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開胃菜
當年初中同學聚會的地方就在青市的一家中上等消費的KTV包間里，外面大廳里是五光十色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跳舞，也有人只是端著寂寞的酒杯買醉，季蘇菲和李睿跟著夏小安走進包間的時候，便是有人開始責怪夏小安來晚了。
「夏小安，你怎麼到現在才來？要罰酒啊！」這次不僅是聚會，也是順便為季林瓏和徐森的新婚慶祝的。
夏小安笑嘻嘻的拉出季蘇菲，「你們看我帶了誰過來？季蘇菲，我們的省狀元，那時候她考走以後，就沒有再見面了，是不是很驚喜？」
氣氛整個的變得很詭異，所有人都盯著季蘇菲和李睿，十幾年未見，季蘇菲的容顏當真是一點都不曾改變，還是印象中的那個少女，只是印象也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季林瓏看著季蘇菲，整個人都懵了，怔怔的看著季蘇菲，心裡百感交集，說不出的滋味，曾幾何時，這個女人是她的堂姐，又曾幾何時，她們變得水火不容，再見面已經是時過境遷。
徐森倒是很意外會在這裡看到季蘇菲，當年這個女人也是自己暗戀者之一，現在看來……徐森看了一眼李睿，才微笑著開口：「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沒想到你真的和李睿在一起了。」
季蘇菲嘴角揚起一抹淺笑，「聽說你們結婚了，恭喜！」隨後季蘇菲拿出一份禮物，遞給了季林瓏，季林瓏在看到季蘇菲遞過來的禮物時，許久才伸出手接過來，乾澀的回答：「謝謝！蘇菲……姐姐……」
季蘇菲風淡雲輕的補充了一句：「我早已經不是你的姐姐，你的姐姐也死了，那個葬禮你是參加過的。」
果不其然，在聽到季蘇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季林瓏的臉色煞白，咬著嘴唇，「季蘇菲，你是來找茬的嗎？已經過去十年了，我們都應該成熟一點，當年的事……何必如此計較。」
「不，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季蘇菲淡淡的回答，走到一旁坐下。
已經有同學開始打圓場，「來來來，人都齊了，季蘇菲這位省狀元如今也回來了，這就是緣分，來，大家乾杯，恭喜季林瓏和徐森新婚快樂。」
一杯酒下肚，就有人提議唱歌了，幾個男同學打趣道：「睿哥當初可是我們學校的大哥大，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睿哥追求季蘇菲的場景，就是一個字，帥！」
「是啊是啊，我們還以為你們鬧著玩玩的，那時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傳聞，說季蘇菲榜上了省長的公子，想著你們肯定是沒戲，沒想到十年後，我們睿哥還是抱得美人歸。」
李睿頓了一下，笑了笑：「你們誤會了，我和蘇菲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啊喲，睿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含蓄了？」幾個同學都起鬨了，有人還拿著玫瑰花讓李睿趕緊求婚，李睿反倒更加尷尬。
「對了，我結婚度蜜月是去馬爾地夫，那邊的風景真的是很漂亮！」同學聚會，有時候就是一個相互攀比炫富的過程，有人開了頭，就有人不斷的進行下去。
「哎呀，你對你老婆真是好，我結婚就沒能出國，我老公說太忙了，不過看在他給我買了一顆一克拉的鑽戒的份上，我也就算了！」一個女同學晃了晃手指上的戒指。
「一克拉算什麼，你看看人家季林瓏，徐森現在可是大老闆，季林瓏手上戴著的可是2。5克拉的鑽戒，一輛車的錢！」
「你們也太誇張了，哪有那麼好……一輛車也很貴的……」季林瓏被恭維的虛榮心大增。
「是啊，普通的車子當然貴，徐森，你那輛車好像是進口車吧？買了多少錢？」有男同學好奇的問道。
徐森得意的回答：「沒多少錢，一百二十萬而已！」
「一百二十萬？那可是一棟別墅的錢了！」有人誇張的叫著，「哎呀，看看我家的寶馬，才四十多萬，和人家的一百萬真的是不能比啊！季蘇菲，你呢？你開的什麼車？」
季蘇菲淡漠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事實上，她早就察覺到了，從她和李睿走在路上開始，她就察覺到有人跟蹤他們，這些蠢貨不怕死的一隻跟到了這裡。
