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原來是太子殿下

第三十章,原來是太子殿下

周圍宮燈閃爍,田六姑娘還有理智,沒有脫口而出小姚將軍是登徒子。姚家手握兵權正當顯赫,誣衊的罪名她扛不起。

見母親等著自己說「好」字,六姑娘裝羞澀:「那個,母親容我再看看,又不是今天晚上就要定。」

本着姑娘們不搖頭就算點頭,田夫人以為女兒答應,在宮裏難為情說。她樂顛顛:「你細細地看,我去和你婆婆說幾句。」

去找羅氏。

她前腳走開,六姑娘後腳去找孫姑娘。孫姑娘認了認,好似見鬼:「登徒子!」讓丫頭請孫小姑娘,孫小姑娘咬牙切齒:「就是他!」

三個姑娘面面相覷:小姚將軍!

前幾天他和大家開玩笑?就是開玩笑,也沒有人敢要他。當時田夫人、孫夫人、幫着娘家說親事的平江侯夫人小孫氏,都和羅氏相談甚歡,都有許親之意,回到家后遇到晴天霹靂!

女兒們寧死也不嫁姚家!

當晚,姚興獻和田品正、梁源吉也笑聲不斷,回家和羅氏燈下挑了半天,田姑娘嬌,孫姑娘俏,都是當兒媳的好苗子。

第二天,一記悶棍打在姚興獻頭上。田品正一早過來,帶着怒容,讓姚興獻屏退家人,說了一通私房話。

田將軍走後,姚興獻眼睛都直了。大將軍沉得住氣,先不問兒子,讓人出去打聽。三天後,全清楚了。

「登徒子」,「騙人感情」,「玩弄無知少女」……全是姚官保。

姚興獻惱得抽根棍子就揍,沒幾下子就把姚官保打得起不來。羅氏聞訊趕來,見姚興獻打得兇狠,抱住兒子就哭。姚興獻破口大罵:「你生的好兒子,還有臉護!滿大街上叫他登徒子,你問問他怎麼給老子掙這種名聲!」

「你當年就是登徒子,生下來小登徒子有什麼稀奇!」羅氏大哭不止。姚興獻氣走了,他也不能真把兒子打壞,到底是他兒子。

羅氏讓人送姚官保回房,請醫生敷藥外加大哭,忙得腳不沾地。姚官保皮外傷,上過葯呼呼大睡。醒來床前坐着弟弟,姚宦保問:「是嫌她們都不肯給宦保錢嗎?」

小小年紀的姚宦保在外面聽父親罵哥哥,都認為那個人不是自己哥哥。

姚官保咧開嘴一笑:「是啊,她們都小氣,不肯給宦保錢,哥哥一個也不要。」姚宦保感動地抱住哥哥脖子,用自己面頰蹭蹭,放了幾個心愛的煙花隔窗給哥哥看,以示兄弟之情。

太上皇聽過姚興獻的回話,還勸他不要生氣:「官保只怕心中有人。」姚興獻氣得臉紅脖子粗,蕭護都沒見過他氣成這樣,也覺得稀罕。

回來說對十三聽,十三微笑:「我也有個故事,也是姚家的。母后今天對我說映姐兒不出嫁,是她要找個一心一意,房裏沒人的人,不然不嫁。母后見她執意,對我說為她上心晚了,要是她再小几歲,還可以相中一家,讓人家房中不放人。今年她有二十,哪裏身份合適,又房中沒放人的?填房這事,姚家不答應,母后也不答應。」

「姚家孩子這是怎麼了?」蕭護都替姚興獻頭痛,又慶幸:「還好咱們家的孩子不這樣,還好還好。」

十三妙目流盼,嫣然道:「我相得中映姐兒說的話,夫君,我很喜歡她。」蕭護取笑她:「那明天你教教她,房裏有人怕什麼,學你先讓打發了,她再嫁過去。」十三笑盈盈:「當年的事,難道我做得不對?」

