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鬥狠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要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英雄難過美人關，無賴也怕紅顏纏啊！
——摘自《吳賴語錄》
黃毛此刻幾乎將吳賴引為色中知己了，哪裏想到這小子剛才還滿臉諂媚地跟自己等人套近乎呢，轉眼間就發難，操著磚頭拍上來了！
好在黃毛作為資深小混混，也算是身經百戰了，慌忙之間，也不顧地操傢伙，頭一歪，吳賴手中的半頭磚擦著黃毛的耳邊，呼嘯著狠狠地拍在了黃毛的右肩上！
「哇呀！」黃毛慘嚎一聲，剛拿起的右臂已然軟軟地耷※拉下來，左手捂住肩膀，痛得整個身子就像蝦米一樣弓起了腰！
吳賴一招得手，正要痛打落水狗，手中半頭磚又是高高揚起，那黃毛卻也機警，也不顧得風度了，聽得頭頂處風聲響起，就勢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一邊，吳賴的第二招落了一個空！
「媽的，你們都死人啊？還不趕快將這小子給我廢了！咻，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那黃毛倒吸着涼氣，朝着自己的手下破口大罵道。
其餘三人一開始被這突變的一幕驚呆了，等到黃毛負傷大罵時，這才都反應過來，紛紛拔※出腰間的匕首，不過都有些懾於吳賴剛才的兇狠勁兒，誰也不敢率先出擊，朝着吳賴緩緩地逼了過來！
任雅嵐也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才恍然吳賴之前根本就是裝的，目的還是為了救出自己，心下慚愧之餘，卻是又立即為吳賴的安危擔憂起來！
吳賴的眼睛眯的只剩下了一道縫，手裏的半頭磚握得更緊，朝着距離最近的那名小混混揮舞過去！
那名小混混自恃手中有利器，頭一偏，躲過吳賴的半頭磚，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着吳賴的小腹扎了過去！
「啊？小心！」任雅嵐見狀芳心大駭，不由地發出了一聲尖叫！
吳賴卻是並不慌張，類似的場面他早已經見過，對方狠，那自己就得更狠，這是吳賴這幾年無賴生涯總結出來的精髓！
吳賴身子稍微一側，那匕首順着吳賴的衣襟擦了過去，劃破衣衫，帶起了一溜兒血花，而那小混混則是由於匕首沒有扎到實處，用力過猛，身子朝前一個趔趄，幾乎要撞入吳賴的懷裏！
吳賴肋骨處被劃破，一陣火辣辣的痛楚襲上心頭，吳賴卻是全然不顧，大喝一聲，手起磚落，「轟」地一聲，便拍在了那小混混的後腦勺上，那小混混後腦勺鮮血飛濺，只發出一聲輕哼，身子便軟軟地栽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而吳賴手中的半頭磚上已然是鮮血淋漓，肋骨處的衣衫裂開，露出了長長的一道血痕，吳賴卻是頭也不低一下，立在當場，眼睛微微眯起，深處舌頭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唇，左手朝着另外兩個混混勾了勾，嘶聲道：「你們兩個雜種，來啊！」
而另一個小混混和那個老二這才反應過來，見狀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絲懼色，這個小子太拚命了吧！
黃毛在兩人身後捂著肩膀，大喝道：「你們兩個愣什麼？一起上，廢了他！」
兩個小混混聞言，都是將牙一咬，齊齊大吼一聲，緊握著匕首，分兩邊朝着吳賴腹部兩側狠狠地刺去。
吳賴微微一錯身，閃過老二的匕首，面朝著另一個小混混，左手朝着那匕首的鋒刃抓去，右手中的磚頭狠狠地砸向那小混混的太陽穴！
那小混混的匕首剛要刺中吳賴的小腹，卻是感覺力量一滯，再也無法寸進，卻是被吳賴的左手已然狠狠地抓※住了匕首，雖然吳賴手上鮮血淋漓，但是卻沒有一絲兒鬆開。
那小混混見狀微微一錯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用手掌接下來自己匕首的人，可是還沒多想，便感覺腦袋「嗡」的一聲響，太陽穴上已然是受了半頭磚的重重一擊，頓時昏厥過去！
而吳賴鬆開匕首，還沒有來得及察看一下手掌的傷勢，便感覺到後背一痛，心知不妙，不顧地多想，猛一轉身，手中被鮮血染紅了的半頭磚呼嘯著橫擊而去！
只聽得一聲慘嚎，那老二的臉上已然被半頭磚狠狠地拍了上去，身子朝一旁摔倒，跌倒在地，一張嘴，幾顆牙齒伴隨着鮮血掉在了地上，半個腦袋已然腫了起來。
原來這老二一招落空之後，趁著吳賴對付另一個混混，朝着吳賴的後背扎了上去，卻是沒有料到吳賴中招之後，竟然還能反擊，於是便被半頭磚一下子拍成了豬頭，不過還好的是，沒有像他的兩名同伴一樣昏過去，不過懾於吳賴下手之狠，卻是沒有了再戰的勇氣，再說了，自己的匕首還在吳賴的背上插著呢！
