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與人類不同

塞巴斯蒂安已經根據剛才的推理篩選了嫌疑犯，並與他們進行了交談。然後回來泡好了少爺的紅茶。

這一切所用的時間不到三十分鐘。

顯然他違反了少爺的命令——處事要盡量像個人類。

本身這樣的命令就算是自相矛盾的。塞巴斯蒂安是惡魔。人類根本無法觸及到的完美。

「等等，塞巴斯蒂安……再怎麼說這也太困難了吧……」紅夫人明顯是不相信。

塞巴斯蒂安開始敘述自己的調查結果。夏爾嘴角流露出略微得意的笑容，毫不掩飾的自豪感。這是作為一個孩子常有的心情。

在塞巴斯蒂安飛快的語速里，所有人都陷入了目瞪口呆的驚愕之中。

「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塞巴斯蒂安？你真的只是普通的執事？該不會是『o·h·m·s·s』的人吧？」

「不……」他臉上始終保持著優雅的笑容，普通的人類少女絕對會一見傾心的感覺，「我不過只是個執事。」

「多爾伊特子爵，阿雷斯特·錢帕，大學醫學畢業，但未從事醫生工作，曾幾次在自己的宅邸舉辦晚會，但是……似乎在暗地裡舉辦了只有親近的人才可以參加的秘密晚會。」

「相傳他似乎沉迷於黑魔法。」

「在那秘密晚會上舉行某種儀式，將娼婦們當做生祭。」

「不……少爺。」我打斷了他，「我並不清楚有這樣的黑魔法存在。而且這樣的手法，毫無誠意。」

「第一夜，奉上鑰匙選中的六名活祭。

第二夜，餘下來的人啊，撕碎緊靠的兩人。

第三夜，餘下來的人啊，讚頌吾高貴之名。

第四夜，剜頭殺之。

第五夜，剜胸殺之。

第六夜，剜腹殺之。

第七夜，剜膝殺之。

第八夜，剜足殺之

……這樣……才是充滿誠意的儀式啊。」

現在的人類已經摒棄了自己的信仰，無論黑暗還是光明，那種傳統而又古老的儀式早就被忘卻。現在已經鮮少有人會用這種咒語使用黑魔法或者召喚惡魔。

或許人類自大的根本不屑於藉助我的力量；又或者人類早已在工業革命中被洗腦，摧毀靈魂、惡魔的詛咒早已不再盛行。

總之，我已經幾百年沒有被人類所召喚過了。

也沒有人類使用多麼虔誠的儀式來召喚我。

同時，我也不屑與幫助人類。

或許這就是我一直沉睡的原因。

「奧黛尓夠了！」少爺皺了皺眉。

「好吧，少爺。不排除是人類自以為是的的杜撰出來的成果。人類總是喜歡毫無誠意憑藉自己的意願做事，這一點我煩透了。」

「夏爾，這個小姑娘……說話還真是有趣呢……呵呵。」紅夫人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我的言論。

愚蠢的人類。真的以為我只是一個人類小女孩嗎？

一個單純的崇拜著惡魔的弱小人類。

所以把我的話當成是玩笑嗎？

「你只需要聽從主人的命令，其他的，不需要你去考慮。」塞巴斯蒂安這樣告訴我，他的語氣更像是教導。

「今晚是season最後的晚會。」少爺的語氣運籌帷幄，不過看著他的樣子，我覺得有些好笑，「機會只有一次。」下定決心的語氣。

白色的宅子燈火通明，白色的石膏雕砌成各種華麗的紋路，令人稍微有些眼花繚亂，繁複華麗的裝飾，漂浮著各式各樣人類靈魂的氣息。

我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這樣會下意識的感到飢餓。雖然我能夠控制住自己，我能夠忍耐，但是畢竟忍耐的感覺並不好。

「夏爾是我從鄉下帶來的侄女。」紅夫人是這樣介紹少爺的。

是的，你沒有看錯。

是侄女。

少爺的臉色很不好。

「塞巴斯蒂安是夏爾的家庭教師。」

「為什麼我是侄女？！」少爺顯然很不情願。

不得不說，少爺的雙馬尾真的是十分合適。

「因為我想要女孩呀。」紅夫人找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理由。

「就因為這個？！」

「如果讓人知道你是凡多姆海威就糟糕了，而且多伊特子爵喜歡年齡相差較大的女性，這樣不是正中他下懷嗎？」紅夫人的笑容一臉狡詐。

少爺的瞳孔縮進了一下，原本白皙的臉變得更加蒼白，慘白的就像一張紙。

不得不說，少爺的樣子真的是好笑極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這裡明明有比我更加合適的人選才對？！」少爺指向了我。

「哦呀，淑女是不會那麼大聲說話的喲~」我微笑著這樣告訴他，「小——姐——」

「可是這種事情，如果您不親自做，不就沒有意義了嗎？」塞巴斯蒂安笑容璀璨，不知道是否是在幫我解圍，或者是滿足自己的惡趣味也說不定。「您也說過，不管使用什麼手段也一定要抓到兇手。」

少爺妥協了。

然後，我在舞會上見到了少爺的未婚妻——伊麗莎白小姐。

1888年9月30日

奧黛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