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子夜談
夜晚，徐家家主府。
徐青陽坐在書房，前方站著一道黑影。
「什麼？你說塵兒打破了凡武境三重的禁錮？」
「是的，家主，老奴親眼所見！」
「唉！真是難為他了，若是沒有發生那種事，以他的天賦或許真有可能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峰，問鼎那靈武之境，可惜……」
徐塵正睡得香甜，忽然生出一股危險的感覺，驚醒過來，發現床前立著一道玄袍身影。
「咳咳……！」徐青陽眼中先是露出一絲驚詫，然後尷尬地輕咳兩聲，手深入懷中，拿出一個龍眼大小的珠子，晶瑩透亮，輕輕撫摸著。
徐塵看著義父，他四十歲上下，身著華貴的玄色衣衫，僅僅只是坐在椅子上就有一種特有的上位者威嚴，鬢角的斑白為其添了一絲滄桑，臉上一對粗眉卻是彰顯了幾分豪氣，他便是徐家現任族長，同時也是徐塵的義父，元武境巔峰武者。
此時與徐青陽單獨相對，徐塵還是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以一種什麼樣子的感情來面對。
是確確實實的只是義父，義子關係，還是真如外界所說的那樣，資質太差，讓徐青陽羞於面對……
「義父，不知你來找孩兒，所為何事？」徐塵和衣坐起身子，咬咬牙輕聲問道，眼睛偷偷注視著徐青陽的表情。
十四年前，徐青陽帶著還在襁褓中的徐塵回到徐家，身受重創，從此修為跌落至玄武境大成，不得寸進。
事後有消息傳來，徐青陽竟然曾經深入過天盪山脈，修為便是在裡面跌落，一時之間謠言四起。
徐青陽輕輕撫摸著那個珠子，過了數十個呼吸，才抬起雙眼，看向徐塵，將手中的珠子遞了過去，「拿著。」
「義父，你這是……？」徐塵接過珠子問道。
「你父親留給你的。」徐青陽看著徐塵，目光飄渺，似乎透過了時空，陷入了回憶。
「我父親……？」徐塵神情一動，所有的記憶在腦海掠過。從小到大，他還是首次確認親生父親另有其人，不僅他沒見過，除了徐青陽，整個徐家再無一人見過。
「塵兒，你毅力驚人，尤勝我當年，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還要更好……。」
徐青陽靜靜的看著徐塵，神色有些猶豫，道：「但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你無法突破到氣武境……！」
「什麼——？」徐塵神色一愣，怎麼可能呢，當年徐家太上長老就曾斷言，此子資質低劣，此生絕難有大的成就！如今也到了凡武境四重巔峰。
修鍊以武入道，本就是一條自我突破與蛻變的道路，徐塵一直堅信，只要夠努力，遲早會有所成就。
而事實也如此，才穿越到這個世界區區兩天，修為已經從凡武境第三重突破到了第四重巔峰。
若是體內無法產生內氣，徐塵眉頭微皺，他的修為將止步於凡武境的換血，哪怕他將換血修鍊到極限，那也只能擁有堪堪接近一萬斤左右的力量，與真武境動則上萬甚至數萬斤的力量，根本沒得比，更別說與飛天遁地的靈武境強者相提並論。
「這不可能！」徐塵雙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疑惑的看著徐青陽，想要從他的眼中得到答案。
他的確是不相信，如今也算得上天縱奇才，悟性超等、而且還有神級輔助這個大殺器在身，以後隨著各種功能的解鎖，修鍊資源，功法都不是問題。
這個時候，叫徐塵如何能相信，他的修鍊成就，將永遠止步於凡武境？所以他要知道徐青陽口中的原因。
徐青陽輕嘆一聲，眼中有著痛苦之色，道：「塵兒，我也不願意相信，但這是事實，我遇到你爹時，他已身受重傷，他將你託付於我，告訴我你身子受到了難以想象的重創，已經嚴重傷到了根基。他要去天盪山脈深處，尋求絕世神葯，為你重塑武道根基！
