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可怕的單相思

第六十一章 可怕的單相思

一輛看起來十分闊氣的馬車正行駛在官道上,車廂里的人正是羅君頌他們。

「藍大哥,你確信谷安鴻會去邯鄲嗎?」羅君頌有些不放心地問。

「放心,我的人已經探聽到他已經動身了。他在南陽待了那麼久,哪兒都沒去,你一離開,他就跟著離開,不去邯鄲能去哪裡?」

羅君頌想想,覺得有道理。算了,管他是不是去邯鄲呢,反正等跟老怪物他們見了面之後,她還是會去找他的,就算他到了天涯海角,她也會找到他。

一路上意外地順利,有冷秋和藍濟陪伴,羅君頌殊不寂寞。其實她心裡更明白,真正要打開心結的人是她,一切都想明白了,心情自然也輕鬆起來。

抵達邯鄲的玉髓樓,羅君頌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距離上次離開這裡的時間還不到一年,中間卻彷彿經歷了一輩子。也難怪,她從亡魂羅君頌的替身變成了真正的自己,應該說經歷了兩世。玉髓樓還是老樣子,人也還是那些人,只是這裡沒有小桃。啊,小桃,她的可愛的小姐妹,有大半年沒見到她了,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呢?羅君頌又想到了紫鳶,跟小桃一樣可愛的小丫頭,那麼機靈忠心的一個小可人,她應該已經回到黃州去了吧,有機會得去看看她。

藍嶺說這裡已經提前幾天收拾好了,可以直接休息。羅君頌沒有在這裡住過,藍濟便把她安置在南面的廂房。天氣漸漸轉冷,靠南面的屋子要暖和些。冷秋有自己獨立的小院,在後花園裡,與前面的廂房隔著一個園子。羅君頌曾經到裡面去過,那時的心情和現在相比又是何等不同!

稍事休息后,羅君頌想去玄武堂看看,藍濟便陪著她一起前去。

堂主宋喬飛看見羅君頌,還真是大吃了一驚。年初的時候為了給羅君頌看病,他特地到總壇去了一次,一晃都大半年了。宋喬飛道:「許久不見,姑娘的氣色很好啊。」

藍濟呵呵笑道:「那是當然,跟著我藍某人當然氣色好。」

宋喬飛吃驚道:「兩位已經……」

羅君頌忙打斷他道:「我們已經結為異姓兄妹了,宋堂主。」

宋喬飛尷尬地笑了兩聲,道:「哦,恭喜恭喜。」他將二人迎入正堂,吩咐侍從敬茶。

羅君頌粗略打量了一下這裡,跟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心情大異。「宋堂主,最近有沒有什麼客人來訪啊?」

宋喬飛哈哈一笑道:「我這窮鄉僻壤,哪有什麼客人來?姑娘和藍宮主倒真是貴客,令敝堂蓬蓽生輝啊。」

羅君頌暗想,如果谷安鴻已經到了的話,應該不會對自己避而不見,那就是說他還沒到。她不免有些失望。宋喬飛見羅君頌的臉色明顯黯淡下來,奇道:「姑娘是不是在等什麼人?」

羅君頌忙笑道:「沒有沒有,只是很久沒來這裡,突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是啊,姑娘去年來這裡的時候跟現在這個時節差不多,住了有三四個月吧。」

「嗯,我記得老趙還添了個胖孫子,還是我幫忙去請的穩婆呢。那小傢伙是冬月里生的,這會兒都快一歲了吧?」

宋喬飛連連點頭,道:「前些日子老趙還提起過姑娘,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姑娘。」

想起過去的那些時光,羅君頌不禁有些唏噓,那些從未認識過亡魂羅君頌的人都記著她的好,而那些曾經被亡魂羅君頌傷害過的人也都寬恕了她。她真的想再上紫硯崖看看他們。

「我可以到處走走看看嗎?」

「當然可以,要在下陪姑娘一起嗎?」

「不用了。藍大哥,你跟宋堂主在這裡聊聊,我一個人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藍濟笑了笑,道:「宋堂主,我們喝兩杯怎麼樣?」

