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十三章同盟07
李小九陛下春風得意地回到宮中,小順子立刻把王皇後來訪的事說了一遍。
李治聞言不禁一笑,「很好,看來她還是個識趣的！」說完這句話之後,李治就再沒其他話,只一心看則子。
小順子見他家聖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的來意他到現在都還沒猜到，可看聖人的樣子，卻好像早就料到她會來似的！
自從上次從感業寺回來，聖人可是一直讓他注意皇后和魏國夫人的動靜,一旦有什麼動作都要及時稟報過來……
可皇后既然已經來了，聖人為什麼反而不著急了呢？
小順子想不明白，但也不敢胡亂開口，只得回去的時候悄悄問他師父王內侍。
王內侍聞言只是笑,「你這小兔崽子，還是自己回去多琢磨琢磨吧~~~~~~~」
「可是……師父啊……我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吶……聖人既然喜歡阿武娘子，為什麼還故意讓皇後知道呢？他就不怕皇后加害阿武娘子嗎？」
王內侍聽到這話，忍不住曲起手指在小順子腦門上敲了一記，罵道：「說你笨，還真不是冤枉了你！」
「皇后是什麼人？你見過她喊打喊殺過嗎？」王內侍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嘲諷，「阿武在她眼裡不過是個前朝宮人，皇后根本犯不著自降身份去針對她……」
「哦……」小順子似乎明白了，「既然皇后不會對阿武娘子動手，聖人為什麼還故意要讓皇後知道她的存在？難道……是為了淑妃？」
小順子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事情的關鍵。
如今的後宮中，王皇后和蕭淑妃斗得旗鼓相當，其他妃嬪莫不分派站隊，對小順子這個聖人面前的大紅人可是巴結有加……
小順子謹記王內侍的訓導，對那些女人誰也不得罪，誰也不偏幫，倒也落得個左右逢源……
可眼下兩方爭鬥越來越厲害，小順子想要獨善其身已經越來越難了，他也希望兩方之間能產生點變數才好！
而他家聖人卻是直接受衝擊的人物，如今，皇后和淑妃之爭已經不僅僅是寵愛之爭了，還牽涉到了儲位之爭。
小順子跟在李治身邊的時日也不算短了，別的不說，對他家聖人的喜歡問題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很明顯，聖人對大郎也好，對四郎也好，都是一樣的，並沒有外界說得那樣特別偏愛誰。
至於皇后和淑妃，說實話，小順子根本沒看出他家聖人喜歡過哪一個。
聖人待他的所有妻妾都是溫柔的，就像是照著劇本表演一個聖人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雖然完美得無懈可擊，可卻是那麼不真實……
只有在面對武才人的時候，聖人才會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喜怒哀樂都那麼清晰……
那個時候的聖人根本不像是大唐帝國的皇帝陛下，而像是一個普通的青年，一個陷入愛河無法自拔，常常會做蠢事的普通男人！
萬一皇后或是淑妃知道了事情真相，那武才人豈不是危險了嗎？
「皇后既然能察覺阿武之事，你說淑妃又當如何？」王內侍也不直接告訴小順子他的想法，反而問道。
「淑妃最是關心聖人，自然也能得知感業寺之事……」小順子說完，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不過想到聖人留在感業寺的幾個暗衛，他又放下心來。
「難道……聖人要借皇后之手保護阿武娘子？」小順子想著王皇后畢竟是聖人的正妻，地位穩固，聖人若是移情，受害最大的必然不是皇后而是淑妃！
如果有人跳出來跟淑妃爭寵，她當然不肯善罷甘休，難保不會對感業寺那位做出什麼事來，而與之做對的皇後於公於私都會出手阻止……
這麼一來，聖人就可以漁翁得利了……
不料，王內侍聽完小順子的分析，只是搖頭。
「孺子不可教也~~~~~」王內侍直想敲開小順子的腦袋來看看，看他的腦子怎麼會長得跟豆花一樣！
「師父，您就別賣關子了~~~~~~~」小順子低眉順眼地跟著王內侍，低聲哀求。
王內侍忍不住又在小順子頭上敲了一記，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聖人怎麼肯將阿武交給皇后呢？！」
「聖人不過想要個合理的借口，一個可以把阿武接回宮的合理借口罷了……」
