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在此最最泥濘的荒寒的角落

應該還是可以重新再站起來的吧/我悄然自問/當遍體鱗傷的此刻

當連你也棄絕了我/在此最最泥濘荒寒的角落

小的時候，最憧憬的莫過於那個有着高大身影的爸爸。每每被問起，辛頃然都是那副驕傲的仰著頭：「我爸爸是警察。」每每都能看見別人崇拜的眼神，「好厲害啊！」「辛頃然的爸爸是警察！」「抓壞人的！好羨慕啊。」那個時候，，真的很高興啊。因為我真的很幸福啊。有個當警察的爸爸。

「舉得高高的，舉得高高的。」他總是把自己和那個人抱起，舉過頭頂。不論是誰。滿臉笑容。「啊，弟弟你是不是恐高啊？」「去你的！這點高度！人家怎麼會恐……恐高啊。」「對，這才對。」認真而又慈祥地說道：「爸爸的這點高度不算什麼。以後，一定，一定要超過爸爸站在更高的地方啊！」

「廢話！我可是要當主席的！」

幹嘛要答應？反正到頭實現了，你們都沒笑啊。

「給我搜！」……「報告長官，並沒有發現辛若然。」「切，又讓他逃了么？」「真沒有想到辛警官是這樣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辛醒瀾，媽媽，你們怎麼都安靜了。吶，爸爸，為什麼啊？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爸爸你是抓壞人的好警官對吧？才不會是壞人呢！為什麼……為什麼！要躲起來啊！「他……他……在那。」全身顫慄，指出了那個最陰暗位置。我爸爸不是壞人……才不會是呢！他是抓壞人的警察啊！

「放開我！放開我！」恐懼和乞求，這才不是爸爸呢……爸爸的話……「以後，一定要超過爸爸站在更高的地方。」尖叫劃破了這醜陋的場面。所有人都安靜了。看着他。那我看着誰啊？所有的憧憬，所有的驕傲，在那刻崩塌，墜入深淵。真是好笑，真是好笑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帶走他。」最平淡的語氣。「辛頃然，你這孩子……」「弟弟……」「帶走他！帶走他！」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辛若然。」爸爸？爸爸早就不存在了啊。他突然笑了起來，「我活該！我活該！辛頃然，你就當做沒有這個爸爸好了。」嘴角道不出的苦。

門關上了。沉默到窒息。以後再也不會有一個走了進來，然後自己會滿心歡喜的撲上去喊爸爸了。「你滿意了吧？辛頃然！他可是你爸爸啊！太差勁了，你這樣的人，死了……也活該。」掩面痛哭。總來都是笑臉相迎的媽媽連站的力氣都沒了。

那個人什麼也沒說，走進了卧室。擦肩而過，「辛頃然，你不配。」

終於……連他都拋棄了自己。辛醒瀾，如同我從來不叫你哥一樣，之前你也從未叫過我的名字。不配什麼？不是一目了然了么？

一個月後，報紙上報道：xx市的辛xx警官因受賄以及故意殺害同事吳xx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