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三人行2

第二幕 三人行2

她跟駱墨的關係是從幼稚園起便開始的,一路上以『哥們』的身份走來的兩人,對她而言沒有什麼是不能跟駱墨說的,但是聽到駱墨這樣極為罕見的語調,她頓了兩秒,沒有及時回答,卻未看向駱墨,然後從那書包裏面翻出來了一根鉛筆,在筆記本上開始亂塗亂畫,也終於發出了聲音:「我想談戀愛,駱墨。」

駱墨猜到了,他從未見過她這種為事而單純,為人而錯亂的樣子,一直注意著,越是這樣看下去,駱墨的心便就越是糾結個不停。她對他如此坦白,對這種事情也是一樣,那麼駱墨的心裏會有多麼難受……

索性,駱墨一屁股坐在她的面前,兩人隔着一張桌子,窗外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她抬眸看着駱墨,那種欣慰的笑容一直刻畫在她的臉上,對駱墨這麼放的開的她卻聽到駱墨在這麼多年以後第一次說出打擊她的話:「別再胡思亂想了,你們之間不可能的,他是高中生,而你只是一個初年級的新生罷了,他歷經處事的時間比你長,認識的人比你廣泛,就像你說的,他長得又好看,喜歡他的人一定有很多,怎麼可能注意到你?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你還是早點死心好好學習吧!」

駱墨說的有道理,他就像個大人在這個時候,她獃滯的樣子從駱墨開始說出的第一句話起便一直持續到駱墨的尾音也一直沒有任何轉變,等了很久,駱墨整個人都僵住了,她卻像個小傻子一樣露出憨笑,繼續埋頭去畫那些駱墨看不懂的東西。

「我說的你都聽明白了嗎?」聽不到具體的回應,駱墨不免有些急躁,卻在此時,因為這突然的窺視感,他轉過頭看向班門口,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駱墨看到一個身材纖長勻稱、面貌清秀俊美的少年,論此人過高的個頭和他為何要站在初一四班門口對着駱墨這邊偷窺來看,多半是那個叫做甄祿的男人。

因為駱墨,他的目光從她的身上轉向了這位充滿著敵意的少年,卻並沒做任何停留,帶着這張處事不驚的冷峻態度赫然離去。

「可我想試一試。」她突然發出聲音,這種單純的語氣讓駱墨的視線放回在了她的身上,對上面前這雙純凈的眼眸,駱墨受夠了,什麼也沒說就站了起來,撒腿跑出了初一四班。

然而駱墨為了見到那個人他跑遍了學校各個地方,終於在操場邊的大花園裏找到了他。

他躺在花壇邊上,枕着左臂,看着右臂舉起的課外書,聽到一陣急亂的腳步聲他側出視線看向自己腳邊旁的男生,剛剛見過的,並且四目相對的。

「你就叫甄祿是吧?」駱墨緩平氣息之後,與他蹙目相對。

甄祿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留了大約十秒,沒有答覆,也似乎不想做出什麼回應繼續看着手裏面的書籍。

「為什麼要站在門口偷看!」駱墨顯然不願放棄,他換了一個問題,他的急躁包裹着他,他的憤怒也許在一秒鐘就會爆發。

而甄祿卻在駱墨意料之外中開口了,理由十分簡單:「好奇,我會被什麼樣的人喜歡。」

甄祿的開口讓駱墨有一會兒是走神的,他的外貌讓駱墨妒忌,他那雪白的膚色和駱墨成了鮮明的對比,在他聲音發出的那刻,如流泉般的冷線音和駱墨的亢昂大氣相比,駱墨自認輸的徹底……

在駱墨發愣的同時,甄祿一邊品讀書裏面的文字一邊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從來沒人說過喜歡我,從來沒有人要跟我告白過。」

這樣的話一出口,駱墨不信,他認為這個人太過自大,傲慢!在第一時間,駱墨將此話放置在了謊位上便去蹙眉反駁:「應該不可能吧。但或許是因為在了解到你那真實的樣子,發現你的惡劣所以決定要遠離你,也不是不一定。」