小順子聞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王內侍見狀不覺嘆了一口氣，他這徒弟精細有餘卻精明不足，如果沒有跟對主子，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說小順子師徒在背地裡揣測了一番李小九陛下的想法，卻說王皇後母女也對李小九陛下的心思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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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說聖人這是什麼意思？」王皇后兩眼無神地望著坐榻前面不遠的一家綉金牡丹花樣的錦繡屏風，好像是喃喃自語一樣問著身側的魏國夫人。
「為什麼……聖人會把貼身的人都放在感業寺……」
「他難道是在防著本宮嗎？」說到這裡，王皇后心頭莫名地湧起一股火氣，「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宮人罷了……本宮難道還能跟她一般見識？！」她只是想派人去把武氏從感業寺解出來另外安置而已……
魏國夫人忙使了個眼色，讓隨侍的貼身宮人都退下，這才開口勸道：「娘子莫要胡思亂想……聖人怎麼會猜忌您呢？依我看來，聖人怕是防著被那位知道呢……」說著，魏國夫人往延嘉殿方向一指。
王皇后聞言，略一想也釋然了。
「阿娘你說的不錯，兒是太急躁了點，這事確實該先跟聖人透個氣，不然他也把我看做跟阿蕭一樣了……」王皇後有些懊喪地道。
她一心想著雙管齊下，一面把人弄到自己手裡，一面跟聖人示好……
誰知，感業寺居然留有李治的人，她的人根本沒辦法接觸到武氏。
而聖人這些時日一直忙於提拔朝中官員——因為長孫舅舅和李績老爺子帶頭辭呈，朝中數位高官都辭去了一些重要職位，中央中樞一下子空缺了數個要位。
齊王李泰一黨和荊王李元景一黨為了這幾個位子爭得頭破血流，言語攻擊互揭黑歷史不算，還幾乎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李治樂得作壁上觀，暗地裡趁機明升暗降換掉了兩派的幾個在機要部門的鐵杆，換上了自己的心腹，又把政事堂的一個空缺丟出來做誘餌，引得齊王和荊王兩黨更是水火不容起來……
最後，還是李泰的人佔了上風，不僅奪了政事堂的空缺，六部之中也安插了不少新晉官員。
不過，真正被提拔進中樞的官員卻是諸如宇文節、于志寧、張行成、高季輔、來濟、韓遂等人。這些入選中樞的人要麼是頗有聲望，要麼出身高貴之人，要麼是先帝指給李治的輔佐之人，齊王、荊王兩黨也無法駁斥。
此外，王皇后的舅舅柳奭，也在這次官員大換血的行動中被提拔為中書侍郎，這一明顯是抬舉外戚的舉動，在先帝時期已經屢見不鮮了，也沒引起什麼非議。
但王皇後母女卻非常高興。
王氏除了給了王皇后一個好姓氏外，在前朝對她這個皇後幾乎是一點幫助，也多虧她還有這麼個舅舅在，王皇后才覺得對上蕭淑妃的時候，不是那麼吃力……
王皇後母女本來就是抱著投桃報李的心思想去幫李小九陛下搞定感業寺那位的，誰知碰了個釘子……
心裡擔心李治會誤會她們的行為，王皇后真是越發焦急了。
「阿娘，你說我是不是該趕緊去求見聖人，分說一下緣由……」
魏國夫人柳氏此刻的心情其實比王皇后還要惶恐，但她面上還是一派鎮靜，拉著王皇后的手，穩穩道：「娘子是該去見見聖人，不過……」
「你可不能把感業寺的事直說了……」
王皇后一愣，不解道：「阿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魏國夫人嘆了一口氣，道：「咱們存著私下拿人的心思絕對不能讓聖人知道，你須說……」
柳氏正說到這裡，忽聽外間傳來宮人們的通報：「聖人駕到…………」
王皇後母女吃了一驚，忙起身去迎。
李治已經大步進了後殿，見王皇後母女都在，而她們身邊一個隨侍的宮人都不見，他不禁微不可見地一皺眉。
「妾身拜見聖人……」王皇后和柳氏一前一後跪地迎駕。
「皇后、夫人快起來~~~~~~~~」李治忙上前虛扶了一把，面上也換了一副笑臉。
這時，先前被王皇後母女屏退的宮人們忙上前扶起自家主子。
另有宮人趕緊送上茶點果子，跟著李治來的宮人內侍也各自找好位置站好了。
「皇後過來坐吧，朕有事與你商議……」李治笑盈盈地走到正上方的坐榻邊坐下，揮手讓王皇后坐到他身邊來。
「謝聖人……」王皇后難得見李治對她這樣親昵，不禁心頭一喜，但面上還是保持著一副端莊之色，扶著宮人的手慢慢走過去，身板挺直，步伐一絲不苟……
柳氏在後看得十分滿意，心中直贊女兒具有國母之風……
李治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之色，借著喝茶之際掩飾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金屋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