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童子37
?春日櫻雖然一天天成長著,但是令酒坊尊在意的是她一直表現得像個孩子那樣,.
即使愛慕著神明,但是酒坊尊並沒有忘記自己身為童子的使命。
自己的性命是神明給予的,對神明產生了情感,即使沒有得到回應也沒有理由怨恨。酒坊尊是個清廉正直的人。
排除掉不得不面對春日彥的時間,盡量讓自己忙碌得沒有空去思考其它事情的酒坊尊一心一意地照顧著神明春日櫻。然而無論怎麼努力,春日櫻都只會露出孩子般天真無瑕的笑容,即使體態已是美麗的女人,心智卻完全無法成熟。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每十日中會前來看望春日櫻的春日彥,總是在別人注意不到的時候露出憂慮的神情。
當然別人並不包括酒坊尊。
只要春日彥出現,整個身心就全部聚焦到他的身上的酒坊尊不會錯過春日彥的每一個神情。
也許酒坊尊比春日彥自己更加了解春日彥這個人也說不定。
已經又是一年中櫻花盛開的季節了。
春日櫻在櫻花樹下快樂地一枚枚撿起落下的花瓣,然後再把聚成一捧的花瓣撒到春日彥的身上。
「彥!」
她高興地笑著。
然後直接從地上抓起花瓣來一次又一次地撒到春日彥身上。
因為沒有仔細挑選,所以草葉還有泥土都沾到春日彥潔凈的衣服上了,但春日彥並沒有為她孩子氣的舉動感到惱火。
「彥,叫酒人一起過來可以嗎?」
「只有我不行嗎?」
「我喜歡酒人。」
「酒人只是外人而已。」
春日彥的聲音十分溫柔。即使他從來都以溫柔的形象面對別人,但酒坊尊能夠感覺到,在面對春日櫻的時候那種溫柔是不同的。
就像是面對著春日彥自己那樣,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但是我喜歡酒人。彥也喜歡酒人的吧?最初喜歡酒人的是彥啊?」
被春日櫻迷茫而信賴地注視著,春日彥點頭:「嗯。」
春日櫻笑起來,向酒坊尊招手:「酒人,彥也喜歡你。」
——但酒人不是我啊。
即使向她解釋她也是不會明白的。
酒坊尊咽下幾乎涌到唇邊的苦澀,跪行至春日彥以及春日櫻身邊。
三個人一起賞花的情景從前也有過嗎?
酒人會坐在什麼位置呢?
酒坊尊嫉妒著那個已經死去的先祖。
春日彥為春日櫻摘來了她想要的那一枝櫻花,春日櫻把小簇的櫻花摘下來插進春日彥與酒坊尊的發間,然後將剩下的戴在自己頭上。
「可以一直在一起嗎?」
歪著頭,天真微笑著的春日櫻非常美麗,身上瀰漫著令人不可抗拒的東西。『雅*文*言*情*首*發』「可以一直在一起的吧?」她認真地這樣問著。「酒人也喜歡彥對不對?」
扮演著酒人這個角色,酒坊尊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著「是」。
「那麼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吧。」
「一定要三個人不可嗎?!」神明忽然握住了春日櫻的手腕。
「彥?」
春日櫻被嚇了一跳。
「疼……手腕很疼。」
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那樣,春日彥慌張地鬆開手。
果然春日櫻細細的手臂上出現了手指勒出的紅痕。
「彥怎麼了?」
「最初的時候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以後一直這樣不行嗎?」
「但是酒人來了啊?」雖然被弄疼了手腕,但春日櫻對春日彥的態度仍舊像剛才一樣。琥珀色的眼睛困惑地瞪大,完全搞不懂春日彥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春日彥恢復了微笑的神情。
「沒錯,酒人來了。」
他把春日櫻從地上拉起來,然後為她拍去衣服上沾上的草葉與花瓣。
「十天後就開始儀式吧,春季已經到了,農耕之前要把這件事做完才行。」
春日櫻並不理解地歪著頭。「什麼事?」
「交給我就好。」這樣說著的春日彥忽然看向酒坊尊。
那個眼神好像醞釀著無比的痛苦一般,一瞬間將酒坊尊吸入了。
連同春日彥優雅的聲音也一樣,酒坊尊好像從中聽見了怎麼也掙脫不了的悲傷。
「春日彥……大人?」
春日彥就像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那樣慌張轉身,匆匆離開了。
夜晚的時候酒坊尊無法入眠。
春日彥為何要匆忙地決定儀式的時間,他離開的時候就彷彿逃離一樣,令酒坊尊十分在意。
那種感覺就好像春日彥在對他說『請來追逐我』那樣。
酒坊尊也明白這是自己的妄想。是因為太過戀慕神明而產生的自大的幻覺。
然而春日彥所作出的神情是真實的。然而即使有痛苦的話也只會因為是「酒人」吧。也許因為自己太過相似讓他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又因為自己並不是真的酒人,所以才露出那麼絕望的神情。
但無論如何酒坊尊沒有辦法抑制自己前去看看的**。春日彥大人身邊有隨侍的童子,自己一定是無法近身的,即使去看看也只是遠遠地窺探春日彥大人的居所罷了。
