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嫡小姐危急露崢嶸

第十章 嫡小姐危急露崢嶸

章節名:第十章嫡小姐危急露崢嶸

一行人走走停停,很快便到了京城郊外。

此時城門已關,容家便在最近的一處驛站歇下了。

到了這京城邊兒,驛站內外大約是見慣了世面,也彷彿顯得格外高大上,往日他們在沿途驛站打尖,還能分到一處大院子,如今便只有一處不咸不淡的小院子,那小官吏也不大殷勤,一副看外地土包子的架勢,要個水也是拖三拉四,要足了賞錢方罷。

既然容永清都隱忍不語了,容家其他人更不可能格外找事,本該仗着家世一逞威風的鄭氏竟也沉默著。

天剛黑的當口,容昭剛洗漱完,忽然聽見驛站里傳來了一陣喧嘩,先在前面停了一陣,過了一會兒,那一陣腳步聲竟向後院而來。

最近上京述職的官員很多,這驛站就住了不止容家一家,另還有三四戶從外地趕來的,其中有兩家帶着家眷,也住在和容家相似的小院裏,那腳步聲顯然就向著這邊而來。

容昭皺了皺眉,叫過紫竹,「待會兒若有人意圖闖進我們的房間,你給我狠狠頂回去。」

平素里她們雖然藏拙,可眼下要上京了,到了鄭氏的地盤,容永清再恨她,也不會為了她們幾個跟鄭氏背後的侯府鬧翻,她們一旦表現得懦弱可欺,只怕是把脖子送給某些人捏了!

玲瓏疑惑地道,「小姐,到底怎麼了?」

容昭聽着動靜,眉頭並未鬆開,「前院彷彿有些吵鬧,似乎是兩幫人在爭執,老爺竟沒攔住,只怕有些麻煩。」

主僕三人正說着,門便被敲響了。

容昭的身前站着玲瓏,自己袖手靠在屏風后,向紫竹揚了揚下頜,紫竹忙過去打開了門。

容昭側頭透過玲瓏的肩膀,看到門口站着幾人,皆一身黑色錦衣,面容傲慢,容永清正面帶微笑陪在這些人身後,看到是紫竹開門,和顏悅色地開口。

「小姐還沒有休息吧?這幾位官爺正在捉拿逃犯,想要搜查一番,你去給你們小姐收拾一下,先去院中等一會兒。」

紫竹卻攔在門口,並沒有讓這些人進來,不卑不亢地蹲下行禮,「奴婢給老爺請安,老爺吩咐,本不敢不從,只是小姐如今已經十二了,若讓人平白搜了房間,還是幾個大男人,恐於名聲有損,幾位官爺既然是捉拿逃犯,想來定然有官府的手書,若能與奴婢留一份,當能證明此番行動實乃公事,光明磊落,對小姐的名譽也就不會產生不好的影響了!」

那領頭的大漢十分不愉,語氣陰冷地道,「你們小姐架子倒是大,家主都不敢攔我們,你們居然攔住不放,不讓我們進屋搜查,我倒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和逃犯勾結在一起了。」

紫竹壓根就不怕這些充滿威脅意味的話,有小姐在她身後撐腰,她底氣足著呢,當下也不客氣地回嘴,「官字兩張嘴,怪道百姓們都怕當官的,只是官爺莫弄錯了,我們容家可不是白丁之家,這位官爺居然張口就敢誣陷官府千金,四品官員,想來定然比我們老爺更有官威?既如此,奴婢更有理由看看那搜捕文書了,若沒有搜捕文書也罷,幾位官爺總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吧?只要這兩樣幾位官爺能做到一樣,那我們小姐自然不敢阻攔官爺們辦差!」

那領頭的當即怒道,「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找我們要身份證明?容大人,你們家的奴僕就是這樣藐視王法的?」

容永清忙道,「這丫頭只是個三等的粗使,確實不大識得規矩,就是個死腦筋,她這番話倒是話糙理不糙,幾位大人既然出了京,想必身上確實帶着官府文書和身份證明了,只消拿出來,我們上下必然好好配合幾位大人辦差!」

容永清之前只是出於人性的盲點,一時間被幾人唬住了,沒有驗證幾人的身份就帶着他們來了後院,容昭這番隱晦的一提醒后,他也明白過來,這幾個人口口聲聲是官差辦案捉拿逃犯,可居然連個證明都沒有向他們幾個住在這裏的官員出示,這般破綻百出的話,虧他們都還信了!

