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第一百三十七回

404第一百三十七回

異誕之脈,江山美人亭,四根頂端雕獸的石柱巍然而立,中央偌大的白玉石地面上站立一身着灰色錦袍之人。

「克災孽主!」咎殃飛奔到后見他等候多時,當即現身,「魑岳可告訴你和平協議怎麼回事?」

克災孽主聞聲轉身,看向一身藍色錦衣的咎殃,笑了笑:「看你面色,劫塵的事情有進展了?」

咎殃點點頭:「百氣流根已經找到,就差蘊天之饗。」

克災孽主暗鬆了一口氣,大姐有了生機,如此他也就能放心咎殃這個死心眼的小弟了,隨後他才將魑岳暗中殺魔皇,取代蘊果諦魂,以及和平協議故意隱瞞千年後還有一戰的事詳細告知。

咎殃聽罷若有所思道:「魔皇之死非同小可,難怪魔族會從人間蒸發。」

說完又覺得不對,皺了皺眉:「只是魑岳偽裝的佛家弟子殺了魑岳,魔族不該要報仇么?怎麼反而隱遁?」

克災孽主意有所指補充道:「魑岳說魔皇看出了他和貪穢的身份。」

咎殃聞言腦中靈光一通,難怪呢,不由看向他大笑讚歎道:「好個魔族,倒是能忍辱負重。厲族現世,他必然會有所忌憚,這隱遁分明是想要從長計議,養精蓄銳,再圖日後對付厲族和正道,狡猾得很啊!」

克災孽主淡漠笑了一聲:「區區魔族,還不必放在眼中。」

咎殃聞言與他對視一眼笑了笑,轉而問道:「魔族消失,競豹兒要怎麼辦?」

克災孽主平靜道:「佛鄉之人泄露的機密,大哥安全無虞解封的最佳時機還在千年後,屆時太荒神決,競豹兒自然會現身,再行處置。這千年間我們先去找其他解封要用的要素。」

咎殃點點頭。

克災孽主又道:「魔族雖不足為慮,但為未來厲族再入苦境做長遠考慮,從現在開始也該要有所動作。」

咎殃聞言看他眸底帶着算計,直言道:「需要吾做什麼?」

克災孽主看向他冷沉道:「魔族這次封印之法與厲族有幾分相似,且你的功體可以不受任何結界封印限制往來各處,找到其封印之地潛入,策反古武族叛出天閻魔城,屆時魔族勢必會採取肅清政策。」

咎殃聽罷恍然大悟:「你們要讓魔族自耗兵力,好計策!」

克災孽主面上冷意微散:「吾和魑岳商量過定下此計。找到你后再將任務給你。」

咎殃聽到這裏笑挑眉看着他:「你沒有把找到吾的行蹤告訴魑岳?」

克災孽主看他似乎意料之中的面色,微微笑了笑:「你生性不喜拘束,率性而為,魑岳卻嚴肅,行事一板一眼。讓他知道了你的行蹤,難免有所摩擦,不如現在這樣也好。」

咎殃頗為滿意點點頭:「知吾者三哥也。」

二哥肯定或多或少猜到了三哥曉得他行蹤,願意故作不知,隨他隨性做事,這些年在佛鄉修身養性也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克災孽主笑笑。

咎殃說完后隨即道:「吾這就去辦。」

二十多日後,到了約定的一個月期限。這日黃昏,秋鳴山居,緋紅色晚霞映照的瑟瑟江水波光粼粼,劍布衣帶着草帽坐在江邊卵石上垂釣。

咎殃到時見他如此悠閑自在,當即破空而降,一掌拍向江面,嘩啦震響,本要咬餌的魚全被嚇得四散逃竄。

劍布衣懶懶掀了掀眼帘瞥他:「你把今晚的晚餐震沒了!」

咎殃聞言反而笑呵呵走近他,一撩下擺,也隨他席地而坐:「沒了正好,吾吃不上,你也該陪着,這才算是好友嘛。」

劍布衣聽出了話外之意,皺眉:「為何吃不上?」

咎殃嘆了口氣道:「吾是來向你道別的,此次一別,也不知以後何時能再見面,好友日後莫要太

思念吾。」

劍布衣聞言舒展開了眉心,眸光暗閃,平靜啟唇:「吾和秋鳴山居就在這裏,永遠不會變,你何時辦完了事好記得有吾這個好友,來尋吾便可。(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咎殃哈哈大笑,轉眸看向他:「你不問吾去幹什麼?」

