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出門真難

第二百章 出門真難

公元前527年夏季,這天,太陽剛剛升至一桿高了,但薄霧在廣垠的大地上還沒有完全散盡,筆直的大道上有一輛馬車正從臨淄方向匆匆駛來。車上坐著田武,趕車的是田憑。隨著田憑「唷」的一聲,馬車已經穩穩噹噹地停在了路邊。

趕車的田憑放下馬鞭,扭頭朝四周張望了一陣,沒有發現熟人,這才一抬腿從車上跳了下來。他轉身來到車后,伸手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了一件捆紮好的包袱。

坐在車上的田武看見父親跳下了車,也趕緊從車上跳了下來,伸手搶過父親手中的包袱,不甘示弱地說:「爹,讓俺自己來吧。」說著,一甩手將包袱背在了背上。

「孩子,甭這麼著急嘛。」田憑趕緊走上到兒子身後,一邊伸出雙手幫他整理包袱,一邊關愛地說:「孩子,你已經年滿十八,應該算是大人了,為父不想多嘮叨。」

說著,他又扭頭向四處張望,再次確定沒有發現熟人,然後才又叮囑道:「記住了,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如今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切都得依靠自己,遇事要多問幾個為啥子?一定要想好了再行動。另外,千萬不要暴露身份,以免被人居心利用。」

田武理解父親的心情,一邊檢查行裝,一邊點頭答應道:「爹,俺都記住了。」

田憑幫助兒子整理完包袱,然後走到馬車旁拽住馬韁回身說:「孩子,年輕人交朋友很重要。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與好人交朋友。不要與壞人同流合污。」

等兒子點了頭,他這才抓起長鞭說:「好了。為父就不再多說了,望你好自為之。」說著,他又用長鞭一指前方說:「孩子,順著這條大道一直向前走,走到蒙陰也就到了蒙山,然後再打聽進山的路。」接著,又催促兒子:「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快上路吧。」

田武看了看父親慈祥的面容,心裡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來。他躬身給父親鞠了一個躬。然後聲音哽噎地說:「爹,孩兒不孝,望您與母親多多保重。」說完,這才直起身來,一轉身邁開大步踏上了大路。

當他走了十幾步回頭一看,只見父親仍然站在原地向他揮手說:「孩子,走吧!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甭忘了給家裡捎個音信,報一聲平安!」聽見父親嘶啞的聲音。田武心頭一熱,忍不住滿眼熱淚盈眶。他不敢再看父親,只管咬著牙低頭向前走去。

田武一聲不吭地走出了一段路程,還是忍不住又回頭觀望。他看見遠處的父親已經站在了車上。正伸長脖子朝著這邊瞭望。他再也不忍心看下去,趕緊加快了腳步。

田武強忍住心頭的酸楚,一口氣走出了幾里地。再一回頭,已經不見了父親的身影。「唉。」他輕輕地出了一口氣。心裡感傷道:「讓人依依不捨,好似生死離別。」

又走了幾里路。田武終於從傷感的陰影中緩過勁來。一想到很快就要拜師學藝,他的心情立即又好了起來,渾身頓時充滿了活力,一蹦一跳地向前走。

太陽越升越高,天氣也變得越來越熱。田武雖然走得汗流夾背,但卻難掩心中的興奮。他一邊向前走,一邊神采飛揚地憧憬著未來。「俺好不容易才逃脫了爺爺的束縛,這次一定要學到真本領,讓爺爺不得不刮目相看,從此打消送俺去當侍衛的念頭。」

他拿著一根樹枝越想越興奮,邊走邊不停地舞動。他兩隻眼睛東張西望,表現得既興奮好奇,又自由自在。他一邊應接不暇地欣賞著沿途的風光,一邊無拘無束地抒發著感想。「嗨,真是太爽了!俺雖然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但卻是平身第一次獨自遠行。」

早晨暖洋洋的太陽已經變成了火辣辣的太陽,田武是越走越熱,不僅渾身冒著熱汗,而且嗓子眼也幹得快要冒煙了。他抬手擦了一把汗水,又順手從腰間摘下了水囊,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唉,咋會這麼熱?」他抬頭看了看紅彤彤的太陽,嘴裡抱怨道。

他塞好了水囊的塞子,將它重新掛在腰間,接著又抖了一下背上的包袱,想讓背盡量感到舒服一些,然後邁開越來越沉重的腳步,繼續趕起路來。

此時,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從前跟隨爺爺狩獵的情景。「嗨,俺手持長矛、身背弓箭、腰掛短劍,坐在高頭大馬的戰車上,被數十名家丁前呼後擁地簇擁著好不威風。」

他想起了從前的遐意,情不自禁地低頭看了看如今的這身打扮,禁不住啞然失笑起來。「嘿嘿,想不到反差竟會如此強烈,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另一個在地上。」他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喃喃自語道:「但是,俺覺得還是現在更得勁、更自在。」