宋喬飛笑道:「樂意奉陪。」說著,命人準備酒菜。

羅君頌一個人出了正堂,在堂里隨意走著,這裡的很多人她都很熟悉,但有些名字就叫不上來了。老趙的兒子正在馬廄旁打草料,看見羅君頌,不由得驚喜道:「羅姑娘,真的是羅姑娘……」他的聲音很響亮,一下子引來許多人。大家圍著羅君頌七嘴八舌問個不停。羅君頌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來到自己先前住過的那間屋子,如今正空著,房門緊閉,已經上了鎖。一名下人道:「姑娘想進去看看么?就是很久沒打掃了,灰塵多。」

羅君頌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在外面看看就行了。」她略停了停,道:「最近總壇沒有什麼人來么?」

那人道:「幾個月前來的多,這一兩個月就沒有了。聽說江湖上太平了……」

看來谷安鴻真的沒有來。羅君頌幽幽嘆了口氣,往別處去了。玄武堂的地方不是很大,一會兒便看完了,回到正堂,藍濟正和宋喬飛斗酒。兩個人似乎都喝了不少,臉上都是紅彤彤的。

羅君頌失笑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藍濟已有些微微的醉意,道:「小頌,你不知道,我跟老宋是老交情了,整個玄光教就屬他最能喝。我們只要一見面,肯定是要斗一斗酒量的。」

宋喬飛似乎也喝得有點高了,笑呵呵道:「藍宮主的酒量,在下一向佩服得很,斗是不敢的,就陪藍宮主儘儘興罷了。」

羅君頌奪過藍濟手中的杯子,笑嗔道:「你還要陪我到別的地方去,喝成這樣怎麼走?」

「你還要去哪裡?叫冷魔頭陪你去好不好?」藍濟笑嘻嘻道。

「不行,冷大哥要煉藥,他才沒功夫陪我到處跑。走啦走啦……」羅君頌索性拉著藍濟的袖子把他往外拽。

宋喬飛微微吃驚地看著他們,一時也不知是勸羅君頌好還是挽留藍濟好。

羅君頌道:「宋堂主,我們今天還有別的事,改天再來拜訪。」

藍濟笑眯眯的起身道:「改天我們再喝,改天再喝……我請客……」

宋喬飛趕緊把他們送到大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看不到兩人的影子了,宋喬飛才返回正堂,這時,桌子旁邊已經多了一個人——谷安鴻。

「谷護法,他們已經走了。」宋喬飛道。

谷安鴻的臉色十分憔悴,但神態還算平靜,淡淡道:「沒有人知道我來這裡的事吧?」

「沒有。屬下已經吩咐下去了,任何人不得提起跟谷護法有關的事。」

谷安鴻點點頭,道:「我看羅君頌原先住的那間屋子地方比較僻靜,我就住那裡吧。」

「是,屬下這就安排人去收拾。」

「收拾好了就來稟告我,我在這裡休息一下,任何人不要進來打擾。」

「是。」宋喬飛輕輕退出去,掩上了大門。

谷安鴻撐起有些疲憊的身體,在這房間里慢慢踱著。今天下午他幾乎和羅君頌他們同時到達,還不到一個時辰,就聽說天聖宮主人來訪,他不知怎麼的突然很怕見到羅君頌,居然很怯懦地躲了起來。看見羅君頌和藍濟十分親密的模樣,他心裡五味雜陳。在聽到羅君頌稱呼冷秋為「冷大哥」之後,心中更有一種絕望感。這兩個月里,一切都改變了嗎?羅君頌已經徹底從他的生命中退出去了嗎?他突然很想喝酒把自己醉倒,但又怕自己喝醉了酒會不受控制地跑去找羅君頌。他怕自己失態。

天氣漸漸暗了,宋喬飛親自在門外稟告說房間收拾好了。谷安鴻一言不發地來到那間屋子前,有一剎那的恍惚,彷彿一推門就能看見羅君頌幽怨地看著他,就像在朱雀堂時的那樣。

「谷護法,要叫人來服侍嗎?」宋喬飛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不要任何人,一切我自己打理。」谷安鴻回過神,提醒自己羅君頌不可能在這裡。

