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年家的榮譽

自從鄂萱進宮之後，弘曆就總會提早完成功課，然後帶鄂萱熟悉宮內的環境。這一次，弘曆又像往常一樣約鄂萱到了御花園。「我聽說御花園是皇上最愛來的地方，你整日帶我到這兒來閑逛就不怕被你阿瑪知道嗎？」，「我是完成了功課才來的，即使是皇阿瑪要考我我也不怕。」，「此話當真？」，「當真。」，「這樣看來你與我姐姐倒是很匹配的呢，我姐姐從小好學，不像我總是貪玩。」，「但我與你姐姐並不相識，我認識的只有你而已。」弘曆認真的看着鄂萱，鄂萱能夠感受到他的真誠。「我還挺我阿瑪說你和弘時其中必有一人日後能夠當上天子。」，「你別忘了，還有弘曕和弘晝。」，「弘曆，你就誠實一點吧，在你心裏真的有把他們當做過競爭對手嗎？其實我只是在想也許有一天你們真的會互相爭奪皇位，然後兩敗俱傷，這樣看來弘曕和弘晝倒是幸福的。」，「但是皇阿瑪是多麼的威風，可以治理整個天下，那是別人做不到的。」，「所以說這也是弘曆你的志向對吧。」，「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親眼看着我成為皇上。」，「那樣的話我再同你講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鬆了，而我說的話你也未必想聽了。」，「我會聽，你對我而言是不會改變的。」正說着話，弘時卻來了。「四阿哥好興緻啊，去給皇阿瑪請過安了嗎？」，「我今早才去請過。」，「今早？四阿哥真會開玩笑，今早是今早，難道四阿哥不知道年羹堯回來了嗎？皇阿瑪這會兒正氣著呢，我可是剛剛去過了，你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吧。」弘曆一聽，轉身就離開了，留下鄂萱。「這下你知道了吧，弘曆不會錯過任何在皇阿瑪面前表現的機會，只要可以贏我他就一定會去做。」，「你剛剛是騙他的？」，「我才沒那麼卑鄙，我只是像讓你知道對他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是這樣嗎？我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事。」，「你錯了，我從來沒想讓你介入，只是你還不懂弘曆就最好離他遠點。」，「弘時，你是在關心我嗎？以前你可不會管我。」，「我才不是。」弘時打算離開了，「弘時，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關心我，但是你不要衝動，做任何事之前都記得替你額娘想想，別讓她操心了。」，「啰嗦。」鄂萱知道弘時其實並不壞，只是有些阿哥脾氣，不願意低頭也不願意認輸罷了。弘曆去請安，卻被蘇培盛攔了下來，「蘇公公，你就讓我進去看看皇阿瑪吧。」，「四阿哥，您來的真不是時候，皇上現在誰也不想見，連奴才都被趕了出來，奴才我實在不敢進去通報。」，「那就勞煩公公告訴我一句，年羹堯是怎麼氣著皇阿瑪了？」，「年羹堯囂張跋扈，四阿哥你是知道的，還不就是變本加厲嗎，其實都是些小事罷了，只不過皇上本是天子，哪容的他瞎胡鬧啊。」而此時雍正雖在氣著，年羹堯去不顧這些，大搖大擺的去了年妃宮裏。「哥哥。」年妃看見年羹堯自然是又驚又喜。年羹堯很快便坐下了，一點也不拘禮。「哥哥在外打仗一定很辛苦吧，妹妹我一直很挂念。」，「放心吧，那些個小人還打不倒我，許久沒進宮，皇上竟然變得這般小氣。」，「哥哥這是什麼話？此話可不能亂講的。」，「怕什麼，你知道我是直言快語，當日如果沒有我的幫忙，他能成為當今的皇上嗎？我為他立下的這些個功勞，他李穎彙報才是，如今連大臣們都知道我年羹堯是什麼人，難不成他還要忘記我的功勞？」，「哥哥，皇上對你已經有了猜忌之心，你切莫再惹皇上煩心了。」，「我還能不知道？我在外替他打仗，平國家叛亂，他卻總是聽着鄂爾泰和張廷玉這兩個姦猾小人的讒言，他們就是見不得我氣盛罷了。」，「既然哥哥明白，就應該注意言辭才是。」，「妹妹，我是心疼你，你這些年伺候他是怎樣的盡心旁人都是知道的，可偏偏卻沒有再給他生下皇子，偏叫其他妃子搶了風頭，日後可怎麼才好。」，「哥哥，我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從前孩兒死去我也是傷心至極，儘管一直調理著，但這身子也總是不爭氣。」，「我還能不知道嗎？皇上很少來後宮吧，可有經常來看望你嗎？」，「皇上政務繁忙，自然。。」，「你別把我當傻子，你的事我都知道，你是我妹妹，我當然隨時想着你，只是近年來皇上似乎都不把你我二人當回事了，想當初你剛進王府的時候，他需要我幫他之時，便對你疼愛有加，如今也是穩定了，我身為臣子，是不能把他怎麼樣的，他一定是這樣打算著。」，「哥哥，你和皇上從前本如同兄弟，如今可不能互相猜忌，妹妹我不求哥哥能夠大富大貴，只求哥哥平安就好，我也是一樣的，只想安心在這後宮伺候皇上，別惹出任何的事端就好。」