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浮生半世顛流離

三人上了二樓，男人退到桌子前的人的身後。

墨淺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前的人，身上雖穿著便裝，但仍然遮蓋不住那天生的貴氣。面貌清俊逼人，眸子半眯，讓人看不透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

「二皇子，這是墨淺姑娘，」花娘及時開了口。笑道：「不知二皇子那兩千兩……」

二皇子沒有出聲，而是由桌後站起了身，墨淺腦袋微低，並未看二皇子，卻在二皇子走到自己身前而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

她，看見了二皇子腰間掛的血玉，那是她給獨賢的……難道他就是獨賢？

洛司離用冰涼的之間輕佻地挑起墨淺的嬌俏的下巴，眸子便如期撞入那深不可測的黑眸。眸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漆黑，只不過卻溫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如雪如冰的寒冷。

「墨淺么……」洛司離嘴角勾起一抹笑，對，她的顏，入了他的眼。

「二皇子，您看墨淺也在這裡了，是否……」花娘生怕二皇子忘了那兩千兩。

「阿莫。」洛司離開口。

「是。」身後的彪形大漢應了一聲，便從前襟掏出一打銀票塞入花娘手中，「花娘，這是給墨淺姑娘贖身的，請將賣身契拿來。」

賣身契？墨淺頓時看向花娘，花娘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墨淺上前一步走到花娘跟前：「花娘，還望你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呃……墨淺啊，既然二皇子看上了你，你就跟他走吧。那合約我也就給了他們了。」說罷，從袖中掏出那張摺疊整齊的宣紙。

墨淺面上難堪，自己竟然被人明目張胆地當做物品倒賣。心中不由氣急，當下便要結印記，耳邊忽然響起了娘的話：到人間，萬不可將你法術展露在人前，否則你將會得到滅頂之災。

平復了心情，只得咽下這口氣。

阿莫將合約雙手奉給洛司離，洛司離接過，白皙的手指骨骼分明，連看也不看，便將那方宣紙放在桌上點燃的油燈上面燒了。

洛司離轉身走下樓梯，阿莫在墨淺身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墨淺知道她要被洛司離帶回去。

心中帶著一絲喜悅疾步跟了上去。花娘在後面暗暗呸了一聲：還不是想攀上枝頭做鳳凰，還故作清高。要不是我幫你引薦，你連二皇子的面都見不上。

手中拿著那打銀票，一張張數著，喜笑顏開，這些銀票摺合成白銀，一萬兩不止，花娘心情大好。

隨著洛司離坐在馬車上，阿莫在趕馬車，再見的心情，讓墨淺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身上還穿著在萬花樓的那身衣裳。雙手緊緊攥著絲帕，可對面的人卻絲毫不在意。以完全欣賞的眼光打量著墨淺全身。

他是否還記得自己？墨淺抬頭，卻不期然撞入了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帶著探究的熱烈，彷彿可以透過她身上薄薄的白紗。

那樣明目張胆的，墨淺沉默了，他已經轉世了，即使有血玉又怎樣，也同樣不會記得自己。

不過，獨賢，我前世欠了你，今生今世讓我來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