劍布衣淡淡道:「問了你也不會說,省得浪費唇舌,吾向來有自知之明和識人之智,尤其是對你。」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保重。」

咎殃聞言抬手就搭在了他肩膀上,怡然自得望向江面上落了一半的昏黃夕陽,恣意逍遙道:「江湖人去做江湖事,吾走了,老實人,你安心活着,吾會回來看你的。」

說完后他便化作了一道藍光,如風般拂過江面,眨眼間消失在了夕陽餘暉中。

劍布衣目送的視線這才收回,收起了魚桿,起身拍拍衣擺上的土,俯身看向旁邊的魚簍,裏面只有一條魚,輕嘆一聲,啟唇出聲:「這一別就要九百多年,吾還打算用你為他踐行,做他最愛吃的那道糖醋魚,看來是沒有機會了。今日算你命大。」

說完拿起魚簍便將魚又放回了江水裏,他收拾好東西轉身回了佇立在不遠處的竹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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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滄海桑田,一轉眼,九百多年過去,苦境難得太平這近千年,四國百姓安居樂業,各地都市繁華非常。

原來魔城所在之地依然是荒涼凄凄,了無生機。

此時被封印在地底深淵的天閻魔城血池禁地內的皇座上,纏滿了白色棉布繃帶的他化闡提坐着,繃帶已經被一手斜支在座椅扶手上,聽到腳步聲停在了厚重的禁地石門外,才啟唇道:「有斷滅的消息了么?」

牆外闍魘那迦的聲音傳來:「少君說三日後會解決在登道岸的事情,立即返回見魔主,讓魔主不必擔心,他知道該如何取捨。」

他化闡提輕「嗯」一聲:「三日後吾出關,在摩羅殿等他。」說完此事,又詢問:「隳魔大軍大軍出發了么?」

闍魘那迦道:「已經按照魔主命令秘密離開。」

他化闡提闔住了眸休息點了點頭:「你下去吧。」

派二人率領隳魔大軍秘密進入苦境,絞殺聖道中堅兵力,聖方的這些兵力一旦瓦解,縱使太荒神決取勝也不能阻止他們稱霸苦境。魔父留給他的信中和以前看的密事中,都沒有寫他成為魔主后該如何率領魔族,只要最終能達成魔父遺願,那麼這過程便按照他自己的方式來吧。

闍魘那迦領命:「是。」

三日後黃昏,封印的魔城摩羅殿門外,已然剛毅俊朗無儔的斷滅闡提回來,卻不料眼前所見他化闡提竟然傷勢嚴重,震驚一變面色:「兄長!你……」

他化闡提看着瞬間飛落在自己身邊的他,隨即而出的嗓音中帶了溫和的笑意:「吾無妨,再過十日便可痊癒了,屆時這些繃帶都可以除去。」

斷滅闡提登時暗暗自責,他三百年前離開時,他只有封印魔城時所受的傷,這是,緊眸凝視他當即問:「怎會又加重,發生了什麼事?」他竟然對此一無所知。此時也顧不得因他化闡提使手段逼他回來而有的怨氣。

他化闡提笑着平靜轉身引他向殿內走去:「你走後一百年,古武族突然叛出,吾必須肅清魔族,處置那些人,非武力解決不可。」

封印的傷勢還未好,他再動武無異於雪上加霜,斷滅闡提眉頭驟然皺住:「為何不傳信告訴吾?吾若再,你也不會……」他的行蹤不是一直都在他掌握中,要傳信並非難事。

闍魘那迦突然插話道:「當時少主悄然離開去了登道岸,魔主派人百般找尋一百多年才找到少主蹤跡,怕傳信后少主又避開,便未說。」

他是因他管教太嚴負氣離開,可真有大事也不會由著自己性子來,斷滅闡提聽闍魘那迦之言,眉頭皺得更緊,袖袍中手指一緊,抿唇半晌才看向他化闡提憋出了一句:「吾沒有那麼混!」