宋喬飛微微欠身,輕輕地離開了。谷安鴻推開虛掩的門,儘管剛剛才打掃過,但因為許久沒有住人,屋子裡還是有一股子淡淡的霉味。房間里的陳設十分簡單陳舊,只有床上的褥子看得出來是嶄新的。不知怎麼的,看到這褥子,谷安鴻突然想起在紫硯崖上的那一次,羅君頌抱著他的褥子幾乎走遍了半個紫硯崖,最後還走迷了路。那件事一直被總壇的人引為笑談,當時他覺得很丟人,現在想來卻感覺很好笑。羅君頌為什麼會做出那麼奇怪的事呢?事後誰也無法解釋,羅君頌自己也含糊帶過。他真的好想找羅君頌問個明白。

他輕輕撫摸著這間屋子的所有東西,這些東西也曾經被羅君頌這樣碰觸過,上面還留有那個女子的味道嗎?那種甜美柔軟得令人痴迷發狂的味道。一想到那女子的一切可能會被別的男人所擁有,他就妒忌得無法自已,心頭一陣劇痛。

晚飯是宋喬飛送到這房間里來的,他進來的時候,谷安鴻正坐在一把靠椅里望著對面空蕩蕩的牆發獃。

「有酒嗎?」谷安鴻說道,聲音冷得彷彿一點溫度也沒有。

宋喬飛遲疑道:「有。」但他不敢去拿,他知道,甚至整個玄光教都知道,素以冷酷嚴厲著稱的谷護法向來滴酒不沾。

「拿酒來。」谷安鴻說道。

「谷護法要喝酒?要不要屬下陪……」

「你去拿來,我不喝。」

「是。」宋喬飛去拿了一小瓶酒來。

谷安鴻拔掉瓶塞,往自己身上灑了一些。

宋喬飛吃驚道:「谷護法這是……」

「晚上我會出去一趟,如果我沒有回來,也不必派人找我,我自有安排。你可以出去了。」他把酒瓶遞給宋喬飛,要他帶走。

宋喬飛心中有天大的疑惑,但也不敢問,安安靜靜地退了出去。

谷安鴻默默地吃飯,他知道自己晚上會有一場戰鬥,這場戰鬥很有可能是他這輩子最難打的一場,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他輸掉,但是他還是想去。跟夜魔較量武功,是很多武林高手的願望,但是更多的人怕接受不了後果。現在他什麼也不顧了,只想找冷秋狠狠地打上一場。他已經忍了很久很久。

亥時剛到,谷安鴻就起身了。身上的酒氣讓他感覺不是很舒服,但是為他打這場仗找到一個很好的借口。他不是藍濟,不會無緣無故找人挑釁滋事,但如果從來不喝酒的人突然喝醉了,那麼他做的任何沒道理的事別人也能理解。谷安鴻覺得自己像個懦夫,但他只有這樣的勇氣。

夜來得真快。羅君頌不禁感慨。從玄武堂出來以後,她哪裡也沒有去,因為實在沒有心情。谷安鴻居然沒有來,那麼他去了哪裡?是因為突然有事,還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再跟她見面?她想見谷安鴻,想得快要發瘋了,但是現在去哪裡才能找到谷安鴻呢?

「小頌。」藍濟在門外輕輕喊道。

「什麼事?」羅君頌懶洋洋應道。已經很晚了,藍濟不會沒事來找她。

「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裡?」果然有事。羅君頌隱隱覺得可能跟谷安鴻有關,倏地衝到門口打開門。

「還記得你常跟著冷魔頭去的那塊荒墳嗎?」

羅君頌當然記得,但她不想現在去那裡,感覺很恐怖啊。

「想不想看看當今世上最有名的兩大高手比武?」

羅君頌撇撇嘴,道:「有毛病啊,半夜三更跑到荒墳堆里比武,打死了就地掩埋嗎?」

藍濟嘿嘿笑道:「打不死的,你放心。你不想知道是誰和誰比武嗎?」

「我對比武不感興趣,打架有什麼好看的?」

「打架當然不好看,但問題是誰和誰打。這場比武要是公開進行,絕對會吸引武林中所有的人。不過現在只有我們兩個知道,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我很困,要睡了。」羅君頌準備趕人關門。

