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仁者劍道

第十二章;仁者劍道

在良平公國的邊界處,有一條狹窄的官道,管道的兩邊是巍峨的群山,官道從這群山環繞間,彎曲盤繞而過,受限於良平公國朝廷的無能,整個良平公國一片混亂,此處更是馬賊劫道的多發地。

此時的官道上,一名赤~裸著上身的少年人,正吃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而與少年對戰的卻正是一群凶神惡煞的馬賊,在少年人的身後,還躲避著一群神色驚恐的成年人,卻是無人上前幫助少年抵禦馬賊。

少年人單薄的身體穿梭在人群之中,戰鬥的場面並不吵雜,相反的,全場寂靜無聲,有的只是兵器不斷的碰撞聲。

少年人的身子快速向右飄去,甚至連眼神都專註在右側,但是突然,少年人的腳步一錯,瞬間出現在左側,圓潤的劍尖直直的對準了一名馬賊的咽喉。

那名馬賊一怔,神色卻絲毫沒有驚慌,只是默默無語的向著眼前的少年點了點頭,隨手丟下兵器走出了戰圈。

在戰圈外,此時已經站著太多的馬賊,他們全都是敗在少年手下的,但卻沒有任何一人受到生命的威脅,他們目不轉睛的看著戰局中的少年,神色異常複雜,有驚訝,有佩服,有不信......唯獨沒有殺氣。

官道邊上的山林間,長滿了鬱鬱蔥蔥的大樹,此時正有一名身著白衣的中年人悠閑的坐在一根樹枝上,嘴角掛著一絲笑意看著前方的戰鬥。他已經這麼看了很久了。

一名灰袍男子徒然出現在白衣中年人身邊,嘴裡絮絮叨叨的說道;「師兄,那個楚雲又出現了。這次是出現在純陽宗,純陽宗被楚雲滅門了!」

白衣中年人隨意的點了點頭,輕笑一聲;「這個楚雲倒是很能躲,我們找了他們這麼多年,卻始終沒有他的任何下落,最近倒是頻頻現身,只是等我們得到消息再去追。卻已經來不及了。」

「是啊,世道將亂,我看這個楚雲也按捺不住了。先是收服了南宮家族,再滅了純陽宗震懾群雄,現在敢招惹楚雲的勢力可真的不多了,他可真是走了兩步好棋。」灰袍男子感嘆的說道;

白衣中年人輕笑一聲;「師弟不用煩惱了。我剛剛接到門主的命令。這個楚雲我們可以不用管了。」

「什麼?為什麼?」

「楚雲大勢已成,僅僅只是為了一個陣宗的傳承,我們沒必要去招惹他。」

灰袍男子咬了咬牙,不甘心的問道;「難道就白白讓那小子得到我們太上無極的傳承?難道我們太上無極會怕楚雲嗎?」

白衣中年人奇怪的看了灰袍男子一眼,他記得沒錯的話,當初灰袍男子對於追查陣宗傳承失竊之事,根本就是毫無熱情,但是自從臨都王城一戰之後。灰袍男子好似比自己更加急切的希望找到楚雲。

「並不是怕他,這是門主權衡利弊之後的決定。僅僅只是為了一個陣法傳承,在這種即將天下大亂的時刻,我們更應該把注意力放在威脅更大的勢力上。」白衣中年人淡淡的說道;

「又有哪個勢力可以威脅到我們太上無極?」灰袍男子不服氣的問道;

白衣中年人伸出兩根手指;「赤軍,還有大鵬皇朝!」

灰袍男子一怔;「赤軍也就算了,大鵬皇朝?師兄你確定你說的是大鵬皇朝?」

白衣中年人不答,隨手遞過一份情報,灰袍男子看完情報后,怔怔的看著白衣中年人;「這......這怎麼可能......」

「有丹宗的師兄研究過,這是一種新型的變異屍毒,它的傳播太快,而且根本無法清除,如果我們不謹慎對待,就算我們太上無極最後能平安無事,但整個鴻羽大陸可就成了這些怪物的天下了!」

灰袍男子還想說什麼,卻被白衣中年人揮手打斷,灰袍男子只得陰沉著臉色,悶悶不樂的坐下身來。

順著白衣中年人的目光望向遠處的戰鬥,不一會,灰袍男子臉上的訝色越大越明顯,不敢相信的自語一句;

「仁道?!」

白衣中年人微笑著點了點頭,灰袍男子太了解自己的這位師兄了,他不只劍冷,人更冷,自己可從來沒見過對方笑的這麼燦爛過,怔怔的問了一句;

「師兄想收那少年為徒?」

白衣中年人點了點頭;「此子對於劍道的領悟力不在我之下,雖然和我並不是同一種風格,但是就單論劍來說,他的確是我見過最有天賦之人。」

灰袍男子從來沒見過自己這位師兄如此讚歎一位後輩,注視了白衣中年人良久,灰袍男子輕聲說道;

「可是師兄,仁道講究入世普度眾生,和我們太上無極的無為相違背啊!」

白衣中年人卻是絲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無為也好,仁道也罷,那只是個人選擇的道路,我看重的只是他對劍之一道的悟性,我霜白衣此生忠於劍,誠於劍,我願意做那少年劍道的引路人!」

「既然師兄已經決定了,師弟自然不會反對......」

隨即,兩人不再開口說話,同時轉頭繼續看著遠處的戰局。

戰鬥從清晨打到黃昏,少年人的行動變得越來越緩慢,他畢竟只是一名武徒,長時間的戰鬥對他來說,不管是體力.真氣還是精神,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一名臉上帶著一條長疤的大漢突然一抬手,眾多圍攻少年人的馬賊紛紛停下進攻的動作,疤臉大漢向前跨了一步,目光注視著搖搖欲墜的少年人良久,緩緩開口說道;

