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1章 決心

第3691章決心

一個回合，凱多的狼牙棒就被杜蘭奪走煉化，這都沒正式開始戰鬥，最多只是算試探，凱多還沒有使用上自己的招式。但就算試探，那驚人的力量可不是假的，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整個戰場一片死寂，凱多出招之前大家有多麼激動，現在就有多麼失望。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四皇難道也無法打敗杜蘭？難道真的需要四皇一起動手才能解決移動天災？

現在想來天災又什麼時候是一個人可以改變的？天災是大自然的偉大力量，是對所有人無差別打擊的可怕現象。天災面前，理論上大家就應該團結一致，一起對抗。

可惜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和一方有難八方點贊，只差一點，卻是雲泥之分。

顯然讓人合作很難，畢竟我現在幫你，怎麼確定下次你能幫我？就好像秦晉之好的時候，秦國給糧食給晉國賑災，但第二年秦國需要幫助，晉國卻不幫忙了。

這種事情很常見，就是我幫助別人了，但別人不來幫助自己，那我為什麼要去幫助別人？在勢力和勢力之間更是如此了，為了搶水都會發生私鬥，更不要說互相幫忙了。

所以合作、信任這種東西並不是天生的，簽約是簽約，履約是履約。簽約的時候可以天花亂墜，履約的時候就可以百般耍賴。

如何讓人履約，要麼就是手裏有槍，不管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都用槍指着他們逼迫他們履約。要麼就是通過第三方建立一套監督體系，如果一方不履約，就受到第三方的懲罰。

有槍的代表就是法律，第三方監督就是道德。

可惜在大海上，代表法條的海軍已經不被信任了，而第三方的監督又沒有統一。現在的大海就是眾神時代，還沒有到一神教的狀態。

一神教比多神教優勢，就是統一了第三方監督的標準。不然你的神不是我的神，你的神可以約束你，卻不能約束我。一神教就是你的神也是我的神，我們一起接受同一個神約束。

總之想讓大家合作，就需要一套法條和標準的道德。

孔子的克己復禮，是自己監督自己，那自然是不行的，每個人的標準都不一樣。

墨家的兼愛也無法被監督，墨子只能請出鬼神監督，自然是不行的。

法家高舉蘿蔔大棒，在各國實踐，建立法條的標準。

孟子提出了法先王，真正開始有了有效的道德監督，標準不再是自己定，而是社會定。先王是為社會做出傑出貢獻的人，法先王，就是要向先王學習。先王可以是歷史上的大人物，也可以是別人家的孩子，也可以是國外的月亮，總之是一個大家普遍都接受的比自己更好的標準，一個能讓自己更進一步的標準。

而道家沒有建立法條，也沒有提出道德，他只是告訴大家一個法條和一個道德想要被大家接受必須是『無為而無不為』，儘可能地減少人為的痕迹，不要讓人覺得是外力強迫自己接受法律與道德，這樣大家只會有逆反心理。要自然而然地把法律和道德釋放出去，就好像是一陣風一團氣，大家就不會反抗了。一旦大家不反抗了，那麼就可以通過法律道德管理好大家了。

道家是方法論，是法律和道德實踐的最高手段。畢竟法律和道德都可以隨便說，可以寫厚厚的一本，但如何落實下去呢？如何讓大家接受呢？只靠文字肯定不行，就需要道家的指導了。

四皇都是依靠不同的規則管理自己的地盤，白鬍子和大媽是通過家族模式，只是白鬍子是養子，大媽是真的自己生了幾十個孩子。

凱多則是通過自己的實力和魅力維持自己的隊伍，他的話就是法律，他的道德就是標準，只要凱多還在，隊伍就不會散開。

香克斯其實也靠自己的魅力，不過他的魅力和凱多不一樣，他的魅力是大肚能容天下事，容得下多個道德標準。但這樣一來，他的隊伍也必然是精英化，需要每個人都能遵守自己的道德自由。如果有船員不遵守的話，那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所以他的隊友全是能夠克己的，都有很強的道德。

但克己只能是小範圍，範圍一大，就不靈光了，克己和克己之間也會有衝突，就好像孔子和宰我兩師徒之間的衝突就不小。

總之四皇的標準都不一樣，白鬍子算是最好的了，因為是養子，所以別人也可以加入。因為是家族模式，規則還是比較清楚的。

大媽的血統，外人沒有。凱多的標準，別人監督不了。

總之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凱多也沒打算讓別人幫忙，他盯着杜蘭，似乎在看一頭怪物，真的是久違的血脈膨脹的感覺。

「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上一個能讓我如此激動的，還是在我身上留下永久疤痕的男人。」凱多雖然殺了御田，依舊會時常誇御田兩句。

畢竟御田要是個小人物，而凱多被小人物留下兩道傷疤，就太丟人了。所以得誇誇御田的力量，誇誇這個有力量卻不使用的男人。

「那個男人最後怎麼死的？」杜蘭問道。

凱多不說話了，說出來的話肯定會讓白鬍子生氣的。御田也是白鬍子非常敬佩的男人，是一個頂呱呱的男子漢。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自殺的。因為他的力量足以殺死你，但他卻是一個善良的人，明明有力量卻不抵抗，給你留下兩個傷疤，讓你體會他的強大，然後他就可以慷慨赴死。就問你們怕不怕。」杜蘭說道。

凱多心想一開始他確實想要和御田大戰的，可是因為大蛇的干擾使得御田分心，最後凱多直接打敗御田。不過這個時候御田可沒死，接下來才是下油鍋環節，最後凱多才一槍打死了御田。

至於凱多為什麼不和御田再大戰一場，估計是因為他也沒必勝的把握，最後就槍決了對方。堂堂一代霸氣強者御田最後被子彈打死了，堪比香克斯被海王類咬斷手。

不過這並不妨礙凱多吹噓御田，聽杜蘭對這段往事了如指掌，就說道：「他確實是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男人，但不可否認他很強，一個我也沒有必勝把握的對手。」

「那你確實應該高興，因為我比你遇到過的所有對手都要強大。」杜蘭說道：「因為我從來不相信敵人的話，一旦被我認定是敵人，就不只是用正面的招式對戰，下毒、綁架、恐嚇、欺騙……凡是我能想到的手段，不管卑鄙還是高尚，都會用，無所不用其極，只為打敗敵人。怎麼樣，聽完這些，你還要做我的敵人么？」

「……」一個強大又卑鄙的對手，那就不好辦了。

不過凱多很直接地說道：「大海上的海賊早就做好了覺悟，就算整個百獸海賊團陪葬也無怨無悔。因為這就是無情的大海，船長的失敗就是海賊團的失敗，我就摧毀過很多海賊團，你如果能打敗我，也就打敗了整個百獸海賊團，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

「那你的寶貝女兒呢？」杜蘭威脅地說道。

凱多的眼神變得危險，而周圍的海賊都都鄙夷地看着杜蘭。只有香克斯、白鬍子、大媽才能感受到杜蘭的可怕，這個傢伙真的不要臉，明明實力很強，卻還要用卑鄙手段。

「我說過你們都有計劃，但要破壞你們的計劃卻很簡單，只需要一些炸藥，一些恐懼。因為計劃有破綻，計劃的執行者有弱點，只需要抓住弱點，根本不需要使用全力。」杜蘭臭不要臉地說道：「這個世界的社會自由和道德自由就是我的敵人，你們如果無法突破社會和道德底線就無法打敗我。我的底線在你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