再看看這幾個人,哪像是什麼衙門中人,一個個矜貴傲慢,一身煞氣,倒像是豪門權貴圈養的死士殺手,心中頓時打起了一萬分的精神與他們周旋。

紫竹伶牙俐齒一番話,加上容永清意有暗指的話,頓時把幾個人堵在了門口,進出不得。

這幾人面面相覷,想不到一路通行的借口到了這京城邊兒上居然提到了鐵板,他們倒是想給不識相的人一點顏色看看,然而這丫鬟說得對,這戶人家又不是普通白丁,一旦在京城郊外出了問題,必然會驚動官府,而他們正是不願驚動官府才找此借口,根本拿不出搜捕文書,他們的身份自然不能暴漏,一時間居然一籌莫展!

紫竹見這幾人一時回不了話,更是精神抖摟,「看來幾位官爺也明白小姐的閨房是不能隨便亂闖的了?那奴婢就不打擾幾位官爺辦差了,請吧!」

這幾個人也是殺人不眨眼的,既然明著來不行,乾脆就暗着來,反正暗殺的勾當也沒少做,當下也不與紫竹和容永清糾纏,狠狠瞪了紫竹一眼,居然就這樣離開了!

容永清臨走前,面色複雜地看着這個嫡女身邊的小丫頭,心中不禁思忖,一個三等小丫頭都這等厲害,他那個嫡女,這些年是不是一直都在藏拙?

待所有人都走了,主僕三人長鬆了口氣,紫竹高興地蹦到容昭身邊,「小姐,我厲不厲害?」

容昭笑着點了點頭,「不錯,紫竹今天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很好,就這樣繼續保持下去!」

紫竹樂得合不攏嘴,心裏卻覺得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

玲瓏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這丫頭也就是看着精明,小姐促狹她的話居然沒聽出來!

那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可多半都是粗糙的漢子!

三人笑鬧了一回,容昭還是有些擔心,「這些人一身煞氣,分明不是好人,雖然一時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耍弄手段,若是半夜摸進來宰了我們,我們可就沒處哭去了。」

玲瓏和紫竹頓時也擔心起來,「那怎麼辦,小姐?」

容昭低頭想了想,向紫竹道,「你去找老爺,就說今晚務必請三家人集中在一起,護衛們也編成小隊,分小組巡邏,中間不能有一刻停頓,一定要做出無比緊張無比擔心有人夜襲的架勢!只要過了今晚就好了!」

紫竹好奇道,「為什麼過了今晚就好了?」

容昭笑瞥她一眼,「過了一晚,不管有沒有逃犯,難道還留在原處?」

紫竹恍然大悟,忙匆匆去了前院,待了大約一刻鐘,才悄悄回來了,向紫竹道,「小姐,奴婢跟老爺說清楚了,老爺當場就答應並且吩咐了下去,不過,就是老爺看着奴婢的表情有些奇怪,奴婢打心底覺得有些發毛啊!還有,聽說太太已經被老爺罰著抄寫《女戒》、《女則》,各抄寫完一千遍,否則不得出院子。」

容昭短促地笑了一聲,「老爺的疑惑你不必管,左右上了京,他能多盯着我一些,倒能讓我少些麻煩!至於太太,居然還曉得有《女戒》、《女則》這兩本書么?不過這也太輕了些,也罷,反正容家整個兒都是老爺的,老爺愛怎麼做便怎麼做,與我們是無關的。」

紫竹撇撇嘴,「誰叫咱們太太有一個好娘家呢!」

「好娘家?倒也未必!」

容昭輕笑,連紫竹都能看清楚的事情,容永清怎麼會不懂?不過是被往上爬的野心塞滿了心眼兒罷了。

若容永清一直踏踏實實,大約還不會出事,可一旦他蹦得太歡,做了某些人的擋路石,或者當了某桿對付人的槍,只怕前塵舊事就再也不是過眼雲煙了。

在小小的吳陽城,容永清可以一手遮天,縱然所有人都懷疑他原配去世的內幕可疑,也沒有一個人敢提出來。

可在偌大的京城,乾朝最頂尖的權貴、有識之士、官場大鱷匯聚的地方,一個小小的容永清只怕不夠看。

聽說,鄭氏背後的安陽侯府可不大安分呢!

「我記得皇上登基十年了吧?前年才圈了的那位李相,彷彿和安陽侯府關係不錯,打我記事起,咱們家每年的年禮中最厚的就是李相府,直到李相被圈了,才不再出這份年禮的,是不是?」

玲瓏點了點頭,「奴婢記得,自太太嫁進來那年起,每年都有兩份好豐厚的年禮出去,一份是送到安陽侯府,另一份據說就是送到李相府上的,不過從未見過回禮。」

容昭不以為然地一笑,「江海里的大鱷,怎麼會把湊上來的小蝦米放在眼裏?別說屈尊回禮,就是拿蝦米當點心,還嫌不能塞牙縫呢!」

「噗嗤」

房樑上驀然傳來一聲忍俊不禁的笑聲,關鍵是這笑聲低沉渾厚,分明是個成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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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寵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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