之前的幾年中為了不冒犯春日彥酒坊尊連這樣的事情都忍耐著沒有做過,但是這一晚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忍耐了。
他握住掛在胸前的勾玉。勾玉傳遞出一種溫暖的感覺。
這種勾玉在春日櫻的身上也佩戴著一枚,是由卵化成的。
春日櫻身上的勾玉是她降生所帶來的那枚白色的卵,那麼很顯然,酒坊尊所佩戴的勾玉就是春日彥所擁有的黑色的卵。
春日彥大人……
被勾玉引導著,酒坊尊走上的並不是前往春日彥寢所的道路。一直不停奔跑,停下的時候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個從來沒有來過的陌生處所。
幾間破舊的房子非常可憐地縮在荒野雜草之間,走進仔細觀察之後酒坊尊發現這是個釀酒的作坊。
很久沒有人使用過,十分古舊,但是像酒坊尊這樣在釀酒一途很有天賦的人卻能夠輕易察覺到期間蔓延的數百年未散的酒的氣息。
對於酒釀師來說,酒就像是呼吸的空氣一樣的存在。
然後他聞到了一種濃烈的香氣。
十分熾烈狂熱,這種酒的味道他從來沒有見識過。
「春日彥大人?」推開門走進後面的院子,果然春日彥坐在陳放酒罐的檯子上。
「酒坊尊?」春日彥嚴厲地看過來。
因為聞到酒香所以得意忘形了,最後竟然直接這樣現身。酒坊尊連忙伏跪在地上。
「對不起,並不是要冒犯大人,我是因為聞到從來沒有聞到過的酒的香氣所以……」
「你在騙人。」春日彥跳下來,「你是來找我的,酒坊尊。」
「……大人?」
出現在春日彥臉上的是酒坊尊從未見過的神情,並不是溫柔的微笑,或者令他心痛的冷淡的神情,而是非常艷麗,就像春日彥此時身上散發的酒香般濃烈的笑容。
春日彥撫摸著酒坊尊的嘴唇:「不要對我說謊。」
春日彥喝醉了。
如此親密的觸碰令酒坊尊沉溺,又痛苦地想要退縮。
每一次都是這樣,喝醉的時候顯露出讓酒坊尊無法逃脫的親密,醒來之後一切都變成夢幻。
春日彥將酒坊尊抱在懷中,然後親吻他。
從嘴唇開始緩緩向上,然後吻住酒坊尊閉合的顫抖的眼睛。
「我知道你一直注視著我。因為我也一直注視著你。你的事我全部都知道。」
「春日彥大人……」
——請不要這樣對我,我已經無法離開春日彥大人了,請不要這樣玩弄我。
想要推開他,但是雙臂變得軟弱無力。並不是真的沒有力氣,而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出那樣的決定。酒坊尊緊緊抓著春日彥的襟口。
「為什麼哭起來了呢?」春日彥溫柔地撫摸著酒坊尊的頭髮,「明明更加痛苦的那個人是我。今天晚上為什麼要來見我?明明已經叫你離開了,不要跟過來就什麼都不會發生,為什麼還要見我?」
艷麗地笑著,目光中流露出來的卻是無法忍耐的痛苦。
酒坊尊無法知道在春日彥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是關於酒人的事嗎?或者跟自己相關?
為什麼更加痛苦的那個人會是春日彥大人?
除了離開春日彥大人之外,無論什麼事情自己都會為他做到,不,事到如今,如果春日彥大人覺得看見自己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那麼永遠在他面前消失也是願意的。
為什麼會說痛苦?
一邊說著痛苦,一邊如此誘人地笑著,一邊又顯露出彷彿說著「不要拋棄我」這樣的話的目光。
——明明說了『拋棄』的那個人是春日彥大人啊!
已經被春日彥抱到了之前坐著著的曾經用來擺放酒瓮的檯子上,衣服被剝除,春日彥眯著眼睛撫摸酒坊尊的身體。
「酒坊尊跟酒人真的十分相似呢。」
酒坊尊的身體僵住了。
「無論是面容還是身上的氣息都幾乎一樣,所以連我都要搞混了。」
害怕聽到春日彥之後會說出的話,酒坊尊咬著嘴唇側開頭。
「但你跟酒人是不一樣的。」
果然是這樣的。
在這種時候,面對自己的裸|體,說出這樣的話是為什麼呢?
因為自己不自量力地到了這個地方,一瞬間竟然真的以為春日彥大人是在為自己痛苦,所以才要這樣羞辱自己嗎?
「所以,為什麼要哭呢?」春日彥俯□,將酒坊尊面頰上的眼淚全部都吻去了。「不要哭,酒坊尊。」
想要羞辱我,厭惡我的話就不要對我這樣溫柔啊!
眼淚止不住。
酒坊尊本來就是個愛哭的傢伙,是為了守護春日彥才變得堅強起來,但是面對著春日彥的時候再怎麼堅強都沒有用。
面對著春日彥的永遠都是最初那個卑微弱小,只敢偷偷注視著愛慕的神明的傢伙。
攥緊手指。
身體緊繃著。
要使用全身的力氣才能夠抵抗那種像是撕裂心臟一樣的痛苦。
手忽然被握住了。
春日彥伸出舌頭,一根根地舔過酒坊尊的手指,帶著醉意的聲音在酒坊尊的耳邊說著:「很快地,十天以後……」
十天以後,會怎麼樣?
但春日彥沒有將那句話說完,只是跨坐在了酒坊尊的身上,然後引導著酒坊尊的手指觸摸到一個酒坊尊從未觸碰過的地方。
「大人?!」
伊吹春日彥臉上露出的是一種極致的艷麗,散發著彷彿瀕死的色香。
酒坊尊的手指被他送入了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白皙美麗的手指也探入進去,跟酒坊尊的手指在溫暖柔軟的內道中糾纏著。
「春日彥……大人?」
「唔……」伊吹春日彥發出細細的呻|吟,眯著眼睛舔吻著酒坊尊的嘴唇,「酒坊尊,想要得到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