妻小從今後衣食無憂,本監軍承諾必善待之。」

「是。」蔣貞恭敬的應道。

交代清楚了,夏天也不再多話,拉著燎旁若無人的直接離開的帥帳。

「不像話,真是不像話!」有人搖頭嘆息,畢竟在他們眼中夏天的身份是袁龍桀的君妃,如今這般毫不忌諱的與別的男子糾纏,即便是袁龍桀已然故去,依然有傷風化。

宇文啟明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那名副將敢怒不敢言的閉上了嘴。

馮元吉不屑的輕勾了勾嘴角,當真悠閑的喝起了茶,與剛剛的急火焦躁判若兩人。

豐書堂將一切看在眼中,眸中多了一抹深思。

夏天的寢帳離帥帳有一段距離,在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因為是行軍打仗,所以沒帶任何的侍女隨行,一切起居打點都自己動手。

毫不避諱的脫去身上的戎裝,換上輕便一些的衣裳,燎石雕般的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口的一動不動,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勢。夏天也不理他,自顧自的一件一件的脫下,又一件一件的穿上,完全當他是真空的。

「大人。」一聲女子低低的通報,緊接著響起輪椅的碌碌聲。

夏天恰好換好了衣裳,頭也不回的對燎道:「去喝葯。」

燎恍若未聞,身子未動。然而那輪椅卻徑直到了他的跟前,一隻布滿皺紋的手遞上一碗黑黢黢的湯藥。苦味沖鼻,燎咬了咬牙,打算忽視到底。只是他的算盤還未打響,熟悉的氣息已到了跟前。「鬼穎師傅,辛苦你了。」白玉般的手接過葯碗,直接湊到他的唇邊。「親愛的,你是自己喝還是讓本監軍一口一口的喂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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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世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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