他化闡提聞言溫和笑了笑:「把你一直限制在魔城之內,確實是為兄的不是,你既然離開了,為兄也不必再以魔城的事情影響你,在苦境各地走走,對你對魔族都有好處。闍魘那迦所言並非最主要的原因。」

頓了頓,他笑對上他的視線,又補充道:「不過時間縱使倒流,吾也依然會關你讓你勤練武藝。」

斷滅闡提對他此言未說什麼。

他化闡提隨後讓闍魘那迦下去,收起笑意,凝視他道:「凈無幻知道你的身份了作何選擇?只要她願意,魔城可以毫無條件接納她。」

斷滅闡提也不詫異他曉得了他和凈無幻的關係,他既然知道自己蹤跡,必然事事逃不過他的眼睛,聞言垂下了眼帘,沉默良久后才對上他關切的眸子,為了讓他放心,平靜道:「她依然愛吾,但選擇站在正道,堅守自己的信仰,也不反對吾的選擇。如今她是登道岸掌教,會代表登道岸參加這次的太荒神決,我們二人會為各自的堅持奮戰到底。」

他化闡提聽了,面上並無異色,只抬手輕在他肩上拍了拍:「是個優秀的好女子,為兄日後會把她當做弟妹。」可惜斷滅和她有緣無分,他們的存在本不該有兒女私情,斷滅和她既能如此公處理,他也能放心。

說完后他收回手,走到了皇座上坐下,對他道:「三日後,隨吾解封一半魔城,你去召集眾人來商議一個月後要開始的太荒神決,是時候給龠勝明巒下戰帖了。」

斷滅闡提壓下了波動的心緒,面色變得肅穆,垂首領命:「是。」

半個月後,龠勝明巒主峰山巔之上,玉清界三壺領導,方丈雨卷樓主,海蟾尊手執眺望着遙遠的雲霄之地,微眯地綠眸中倒影着數日前已經解開封印的天閻魔城,嘴角微勾著一抹冷厲,山巔四周,戍守的將領皆是肅穆凜然。

就在此時,身後雲飛而來一面龐焦黑之人,對着他躬身見禮:「見過樓主,魔城派人送來了戰帖!」

海蟾尊散去了嘴角那一抹笑,只剩下剛冷嚴峻轉身,翻掌吸過戰帖展開:「海蟾尊,千年之前聖魔大戰,吾父死於龠勝明巒陰謀之下,今次太荒神決,不止兌現千年前之協議,更要為吾父報仇。神訣之後,不論勝敗,都要將陰謀毀約者交出任吾處置,否則吾族絕不會善罷剛休。十五日後,神訣戰場見,他化闡提親筆。」

看完海蟾尊冷笑一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栽贓嫁禍。狂妄自大的魔族,近一千年竟還未讓你們覺醒,聖者一番慈悲果然白費了。吾海蟾尊既接受聖者之請託,擔任太荒神決的擘畫者,必會秉承聖者仁心,為天下蒼生永絕後患。」

對前來送信的人道:「六昧童子,將此戰帖公告天下,龠勝明巒為天下應戰!」

六昧童子肅然領命:「是!」

他離開后,海蟾尊回來巒主殿,寫了六封親筆書函交給信使:「按照信封上面的地址給六聖護送去。」

十四日後,太荒神決前夕,天閻魔城濃邪綠光充斥的魔羅殿中,代表魔城參戰的六魔禘---無界尊皇、銀羽風少、鬼如來、寂滅邪羅、端木燹龍和斷滅闡提,三三相對,巍然佇立在魔殿兩側,