「悍馬！」季蘇菲漫不經心的回答。
「真的假的？怎麼沒見你開？不是騙人的吧？」有人驚叫，隨後是不相信的鄙夷，又看了一眼季蘇菲的手指，沒有想象中的大鑽戒，只有一隻玉扳指，看起來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玉。
「李睿，你趕緊買一顆大鑽戒求婚啊，這女人啊，都抵擋不住的鑽石的誘惑的。」大家起鬨著，只是話里無疑透出幾分嘲笑和譏諷，彷彿在說，縱然你們再學校多風光又如何，這還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世界。
李睿蹙眉，倒是很耐心的回答：「只怕我準備了大鑽戒，人家也不會看上我。」
季蘇菲也在這時候補充了一句：「我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那你老公呢？怎麼沒來？」
「不方便！」季蘇菲淡淡的回答，雷歐卡伊的確是不方便來，至少不能公然的出現在炎黃國大陸上，言胤宸的手段，她心裡是明白的。
「等一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一個女同學仔細的打量著季蘇菲，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說看你怎麼這麼眼熟呢！季蘇菲，是你！」
女同學翻出平板電腦，找到一則娛樂新聞，畫面上就是季蘇菲和當紅影帝卓洛站在一起的照片，「果然是你，季蘇菲，環球娛樂的真正大老闆，你說你的丈夫不方便，不會就是卓洛吧？還是金融大亨的左少或者宋大少？」
女同學激動的指了指照片上的幾個男人，季蘇菲看了一眼那上面的人，「都不是！」
「哎呀，季蘇菲，你就不要神秘了，我是卓洛的粉絲，什麼時候你能幫我要一張簽名照啊？最好是合照……」
「我也要、我也要……」似乎剛才的攀比，因為這個女同學的發現新大陸，再次扭轉了乾坤。
季蘇菲看了一眼手機，同學們都玩得很High了，幾個女同學嚷著要季蘇菲和李睿合唱一首情歌，季蘇菲也沒有推辭，接過麥克點了一首《瀟洒走一回》，這樣的老歌已經很少有人唱了，可季蘇菲選了這首老得在她出生之前就發行的歌曲。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
紅塵呀滾滾痴痴啊情深集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夢裡有你追隨
我用青春賭明天
你用真心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
何不瀟洒走一回
一首經典老歌被季蘇菲唱的很傳神，季林瓏看著季蘇菲的側影，目光有些複雜，徐森握著酒杯，透過杯中的液體打量著季蘇菲，這一對夫妻的心情都有些複雜，說不出來的那種滋味。
唱到**部分的時候，大家都肩並著肩一起唱出來，氣氛也變得激動起來，就在這激情高漲的時候，包間的門突然被闖開了，幾個酒氣衝天的社會青年就這麼大喇喇的走進來，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定格在季蘇菲的身上。
「喲，這裡很熱鬧啊，不如大家一起來樂呵樂呵！」說著便是不由分說走向季蘇菲。
季蘇菲目光清冷的看著這幾個社會青年，看起來是喝醉酒鬧事，可她的視線已經穿透所有的障礙物清楚的看到他們藏在衣服里的匕首和砍刀。
「不好意思，這裡是我們的私人聚會，你們請離開，不然我們叫保安了！」徐森開口了，一邊拿出手機，卻被其中一個社會青年打掉了手機，「你他媽找死是不是？這裡是什麼地方，是老子的地盤，你敢在老子地盤上對老子不敬……」
女同學們都有些緊張的起身向後躲藏，帶了丈夫的都躲在丈夫的背後，男人們也都有些緊張，誰也不想在這時候招惹上這些社會青年，雖然上學的時候曾經崇拜過這種古惑仔，但是現在大家都成熟了，有家庭了，誰願意過那種亡命徒的日子？
李睿站起身走到了季蘇菲的身邊，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季林瓏在這時候炸毛了，「你們是什麼人？這是我結婚聚會，你們再敢鬧事，信不信我報警！」
「臭三八，結婚了不起？信不信我們弟兄們讓結婚變成離婚，讓你老公戴綠帽子！」說著銀盪著笑著。
「你胡說什麼？想找打是不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氣氛變得有些火藥味十足，男同學們都跳起來要和對方干架。