黃毛沒有料到這個看上去只不過是個少年學生的小子，竟然這般的兇狠，竟然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接連干倒了自己以及三個手下。
「好小子，有種，不過你自己的傷也不輕，還能打嗎？」黃毛是場內受傷最輕的人，將腰間的匕首再一次抽※出，在手中掂了掂，看着吳賴陰森森地問道。
吳賴卻是並不開口，緊緊抿著嘴唇，眼神冷冷地盯着黃毛，半頭磚緊緊地握在手中，一雙手微微有些顫抖，接連惡戰，呼吸也有些急促！
黃毛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柔和的月光傾灑在林子裏，將吳賴的影子拉得老長，一陣清風吹過，場內響起了幾聲輕輕的「滴答」聲！
「吳賴，你還好嗎？」任雅嵐的聲音帶着幾分哭腔，她分明看到，吳賴的左手尖微微顫抖，鮮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的枯葉上！
吳賴聞言沖着任雅嵐齜牙咧嘴一笑，卻是不知扯動了哪個傷口，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嘶……嘿嘿，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咱這條爛命，閻王爺不一定敢要呢！」
此時的吳賴當然不會知道，他的命後來閻王爺還真的不敢要！
任雅嵐看着吳賴一身的傷，肋骨處血肉翻起，左手鮮血淋漓，肩背上還插著一把匕首，哽咽無語，淚眼滂沱，而身後的手卻是在身後握得更緊了！
「哈哈，小子，你是條漢子，不過此時我就是不動手，你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你還是放下磚頭，說不定大※爺我大發慈悲，放你一馬呢！」黃毛色厲內荏地狂笑道，心裏卻是暗暗發狠，一旦這小子放下磚頭，我立即衝上去給他來下狠的，這小子留着遲早是個禍害。
黃毛心裏面清楚吳賴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但是想起吳賴之前的神勇心裏還是有些發憷，不敢貿然上前。
「是嗎？嘿嘿！」吳賴手提着沾滿了鮮血的半頭磚，沖着黃毛森然一笑，也不管肩上的匕首，朝着黃毛緩緩地逼去！
黃毛心中不由地有些發毛，正欲壯著膽子揮舞著匕首上前，卻是不料一聲慘嚎再一次響起，嚇得黃毛手一哆嗦，差點兒沒把匕首掉了。
原來那被打成了豬頭的老二，躺在地上裝死，一隻胳膊正好耷※拉在吳賴的腳下，卻是被吳賴順路狠狠地踩在手指上，把個老二痛得身子蜷縮成了蝦米一般，一聲慘嚎后，真的昏死過去了！
而黃毛被這一聲凄厲的嚎叫嚇得卻是再也沒有上前的勇氣了，正欲轉身逃跑卻是瞥見了一旁的任雅嵐，立即退後一步，將手中的匕首擺在任雅嵐的脖頸處，陰聲說道：「小子，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先將這小妞兒的臉劃了！」
吳賴見狀不由一愣，繼而滿不在乎地說道：「嘿嘿，這小妞兒我早就看不慣了，划吧，愛怎麼划就怎麼划，反正她又不是我老婆！」
黃毛哪裏肯信：「哈哈，小子，你騙不了我，你若不是喜歡這小妞兒，怎麼會為她拚命，哼，將手裏的磚頭扔的遠遠的，不然的話……」
說到這裏，黃毛手中的匕首微微一壓，任雅嵐不由地痛呼了一聲，優美如天鵝般的玉※頸頓時多了一道殷※紅的血痕，一滴血珠順着脖頸滑落進任雅嵐的衣服中！
「好吧，你贏了！」吳賴心中一緊，淡淡地說了一句，便將手中的半頭磚扔的遠遠的！
「不要！」任雅嵐看着劃成拋物線落入草叢中隱沒不見的半頭磚，凄聲呼道，一顆心也頓時沉到了谷底！
「哈哈，小子，好，好，好！」黃毛一見吳賴手中的磚頭沒了，頓時膽氣大壯，連說了三個「好」。
「雙手抱頭，轉過身去，然後蹲下！」黃毛看着吳賴冷冷的眼神，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全。
吳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深深地盯了黃毛一眼，這才按照黃毛的話雙手抱頭，轉身蹲了下去！
黃毛見吳賴已然轉過身去，卻是一個箭步衝上前，一腳狠狠踢出，正好踢在了吳賴背上插匕首的地方，匕首飛出，血箭狂飆！
吳賴只覺背後一陣劇痛，口中悶※哼一聲，身子朝前栽倒。
黃毛得勢不饒人，皮鞋狠狠地踩在吳賴的傷口上，狠狠地蹂躪著，口中咬牙切齒地怒罵道：「我讓你小子狂，我讓你小子狂！」
吳賴的頭伏在枯葉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牙關緊※咬，卻是一聲呻※吟也沒有發出，雙手緊緊地扣着地面的草皮，腳尖在地上死命地鑽出了一個小坑！而頭頂不遠處，那個「尿罐子」靜靜地躺在草叢裏，罐口處隱隱有綠光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