盡頭的漆黑鑲金皇座上空無一人。

眾人等了片刻后,摩羅殿內倏然墨綠光芒自天而來,如日曠昭,光芒萬丈,隨之而來的迫人氣勢壓得殿內眾人不由微微屏息,道:「參見魔主!」

身着異域尊貴王袍的他化闡提自光芒中破空而降,飄飛的披風威儀萬千,飛落間,他口占神訣道:「神魔失界,萬世混茫。血劫啟戰,一統洪荒,聖魔啟戰!」

說完后揮舞手中魔權璽杖,杖首鷹眼之中驟然飛出六道金光,直射六人眉心。金光入體,六人眉心處成了六個魔族巨蟹圖騰。

他化闡提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傷態,巍然落地,掃過眾人:「都起身吧!」

寂滅邪羅起身後看向他,眸底全是勃勃野心:「天時將至,令人顫慄的時刻終要來臨了。」

斷滅闡提望了眼方才他化闡提話音落後,天閻魔城發生的變化,道:「神訣開啟雙方已在魔父當初設下的太荒結界之內了。」

千年前魔父與龠勝明巒最後一戰前竟然早給雙方設下了如此結界,一旦口述此神訣,不論龠勝明巒願不願意,都會被拉入此太慌結界內,除非神訣結束,否則任何人都不能離開,魔父竟然還暗暗留下了這一步,來助他們行事,達成他的遺願。

他化闡提亦發現了變化,但在預料中,平靜「嗯」了一聲。

其他人見他們沉靜以對,這必然是太荒神決需要,並無多想,六魔禘之一端木燹龍隨後凝視他化闡提問道:「魔主,第一戰是何時?」

他化闡提道:「今夜子時。」

鬼如來問道:「出戰人選呢?」

他化闡提向無界尊皇看了一眼,眾人會意,第一戰就是他。

他化闡提緊接着提醒所有人:「你們對千年前聖魔最後一戰都了解,但此次次戰法與其不同,並非簡單的一對一相戰。每一戰人選皆對應一個時辰。子丑寅卯戌亥六個時辰屬魔。另外六個時辰屬聖。雙方高下,主要是時辰克制。武學尚在其次。在吾方,寅克未至午;卯克申至未。在彼方,申克丑至子;酉克寅至丑。」

銀羽風少狐疑道:「克與制有何差別?」

他化闡提平和看向他解釋道:」受克者易死,受制者易敗。」

鬼如來接着不解問:「如何判斷各時辰代表為誰?」

他化闡提道:「凡經歷一戰後,該人時辰便會浮現。」

端木燹龍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一開始就無從判斷生克了。」

他化闡提沉靜頷首:「太荒神訣本就是生死賭注。」

六人早有此心理準備,聽他說出亦很平靜。

他化闡提隨即凝視六人道:「此乃首戰。彼此不知底細,一般當以求穩為上,以下駒應之。吾方若反其道而行,第一局強勝機率極大。吾之目標是搶下三連勝,所以派鬼如來和尊皇出戰。」海蟾尊生性多疑,必以試探為先,不會派出功力最強的人,他們二人功體卓絕,勝利輕而易舉。

一旁的鬼如來勾了勾嘴角:「欲強三勝看來並不困難。」

他化闡提雖知勝利容易,但仍然提醒道:「眾人不可大意。生克之秘唯有站上戰場方知。若是被對方所克,唯一保命之方法就是拖戰。直到三個時辰之後,戰局結束。」

無界尊皇淡淡一笑:「吾明白。」

諸事交代完,他化闡提看着眾人最後道:「再來,就等比試完后太荒日晷上克制對應的時辰指示了。」

眾人明白,點了點頭。

此時已經被拉入太荒神決結界的龠勝明巒天台上,海蟾尊和六聖護佇立。

其中一人靖滄浪道:「明戀地理位置發生了變化。」

海蟾尊望向遙遠同樣在太荒神決太極八卦結界內的天閻魔城,冷峻淡漠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此事吾已經向聖者稟報。你們聽吾命令去做便是,過多的思考毫無用處。」

魔皇縱死還留了如此一招,這是限制聖方使用陰謀,但也同樣影響魔族,讓雙方絕對的公平。如此對魔族毫無利處的安排,魔皇究竟在算計什麼?如今解除大哥封印的要素就只差競豹兒了,只要抓到他,還能讓他心甘情願使用雷電之力,便可達成目的,萬萬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其他五聖護阿修羅、凈無幻、樂行詞、黑衣劍少、奉皇靔眸光微有波動。海蟾尊此人剛愎自用,並非是最佳的領導者,聖者怎會派他做太荒神決的擘畫者?轉念,地藏聖者既然派他,他當是有過人之處,足以掩蓋其短,他們不該尚未對敵,便已心有異見。

