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六耳獼猴 第九章

當李長信從深遠的夢境中醒過來的時候，耳邊中傳來了悠揚的歌聲，這個聲音就如同烙印在他靈魂中最深處，令他渾身戰慄。

睜開了眼睛，李長信看到了一張清秀宛如孩子般純真的面孔，這是在夢中回蕩了無數次的面孔，這是讓李長信每次想起來都會覺得撕裂般疼痛的一張面孔。「小雨，我……不是在作夢吧？」

「師父，當然不是做夢，我就在這裏。」

李長信這時注意到，自己是躺在小雨溫暖的大腿山，這裏是一片看不到盡頭青翠的草原，開着數不盡的花。小精靈在花中穿行，震動翅膀時發出悅耳的音樂。

「這裏是……」

「這裏是你一直希望來的地方，另一個宇宙。」

「他化自在天？」

「是的，這裏就是他化自在天的世界。」小雨微笑着說道：「我一直想要將你接過來，但是師父你是混沌之子，毀滅之神，你身上的混沌之力讓你無法前來這個世界。」

「我記着我在和混沌之蛇戰鬥，怎麼會到了這裏？」

「師父，很遺憾，你們戰敗了。」小雨有些歉意的說道：「雖然楊戩，陳可逆，王遠責，六耳他們聯手佈下了拯救世界的陷阱，消滅了混沌之蛇可控制的所有神界，讓混沌之蛇真身重生，這樣確實將混沌之蛇的力量消弱到最小，可是你們在最後的戰爭中，還是失敗了。混沌之蛇的力量是無，是絕對的虛無，你們雖然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存在不可能擊敗虛無地。」

「他們呢？」

「混沌之蛇勝利了，那麼你們的整個宇宙包括它自身就都已經回到混沌，回到虛無了。他們也不例外。」

聽了小雨的話，李長信呆若木雞，良久才艱難的說道：「除了我，其他的一切都……回歸混沌了嗎？」

「是的，你們的宇宙所有的空間都是以物質為核心運轉的，混沌之蛇將所有的物質都歸於最初地虛無。他們不是死了，只是回到了生命的最初。」小雨看到李長信這樣心疼的說道：「師父，你已經儘力了。但是萬物地滅亡是不可阻擋的，這是宇宙本身的意志。」

李長信不在說話，就這樣躺在小雨的腿上。獃獃的看着天空。時間似乎在這時候也失去了意義，李長信一動不動地就這樣躺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天，一年，百年，千年還是萬年。

而在這無法計算時間流動的歲月中，小雨就這樣坐在花草中，看着李長信地面孔，唱着美麗的歌謠。她的面孔上，流淌著幸福。

終於，李長信打破了這個永恆般的景象坐了起來：「我要回去。」

「師父，為什麼？你的世界已經結束。我們好容易才到一起，再分開的話，就真的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只有你的世界全部歸於虛無，我的世界才能讓你進入的。」小雨地淚水滾滾落下。當淚水落到地面，整個世界的花草都立刻的枯萎了，大雪從地面上向著天空飛去。世界立刻變成一片雪白。

「對不起，我曾經犧牲一切只為了和你再見。小雨，有你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是唯一的幸福。可是……可是我有責任。在我的過去，有很多人為我流淚，為我傷心。也有很多人，為了我犧牲了性命。我有生死與共的朋友，有必須了斷的敵人，有必須完成的承諾。我不能在他們都消失之後，卑劣的一個人享受幸福。我……小雨，我真的不能，對不起，對不起」李長信說話時，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在放棄自己一生中追求的唯一的幸福。

小雨擦去李長信的淚水，「師父，不要哭。我明白了，男人，是有必須承擔的責任，有必須去做的事情。師父，就算我們再也不能相見，就算我們終歸要永遠分開，但是在我心中，師父你永遠在我身邊。如果有一天，你重新創造了世界，師父，我一定會出現在你的世界，你一定要來找我。」

「我以我的靈魂發誓。」李長信握著小雨的手冰涼而柔軟，捨不得呀，真的捨不得放手。但是最終李長信還是放開了手，一步步的後退著。每後退一步。在他背後就會打開一扇金黃色的門，當第十一扇門打開后，李長信的身體化作了一條猙獰的巨蛇，一條混沌之蛇，穿過了門消失不見。門隨後也消失在空中。

「啊呀呀，你就這麼放他走了？」大雪中，幾個人悠然出現。「我說小雨，不，他化自在天殿下，你們兩個這叫唱的哪一齣戲呀？本來我以為會看到你們兩個進行一場持續到永久的床戲的，你們卻來表演最次等的分手戲，這叫什麼，分手總是在雪天？」

說話的是看起來很不爽的孫猴子齊天大聖孫悟空，其他人是楊戩，李哪吒，陳可逆。

陳可逆也皺眉道：「嫂子，你們兩個搞什麼飛機？」

「男人是當家的，女人愛一個男人就應該讓男人完成自己的心愿，如果讓他留在這裏，拋棄他的責任，他永遠也不會快樂的。不能讓自己男人快樂的女人，不是好女人。」小雨對四人說道：「我將你們四個和他一起帶入這個世界，避免了你們的消失，那麼未來我希望至少你們該支付我地租。」

楊戩皺眉道：「自在天大人，這個世界是你的意念所成，你要什麼都隨你心意，我們能夠給你什麼？」

「他會重新創造世界，一個沒有神魔的世界。但是他自己也會因為創造世界而耗盡所有心血而消失。在他自己創造地世界覺醒之後，你們要返回新的世界，保護他。」

孫悟空撓著臉頰道：「可是我想揍扁他。」

話音剛落，一座山峰從天而降將孫悟空壓在下面，只露出一個猴頭，孫悟空想要掙扎卻怎麼也掙扎不開。「喂，喂，我是開玩笑的，自在天大人，小雨娘娘，做人要有幽默感，不要這樣了，快放我出來。」

「你這傢伙，打我老公，你就在山下呆我天荒地老吧。」小雨撩起白色的裙子，狠狠的在孫悟空腦袋上踩了幾腳。

李哪吒詐舌低聲問楊戩道：「不是說她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嗎？怎麼看起來像是女暴君呀？」

楊戩也低聲答道：「她的溫柔之對李長信，對別人本來就是女暴君。」

教訓了一頓孫悟空之後，小雨看着剩下的三人：「你們還有什麼意見？」

三人異口同聲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