「真不去?那我一個人去了,你別後悔。」藍濟嘴上這樣說,腳步卻沒有挪動。

羅君頌狐疑地看著他,道:「快點直說,到底是誰和誰比武,真是吃飽了撐的。說完了本姑娘就要去夢周公了。」

「冷魔頭和谷安鴻。」

羅君頌呆愣了半晌,喃喃道:「你騙人。」

「真是他們兩個。谷安鴻先找上門的,冷魔頭馬上就跟著去了,我聽他們約在荒墳堆比武。你要去的話得趕緊,要不然去晚了,只能幫忙清理場地了。」

「那不快走?」羅君頌叫著,衝出了門。

荒墳堆有什麼恐怖的?有比冷秋和谷安鴻兩個人打架恐怖嗎?羅君頌曾經有過想看這兩個人打架的念頭,那個時候她比較好奇誰的武功更高些,但現在她想阻止兩人動手,因為誰都不能受傷,更不能死。羅君頌拚命地跑,但是她實在是跑不快,而且很快就跑不動了。羅君頌捂著胸口直喘氣,結結巴巴道:「你、你先去攔住他們,別、別讓他們動手,我馬上、就趕過去……」

藍濟嘆道:「你這麼急幹什麼?高手相鬥,不是一時半會打得完的,怎麼說也得個把時辰,慢慢走還來得及看結果。」

「我不要看結果,我要他們停手,我不許他們打架。」羅君頌氣急敗壞道。

藍濟見羅君頌幾乎要哭了,知道不能跟她再開玩笑,忙說道:「你別急,別急。我們趕緊去,我去沒用,得你親自去。他們聽你的話,不會聽我的。」

羅君頌真的要哭了,冷秋和谷安鴻都不是會聽她的話的人,換了藍濟和陸隱川還差不多。

羅君頌不理會藍濟,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繼續跑。跑著跑著,她突然停了下來,嗚嗚地哭起來。藍濟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撫著她的肩膀道:「怎麼啦?哪裡疼了?」

羅君頌捶著胸口,萬般委屈道:「心裡疼,我心口好疼……」

「是心痛么?痛得厲害么?」藍濟只當她心臟出了問題,臉都嚇白了,卻又不知所措。

「藍大哥,你一定要阻止他們,一定……」羅君頌握著他的手懇求道。

藍濟無奈地道:「我也沒辦法。那兩個人武功那麼高,我又不是他們的對手,攔也攔不住。」

「我去了也沒用,他們都不聽我的……」羅君頌哽咽著說道。

「你一哭保准有用,我就最怕你哭了。谷安鴻我不敢保證,但冷魔頭肯定怕你的眼淚。」

「真的嗎?」羅君頌將信將疑,趕緊收了淚繼續往前跑。她得把眼淚攢著,免得到了關鍵時刻又沒有了。

眼看荒墳堆已經到了,但四周黑漆漆的,哪有半個活人?

「會不會已經打完了?」羅君頌覺得這裡鬼氣森森,怪嚇人的,趕緊往藍濟身上靠。

藍濟輕輕摟著她的肩膀,道:「可能還在前面。」

羅君頌知道穿過墳地有一片小樹林,他們也有可能在那裡動手,那裡比這個地方更加隱蔽。

兩人繼續往前面走,天上繁星點點,草叢裡有許多螢火蟲飛舞,倒也不覺得十分黑暗,朦朦朧朧的別有一番情致。但羅君頌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情,只想快點找到谷安鴻。就在接近樹林的地方,有兩道影子晃來晃去,羅君頌失聲道:「在那裡。」