「不。」甄祿回駁了駱墨的觀點,不是甄祿自大妄為,他反而顯得有些可憐,發出有些凄涼的聲音:「因為存在感很低。她們可能只是覺得我長得還可以或許就喜歡我,一旦我不見了馬上就忘了我,在還沒有了解我之前。所以好奇,你們班的那個人,為什麼會喜歡我。」

「你想多了吧。」駱墨對甄祿這個人很反感,越是妒忌則越是不爽,儘管甄祿似乎並沒有惡語相待的意思,也沒有想像中那樣冰冷無情,卻恨著,因為駱墨明白,這個甄祿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在她的心裏佔據着一席之地。

想到此,他果然還是為了最終的目的,對着甄祿命令道:「她叫姚天然,不管她在以後的日子裏會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不要答應她!也別去招惹她,離她遠一點。你是高中生,我們是初中生,你應該更能理解我們的年齡只應該一心放在學習上,作為前輩,你知道應該怎樣做才是對的吧?」

「好啊。」他的輕率答應讓駱墨不禁愣住,駱墨的態度很差卻沒有讓這個人感覺到不爽,從始至終,駱墨注意着他,那無所事事的樣子一直都在他的臉上漂浮着而從未離開過。

「為什麼……這麼爽快的答應我……你完全可以不用聽我的,不過你能答應對我來說更好!只是……」

他側眼看向駱墨糾結的樣子,又想知道又想裝作不想知道的樣子,甄祿在將那淡漠的目光收回的同時道口一句:「我覺得應該只有漂亮的人才能配得上我吧。」

這話一出,駱墨整個人石化三秒,突然!兩隻手握成了拳頭,在小火星爆發的這一瞬間!他使出全力去克制自己不要因為衝動而一拳上去!卻忍無可忍!決定對着一臉淡然自若的甄祿狂吼著:「姚天然很漂亮!她比誰都漂亮!她不光長得漂亮心腸更漂亮!你懂什麼是美就自以為是?真叫人噁心!噁心到想吐!」

他亮出自己的大嗓音沖着甄祿發泄了一場,之後怒火中燒的駱墨上氣不接下氣地轉過了身!揚長而去……

待駱墨走後,雲淡風輕,他品了十個字也終於忍不住了……

撲哧一聲,他斷續著笑,扣下書放在小腹上,纖細、白皙的指尖擦過水潤的下唇,笑的敞亮。

久后,淡定下來,談吐一句:「……懵懂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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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提葛爾的花園門口,甄祿突然抬起手,攤開手掌從自己的頭頂水平滑向駱墨的頭頂,清涼的一抹微笑勾勒在甄祿的嘴角上:「你現在好像跟我一樣高了。」

『啪』甄祿的手臂被駱墨一掌拍到一邊,大力的抨擊發出脆亮的聲響,駱墨仇視着面前的人,死狠狠的盯着他,空隔很久,隨那一縷孤寂的柔風拂過兩人面頰之後,駱墨的話才跟着它的落幕而淡出了口:「知道我對你有多厭惡嗎?……甄……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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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必經的巷口,那個聽駱墨說叫做姚天然的女孩終於還是表現出了初中孩子應該有的樣貌,因為一場沒有還手的斗架她獨自一人坐靠在石牆上,默默抽泣,書包變得臟兮,書本鉛筆散了一地。

然而此時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她沒有想到的人,聽那不快不慢的步伐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姚天然抬起腦袋,那個自己最愛慕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並且告訴她:「下次學會還手,就算輸了也不難看。」

他瞅着她那小臉蛋,圓滑的臉頰上有着骯髒的唾液,他面色從容,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向她,在她獃獃地接過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

傻傻地姚天然抓着紙巾愣了幾秒后突然站了起來,朝着他的背影追了兩步,手扶那已經掉了土皮的牆面,沖着甄祿的背影喊著:「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丟人!」

甄祿沒回答也沒停下,明明聽得見卻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

追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跟了一段路,在這條不短的小巷子裏,生怕他聽不見,她一邊追一邊用那堅定的態度沖着他喊:「如果你被欺負的話我一定會還手的!我也一定不會輸的!」

他不停,而她停了……看着那彷彿真的難以觸摸到的背影,幾近完美的體型,她最後念出一句:「……不想問問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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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失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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