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發怒

晚上的夏風吹過來，涼意習習。

肖輝有意無意的朝着肖卿離開的方向走去，他深知自己走路是趕不上肖卿的汽車的速度的，還是不死心的前行。

肖輝心裏糾結著，他愛肖憐，三年死在那場大火里的肖憐，他懂她的溫柔與苦悶，他給她最好的青春愛戀，也給了她最壞的臨終生活。

肖憐是他心口一道傷，每當想起、提及肖憐，就會刺痛那道傷，永遠不會結痂，被刺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肖輝知道這是自己親手種下的因緣果，一生都將活在自責與不舍當中，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挽回。

可是肖卿突然的闖入他的眼裏，慌了他的心神，他想剋制，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肖憐的死，他對不起肖憐，即使用命去換也還不起這債，肖憐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曾經是那麼鮮明生動的展現在他的面前，現在只是化作一堆煙灰與泥土相融合。

肖輝能感知到肖卿的特殊，從感官上、心裏、氣息里都覺得她是特殊的，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他想如果是呢，他不想放棄這可笑的念頭。

漫不經心的抬頭一撇，映入眼帘的是個瘦弱的背影，是肖卿，她站靠在車邊，不知道在做什麼。

肖輝內心有些震撼，便快步上前。

「你憑什麼管我？」肖輝還沒走近就聽見肖卿怒言怒語的吼叫，但是聲音也是嘶啞的，肖輝再走近一點才看到肖卿對面頹敗的站着一位男性，由於路燈的反光，肖輝看不透徹他長什麼樣子。

「算了你什麼都別說了，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分寸。」肖卿這句話說得有些氣急敗壞，不想再和對面的男人瞎扯下去。

「肖卿，你知道我這是為你好，這幾年來，我…」男人終於開口，語氣柔和帶些無奈，但是話說了一半卻不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聲。

「我們先回去再說吧。」男人再次開口道。

肖輝不好意思上前打擾，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裏，肖卿回頭之際，就看見了他，那個男人也暴露在他的視線里。

長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又想不起具體是誰，只覺得那個男人氣質獨特，是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從上到下都散發出一種溫和的氣息。

肖卿和那個男人轉身看到肖輝，臉上也滿是驚訝，不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肖小姐，好巧啊，我剛好路過這裏。」肖輝上前打招呼，一臉真巧的樣子。

那個男人有些緊張肖輝的靠近，看樣子肖輝暫時還沒認出他來，心裏卻還是壓抑不安的很，該來的始終還是會來，如今到了這一步，也是該面對的時候了。

「咦！這不是肖輝嗎？」男人主動上前搭訕，肖輝心想這人認識自己，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確實是他曾經認識的人。

「恩，對，我就是肖輝，可是……」肖輝伸手與那個男人握住，表示禮貌，一句話沒說完，表示自己有些不記得對面這個男人的身份了。

「我看你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程今，秦月月的那個表哥。」原來男人就是程今，那個肖憐認為有些和尚氣質的男人。

「哦，我說呢，看你特別眼熟。秦月月最近怎麼樣？」肖輝也剛忙表示熱絡，還問起了秦月月這個他三年沒有聯繫的人，肖卿身邊的人他想多多了解，只是這秦月月的表哥程今居然和肖卿有些關係，這世界可真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肖卿冷眼看他們兩人虛假的熱絡，不想理會他們。

「你這手臂只怎麼回事？」程今像是剛看到肖輝受傷包紮了的左手手臂。

程今怎麼會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他明白的一清二楚，但是他不想、不能說明一切，把自己也蒙在鼓裏。

「哦，沒什麼，就是不下心蹭到了。」肖輝沒有事肖卿弄傷了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兩個人互相寒暄著，都沒提到一旁冷漠站着的肖卿，肖卿覺得無趣、可笑，自己先上車，招呼都沒打一聲，就絕塵而去。

「這…」肖輝語氣里為程今有些尷尬。

「沒什麼，她就這怪脾氣。」程今呵呵笑兩聲，一句話說的他對肖卿是了解的很。

「哦，呵呵，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公司了，還有些文件還要處理。」肖輝見肖卿也走了，不想在這麼跟程今掰扯。

肖輝走出去沒有幾步，聽到身後傳來程今的聲音：「肖卿是我女朋友。」

一句話說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程今到底是什麼用意，但是肖輝確實為這句話所動容，定了定身形，還是沒回身的徑直走了，就當做沒有聽見，但是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異樣的感覺，不明所以。

「喂，小張，你幫我去查一個人的資料……」肖輝沒管現在是什麼時間，打電話給自己的心腹。

夜空高昂空洞，星星點點稀疏的很，月亮也沒有太明亮和圓潤。今天註定是不同往日的，肖卿的突然出現，程今的莫名其妙，肖輝的心神嚮往。

「程今，你跟他廢話這麼多幹嘛？」程今家裏，肖卿見到剛進門的程今，就開始咄咄逼人的質問。

今天的肖卿很有些反常，雖說她平時也是那種冷淡的人，但是對待程今也不會這麼凶態畢露，這樣更加顯得她的在乎與介意、

「沒什麼，就是好久不見，敘舊而已。」程今不想惹她火氣。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也別插手，我們最多只是朋友而已。」肖卿語氣冷淡，故意把自己與程今的關係說的透徹，不想再節外生枝。

程今沉吟一會，心裏感嘆，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在肖卿心目中的地位，就算她不強調，他也懂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但是他不甘心、不死心，就連繼續錯也要錯下去。

肖卿怒氣莫名的大：「就算你對我有恩，但是我也不允許你管我的事，你的大恩我一定會報，我肖卿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女人。」

程今聽了，心想那算是什麼恩德，也只有肖卿會以為那是她此生最大的恩情，程今覺得自己好笑極了，但是一些話不能說破，不該說破。

「恩，我都懂，但是你以後不能像今天這麼衝動，如果你真的撞死了他，你也要跟着受累的，你的一輩子也夠苦了。」程今勸阻她，提及擦差點撞上肖輝的事。

是啊，肖卿一輩子夠苦了，就算再苦一點對她來說也沒有多大的干係，肖卿苦笑兩聲，流下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