似乎這就是對方要達到的效果，趁亂攻擊季蘇菲，雙方打起來了，混亂中女人們尖叫著，有兩個社會青年拔出匕首刺向了一隻安靜的站在人群中的季蘇菲，然而匕首還沒有碰到季蘇菲的時候，已經血濺當場，抓著匕首的那隻手硬生生的被砍斷了落在擺滿酒瓶和水果的茶几上。
場面詭異的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有些驚恐的看著這一幕，包間的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李睿關上了，季蘇菲如一個女王狂傲的站在那幾個社會青年的面前，絲毫不理會那個在地上痛苦打滾的人。
「你他媽敢砍我們兄弟，今天我們絕對不放過你……」一個青年叫嚷著要喊打喊殺，然而季蘇菲已經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他的腦門，沒有任何廢話的直接崩了。
這一次，就連在地上痛苦叫喊的人也安靜下來，驚恐的看著眼前一幕，剛才還活生生的兄弟就這麼被殺了，而且是槍殺。
李睿不是第一次看到季蘇菲殺人，但是卻有一種感覺，就是她變得比十年前更加冷血了。
季林瓏驚恐的看著季蘇菲，這個季蘇菲絕對不是她所認識的季蘇菲，腦海中的那些回憶畫面都變得模糊起來，只剩下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季蘇菲。
季蘇菲手中的槍抵住了下一個人的腦袋，波瀾不驚的說到：「不要在我面前演戲，我很清楚你們的目的，跟蹤了我一路，就憑你們也想殺我，簡直愚不可及，我想刺頭也不會愚蠢的用你們來殺我，想要邀功，只能說，你們給他找了麻煩。」
「你……你別這麼囂張……我們大佬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們大佬？」季蘇菲冷笑，「沒錯，那是你們的大佬，但我卻是你們大佬的大佬，縱然我離開十年，寒社的事情還是我說了算，如果我說了不算，那就毀掉好了，我不喜歡不聽話的玩具。」
「你……」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季蘇菲手中的槍已經子彈上膛，完全不給任何機會，對方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就盡數被殺，音樂聲還在繼續，地上躺著死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一會兒就有人進來了，所有人再次嚇得尖叫出聲，幾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人站在季蘇菲的面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長官！我們是理事長安排潛伏在炎黃國保護長官的。」
季蘇菲微微頷首，「處理掉這些屍體！」目光看向幾個同學，「這個房間不適合繼續下去了，作為賠償，我可以重新為你們開一個房間。」
「不，不用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好了……」說話的聲音都在哆嗦，沒有人願意繼續留在這裡，也想不到要報警的事，更不會想到去八卦季蘇菲的私事了。
更不要提攀比什麼寶馬賓士還是大鑽石的，這些東西能比得過人家手中的一把槍，眼睛不眨一下的殺了一個人嗎？尤其是那些人進來后對季蘇菲的稱呼，長官！這是什麼概念，誰都不想深究，只覺得，知道的越少越好。
季蘇菲等人走出KTV大門的時候，門口已經有一輛加長型房車等著季蘇菲了，眾人艷羨的看著這輛車，突然發現自己剛才的那些攀比根本就是跳樑小丑。
「要我送你們一程嗎？」季蘇菲淡淡的問道。
眾人搖頭如撥浪鼓，「不用了！」
「恩！」季蘇菲獨自上了車，李睿也沒有上車，在目睹季蘇菲瀟洒離開后，眾人看著李睿的目光充滿了崇拜和小心翼翼，「睿哥，季蘇菲她真的不是你女朋友？」
「當然不是！」李睿搖頭，「是你們想多了。」
寒社的堂會還沒有正式召開，青市的黑道已經陷入了幫派之間的廝殺，一部分是追隨刺頭的人，另一部分是追隨季蘇菲和張偉強的老部下，縱然有警察局出面鎮壓也無濟於事。
堂會這日，季蘇菲帶著張偉強、錢文倩還有李睿出現在青市寒社總部，幾個老部下在看到季蘇菲的時候，都頓了一下，還是下意識的站起了身打了招呼，刺頭坐在中央的位置上，目光如炬，盯著季蘇菲身邊的每一個人。