「對。」蕭護拖長聲音,又是一笑。

沒有幾天姚官保傷好,姚興獻辭行離京,自覺得這一回走得無地自容,路上就沒給姚官保好臉色。

他生氣,姚宦保也老實了一路子。

因為挂念太子,姚興獻在可以看到關城時,讓羅氏帶着宦保回去,喝令姚官保:「跟我走。」父子當即趕往軍中。

很快看到營門,姚興獻本能感覺出了事,就見守營門的將軍面沉如水:「副帥,出了事情,丟了幾個人沒找回來。」

「丟了誰?」姚興獻心頭陡然一緊,死死盯着將軍面上。「荊曉,崔振,韋昌和跟他們的奴才。」

姚興獻心頭一痛,又連日讓兒子氣得不清,大叫一聲,一口血噴出去,在雪地上綻開一朵花。

「父親!」姚官保急急下馬扶住他,痛淚滾下:「您先要保重才行!」

「啪!」姚興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我保重個屁!」又急紅了眼罵兒子:「有你我就省心不了。」姚官保哭道:「就是我不好,父親以後再打不遲,先找胖團要緊!」

姚興獻重重推開他,打馬疾馳入營,大怒讓人擂鼓升帳,袁朴同、曾祖名很快過來。見姚副帥和平時穩重客氣不一樣,面如陰霾,洶洶欲發。

一開口就厲聲:「袁副帥,這是怎麼回事!」

袁朴同一驚,從姚興獻再回來,還沒有見過他像今天這樣雷霆大作。心中不快,也簡單清晰地回話:「過年前,有一隊烏蒙遊民要投奔過來,說怕烏蒙守軍襲擊,和我們接洽讓人去接。姚副帥不在,我請曾將軍和將軍們一同帳內會議,派出三路人馬迎接。沒想到是個陷阱,有兩路人馬回來了,還有一路人馬有荊曉,崔震,韋昌等人,到現在沒有回來!」

伍家兄弟不在這裏,是還在外圍尋找。

「這等小事你讓他去?你怎麼不去?」姚興獻怒氣衝天。

袁朴同大怒,心想你不講道理。我是主帥,你姚副帥不知道主帥不會沖在前面,再說是這麼小的事。

你也知道是小事。

曾祖名不敢說話,也納悶姚副帥今天怎麼了?才又聽說他營門外吐了一口血,心想軍中傳聞姚副帥相中胖團當女婿只怕是真,不是自己親人不會痛心到吐血。

姚興獻發怒,袁朴同敢怒不敢言,袁家兄弟氣得不行,正要出來說話,姚興獻自己也知道氣糊塗了,還要情況沒問明,再冷冷道:「荊曉一隊人在哪裏不見?」

「在雪山谷方向。」

姚官保急急出列:「父親,我現在帶一隊人就去。」不等父親回答,留戀的在父親面上掃一眼,道:「父親別再生氣,等我回來!」

沒有令箭,也大步而出。

滿帳的人又愣了一下,小姚將軍膽大卻心細,從沒有這樣自己決斷過。見震怒中的姚副帥還陰沉着臉,卻對兒子自作主張沒說什麼,繼續冷冷盤問當時情況,那一隊人走的什麼路線,怎麼會丟的……

就差把袁朴同綁起來拷問。

袁氏兄弟不服姚副帥態度,袁家梁頭一個跳起來責問:「同是副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父親?」姚興獻直接一揮手:「叉出去!」

袁朴同臉色大變,他沒有想到太子失蹤姚興獻着急,只以為姚興獻才從京里回來,是蕭護有命,讓他對自己下手。

他憤怒地道:「姚副帥,你人都熟了,可以對我下手了!」以前姚興獻裝得跟好人似的,是他還不敢。

一雙血紅的眼睛瞪住他,姚興獻沒多大會兒功夫,就成急紅眼的兔子,一字一句地道:「找不回來他們,別說是你,我也得陪你自縛請罪!」

袁朴同這才真的驚住,知道有原因,急也無用,緩和不少:「是怎麼回事?」

「你不必知道!」姚興獻以前對他客氣歸客氣,可對他從不放心。萬一他拿下太子要挾,這誰也說不準。

姚副帥還是狠狠的那一句:「找不回來人,你我人頭都將不保!」當時命全軍拔營,一起尋找胖團等人。

沒有幾天,找到伍家兄弟。伍大郎看到姚興獻,放聲痛哭:「姚叔父,我胖團哥不見了,這可怎麼辦呀?」

姚興獻也淚水長流,又見伍家兄弟臉上全是風刮出來的血口子,又心痛他們,問:「官保在哪裏?」

「官保哥前幾天見過,他說找路去雪山谷後面。」伍大生指地形:「我們弄得差不多,胖團哥那一隊人不知道什麼原因走的雪山谷,我們追來時,雪山谷外全是烏蒙兵,黑壓壓的足有十萬人。我們進不去,只在外面找路,又偷襲他們,這不大家全有了傷,在這裏等傷好再去戰。」