藍濟定睛一看,果然就是冷秋和谷安鴻兩個人。他連忙拉住要跑過去的羅君頌,道:「別過去,太危險了。」

那兩人已經較起了內力,每一招發出來都呼呼作響。藍濟甚至能感覺到一陣陣凌厲的拳風撲面而來。

「得阻止他們啊。」羅君頌急切道。

「他們現在已經打到關鍵的時候了,不能受到干擾,否則兩個人都有可能受重傷。」藍濟沉聲道,拉著羅君頌來到相對安全的地方,離著那兩人約有六七丈遠。

羅君頌也不知道關鍵時候是什麼時候,但聽說可能會讓他們兩人受傷,也不敢貿然衝過去,戰戰兢兢道:「不會打死人吧?」

藍濟心裡也拿不準,但是他怕這麼說會嚇壞羅君頌,只好乾笑道:「怎麼可能?切磋武藝講究的是點到為止,像他們那樣的高手下手的時候都是有分寸的。」

因為隔著有點遠,光線非常昏暗,兩個人都是一身深色的衣裳,打得如何看不出來,但其中一人似乎略處下風,一連退後了十幾步。藍濟猜想冷秋的武功應該比谷安鴻要高,那退後的人多半就是谷安鴻了。

「藍大哥,你看出什麼來了?」羅君頌眯縫著眼睛,什麼也看不清楚,就想大吼一聲讓那兩人住手。

藍濟看著那兩人斗得甚是激烈,擔心萬一有人失手,後果不堪設想,道:「我有個辦法,你先倒在地上,我一叫,他們肯定會停手。」

「真的有用嗎?」羅君頌將信將疑。

藍濟點點頭,示意她趕緊躺下,然後大聲叫道:「小頌,小頌,你醒醒……」

他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顯得格外響亮,果然,冷秋和谷安鴻兩人幾乎同時退後幾步,一齊朝這邊看。

藍濟趕緊叫道:「冷魔頭,快來看看,小頌昏倒了……」

冷秋的身影轉瞬間便來到藍濟跟前,谷安鴻只走了幾步就頓住身形,獃獃地站著,一動也不動。

冷秋拿住羅君頌的脈搏,微微皺眉道:「沒有什麼問題啊……」

羅君頌忽然睜開眼睛,低聲道:「冷大哥,我沒有昏倒,是騙你們的。你們別再打了。」

冷秋道:「是谷大俠提出要和我比武,我不想拂了他的意。」

藍濟道:「我把他叫過來,小頌你自己跟他說。」

羅君頌還沒做好面對谷安鴻的準備,而且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裝昏倒騙他,後果恐怕會更嚴重。她連忙拉住藍濟的袖子道:「別、別去。」

藍濟看看冷秋道:「現在怎麼辦?」

冷秋說道:「我先去跟他說,小頌現在需要救治,我再和他另約時間好了。」

「這個主意好。」羅君頌忙說道。

冷秋過去跟谷安鴻說了幾句,谷安鴻還是呆立不動,只痴痴地望著羅君頌這裡。羅君頌怕被他看出破綻,一動也不敢動。

「然後再怎麼辦?」羅君頌小聲問道。

「當然是趕緊走咯。」藍濟道。

羅君頌快速瞟了一眼谷安鴻,他孤零零的佇立在夜幕之下,身影顯得那樣的蒼涼,心頭頓時湧上許多不忍,很想過去抱一抱他。

似乎看出羅君頌的不舍,藍濟嘆了口氣道:「要不你自己過去好了。」

羅君頌還在猶豫不決,那邊谷安鴻忽然縱起身形,隱入到樹林中去了。羅君頌「啊」地一聲,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說不出的難過。

冷秋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那樹林。藍濟道:「小頌,這下你可滿意了?」

羅君頌緩緩站起身,幽幽道:「不知道他會去哪裡。」

冷秋忽然道:「谷安鴻應該就在玄武堂。」

「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才去過,沒有人提起谷安鴻在那裡的事。」藍濟道。

「你們去玄武堂的時候,他肯定就在那裡,否則他怎麼會去玉髓樓找我,這說明他已經知道我們到了這裡。」

藍濟連連點頭,道:「有道理有道理。」

羅君頌沉默了半晌,道:「我這就去找他。」

「現在嗎?現在子時都過了……」藍濟失笑道。

「我必須現在去,我要確認一下。藍大哥,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藍濟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只能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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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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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可怕的單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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