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雪玉神木
「爺，您樓上請。上面風光好，能將榮盛街的景色盡收入眼底，三樓里那更是連遠處的風光也能看見。」
小二看見老漢那貧瘠的打扮，眼中閃過絲輕蔑，但臉上依舊掛著媚笑，給我介紹著酒樓內的名菜。
上了三樓后，發現座位已經滿了八成，顯然這間酒樓的生意確實不錯。小二將我們帶到一處屏風后，招呼跑堂的小廝送上茶水。
「爺幾個，可想好吃些什麼了嗎？」
我落了座，隨意道：「你看著點吧，夠爺幾個吃就行。不怕貴，但不可浪費。多點幾個你們這的招牌菜吧。」
小二聽了連連贊道：「爺，小的果然沒猜錯，您老一看就是個吃客。有些外來的爺到了這，都是點些尋常的，哪都能有的菜，渾然不知道地方菜色才是最為獨特地道的。那些菜在自個家裡都能吃，還用到揚州來嗎？」
我知道這小二從我口音里聽出了我不是本地人，這些小二倒是都挺機靈的啊。
「行了，趕緊下去準備飯菜，還想把爺餓死啊。」
小二應了聲，掉頭離開了雅間。
我轉過頭來，看著兢兢戰戰的站在一旁的老漢，笑道：「老人家，坐吧。外面忙的也累了吧，喝口茶先。」
我翻過一個杯子，然後將茶壺裡的水倒了進去，遞給老漢。
老漢慌忙擺起手來：「少爺，您太客氣了，老漢不渴。您要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吧。」
我笑了起來：「不急，坐吧。回頭等菜上來了，我們邊吃邊聊。」
老漢還想推脫，卻被我一把拉坐了下來。他小心的看了下我的臉色，發現我並沒有生氣，才略微安下心來。
不多時，果盤蔬菜等冷盤送了上來，熱炒也是一個接著一個。
我給老漢倒了杯酒道：「老人家貴姓啊？」
老漢雙手端著酒杯，聽到我發問，趕緊答道：「老漢姓王。」
我再拿起個杯子，給自己也斟滿了酒：「老人家今年貴庚啊？」
王老漢摸著酒杯道：「老漢六十有三了。」
我笑了起來：「老人家也算是長壽了啊。」這個時代人均壽命連四十都不到，六十三確實已經十分長壽了。
「老漢人賤命硬，閻王爺還沒想收我。」王老漢聞了聞酒香，憨厚的笑了起來。
我端起酒杯道：「老人家，我敬你一杯。」
王老漢忙端起酒杯道：「謝謝少爺賜酒。」
滿飲了酒後，王老漢連連匝舌回味。
我給王老漢的碗里夾了許多菜：「老人家吃吧，吃飽了我們再談事。」
王老漢連連點頭，眼中卻頗為戒備。不過戒備歸戒備，他還是放開了肚子海吃起來。這一桌子酒菜，幾乎就要幾百文錢，哪是他能吃得上的？如果不是我帶他來的話，恐怕王老漢連大門都進不來。
王老漢吃的很快，不多時，檯面上就頗有些杯盤狼藉的味道了。
王老漢摸了把嘴，不好意思的沖我嘿嘿笑了起來。
我讓小二將檯面收拾乾淨，送上香茗后，將其他人趕了出去。
「老人家，我這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王老漢直起身子，恭敬道：「少爺有什麼事，老漢能幫上的一定儘力。」
我笑著抿了口茶，道：「我先前看你那門手藝確實不錯，片刻間能雕琢出那麼栩栩如生的肖像來，確實不凡。」
王老漢頗為自豪的一笑，謙虛道：「雕蟲小技罷了，老漢以此糊口，日子久了，自然熟練了。」
我打定主意后，開口直接道：「老人家，我想要學你這門手藝，你看如何？」
王老漢一愣，納悶道：「少爺，你要學我這下賤東西作什麼？」
這個世界里，手工業的人大多被視作下賤人等，可說是最為低等的幾類人之一了。王老漢聽到我這麼富貴的子弟想要學他的手藝，那當然是驚訝莫名。
我擺手道：「老人家，你不必管那麼許多，你只需要教我就行了。回頭我再給你二兩銀子作為謝禮，如何？」
「行！只要少爺你肯學，老漢就肯教。」王老漢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這年頭，手藝雖然非常自珍，概不外傳，但誰有會和白花花的銀子作對？王老漢那手藝，也僅僅夠掙糊口的錢罷了，算不得珍奇秘笈。再加上我還給了他整整三兩銀子，這可是他一輩子都攢不出的巨款。
王老漢心中也尋思，就算教會了我，我也不可能去擺攤和他搶生意，這根本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啊。
見王老漢答應下來，我便要他先去把手給擦洗乾淨。等他回來后，便開始教我雕刻。
從地宮裡出來后，我就覺得自己有了巨大的變化。尤其是在這一次，我原本是仗著自己有身手在身，學起雕刻來，應該能夠事半功倍后，才作出這個決定的。誰想到一學起來，我才發現何止事半功倍的效果。短短的一個下午，我就將王老漢那的絕活都給掏了一乾二淨。
看著王老漢那震驚惶恐的眼神，我心裡頗有些自豪，看來自己還真是個天才啊。既然手藝學到手了，那麼剩下的，就是材料了。
「老人家，這人物木偶，用什麼木質雕琢，效果最好？」
王老漢想了片刻道：「少爺，有是有，但老漢也只是聽過，卻從來沒有見到過。」
「哦？」聽見王老漢的話，我大感興趣，追問道：「老人家快說，是什麼木頭？」
王老漢眼中滿是追憶和傷感，慢慢道：「那是從老漢師父那聽說的了。他老人家曾經告訴我，這世上有一種木頭，叫雪玉木。那種木頭通體雪亮，潔白如玉，體質溫暖，當真是奇木異寶啊。」
王老漢頓了頓又接道：「用那木頭雕出的人偶，當真栩栩如生到可以以假亂真，仿如一個真人般，甚至能夠給人偶雕琢出表情神態來。」
我驚嘆道：「當真有如此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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