「年輕人,你已經不能再戰了。退下吧,我向你保證,你身後的那群商人之中。我只取一人性命,因為他殺了我的兄弟!」

少年倔強的搖了搖頭,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單薄的身子站立在寒風之中,好似隨時都可能被吹到一般,但是他的目光依舊沉穩,依舊專註。

疤臉大漢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抽出了武器,望著少年人緩緩說道;

「你是一名值得敬佩的武者,但是我有不得不動手的理由。這是最後一戰,如果你能打敗我,我帶上全部兄弟轉身就走!」

少年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右手持劍隨意的一擺。好似在等待著對方一般。

仁者。講究的從來都是后發而至,進攻?那不屬於仁者!

疤臉大漢目光徒然一沉,寒聲喝道;「我沒有你那份眼力和控制力,無法做到只傷不殺,如果錯手取了你的性命,那本不是我的本意,希望你不要怨恨於我!」

「我從不怨恨別人!」

這是少年人長時間以來第一次開口,隨即。兩個身影便快速的交戰在一起。

此時如果要說心情最複雜的,就數疤臉大漢身後的眾位馬賊了。他們既希望自己的老大得償所願,又不希望那個少年人受到任何損傷,這很奇怪,他們根本不認識這位少年人,為什麼心下會隱隱向著對方?

疤臉大漢高高的舉起一柄五環大刀,勢大力沉的劈向少年人的面門,少年卻只是腳下微微一晃,慢悠悠的向前遞出長劍,磕在大刀的側面順勢一帶;

「轟!」

五環大刀重重的劈在地面上,而少年人卻是大喘著粗氣,疤臉大漢的力氣畢竟太大,少年人險些站立不住。

一隻手掌突然拍向少年人的胸口,少年人運起微不足道的真氣,貼著手掌閃身而過,疤臉大漢試圖舉起劈在地面上的大刀,卻被少年人一腳踩住,圓潤的劍尖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直接點向疤臉大漢的腋下。

疤臉大漢突然感覺自己的右手一麻,再也無法握住大刀,撒手後退了幾步,少年人卻直接閃到對方的身後,劍尖直接點在疤臉大漢的后心上,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

「你輸了!」

疤臉大漢怔怔的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少年人良久,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空!」少年人答道;

「空嗎?」疤臉大漢緩緩的咀嚼了幾遍這個名字,隨即轉身大手一揮;「兄弟們,我們走!」

馬賊終於退走了,少年精疲力盡的倒在官道上,可是那些在他身後受到到保護的商人們,此時卻是忙著清點貨物,一個個喜笑顏開的說笑著,然後緩緩轉身繼續自己的路程,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前感謝少年人一句。

少年四肢呈一個大字躺在官道上,臉上帶著一絲開心的笑容望著天空,一張人臉突然出現在少年的視線中,少年人一怔,吃力的緩緩坐起身來。

眼前是兩名中年男子,一個身著灰色長袍,一個卻是白色的,少年人淡淡的望著二人沒有說話。

霜白衣微笑的來到少年身邊,輕聲問道;「那些受你保護的人都走了。」

空點了點頭;「是的,都走了。」

「你不感覺心寒嗎?畢竟你保護了他們。」

「保護他們出自我的本心,我並沒有想過需要回報。」

「但是他們甚至連一句感謝的言語都沒有。」

「語言本就太過虛偽,我並不看重。」空淡淡的回答道;

灰袍男子嗤笑的說了一句;「難道你願意一直對他人付出,卻從不在乎別人是否對你回應?」

「在我看來,這並不是付出,何必需要別人回應?」

霜白衣哈哈大笑了一陣,他越看這個少年就越是歡喜,目光突然一沉,冷聲喝道;「拔劍!」

少年一怔,但還是依言,隨手拔出身側的長劍,他的長劍非常特別,好似根本沒有劍尖一般,圓潤的劍尾根本毫無殺傷力可言。

但是更讓霜白衣在意的是少年人拔劍的動作和氣勢,劍乃兇器,一個武者拔出自己的佩劍,或多或少都會帶上一絲氣勢,那是隨時預備戰鬥的氣勢。

但是眼前這位少年卻絲毫沒有這種氣勢,他平淡的拔出長劍,好似他手中的根本就不是一把武器一般,渾然天成的意境讓霜白衣久久無語。

「你從沒殺過人?」霜白衣怔怔的問了一句;

少年輕輕的搖了搖頭,霜白衣接著問道;「為什麼?」

「不殺,只因為我不忍殺,任何人生命都只有一次,那是何等寶貴的東西,我有什麼權利掠奪他人的性命?」

霜白衣揚天長笑了好一陣,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驚喜和渴望,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少年人說道;「跟我走吧!」

「去哪?」

「我無法做你的師傅,因為我的劍和你不一樣,但我可以幫你確定你的劍道,引導你找到自己的道路!」

空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位白衣男子,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但是空有自己的判斷,他用一顆赤子之心來感受這個世界,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中年人對自己沒有惡意。

「可以,但請允許我隨時可以離開。」空淡淡的回答道;

霜白衣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夕陽下,一名少年人跟在兩名中年男子的身後,緩緩向著未知的前方行去。(未完待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隨身攜帶惡魔果樹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隨身攜帶惡魔果樹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二章;仁者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