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揚長而去
不管夜晚是有多麼的黑暗逼仄,也終將會過去。
陽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照的滿室光亮。
沐晚坐在梳妝台前化妝。
鏡子里的女人有著一張年輕姣好的臉龐,她一直知道自己長得美麗,卻從未在意過自己像誰,直到昨天挨了席默臨媽媽那重重的一巴掌。
她長得太像她的母親了。
尤其是這雙波光瀲灧的桃花眼,透過一面鏡子,似乎要和記憶中那個美艷動人的女人重合。
她那個狠心的母親就有著這樣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
臉上顴骨處的淤青已經消退了不少,上了妝之後基本看不出來異樣,但是脖子上那清晰泛紫的吻痕……
沐晚指尖發冷,用力的將手裡的遮瑕膏砸向鏡子中自己那張美的空洞的臉。
這一刻,她無比厭惡自己這張美艷皮囊。
她伸手將梳妝台旁的日曆拿過來,緊蹙的眉在一頁頁翻看日曆之後慢慢的緩下來。
還有七個月零十三天。
沐晚,只要再熬過這七個月,你就自由了。
門外張嫂已經在敲門:「沐小姐,您今天要上班,再不下來就要晚了呢。」
沐晚深吸一口氣,將日曆放回原處:「我馬上就來。」
遮瑕膏已經不能遮蓋脖子上那一枚枚清晰的吻痕,沐晚最後看一眼鏡子里的自己,惱怒的臉色發白。那個邪惡的男人!
他明知道今天是她休假結束恢復上班的日子,卻偏偏將她的脖子咬成這樣!
好在她從衣櫃里找出了高領的絲質襯衫,配上黑色的小西裝外套和同色一步裙,立馬收斂了她骨子裡的艷色,多了幾份幹練的味道來。
一切收拾妥當后已經是七點過五分,沐晚匆匆忙忙的下樓。
樓下飯廳里的餐桌前,那讓她恨得咬牙的男人已經安然就座,正姿態優雅的用著早餐。
聽到動靜,席默臨微抬眼瞼,目光若有似無的在她那被遮住的脖子上一掃而過。
看到他,沐晚不覺胸悶,有種人就是這樣,明明就是在吃很普通的煎蛋,可那握著刀叉的動作,卻生生優雅的如同身處於頂級西餐廳享用五分熟的牛排。而和對面尊貴優雅的男人相比,沐晚的表現是那麼的上不了檯面,她一口氣灌了半杯牛奶,扯了幾張餐桌上的紙巾就提著包往門外沖。
「哎!沐小姐您這什麼都還沒吃呢怎麼就走啊?!」張嫂端著餐盤追出來,「好歹吃個煎蛋再……」
「我吃飽了!部門有早會,我要早點去搭公交車。」沐晚頭也不回的擺手。
看見沐晚跑出了門,張嫂為難的看了眼坐在餐桌邊充耳不聞的人,「先生,從這裡到山下的公交站起碼要半個小時,您好歹說載她一程啊!」
席默臨慢條斯理的切著手裡的煎蛋,嗓音微冷,「需要幫助卻不知道示弱的人是她,既然她喜歡硬撐,我為什麼要做這個爛好人?」
一句話噎的張嫂無言以對,最後只能暗自嘆氣的走回廚房。
沐晚一路走下山累了個夠嗆,雖然這條私人道路修的平坦無比,但是她腳踩一雙高跟鞋,又是一步裙,走起遠路來就顯得無比吃力,還沒走到一半便腳痛到不行。
無奈之下,她只好脫了高跟鞋提在手裡,赤腳小跑著往前走。
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刺耳的喇叭聲,沐晚身形微頓,轉頭便看到那輛熟悉的賓利歐陸gt。
她艱難咬唇,糾結到底要不要放下身段求他載自己一程,可誰知那原本行駛緩慢的車子在此刻突然毫無徵兆的加速,緊接著囂張的自她身邊呼嘯而過,帶起的風還萬分作惡的吹亂了她一頭長發。
沐晚瞪著那轉眼便開出去老遠的車,惱怒的恨不得將手裡的高跟鞋朝著車屁股砸過去。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