田武走著走著,只覺得包袱變得越來越沉,忍不住回頭看看是否有馬車經過,以便搭個順風車。可大路上甭說馬車,就連行人也寥寥無幾。他失望地搖搖頭,繼續品味著感受。「嗨,從前俺身不由己,一切都得聽從爺爺的安排,哪裡能享受自由的滋味?」

他一把接著一把地擦著臉上的汗水,舉目眺望伸向遠方的大道,自我打氣道:「從前,俺哪敢奢望主宰自己的命運?如今卻變成了飛出牢籠的小鳥,想咋飛就咋飛,想飛多高就飛多高,這種感受只有俺才能體會到。」一想到自由飛翔,他又來了精氣神。

他昂首挺胸地向前走,望著大道兩旁一望無際的莊稼,心裡頓時躊躇滿志起來。「如今,俺真正感受到了男子漢的尊嚴,不僅把握著自己的命運,而且還擔負起了責任。」

他情緒激昂地抬頭看了看藍天,禁不住感慨萬千道:「藍藍的天空是多麼的美麗!」接著,又擦了擦汗抱怨道:「只是這紅艷艷的太陽忒紅辣,曬得人越來越透不過氣來。」

他回頭看了一看來路,估計一口氣已經走出了二十里。這時,他才感覺到小腿有點酸楚,感覺到有點抬不動了。他抬頭做了一個深呼吸,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於是,他趕忙走到樹蔭下解下背上的包袱,邊擦汗邊拿著皮囊喝起水來。

喝完了水,他發現內衣內褲早已濕透,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一邊寬衣解帶努力讓自己感覺涼快,一邊不由自主地感嘆道:「唉,獨自出門可真難啊!這個鬼天氣簡直想把人熱死。」瞅見樹下卧著一塊大石頭,他乾脆一屁股坐在上面,抖著長衫扇起風來。

田武坐在大石頭上乘著涼,猛然想起了爹娘。「嗨,也不知道爹娘該怎樣應付爺爺?這次如果不是得到了他們的鼎力支持,俺即便是插上翅膀,就算飛出了家門,恐怕也會比如今更加艱難十倍。」他打心底里感激父母的支持和理解,心裡難免有些不好受。

「老爹畢竟老謀深算。」他打心眼裡佩服父親。「白天,爹帶著俺在校場上舞槍弄棍練武藝,娘卻在家裡緊鑼密鼓地為俺準備養行裝。晚上,爹按時去向爺爺彙報情況,竟將爺爺蒙在了鼓中。」一想到這裡他的心猛地一緊,失聲叫出了聲來。「糟糕!……」

他緊張地轉動著眼珠,焦急地搓著手嘀咕道:「今天晚上非露餡不可,明天爺爺肯定會派人來抓俺。」他慌張地回頭張望了一下,小聲嘟囔道:「此地不可久留,還是趕快趕路要緊。」他連忙將水囊別在腰間,然後提起包袱往背上一甩,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田武卯足了勁,急急慌慌地又走了十幾里路。此時,太陽已經快要升到正中了。火辣辣的太陽把他曬得猶如剛出鍋的饅頭,渾身上下冒著蒸汽。他不敢再停步歇息,只好一邊用袖子擦拭著臉上的汗水,一邊拿著水囊「咕嘟,咕嘟」一個勁地喝水解渴。

喝著喝著,卻不見再有水流入口中,他趕忙搖晃了一下水囊,也聽不見裡面有任何動靜。「糟糕,沒水了。」他無奈地將空水囊別在了腰間,順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

此時的他情緒低落,機械地邁著腳步往前走,剛走了幾步,又聽見肚皮里發出了響聲。「唉,還不到晌午,肚子餓得咋就這麼快呢?」他確確實實感覺到肚子餓了。

他想起出發前母親曾將一包煎餅塞進了包袱,於是停下腳步把包袱放了下來,解開繩索找尋起來。「嗨,還是母親考慮得周到。」他拿出一疊煎餅,張嘴咬了一口。

「好香啊。」他一邊嚼著煎餅,一邊捆綁好包袱,然後又將包袱背在背上,邊走邊吃了起來。「母親真細心,不僅給俺準備了四季的衣衫,而且還把錢分成好幾份,擔心俺會大手大腳地把錢花光……。」想起母親使他渾身感到溫暖,但卻更加思念家的味道。

一疊煎餅被他三下五除二,幾大口就吃完了。他伸手摸了摸肚皮,感覺已不像剛才那麼餓得發慌。他抿了抿嘴唇,只覺得喉嚨里火辣辣的,於是抬頭往前方看了看,又回頭往後方看了看,開始琢磨起來。「嗨,這麼遠的路要是能搭上順風車就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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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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