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十天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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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客棧。眾妖為了以後的日子,在精心排練惑人的角色。

這一邊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黃髮婆婆,黃衣黃裙,黃鞋黃襪,頭上挽一黃籫還橫插一隻黃金簪子,臉上皺紋不多,笑容可掬,給人一種既乾淨又精神的感覺,這模樣是翠微夫人幫她打造的,是客棧老闆娘的模樣,只是腰上系的是條白色圍裙有點過分顯眼。

那一邊,翠微夫人打扮成了一個農家少女,她一改仙女之態,儼然一個春風滿面、人見人愛的活潑俊俏姑娘大約十六七歲。只見她一身翠綠色的衣裙穿在苗條的身段上,步態輕盈,臉色嫩白微紅,柳眉細眼,眼角微微上挑,見人一笑,活像那彎彎的月亮,若是輕浮的紈絝公子一見,當時不魂飛飄蕩九霄雲外才怪呢。

騾馬大院里,兩個先鋒將軍,皂布直裰,一臉絡腮,挽著袖子,粗腿大胳膊,壯漢打扮。

可是,儘管眾妖怎樣準備,就是無人前來投棧。

綠蛇能挨餓,能冬眠,吸一個人的真陽,能維持數月不餓,真陽使它上了癮,比吸毒癮厲害得多。

黃鼠也有相同之處,飽餐一頓雞鴨魚肉,足夠一月營養,不過它天天嘴饞,時時都想。

石狼就不同了,七天不吃還可以,七天以後就會餓的乾嚎不止。

對於人類,它們還都受賦天戒的約束:綠蛇只吸取人的元陽真氣,不食人血肉之軀。黃鼠只能迷亂人之心智,喝人未冷體血,食不得人的元陽骨肉。石狼被山神所管,不敢輕易咬死活人,人人皆知,對家禽畜類動物才倍加兇狠。

第八日時候,翠微夫人又動起了心機,把三妖召集到店門以內,安排下一步行動。

「我們光等待是不行的,應該主動行事了,軍師可以配合二位先鋒夜間出山自由尋覓一些吃喝,多注意我們的宿敵動靜,注意多偵得一些第一手情報,爭取立功。我暫且留守客棧等候佳音」。

眾妖贊成,依計而行。

兩夜功夫,三妖就盜來酒肉米糧若干,供得上開店及吃喝應用。翠微夫人心中喜歡。

夜間出山以後,兩隻石狼還嗅到了高宅和高致遠的氣息,一路嗅到了南林。

南林的鬱郁幽幽氣息立刻勾起了它們兒時的記憶,它倆來到了昇陽崗小院落門外。

時值二十五日三更月夜。

自從高致遠來到了小院落,每天夜裡,七仙狐都嚴密巡視,生怕致遠再出意外。

她懷著內疚的心情,專註每一種微小的動靜。

整個昇陽崗處在一片靜瑟安祥中,偶爾聽得見崗坡清泉流下石台的淅淅聲。

一絲倦意來襲,她在院外門角連連打起了哈欠,繼而閉上雙目。

猛然,兩隻石狼的鼻嗅聲打斷了她的瞬間朦朧,它渾身紅毛一乍,兩隻石狼一前一後已到身旁,未曾提防之中一隻已經咬住了她的脖頸。

情急之中,趁石狼緩口再咬時刻,七仙狐擺脫了狼口,大喊:「救命啊...救命...」,和兩隻石狼轉起了圈子,處在了兩隻兇惡的石狼的圍斗之中......

般陽縣衙後半部分,是三個大院一溜橫擺。三個院子雙層后牆圍抱,兩層牆之間是八尺寬的打更夜巡衚衕,

三個大院前面是進入二堂的過道。過道兩頭兩個大門相對,也都是縣衙後門。

中院是縣令楊興家眷住宅,住宅后是一個花園。

左院是總管楊忠住所,

右院是三班衙役班頭、巡查、更夫雜役人等公幹院落。

楊興連日以來,桌上緊急催辦公文日見減少起來,上面好像對軍務軍賦不那麼有興趣了,楊興感到肩上的擔子減輕了許多,有機會一早一晚教訓兒子了,時常從院里傳出夫婦聯合教子的斥責聲。

楊忠自從七月十七就暫住高宅了,還調來軍吏、訓考吏和三百新役一起作訓。單等上面五日後派員接兵。舒坦之餘,就找楊興商討時局。他的看法都得到楊興贊同,畢竟他的金銀二鏢義子三日一次親隨密報,使他的見解最與大局相符想成。他根本就沒有五日後撤出高宅的打算,最多就是等到空出后再說。言行開始流露對義軍的期待和對大明的懈怠。

