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匪夷所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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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陛下。」
埃爾默大魔導士彎下身仔細檢查了一下基絲的身體，然後就在原地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問題嗎？埃爾默。」
「非常抱歉。陛下，我查不出基絲小姐的死因。」
尼古拉斯十四世一驚，怎麼可能？埃爾默身為皇家魔法師團長，不僅見識超群，而且本身也已經是大魔導士，離法神只有一步之遙，可他現在居然告訴自己連他都檢查不出死因？
「陛下，基絲小姐的身體沒有任何損傷。」看出了皇帝陛下的驚訝，埃爾默繼續解釋道。
沒有任何損傷？安迪斯公爵心裡一震，臉色微變，該不會是——
坐在上面的尼古拉斯十四世馬上看到了安迪斯公爵的表情變化，「安迪斯，你想到了什麼？」
「是，陛下，不過微臣只是猜測，能不能請埃爾默大魔導士檢查一下基絲小姐的精神力？」安迪斯公爵斟酌了一下，回答道。
埃爾默大魔導士思索了一下，將精神力向基絲腦中滲入，可是剛一接觸她的精神海，就感覺到一個黑色的影子狂涌吞噬而來。埃爾默立刻驚叫了一聲，將精神力迅速抽回。
「埃爾默！怎麼了？」尼古拉斯十四世看著埃爾默大魔導士臉色瞬間煞白，吃驚地問道。
「陛下，基絲小姐的精神力的確有問題，我才一接觸，就感到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吞噬我的精神力。」埃爾默大魔導士舒了口氣，心有餘悸地說道，然後轉頭疑惑地看著安迪斯公爵。
「安迪斯？」
迎著眾人探詢的目光，安迪斯公爵看著尼古拉斯十四世，沉聲說道：「是詛咒，陛下。基絲小姐剛才的反應和小女靈菲當時的樣子非常相似，而且莫里提大主教給靈菲檢查時也說過她的身體沒有絲毫損害。但是因為小女雖然極端痛苦，但並未斃命，所以主教大人不敢輕易探視靈菲的精神海，我也並不知道會有這麼危險。實在非常抱歉，尊敬的埃爾默大魔導士。」安迪斯公爵轉身對著埃爾默行了一禮。
埃爾默大魔導士馬上回了一個魔法師禮，隨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安迪斯公爵，恕我失禮，請問靈菲小姐為何無恙？」以自己剛才切身體會到的情況，那個十二歲的「魔法廢物」小姑娘應該沒有一絲逃過的可能。
「這我也不知道，但小女在床上痛苦地掙扎了一個多月，醒來后就失明了。」安迪斯公爵也有些困惑。
大殿上一片沉默，人人神色都有些不安，包括揭發此事的左相拉瑟斯，臉色也不好看，右相斯達爾也陰沉著臉，剛才基絲的慘狀眾人都親眼目睹了，而且居然連身為大魔導士的埃爾默都無法抵擋那個「詛咒」。
「陛下，我想這『詛咒』可能也是有不同種類的，基絲小姐和靈菲小姐所中的應該不是同一種類，所以後果也不同。」埃爾默大魔導士低頭想了一會兒，抬頭對尼古拉斯十四世說道。
「可是該怎麼解開它呢？」安迪斯公爵趕快問道。
埃爾默大魔導士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對此幾乎一點也不了解，甚至「咒師」這個職業還是剛聽說的。旋即，他又補充道：「我想這『詛咒』也應該不是隨便就能用的，否則，『咒師』就不會從大陸上消失了。最有可能的是要與受詛咒的人有一定接觸或者什麼關係。」
安迪斯公爵眼睛一眯，隨即又回想起基絲的話，難道真的是公爵府內的人？如果是，那又會是誰？
一回到公爵府，安迪斯公爵就將安雅叫到了書房，兩個人關在書房中密談了一下午，沒有人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
第二天上午，安雅像往常一樣來到靈菲院里，只是她的神色卻不像平常那樣輕鬆，反而有些嚴肅。
「多拉，你先出去。」
多拉詫異地看了眼嚴肅的安雅，又瞄瞄靈菲，希望不是自家小姐又惹安雅小姐生氣了。
靈菲側卧在床上，對安雅的異常和多拉的擔心都瞭然於心，只是不動聲色，她知道安雅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談。
等到多拉出去以後，安雅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拿出明顯至少是六階以上的魔晶放在房間的四個角落，布了雙重隔音結界，才走到靈菲的床前坐下。
靈菲靜靜地等待著。
「靈菲，我有事要告訴你，現在這樣的情況，有些事情不能再瞞著你了，我們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安雅開口道。
「嗯。」終於要說了嗎？靈菲的反應雖然淡淡的，但實際上她還是有些在意的，畢竟許多疑問憋在心裡很久了。