若是成功，就會來武元城來尋你。若是不能，他便要去了解一段恩怨。我看他當時說的決絕，當是極為兇險。今日便是約定最後期限，恐怕你父親已經凶多吉少。」
徐青陽說的話，徐塵是已經信了大半，畢竟神級輔助的評價是，體質三點，血脈零點。
但僅僅這般程度的困擾么？徐塵此刻便有無數種手段破解，但神級輔助這種事如何能與徐青陽說？
「塵兒……！」徐青陽見徐塵低頭沉默不語，以為他正暗自神傷，一聲大喝道：「無法修鍊，但未必不能變得強大。」
「哦？」徐塵有些驚訝，在這個世界，不應該是資質天賦不佳就徹底斷絕了修鍊的可能么？
徐青陽道：「義父年輕時也去外面闖蕩過，知道不少超出常人認知的事，直接修鍊肉身，可以突破肉身極限，力量將不限於三千斤，可以繼續突破，只需要將力量突破至十萬斤以上，『外力極致，內勁乃生』，只是不知以後是個什麼樣子的光景。」
頓了頓，徐青陽又道：「修鍊真氣，力量突破到十萬斤以上，這並不困難，每一個真武境大圓滿的武者都可以做到，但是，純粹的肉身力量，別說十萬斤，哪怕一萬斤都難於登天，其中最關鍵的一步，便是突破肉身極限，只有突破了極限，肉身的力量才不僅限於千斤，可以繼續提升。」
徐塵露出一絲微笑：「義父，不管錘鍊肉身有多麼艱難，孩兒一定會做到的。」
徐青陽的雙眼中透露出精光，他看中的就是徐塵這種永不放棄的性格，希望他能再次創造奇迹，當年太上長老不是斷言塵兒終生不能突破凡武境三重嗎。如果沒有看錯，如今至少已經是凡武境四重巔峰了。
徐青陽換了個話題，看著徐塵手中的小珠子，道：「塵兒，此珠乃是你父親托我交給你的，他雖然沒有說，但我想這應該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或許會對你有所幫助，不過，這些年我一直對它研究，用元氣探測過，用烈火燒過，但通通沒用。恐怕也只有你父親才知道這是何物。但是，此珠十分堅固，無論如何，都破壞不了，不如你回去滴點血試試，傳言有一種至寶是可以滴血認主的。」
說到這裡徐青陽自己倒是先笑了，能滴血認主的可是傳說中的寶物，怎麼可能跟這個珠子聯繫起來！
徐塵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珠子，剛才已經用精神力探測過，竟然絲毫髮現不了異常，不過這本身就是一種異常！
這莫非又是煉魂鼎那樣恐怖之物？
不過這次神級輔助並沒有什麼提示，看來是觸發條件不夠。一個人竟然能拿出兩件神器？
過了半晌，徐塵喃喃道：「我父親一定是個大人物，他還活著嗎？」
徐塵並沒有期待徐青陽能帶給他答案，不過，這一次例外，徐青陽道：「或許已經死了，或許還活著，塵兒，若想知道你父親的下落，你得需要實力，天盪山脈深處是什麼地方？那可是高階蠻獸滿地走，超階強者多如狗。關於你父親的事，等你的實力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一些信息，若沒有實力，從今往後，你就好好在徐家過安生日子。」
「好的，義父，塵兒一定努力修鍊，將來一定會去探個究竟！」徐塵斬釘截鐵地道，他要變強的信念從來就沒有弱過，只是現在又多了一個理由。
非常清楚徐塵脾氣的徐青陽，也只得嘆息著應了一聲，他知道明知道沒有希望，還能在廢園裡堅持十年如一日的修鍊武技是何等的艱難，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忽然笑道：「不早了，你繼續休息吧，明天，家族中有貴客，你可別失了禮。」
「貴客？誰啊？」徐塵好奇的問道，能讓徐青陽刻意提起，想必是跟自己有些關係才是。
「明天就知道了。」對著徐塵擠了擠眼睛，徐青陽爽朗大笑而去，留下無奈摸鼻子的徐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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