，「妹妹你就是什麼都不去爭，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今日才和皇上爭論了起來。」，「有這回事？哥哥你到底說了什麼？」，「皇上聽了那些個不滿我的人進的言，說我最近的行為有些過了，我就談及他已經記不清我的功勞，也不經常陪伴你，總歸是惹怒了他。」，「哥哥，請您以後別再這樣了，你的脾氣只有當妹妹的知道，我們是真正的家人，一切都以年家的榮辱為重，妹妹自然不會怪你，也不會害你，只是皇上是九五之尊，你怎可說那樣放肆的話，哥哥以後就別再為妹妹操心了，自己的路終究是要自己走的。」，年羹堯雖然也明白自己做得有些過火，但得罪皇上的話終究已經像潑出去的水，所謂覆水難收就是這個道理，對雍正來說，他已經給了年羹堯最後一次機會了。年羹堯走後沒多久，沒有見着雍正的弘曆就來了。」娘娘，四阿哥來了，不知道他這時候來是什麼意思。「，」與其在這裏猜測，不如就把他請進來吧。「，」是。「宮女玉兒講四阿哥請了進來。」弘曆給年妃娘娘請安。「，」是弘曆啊，快起來吧。「，」娘娘，不知今日見過皇阿瑪了沒？「弘曆雖然說話委婉，但年妃也是聰明之人，她自然明白弘曆來的意圖。」皇上前朝的事都忙不完，我當然還是應該恪守本分留在後宮。「，」剛剛我去向皇阿瑪請安，但他卻不願見我。「，」想必是皇上事務繁多，一定抽不開身見四阿哥了。「，」據兒臣所知，並非如此，娘娘可願意聽弘曆說其中緣由。「，「只要弘曆想說，那也未嘗不可。」，「其實皇阿瑪不想見兒臣，只因為年將軍氣壞了皇阿瑪，且今日許多大臣總愛提及年將軍是非，不知娘娘作何感想。」年妃很清楚依哥哥和皇上的脾性，哥哥恐怕難逃此劫，年妃心裏已經是為哥哥擔心不已了，誰曾想弘曆也想插手此事，不過想想也都能明白，如今阿哥們都想在皇上面前表現，如果能夠幫皇上把這眼前最大的麻煩解決了，那對於爭奪皇位一定是一個很大的優勢。「這些事如果我說不知道恐怕你也不會相信，所以也請四阿哥有話直說，不必太過委婉。」，「兒臣哪能有什麼別的想法呢？兒臣只是覺得年將軍與皇阿瑪的關係是該緩和的時候了，而娘娘畢竟是年將軍的親妹妹，相信娘娘的悉心勸導一定可以讓年將軍回心轉意的。」，「我該做的事情我心裏自然有數，就不老四阿哥操心了。」，「那麼弘曆就先告退了。」一旁的玉兒也覺得年妃甚是憋屈，只怕皇上會因為年羹堯怪罪娘娘。「娘娘，四阿哥他。。。」，「行了，四阿哥的主意我不是不清楚，然而如今我只希望哥哥平安，其他的我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只是四阿哥這樣急於表現，恐怕哥哥。。我再想想吧。」弘曆忙完所有的事情后才想起了鄂萱，於是他想再約鄂萱出來，誰知鄂萱並不願意見他。「四阿哥請回吧，姑娘已經睡了。」，「盈柳，你可是我額娘宮中的貼身丫頭，你就是這樣伺候主子的嗎？房裏的等明明還亮着，現在的天色也還不晚，你竟學會了撒謊了。」，「四阿哥恕罪，是鄂萱姑娘說她累了，不想出來，奴婢只是照她的意思回您的，並不是有心騙您的。」弘曆聽完，也明白鄂萱多半是在生氣，自己今日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離去。。。想來鄂萱也不願見自己，於是弘曆就先離去了。次日清晨，年妃卻難得的來到了熹妃宮中。「姐姐身子不好，怎麼會來？」，「妹妹，姐姐是想着重要的是不得不同妹妹講了。」，「是什麼事竟要你親自前來，盈柳，快把新進貢的茶端上來。」，「是。」，「妹妹，近日我哥哥的事想必你是知道的吧。」，熹妃瞬間呆住了，她知道年羹堯的事始終是敏感話題。」這事我知道，姐姐你應該多提點着才是。」，「姐姐不是不願意，只是要想見哥哥一面畢竟不容易，昨日哥哥又和皇上爭論起來，說到底也只是為了年家的榮譽，也是不願意讓我這個妹妹受委屈，也是怕皇上忘記了哥哥為朝廷所做的事，只是哥哥嘴笨，終究是氣著了皇上，我已經對哥哥進行了勸導，然而我擔心皇上聽到了心裏去，會記恨哥哥，哥哥現在的處境本就不好，不過昨日四阿哥也來找過我了。」，「你說弘曆去找過你？所為何事。」熹妃聽說此事，感到萬分驚訝，「弘曆一道我宮中便提起哥哥惹怒皇上一事，他希望替皇上分憂，妹妹你是知道的，姐姐我多年來一直無子，身邊也沒什麼可指望的，對於阿哥們心中所想我也不是完全不知，我不求別的，只希望能保住我唯一的哥哥。」年妃說着便留下了淚水，熹妃對弘曆的做法驚訝之餘對年妃也是同情的，她知道皇上娶年妃入王府的目的並不單純，她也記得多年前年妃所生孩子夭折的情景，年妃一直謹言慎行，沒有犯過過錯，也未曾害過人，到如今卻是這樣的境地。「姐姐，你所說的我都清楚了，你放心別的我雖不敢妄言，但弘曆我是絕對不會讓他亂來的。」，「妹妹，我定會永遠銘記。」然而她們不知道的是，這番對話同樣也讓鄂萱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