安雅伸手捋了一下頭髮，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麼，似乎在想怎麼開口。
「基絲死了，是詛咒。」安雅開口的話卻大大出乎了靈菲的意料。
「哦？怎麼回事？」
安雅就把安迪斯公爵告訴她的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靈菲。
「你是說詛咒我的人是公爵府的人？」靈菲淡淡的口氣，看起來倒是很平靜。
「你似乎不太吃驚？」輪到安雅有些意外了。
「嗯，也沒什麼好吃驚的。」本來嘛，自己在公爵府就不受歡迎，不喜歡自己的人多的是。
安雅看到靈菲的樣子，心中不禁嘆了口氣，她果然是沒有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府里的人在她心裡跟路人恐怕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否則，聽到自己的「家人」在謀害自己又怎麼可能這樣平靜呢？至少——她從來就沒有叫過自己一聲「姐姐」，安雅不禁感覺鼻子有點酸。
可能是覺得靈菲「看不見」，安雅沒有像平常那樣掩飾自己。
「看到」安雅的表情，靈菲不自覺地扭動了一下身體，撇過頭地問道：「不過就算他們討厭鄙視我，也沒有必要花這麼大的力氣對付我吧？」一定有其他原因，告訴我吧。
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安雅看著靈菲說道：「是，你應該也發現了，最近幾年府里人對你的態度改變了很多。」想起自己母親的嘴臉，安雅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嗯。」豈止是改變了很多啊，簡直是翻天覆地呢。靈菲心裡嗤笑一聲，嘴上只微哼了一聲。
「那是因為父親說公爵府的繼承人將來由你來選擇。」安雅爆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靈菲倏地坐了起來，眯著眼睛：「什麼？為什麼？」很難想象那位小時候從不正眼看自己的父親會突然對自己這樣「關懷」。
「我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安雅搖了搖頭，她當初也對父親的這個決定感到詫異萬分。
「他什麼時候說的？」
「大約就在穆德和凱瑞出生后不久。當時，我母親一生下穆德，就開心萬分，大概認為公爵府未來的主人非穆德莫屬了。畢竟梅拉爾德雖然是長子，但卻是個平民女人所生。而凱瑞不僅比穆德小几天，而且弗萊雅夫人的身份也遠比不上我母親。」知道靈菲也並不太在意弗萊雅，所以安雅也沒有避諱。
「可是，就在穆德的滿月宴會上，梅拉爾德突然宣布放棄繼承權，這雖然出乎大家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隨後，父親就宣布說公爵府未來的主人將由彭帕德三小姐來決定，可想而知，這句話引起了多大的反應。」安雅現在還都能記起自己母親當時的表情：不可思議地瞪大著眼睛、張大著嘴巴，吃驚地看著父親，連一貫維持的優雅笑容都完全消失不見。
「其實那時……」安雅突然歉意地看了靈菲一眼，拉過她的手，繼續說道：「那時很多人可能都已經不記得公爵府還有一位三小姐呢。不過，記得的人恐怕比不記得的人更加吃驚呢。他們的表情可真是有趣極了。」畢竟，有誰能想到公爵大人會讓一個「黑髮黑眸」的「卑賤」女孩決定公爵府的未來呢。
「呵～」就算不在場，靈菲也可以想象得出那情景，不禁跟著安雅淡笑了一聲，「後來呢？」
「後來？很多人都還不相信呢，父親之後也對此事隻字不提了，直到有一次全家聚餐的時候，我母親說父親的玩笑開得太大了，父親卻立刻嚴肅地說自己根本不是在開玩笑。大家才知道父親居然是認真的。」
「那怎麼從沒有人跟我提起過這事兒？」靈菲的精神力認真地審視著安雅的每一個表情。
「因為父親嚴厲地下了封口令，不準任何人再提起此事，還有兩個僕人還因此被重罰了呢。」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靈菲仰躺了下來，覺得這事實在是匪夷所思，安迪斯公爵為什麼做這樣的決定？自己那時幾歲？還不到十歲吧？讓一個十歲的魔法廢物小女孩來決定繼承人這樣的大事？還是——他在算計什麼？
靈菲突然覺得后一種可能性非常大，畢竟如果真是讓自己決定繼承人的話，怎麼會不告訴自己，甚至禁止別人泄漏給自己？如果真是為自己好的話，又怎麼會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以致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這次的詛咒恐怕就是與此有關吧？靈菲不禁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
「靈菲，你怎麼了？」看著靈菲的表情有些不對，安雅問道。
「沒什麼。」靈菲馬上恢復了正常，淡淡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