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語凝噎

悠然以最快的速度把東西打包拖運。然後就一個人去坐車了，沒要任何人送，也拒絕任何人相送。其實主要是這時候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在學校了，所有的人都已經各奔東西、散落天涯。

都已經不在是以前那些看見一個帥氣點的男生便會盯着他看到背影都看不見的人了；也不在是以前那些為了省點錢而偷偷用包往ktv帶零食吃的人了；更不在是為了修滿學分而拚命看書拚命考試的學生了。

都已經長大了，都回不去了。以前宿舍那幾個處的好的姐妹，都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做。徐嬌嬌也已經不在是以前那個天天就知道和網友見面聊天尋找刺激然後偶爾晚上回宿舍做做面膜嚇嚇人的女孩了；夢特莎也不在是以前那個天天鬧着大學以前讀書太老實，大學一定要把自己的初吻送出去的女孩了；就連最老實不愛說話的余群都到房地產公司賣房子去了。

當悠然還在原地看的時候，她們就都已經跑開了，甩開了那些曾經的幼稚與瘋狂，變得那麼的真實。被社會同化的這般的快，快得悠然措手不及。

「班長、班長……」徐嬌嬌穿着一身雪白的紗裙，襯托出她更加俏麗的臉龐，遠遠地對着悠然嬌喘：「我來送送你，等等我，可累死我了，回來都不吱一聲，我想死你了。」

「得了別來這套，免得我正睡得做美夢的時候還敷個面膜像個鬼一樣在我床頭叫。」悠然笑罵道。

「沒有了，真的很想你撒老班。」

「真受不了你們湖南人的撒撒撒，什麼時候撒把糖給我吃吃倒是真的。」

「喏……」一把糖瞬間遞到了悠然的手上。怔了怔，都沒有發現她是從哪裏拿出來的，怎麼像變戲法似的，小酸酸。悠然差點忍不住的掉了眼淚，抬頭使勁看了看天，咽了口氣，眼淚逼回肚裏：

「嬌嬌，你怎麼喜歡吃這種糖？童年沒過好嘎？嘻嘻……」

「呃，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

悠然不禁苦笑連連，徐嬌嬌忙反問為什麼？悠然告訴她說這小酸酸就像人生一樣酸酸甜甜，可是酸味卻始終大過於甜，甜味不能時常有，酸味卻能天天有。

「哎，老班，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悲觀，我們宿舍中就數你最愛寫些文字了，我都不知道那些文字有什麼用，能讓你迷到如此地步，還整個像一詩人一樣。人還是現實點比較好。怎麼，回昆明工作不好撒？要不，我給我老爸打個電話，讓你去做她秘書，我覺得你挺適合在辦公室寫寫文字、通知什麼的。」說完還揚了揚手中的電話，補充道。

「沒事，公司是我老爸開的，只要他一句話就行了。怎麼樣？去不去撒？」

悠然搖了搖頭，摸着她柔順的長發：「不用了，我只是很懷念我們以前大學時的日子。你們幾個總是有幾天不去上課，每次一考試，就拿着我的筆記去複印，考差了還吼和整幢宿舍樓都要塌掉似的。考好了也會吼得宿舍樓一擅一擅的。特別是你，每次我熬夜看書的時候，總是不失時機的把那個做面膜的蒼白的臉湊過來總會把我嚇得心臟直跳。」

「班長，不要這樣抒情，我會哭的。你為什麼非要回雲南呢？留在這裏和我們三個一起不好么，余群、夢特嬌今天都有事來不了，她們很想讓我把你留下來。」說着眼眶都紅了。

悠然同樣眼睛發紅的對着她說：

「我有我的追求，我有我的夢想，雖然在這裏也許會更好一些，可是遠在雲南有我愛的人，不管結局如何，我都要拼一拼。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固執，你知道我是一個不輕易動感情的人，可是一旦真的付出了，就很難在收回來了。也許所謂幸福的結局，就是拖着血淋淋的雙腳，抱着永不放棄的希望繼續前行，直到那個結局再也看不到了。我答應你們，如果我真的無法實現自己的理想、混不下去的時候一定來找你們好不好，那時候你就把我安排去你老爸的公司的吧，我這個人是很懶的。」

悠然婉言謝絕了徐嬌嬌相關，並不是不想讓她送，只是因為不管是誰送彼此都不好受，還不如讓自己笑着離開，留給所有認識的人一個永遠的笑容。

傻傻地坐在候車室等車，直到凌晨車才緩緩開來，拎着包，遠遠地看着火車昂首挺胸、威嚴闊步走來時，悠然忽然就覺得一陣陣難過、一陣陣心痛、說不出為什麼，只是眼淚就在那一瞬間就落了下來，狠狠地砸在心底最為柔弱的地方，很傷很傷……

沒有星星的夜晚，誰也沒看到悠然哭了，而誰也不會注意一個陌生人的。悠然很想知道是不是人累了就是像現在這個樣子，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說，真的很想知道，可是卻沒人能告訴自己，沒有人能告訴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忽然覺得大腦一片茫然不知所措。感覺酸酸的，胃裏一陣翻滾。

也許，人生也是一場憂傷的童話，惟其遙遠與真實，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場景而已。

回到昆明后，悠然決定去探望卓一軒。其實就連悠然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用探望這兩個字來表達。難道彼此真的疏遠了么？

清晨，悠然帶着卓一軒留下來的床單被子以及前段時間買給他的衣服還有卓一軒最愛吃的蛋糕坐上了去卓一軒家的車。

悠然買了新被子，所以就趁著這次機會把卓一軒留在這裏的帶給他回去。在昆明這一年時間連這次悠然一共去了他家8次，可是卓一軒卻只來過一次。有時候悠然不禁會想兩個人是不是真在談戀愛？是不是真的是戀人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