凈無幻開口道:「第一戰由誰上?」

海蟾尊不假思索道:「奉皇靔。」他功體在六人中最弱,先對他化闡提作戰安排進行試探,後續再做更好的安排。

子時很快到來,第一場的比試開始,無界尊皇和奉皇靔從各自陣營飛身而入比武場,不言便強招相攻。

僅僅只用了一個時辰便分出了勝負,奉皇靔敗。

分在太極陰陽兩側的他化闡提和海蟾尊,同時望向了太荒日晷。

一丈直徑的日晷上出現了兩個人分別代表時辰,剋制對應為子制辰。無界尊皇佔有時辰優勢。

隨後一切皆照着他化闡提的安排進行,魔方輕而易舉連勝兩場。

摩羅殿內,斷滅闡提看向佇立望着戰局的他化闡提道:「太荒神訣連勝兩場,只要再取一勝。便能徹底破除魔城未解開的另一半結界。」

他化闡提收回視線,看向他道:「在連吞兩敗的情況下,憑海蟾尊心高氣傲之個性。第二局他必是堵上王牌。黑衣劍少,奉皇靝受傷,出戰只是拖累,凈無幻一介女流,於你更有舊情,以海蟾

尊猜疑之心,也非是上選。

斷滅闡提聽到凈無幻時眸光微現複雜,瞬息后便又恢復平靜道:「那麼只剩靖滄浪,阿修羅與一名不知身份的人。」

他化闡提「嗯」了一聲道:「這一次就讓你與端木燹龍出戰吧。取回勝利,吾之計劃方能推展。」

斷滅闡提頷首后,問道:「你還有何安排?」

他化闡提凝進他眸底道:「侖勝明巒周圍有三處靈穴。乃是支撐明巒之根基。只要以雲夢,離樞,惕若三針分別貫入,魔氣侵蝕,便能崩壞明巒。太荒神訣不戰自敗。吾已安排無明法業籌備軍馬,只待吾一聲令下,就馬上出擊。

斷滅闡提聞言意有所指道:「龠勝明巒縱是無法掌握先機,但必有防備。無明法業率軍進攻,免不了一場的死傷。」

他化闡提淡然道:「戰火之下生死早該覺悟。魔父之死你忘記了么?只要能達成魔父的遺願,再多的死傷都是值得的。」

斷滅闡提凝視他道:「吾沒有忘記,正是沒有忘記,才希望儘可能不禍延無辜。」

他化闡提聞言忽然笑了笑:「參戰者豈有無辜。小弟,你要知道,今日魔族和聖方的犧牲是為了避免未來的天地覆滅,未來魔族,人類,厲族,正道,邪魔,沒有誰能逃得過,不可一時婦人之仁。」

