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痔瘡經濟

醫院裡，立文疲憊的埋怨大胖：「幹嘛硬送我來這裡？」

「不來？你想死不成？」

「還不是打針葡萄糖就算完事？能比得上吃一碗皮蛋瘦肉粥有效嗎？」

大胖笑了起來：「打完針咱們就去吃皮蛋粥。」

立文當即拔下針頭坐了起來：「打完了。」

大胖沒辦法：「去退床位吧，白白浪費了床位費。」

「這樣么？」立文想了一下：「還是不要退了，我會回來住的。」

「你沒病，只是長期吃速食麵和白米飯，血糖低兼營養不良！」

「我有病！」立文瞪起了眼：「我屁股有病！」

「啥？」

立文笑了起來：「十男九痔……一會兒得回來割了。」

兩人「嘩嘩」的邊喝皮蛋粥，邊談痔瘡，渾不當一回事。大胖道：「你明知有痔就不要長期呆坐嘛。」

「以前沒的，是這三個月坐出來的。」

「總結一下，這三個月除了痔瘡你還有什麼收穫？」

立文想了想：「一頭長發、三顆痔瘡、孫大聖的寫手名氣、十三萬稿費……再沒別的了。」

大胖嚇了一跳：「十三萬？那麼多？」

「不多，我去的是一個小書站，其他書站有人月入十萬，年薪百萬的。」

大胖更驚奇了：「我做生意最紅火的時候才月入五十萬，現在每月平均不過是十來萬的進帳，還不包括風險損失在內……。」

「我就知道你是這個數。」

「那你還喝粥？趕緊把痔瘡割了回去寫吧，那是無本萬利的生意……。」

立文卻搖頭：「我再也不寫了，那不是人乾的活……我寧願去扛水泥。」

大胖更驚奇了：「那你怎麼做到在十年內比吳仁星有錢？」

立文的頭搖得更厲害了：「我再寫一百年也不會比吳仁星有錢……，這道理就和扛水泥的再扛一百年也不會比我有錢一樣。」

「那你打算……哦，我知道了，你是打算搞個書站。」

這次輪到立文驚奇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想當將軍的小兵不是好兵……，當年我也是從最低層的出版社打雜一直干至書神這位置的。」

說話間兩人吃完了，付了錢后一起去髮廊，大胖躺在真皮洗床上洗臉按摩，還不忘挑逗那在臉上摸來摸去的小姑娘幾句。立文則老老實實的讓漂亮的女理髮師刮鬍子，刮完后，立文洗了個頭，又讓理髮師把長頭髮修剪整齊，再用橡皮圈扎了個馬尾掛在腦後。

立文在鏡前照了一會，覺得很不錯。他本來就高鼻鷹眼，這一留長發，顯得更為冷酷。小姑娘看得入了神，撫按也慢了下來，大胖有點羨慕，譏笑他道：「你已經瘦得皮包骨了，這一留毛髮……看上去更象猴子。」

立文對著鏡子吩咐那小姑娘道：「替我狠狠的按他。」

那小姑娘笑了，也聽立文的說話，用力按大胖的青春痘，大胖當即殺豬般叫起來：「你真來啊……，他長得俊點你就聽他的吩咐么？我才是付錢的老闆啊……。」

立文哈哈大笑，掏出錢包來晃了幾下：「不就是錢么？我也有啊。」

回醫院前兩人去了趟電腦城，立文買了台最便宜的手提電腦，大胖道：「你真要辦書站？」

「不辦書站買電腦幹嘛？」

「虧了怎麼辦？依我說還是寫書好，風險小、利潤高……，可惜我只懂挑書，不會寫書……。」

立文問他：「你的錢怎麼來的？」

「我賺的嘛。……，不對，是李開他們幫我賺的……，當年你也幫我賺了不少。」

「這不就結了嘛，增加財富只有兩條路子，一條是象我這樣、象扛水泥的那樣憑個人努力拚命積累，一條是象你那樣、象書站那樣靠別人為自己掙錢。」

大胖搖頭：「你說的不對，我也很努力的去作市場調查、去分辨哪本可能是暢銷書……，我還承擔著巨大的風險……。」

立文笑了起來：「我說的只是老闆和打工仔的差別……風險越高、利潤越大。」

兩人回到了醫院裡，立文找了最高級的腔腸科醫生給他檢查，決定明天就動手術。

大胖替他難受：「主席，你就不懂坐久了要離開椅子散散熱氣么？」

「我懂，可是散散熱氣的話人氣就會散了。」

大胖卻不懂了。立文道：「你知不知道我經營專業畢業論文寫的是什麼？」

「我咋知道？你畢業的時候我剛跑出來做分銷生意。」

「我畢業論文的題目叫《我國網路經濟發展研究》。」

「聽過『網路經濟』這名詞，帶有網路經濟四字的書早些年賣得不錯，現在就一般般。」

「賣得不錯應該是二ooo年之前的事吧……。」見大胖點了點頭，立文又道：「在千禧年前，網路經濟如日中天，美國華爾街也創造了眾多『一夜暴富』的神話，大約在二ooo年三月份的時候，網路經濟的泡沫大大的破裂了一次，那時美國的納斯達克指數在十來天內下跌了近百分之四十，市場損失了三千多萬億的美金……，在寫畢業論文的時候我就預感到網路經濟有一天會捲土重來，可是想不到的是這麼快就又有復甦的苗頭了。」

大胖也略略知聞那次世界性科技股下跌的慘況，笑道：「那網路經濟關你屁股什麼事？」

「網路經濟又可以叫眼球經濟，在眼球經濟里注意力就是人氣，就是財富……，在網上寫書是有他自己的特點的，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停的更新，讓更多的人氣、更多的眼球聚集在你身上，自從發現所有稍紅一點的書字數都超過三十萬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道理，所以我把自己禁閉了起來，又騙你不要找我，目的就是要自己不停的寫、不停的更新、不停的彙集人氣，你說我怎麼可能會怕累就散屁股的熱氣和自己的人氣呢？……，我現在可以算有些許名氣了，我也把整個vip制度想得很清楚了，所以才決定辦一個書站……。」

「靠，原來是這麼回事。」大胖聽懂了，突然笑道：「我知道有一個辦法分辨哪個寫手最紅火了。」

「什麼辦法？」

「就是讓他們都露出屁股來啊，數一數誰的痔瘡最多，那肯定誰最紅火了。」大胖還沒說完，已經笑得抱著肚子了：「你說的不是網路經濟，那純粹是痔瘡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