「刺頭，你這個位置似乎該完璧歸趙了，現在大佬已經回來了，你還坐在這裡算是什麼意思？」錢文倩冷笑一聲。
季蘇菲看了一眼刺頭身後的關公雕塑，「我從不知道，寒社和三教九流的黑道一樣，信奉這種東西了。」
話剛落音，關公雕塑和香爐已經被季蘇菲手中的倒鉤銀鞭給砸的粉碎，動作一氣呵成的霸氣，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刺頭下意識的躲讓開來，也因此將位置空出來給了季蘇菲。
季蘇菲漫不經心的走到刺頭剛才坐過的地方，卻沒有坐下，目光清冷的掃過站在對面的一眾社員，又看了看坐在桌子邊的幾個分部的堂主。
「刺頭，梁勝是你殺的，對么？」季蘇菲淡淡的開口了。
刺頭頓了一下，「你要的堂會我已經辦到了，我妹妹呢？」
季蘇菲卻答非所問：「你殺了梁勝。」
「喂，我們大佬讓你開口就是給足你面子了，一個女人不乖乖回家伺候男人去。」下面的一個成員叫囂，「快放了我們大佬的妹妹，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對，放了我們大佬的妹妹……」下面的人都紛紛喊出來。
「你們閉嘴，找死是不是？」張偉強著急了，卻被李睿拉住了，他已經不管這種事了，但是今天，作為張偉強的兄弟，他必須做出選擇。
李睿站在季蘇菲的身邊，微笑著問道：「你們是不是不服氣季蘇菲這個大佬？」
「是，我們憑什麼要聽從一個女人的話，我們的大佬就是刺頭，這個女人從哪兒來的，我們不認識。」
季蘇菲想了想，在李睿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李睿挑眉狐疑的看了季蘇菲一眼，投票決定誰是大佬？季蘇菲也會這麼民主嗎？李睿總覺得季蘇菲提出投票的方式很奇怪，總好像有什麼陰謀一樣。
縱然心裡有疑惑，但李睿還是照辦了，「既然你們都不服氣，不如就公平一點，不管怎麼說，蘇菲也是創建寒社的大佬，索性現在就來一個投票，把選擇權交給你們，效忠刺頭的人站在左邊，服從蘇菲的人站在右邊，棄權的人可以站在中間。」
所有人都猶豫了，刺頭這邊的人明顯是很多，不一會兒就站好了自己的列隊，一半的人都是站在刺頭這邊，一小部分人是站在蘇菲這邊，而剩下的一半則是站在中間，選擇了觀望。
「你們不選擇嗎？」季蘇菲看著坐在桌邊的幾個堂主，淡淡的說到。
「我們也要？」幾個堂主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做出了各自的選擇，除了一個人站在季蘇菲這邊，其他人都很老奸巨猾的站在了中間，表示棄權，保持中立。
刺頭冷眼看著季蘇菲，他倒要看看季蘇菲還能耍什麼花招，季蘇菲看著下面選好站隊的人，習慣性的旋轉著玉扳指，輕描淡寫的開口：「動手吧！」
「什麼動手？」下面的人對季蘇菲這句話表示莫名其妙，然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屋子裡突然站出來幾個穿著特戰隊衣服的蒙面人，舉起手中的突擊搶，對著站在左邊的那群人就是一陣瘋狂的掃射，絲毫不給對方掙扎的機會。
這是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刺頭的腦子裡只有這句話，他驚恐的盯著季蘇菲，「你……你殘殺同門……」
「我只是不喜歡不聽話的人！」季蘇菲漫不經心的回答，「這個人，從一開始頂撞我，就是一個死人了。」
站在中間的人和右邊的人都嚇得冒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刺頭盯著季蘇菲，突然舉起手中的槍指著季蘇菲，「把我妹妹交出來……」
「放心，她還活著！」
刺頭冷笑一聲，「季蘇菲，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殺了我，我告訴你，我早就留了一手！」
果不其然，刺頭的話剛說完，有一群人衝進來，同樣是一場拼搏和廝殺，季蘇菲平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刺頭被自己的「死忠」給保護著逃跑了。
李睿還沒有從屠殺中平復下來，就發現刺頭逃跑了，「就這麼放走他？不怕放虎歸山？」
「這些人，不過是開胃菜，刺頭安排了后招，就表示，他的勢力還隱藏著，索性就讓他多蹦躂幾天，他的妹妹還在我手裡，以他這麼愛護自己妹妹的性子，一定會回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