秦淮那日一早和致遠同乘駿馬到了南林昇陽崗小院,幫助致遠收拾停當以後,定好再來日子,騎馬返回。為了保密,將白馬騎到馬家莊餵養。受到馬員外格外相待,馬小姐一直安然無恙,大家共同喜歡。

昇陽崗,優雅清麗的小院,山青水綠的崗坡,使得致遠的身心得到極好的休整,閉關靜坐每次兩個時辰,休整一個時辰,不消數日,他的身體恢復如初,毒素完全排除掉了。他選了一條很像樣的荊枝削成防身木棍,晚上和寶劍放到一起,不離左右,因為他的麒麟辟邪銀劍是不會輕易出鞘的,出鞘必見鮮血,所以輕易不動。

二十五日早飯後,楊興夫婦的嘮叨斥責引起了南宜兒的詐氣大發,偷取櫃中二兩紋銀,離家出走,夫妻二人當時也不管他。

南宜兒出門毫無目的,在西關水打磨惹了事後,那裡雖然熱鬧,已經不好再去,只好到北關去玩。

北關朱家是皇親貴族的服內同宗,有每月一次往返南直隸青州府的騾馬大車,南宜兒就走了過去。

三年前南宜兒就知道這車經過望暮山千松嶺,曾和龐氏及家人一同乘坐過到寶塔寺進香遊玩,不覺產生了一去的奢望。乘駕車人不備,混上了馬車貨堆里。

三十多里的路程不算太遠,雖有上崖下坡,好走難行,中午時分經過龍門客棧,南宜兒趁機下車,馬車卻未停,直奔陽關而去,車夫竟不知道車上帶過一個人來。

綠蛇和黃鼠遠遠看見一輛偌大二套桿車馬由遠而來,心裡又緊張又高興,連忙進屋準備迎接客人。

誰知車馬不住,正待惋惜,從車后溜下一個人來。

南宜兒認得龍門客棧,三年前曾留住過這裡的三間上等房呢。

黃鼠認得南宜兒。跟蹤秦淮那麼多日,任誰都認識衣著華麗的縣令少爺楊公子。

南宜兒走進客棧,就聽黃婆先開了腔。「少爺公子辛苦,快坐下歇歇,大熱天的,先喝點水解解渴」,直說的南宜兒心裡一陣熱呼呼的,感到比自己的父母溫暖多了。

「綠丫頭,看啥呢,還不上茶來」

黃婆看到綠丫正在端詳南宜兒,連忙提醒她。綠丫一怔,忙去切茶。

黃婆說著說著就把南宜兒讓到了八仙桌凳子上坐下。

「公子一個人來的嗎,先吃飯啊,還是住店?」黃婆問。

「就我一個人,先吃飯,再去玩玩回來住店」

南宜兒說著從懷裡摸出一錠一兩紋銀,往桌子上一放,學著成年人的口氣。

「這個夠不夠?不夠還有呢」。

「夠得很呢公子,連吃飯加住店,足夠十天呢」。

「那就十天好了,我餓了,有好吃的拿來就是」

南宜兒真有紈絝子弟的派頭,出手出口真夠大方。這時他和父母志的那口氣,怒火還沒冒完呢。心想:在這裡玩上十天,到時你們得來找我,看你們以後還光訓我。

南宜兒,生長的白白胖胖,一臉稚氣,樣子非常喜人,再加上已到情竇初開年齡,臉上有一種男子獨有的異彩,綠丫在他一進門就上眼了。

綠丫端著一碗茶,從廚房間走到南宜兒面前,一邊問,一邊把茶水放在桌上。

「不知公子哥怎麼稱呼」。

南宜一見綠丫,頓時來了精神,連忙站起來說:「我叫南宜兒,你叫我宜兒就行,你是誰,沒見過的。

「我叫綠丫,你叫我丫兒就行,那一個是我媽媽」

「好好,那我就叫你丫兒好了,吃過飯,請你和我一塊去玩好嗎」

「行的,只要媽媽願意就和你去」。

一時間的幾句對話,兩個年輕人的距離就拉近了。

不多會兒,南宜兒在吃飯,黃婆在收銀台和綠丫小聲嘀咕:「天賜良機,還是個童子雛哩。一會騙到套間行事」

南宜兒吃完還沒來得及擦嘴,綠丫就走到跟前,嬌聲道:「宜兒哥,廚房裡間還有好些好吃的,你去看一下,叫媽媽晚上好做來著」。

南宜兒欣然答應而入。

不一會兒,過道套間里就傳出:「丫兒...宜兒喲...丫兒...宜兒要」的亢奮之聲。

綠蛇沒有像以前那樣做事,吸干南宜兒從印堂迸發出的源源不斷的元陽真氣,使他當時斃命,而是要慢慢享用,直至把他的真陽徹底吸干。

收銀台那邊,黃髮太婆自斟一杯酒,揚起脖子,一飲而盡,翹著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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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林拾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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