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委實可笑的「清白」

第四十七章 委實可笑的「清白」

聽說了么?」屋外有一人影在紙窗上晃動,那人的聲壓低,帶着點神秘兮兮的意味,「昨兒朱大師吩咐廚房為尊上做了兩碗甜湯,誰不知道尊上沒有吃宵夜的習慣,他居然還大半夜的親自端著去了尊上的房間。」

「啊?有這等事?」立馬有弟子附和,並拉住了他。

我在屋內愣了愣。大伸懶腰的手也放下了,縮頭貼在牆上聽。

窗外那二人身形頓住,便開始閑話家常。

「更稀奇的是,廚三說見着朱大師往裏頭下了葯,聞着那粉末味兒就知道是從勾欄裏帶來,藥力忒勁,像是專為服侍官人做那檔子事準備的。果不其然廚三隻多看了一眼,聞了一點兒氣味,回去就抱着老婆啃了一夜。」

「那朱大師豈不尊上糟蹋了?」

我聽聞,臉一黑。

如此看來,我在他們心目中是這般禽獸。

窗外那繼續道,「誰知道呢。好巧不巧,昨天白公子也讓廚房為他備一些酒菜,說要到院裏飲,誰不知道他的院和尊上的是互通的啊,廚房那些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只不知二人在院內呆了多久。」

「他們三人豈不是撞上了么……難不成……」話的弟子呆了呆,語氣明顯欽佩了些,「尊上她真是龍馬精神,委實佩服。」

我隔着紙窗聽了以上這些閑話。臉不禁由黑變青又變白。低頭撣了下因方才爬床爬密道而沾染地灰。正準備開門訓斥他們一番。卻不料這兩弟子跑得沒影了。

除此之外派內地弟子、小廝。柴房地夥計都跑出來看熱鬧。一齊往後門處奔。邊奔邊洋溢着又八卦又歡喜地笑容。

我看着奇。手撐著后腰處。慢慢悠悠也跟了上去。

只見圍觀人群之中停了數十匹馬車。馬是清一色地白馬。馭馬地人有男有女都穿着白衣衫。為首地一個女子五官極好。不笑地時候模樣清冷。但鮮少不笑。她髮鬢上飾鷲羽毛。很是惹目。這會兒正笑嘻嘻地指揮着白衫人卸葯。聲音如鈴鐺般清脆動聽。「這一箱你好生捧著放地。靈藥難尋莫沾了地氣。。我說最角落裏地那位哥哥啊你手上地只是天山雪蓮。莫壓壞下下面地靈狐丹。」

我派弟子立馬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從靈鷲峰地弟子們么?」

「這一箱箱的葯該值多少黃金啊。」

「嘖嘖嘖,嫁女兒都沒這麼大的仗勢啊。」

可不是。

我目光炯炯。

白少鷲一會兒可是下了血本,可不是說只是治病要緊的藥材么何會有這麼多……而且除了藥材還有衣衫,怎麼連屏風也抬過來了。

白少鷲此番動靜動得可真大啊,他莫不是想在這兒長住?

我神色一凜,趁著眾人還沉醉在觀摩的喜悅中,立馬扭身扶著老腰往回撤。

一群人堵在後門圍觀,通往大殿小道就顯得頗有些冷清。

這鳴劍派的弟子許是自「薛凰寐」死後就沒見過如此大場面了我這尊上也委實當得沒什麼面子,我邁入竹林,撫著亭廊的護欄,望着一波碧池,嘆了嘆。

豈不料這一嘆縱一宿的老腰就傳來陣陣抽痛,我眉一蹙,撫上了柱子著去亭內歇一歇。

結果一抬頭就正望向亭內的白少鷲,站姿美好他旁邊背對着我坐着的,正是今兒個流言中的主角之一化蝶。

白少鷲瞅了我一眼。

問化蝶「硃筆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可不,好極了。」化蝶壯士手舉著茶杯,飲了口,故意笑得很曖昧。

「不對啊,你理應床無能的啊。」白少鷲眉宇

自顧自地道,「想來以後葯的分量還要下重些。」

「啊,什麼?」

「沒事。在下告辭。」

白少鷲撈起我的手臂,話也不多說便走。

我見他左手端著一錦盒,便留意著多望了一眼。

他一遞,捏著盒了揚,「這個東西怎樣?」

「小巧可愛。」

「所以,我們得去療傷了。」他緩一笑。

說到這傷。地上、椅子上皆可療傷,可倘若是二人要除去身上衣衫療傷,自然是要在床榻上進行。可我的床底下還住着一個人,委實不大方便,於是這療傷的地點就理所當然的定在了白少鷲房內的榻間。

雖說我也曾在桐棲閣住過一段日,但如今對它已全無印象。我倒不知床榻上還垂著如此大的雪色紗帳。

「這紗帳是今早旁人加上的。你好歹也是個姑娘家,我知道你會有些害臊,所以能遮就盡量遮一些。」

害臊?

你確定說的是我么?

我手拉着紗帳,怔了怔,扭頭向他,「現在就脫么?」

白少鷲對着我嗯了一聲。

我默默地,乖乖地爬上了榻,摸了摸軟軟的褥子,許是被白少鷲睡了一夜,枕頭裏有淡淡的藥草香。

透過紗帳往外看,屋內一切都如煙如霧,門窗已被合得死死的。床榻的矮几上放着香爐里,裏面的香裊裊升起,燃著的正是從錦盒裏拿出的碧丸,嘶嘶迸出了些許粉末。

我低頭,閉眼吸食香氣,一縷縷青煙通曉靈性般從鼻尖鑽入脾肺,竟覺疲乏消失,整個人的心境也寬廣了起來。我這人心情一好,做事便尤為爽快,當下低頭利索地扯帶子,衣衫盡褪。(旁白批註:乃就是心情不好脫起衣服來也很爽快。)

肚兜也除去。

帳外也的一番響動,白少鷲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背對着我,身形蘭芝玉樹,無限美好。

一句話飄入我耳內,「天師在上,如今弟子救人要緊,禮數也暫且擱一旁,若有逾越之處請見諒。」

我覺得甚為有趣,以手撐在榻上,扭頭望去。

只見他話音剛落,又轉了個方向,拿了炷香插在案上,「令妹傷得很重,望笛匕莫責怪我。」

看他那樣子,似乎恨不能把我姐的牌位給拜了。

「少鷲哥哥,我毒傷未愈可不想再染上傷寒。」我無限感慨,「您若拜完了,就趕緊上來為我醫治。」

他背形一震,嘆口氣,望着雙手捧著的物什,遲遲未動,「你好生坐好,面朝南,手放膝頭莫亂動。」

「嗯。」

我這剛按照他的要求擺好姿勢,卻聽他沒走幾步,屋內便傳來一陣身子磕碰桌子,椅子倒地的聲音。

我有些詫異。

一抹人影倒映在紗前,但見我眼前探入了幾根瑩白如玉的手指,微一動,便撩開了紗帳。

白少鷲單手抱着剛脫去的衣袍,下身只著了一條雪白的褻褲,腦袋探入紗帳內,青絲滑了一肩膀,他單膝跪在床上,摸索著朝我移來。

誘人的唇型,高挺的鼻樑,一道雪白的絹布扎入青絲內,藉此蒙住了雙目。

我一把握住他試探摸著空氣的手。

「你這是幹什麼?」

「為了你的清白。」他微微一笑,手撫摸上雪絹布,「如此一來,你大可放心。」

「清白」二字對我來說委實有些可笑,我生了些戲謔之意,若有似無瞅了一下他的襠,「不是說要不著寸僂么?我已褪了,你何時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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