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萬莫非
「應該是醒了。」萬小六盯著他的眼睛，萬小九也不眨眼的盯著他。
兩雙炙熱的視線盯著的雙眼，終於緩緩的掙開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呈現在姐弟兩的面前。
三雙眼睛仿若時間停止了一般，都不動，不說話。
「你…你看什麼看，我是你救命恩人，我叫萬小六，這是我弟弟叫萬小九。」萬小六想著自己一個站著的還怕他一個躺著的么。
「我是萬小九，你喊我小九就好了。」萬小九拍拍胸口道。
床上這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姐弟兩一眼，就又閉上眼睛了。
「六姐，他怎麼不說話？」萬小九問萬小六。
「不知道。莫不會是腦子摔壞了吧？」
「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萬小九子在旁邊問著。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小九，你說他是不是聾子或者啞巴？」萬小六仔細瞅著。
「不會吧？那他就聽不到我們說話、不能跟我們說話了？」
「嗯，估計是這樣。」
「啊…那怎麼辦啊六姐？」
「沒辦法了，隨他去吧。等他能過走路了就送走。」
「那大哥哥好可憐啊，這麼多大山，爹說要出去得翻十座大山，要走好幾個月，才能到外面的。而且山上還有好多豺狼虎豹，大蛇，野豬，螞蝗，好可怕哦。」
「他不是我們這裡人，遲早要離開的。」萬小六懶得研究他了，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整個上午，門板上的人都不再睜眼了，跟之前一樣的。萬小九看著也無聊了，就回去了。
萬小六想著家裡還有個人，沒去遠的地方，就把院子邊菜地的草鋤鋤，土豆順順，紅薯苗翻翻藤，紅薯的藤是順著地長的，如果不經常翻翻，長著杆子的地方就會在地里生根發芽，吸收了養分，紅薯藤就不長長了，到栽的時候苗就不夠。
差不多中午了，萬小六扣了幾個土豆，摘了一些湯菜葉子作為中午的菜。
土豆和湯菜葉子洗好，做到桌子邊，給自己到了碗茶喝，看看門板上的人，又拿了個碗，給他倒了一碗。端到他旁邊，
「喂，你喝水不？」
床上的人又緩緩睜開了眼睛，看看萬小六又看看她手裡的水，吞咽了下，不說話，看著她。
「我知道你也渴了。是你自己喝還是我喂你？」萬小六看著他。
床上的人慢慢坐起來，接過萬小六手中的水喝起來。雖然他看起來渴了，喝起水來，卻很優雅，一口口的喝著。喝完用袖子輕擦著嘴角，碗遞給萬小六后，繼續躺下。
「你身上還有哪裡痛么？你叫什麼名字？」萬小六舀水把茶碗洗洗，這可還是要用來吃飯的。
回答萬小六的還是一片空氣。
「你能聽到我問你喝茶，說明你耳朵不聾。但是你不說話，莫非你真不會說話？」萬小六有著女人的天性——八卦。
「你不會說話，我也不知道你名字，總不能總是喊你喂吧？」麻利的升起火燒水。兩個人的飯量就要加米了，一碗米差不多了。「喂？你真不會說哈？還是說你不想說？」
鍋里燒水，坐在矮凳上，用破了的碗片鋒利的那邊刮土豆皮，新鮮的土豆皮很好刮。指甲長撕下來都可以。
「你能聽到我說話也是好事，可以我說，你聽著。嘿嘿…我昨天發現你的時候，真是把我嚇死了，掉在茅草叢中，也算你命大，那麼高摔下來竟然沒什麼事。艾，你被人追殺？還是你本身就是個壞傢伙？如果你被人追殺，仇家發現你在我們這裡，那萬一找到這裡，再來個小日本燒殺搶掠，那怎麼辦？我不會武功哎，我們村裡人也世世代代都是農民。」萬小六超強的想象力，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害了我們村裡人，我看你也醒了，要不你走吧。」想到這放下手中的土豆看著床上。又徒然坐下道：
「哎，要不你把這幾貼中藥喝完再走吧，萬郎中說你腦中有淤血，所謂送佛送上西天，救人救到底，等你徹底好了再走吧，就你掉的那地方，肯定也沒人找，那麼高，百分百死亡。即使找的話那前幾天也應該就找了。算了，本姑娘心善，再收留你幾天，不過過幾天你好了就走啊，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倒不怕，就是著萬家村幾百口人，可不是玩笑。」
床上的人聽著萬小六一個人絮絮叨叨的。只是靜靜的聽著，仿若天外之音。
「可惜沒雞蛋，這個湯菜湯里放些雞蛋就好吃了。你現在也需要營養。」萬小六悶好飯，把土豆絲和湯都端桌上來。「喂，你是坐起來吃，還是我喂你？」
床上的人看著萬小六，慢慢起身坐下來。長長的黑髮披在身上，萬小六伸手給他掠到一起，捏了個辮子，也沒有系，就那樣甩在他身後，他好像沒有任何意義，任萬小六弄著。
「你的鞋子我洗了，還沒幹，我找了雙舊草鞋，你隨便穿穿哈。」給他拿過草鞋，幫他穿在腳上，攙扶著他坐到桌邊，幾天沒吃東西，他還是很虛弱的，幾步路大半個身體靠在萬小六身上。
盛來一碗飯放他面前：「你要多吃飯，米飯是我家最有營養價值的東西了。」
他接過安小六遞過來的筷子，動作很僵硬的扒了口飯到嘴裡。萬小六在他對面坐下，給他夾著土豆絲，湯菜葉子。「你多吃點吧。昨天晚上吃的稀飯，今天早上吃的麵疙瘩都是流食，今天中午吃這個米飯應該沒事吧？」萬小六不肯定。
兩個人相安無事的吃著飯。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莫非你真不能說話？」萬小六還是好奇這個。「那我怎麼喊你呢？要不給你取個名字？取什麼名字呢？我還沒給別人取過名字，你很榮幸哦。」
「莫非…要不你就叫莫非吧，我姓萬，你跟我姓萬，叫萬莫非，這裡是萬家村，取個姓萬的名字也很好。恭喜你有名啦。萬莫非，萬莫非，萬莫非。」萬小六喜滋滋的叫著，這可是他第一次取名字，越喊越覺得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