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雁泠的夢境（下）

皇上手一揮，士兵們就按下機關，無數個網撒向不知所措的鶴群。

「你……想幹什麼？」小獸一把抓過皇上的衣領，揚起拳頭。

還沒有打到皇上的臉，「嗖」的一聲，一個士兵she了一箭，she中了一隻鶴，血染紅了雪羽。

小獸用力地鬆開嚇得不輕的皇上：「滾開！」雁泠趕緊扶起了皇上。

說罷，小獸便要去營救族人。

「鶴王！不要去！只要你待在這裏，父皇不會做出傷害你們的事情的，」雁泠勸阻道。

「泠兒，和這種人多說無益，」皇上冷冷地看向小獸。

就算是小獸，也比不過弓箭的速度。

一箭she中另一隻丹頂鶴，小獸終於聽話地站住了，只是拳頭攥得死緊。

「呵呵……怎麼樣，鶴王？你若是再往前，朕可指不定選誰作為下一個目標了！」

「可惡！」小獸望向不遠處的族人們，它們極力掙扎著，卻逃不出這陷阱。

小獸顫抖著聲音問：「說——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想不到如此孤高的鶴王也能有擔心別人的時候……」狩無鄙夷道。

「他們是我的族人！快點放了他們！」小獸一改往日的冷靜，歇斯底里地吼道，隱隱有沙啞之感。

皇上冷著臉看到眾公子惶恐的神色，知道他們當中是不可能有人願意娶自家女兒了。

結果當然是如皇上所預料，公子們找很多理由推脫了，皇上陰沉着臉准許他們回去。

「這就是你乾的好事！鶴王！你說怎麼辦？泠兒的事情被這些人知道了，還不得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鬧得天下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泠兒還不得一輩子留在宮中？」

「本王說的是實話。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的族人？」小獸咬牙切齒問道。

「只要你肯擔下這責任娶泠兒，朕自會以賓客之禮與其相待。」

狩無如遭雷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表情像是要哭了出來。

而小獸卻是重重地點了下頭：「好，本王就答應你，娶雁泠為妻。」

皇上沒想到鶴王這麼爽快就答應了，露出久違的笑容：「狩無，快別愣著了，把鶴王的族人轉移到室內，以賓客之禮對待。不過可別讓它們飛出去！」

「……是。」

雁泠呆在原地，羞紅了臉，看看父皇，又瞟了瞟鶴王。

一時間，是滿心的歡喜。

鏡頭一轉，已經到了成婚之夜。

狩無站在外面，遠遠地望向宮闈里，眼眶立即就濕潤了。

洞（和諧）房（和諧）花（和諧）燭（和諧）夜，主角卻不是自己和小姐。

他身份不比小姐，但他對小姐卻是死心塌地，別無二心的。

雁泠感到蓋頭被慢慢掀起，不禁小鹿亂撞起來。

「夫君……」叫了一聲夫君后，雁泠的小臉似是要滴出血來。

「公主，」小獸語氣冰寒而疏離，「不用這麼緊張。」

「誒？嗯……」想到鶴王識破了自己的心思，雁泠就不好意思起來。

「反正，本王也不會對你做什麼……」靜默著，小獸踱到窗邊，嘆息隔着面具流瀉出來。

「你說什麼？可是今晚……」

「公主，讓我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同床共枕，是可能的事么？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好歹也是公主，一個能給你更多地位和權利的人！」雁泠提着嫁衣，踏着小碎步來到小獸跟前，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冰冷的面具。

好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手被狠狠地打開了。

「本王的臉是要給心愛的人看的，你——根本不配！」說罷，小獸離開洞（和諧）房，只剩下雁泠在房中抽泣。

狩無看着小獸離去的背影，又是高興又是憤恨。

小獸救下了族人，自己卻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