斷滅闡提無話可對,「嗯」了一聲算是被他說服了。

他化闡提說完不欲再討論此問題,又道:「這幾日與外界斷絕聯繫。吾前些時候派出的魁山魔軍不知現狀如何。無法掌握的情況,着實令吾掛心。」

斷滅闡提看他雖含笑,卻眸色幽沉,多年重擔在肩,從未曾有過片時放鬆,心頭複雜,沉聲道:「吾會儘快取得勝利。」

只要魔城剩餘的勢力再藉助魔父特設下的太荒神決結界之力解封,諸事便能順利進行,兄長也可放心。

他化闡提見他關心,溫和抬手輕按在他肩頭:「若你不幸被克上,務必保全性命。一定要回來見吾。」

斷滅闡提曉得他面上不顯露,但心中擔心,點了點頭:「吾明白。」

他化闡提收回手:「你先下去備戰吧。」

斷滅闡提點頭:「嗯」。

龠勝明巒,第三場快結束的時候,海蟾尊對阿修羅道:「聖方已經連敗兩場,靖滄浪現在的情形,想要取勝幾無可能。第四場你上,務必取勝,你先下去準備吧。」

阿修羅默然領命:「嗯。」

半個時辰后,第三場結束。

眺望的他化闡提收回視線,看向等候在摩羅殿中的其他人道:「太荒神訣第三戰,勝負已經判曉。」

話音剛落,毫髮無傷從戰場上回來的端木燹龍帶着傲然笑意道:「端木燹龍幸不辱命。」

他化闡提笑頷首:「連勝三場,魔城的另一半結界將開了。」

說完看在殿內等候命令的無明法業道:「一切依計行事,你去吧。」

無明法業肅然領命:「屬下遵命。」

他剛離開,摩羅殿外終於出現了等待許久的腳步聲。

他化闡提向敞開的殿門外望去:「是冥回劍相,幽魂邪師。」

名字的聲音尚未落盡,二人走入了殿內,對他行禮:「見過魔主。」

他化闡提問道:「隳魔大軍安然入城了嗎?」

冥回劍相面上此時才露出了沉重之色:「啟稟魔主,隳魔大軍已經……全軍覆滅了。」

他化闡提皺了眉,握著權杖走近了他一步:「什麼?說清楚。」

冥回劍相嗓音沙啞了起來:「數日前,隳魔大軍正要穿越魁山,行至天懸道,卻遭遇埋伏的圍兵,正在對戰中,突然河流決堤,隳魔大軍和正道之人皆葬身洪流。如今魁山只余由障明魔囂率領的數千魔軍。被大水困在天懸道另一側。屬下已調派人馬,前往支援,助他們脫困。」

寂滅邪羅看向他化闡提登時分析道:「這種用兵手法,明巒之中不作第二人想。想必是海蟾尊。」

向來情緒不外露的他化闡提面上登時有了怒恨之色:「隳魔大軍付之一炬。吾之魔軍,吾之子民。」

寂滅邪羅看向冥回劍相幽魂邪師:「你們實在太疏忽了,這次海蟾尊發現了行軍蹤跡,魔軍大敗,不只使軍威蕩然無存,更讓魔城戰力折損慘重啊!」

冥回劍相面有愧色,砰得一聲對身前的他化闡提單膝跪下,低頭道:「屬下護軍不利,請魔主降罪」。

幽魂邪師亦同樣跪下:「請魔主降罪。」

他化闡提強壓翻滾的心緒,對他們擺了擺手,嗓音冷沉道:「起來吧,你們無罪,有罪的是吾,軍機已失,吾首當其衝。是吾害了隳魔大軍。」若非他大意,隳魔大軍行軍蹤跡也不會被海蟾尊發現。

寂滅邪羅皺眉急忙道:「魔主請毋自責。一切皆是海蟾尊的詭計。而且若不是太荒神訣開啟,我們被結界所困……」

他化闡提搖頭打斷了他的話:「寂滅邪羅,任何理由,皆無法掩蓋失敗的事實,再多的借口,也只會讓吾自己更安逸。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承認失敗,並牢記教訓。」

寂滅邪羅看他調整過來了心緒,作為自小便與他一同習武的同伴,除了有主僕之份,更有友人之誼,放了心:「是。」

他化闡提隨即又對二人下令道:「無明法業剛剛離開,冥回劍相你們兩人追上他同行支援。」

二人當即領命:「遵命。」

二人走後,他化闡提看向殿內同仇敵愾的眾人,沉聲道:「魁山血債勢要在戰場上討回。」

眾人躬身齊聲道:「吾等定讓聖道血債血償!」

此時第四場對決已經開始了一個時辰,眾人隨後安靜望向戰局,耐心等待結果出來,兩個時辰后,摩羅殿外終於出現了熟悉的氣息,未幾,斷滅闡提的身影出現。

寂滅邪羅鬆了口氣:「少君回來了。」

斷滅闡提面有低落,應了一聲:「嗯。」

他化闡提平靜看着他問道:「無恙乎?」

「不礙事,」斷滅闡提低頭說完后,對上他的視線,自責愧疚道:「兄長抱歉,吾敗了。」

他化闡提笑笑,寬慰他道:「你之時辰受阿修羅所制,本是不易取勝。」

斷滅闡提還是歉疚:「小弟汗顏。」他身為魔城少君,竟然幫不上兄長,不能為魔城出力。

他化闡提清楚他的性格,未再多勸,只溫和道:「此此已過,下次爭回顏面也不遲,你先去療傷吧。」

斷滅闡提聞言,點了點頭:「嗯」,隨後離開。

他化闡提對與斷滅親近的闍魘那迦下去護法亦寬慰他,一個眼神,闍魘那迦會意,領命隨斷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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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佛成妻[天厲X天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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