姚興獻這才注意到伍大郎包着腿;二郎包着頭,布巾從頭盔內露出一角;伍大生二生三生都包着手臂。

「傻孩子們,你們在這裏養傷,也救不到他!」姚興獻先安撫他們,再濃眉一聳,怒道:「十萬烏蒙兵圍住一個不到一百人的小隊,這是有備而來!」

伍大郎驚叫一聲,撲上來揪住姚興獻:「姚叔父不好了,他們知道,他們是知道的……」姚興獻痛心地閉閉眼,立即派兵:「把谷口奪回來,把烏蒙人全殲這裏!」

快些找到殿下吧。

自從知道殿下失蹤,姚副帥幾天幾夜沒吃好睡好。一閉上眼,就見到太子在血泊中……

山谷深處,冰天雪地,好似瓊林玉花。一處山洞前,太子坐在石頭上沉思,不時和對面的白衣少年,不,小孩子互相對視。

沒有話說。

他們的旁邊,冰凍著一個美貌的女人,聖女,一劍穿心,已經死去。

白衣小少年終於沒忍住,溜圓眼問:「你不奇怪我救你?」

「岳小弟,我已經知道你是誰。」太子挑眉頭。

「岳小弟」撇嘴:「我叫岳無塵,不叫岳小弟。」

太子淡淡:「無塵弟弟,我問過父母親,知道你們岳家遷來關外。」岳無塵見太子不驚奇,頗覺得沒有意思,故意對聖女看,想惹起太子怒火:「哎,這樣的蠢女人,你也會上當?她讓你進山谷,你就進來?」

嘴撇得更高:「要沒有我雪崩堵住谷口,十萬人早把你吃了。」

「我知道有你,才跟她進來。本來想看看她搞什麼鬼,不過又能見到無塵弟弟,還算沒有白來。」太子笑容可掬。

岳無塵沒氣到別人,對着太子面上的笑氣到自己,惱火地站起來:「要不是父親讓我出手,我才不救你。要不是你妹妹們送來的東西好吃,我才不救你。」

「我妹妹?」太子奇怪,又想到了:「父母親帶着妹妹們爬雪山?」他喃喃:「我家妹妹全身嬌體貴,怎麼能爬得動?」

岳無塵見總算有一件讓太子吃驚的事,心中快意,反駁道:「她們才不嬌氣,而且很能幹。」能幹到上山就引起雪山崩。

「是嗎?你說的是我妹妹?」太子早看穿這個小子明明孩子氣,還非要裝驕傲,故意逗他:「你說錯了吧?」

岳無塵小臉兒緊憋著,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布包袱,小布包袱打開,裏面是個盒子,盒子打開,是油紙包。

包里一個精緻秀氣的小點心,一寸左右,左邊有三個圓,右邊有四個圓。太子大笑:「這還真的是我妹妹們的手筆。」

點心都捏成不成樣子,還留下三團四團印跡,彷彿上書:三團四團大手筆而成。

岳無塵得了意,把點心愛惜的看了又看,把心中疑問向太子請教:「這個我捨不得吃,一直在想,這三個圓,必然是代表天地人,這四個圓,必然是代表東西南北四方,」

太子樂不可支:「三個圓是三個麵糰子,四個圓是四個麵糰子。」有時候她們也按上三個手指印,或四個手指印。

「你胡說!」岳無塵跺腳尖叫,叫得小蛋子伸出頭看看他不像發瘋,又縮回頭去。岳無塵帶氣走了,太子呼一口氣,目光不可遏制地放在死去聖女身上。

那一天,太子這一隊遇到聖女。聖女說她見到來投奔的人受到追殺,有條近路帶他們去。帶隊的小隊人信任她,跟着進了雪山谷。

聖女變臉,招來一隊烏蒙人,山谷外又襲來大批烏蒙人。當時馬蹄動地,可比山搖。太子不慌不忙上前指責,聖女目露凶光,說出一段話來。

當時情形太子還記得一清二楚,雪光如銀,聖女美麗的面龐扭曲似毒蛇,尖叫道:「我知道是你!我從京里打聽你出了京!別人全和你好,還有一個大官的姑娘追求你,不是你還是誰!」她瘋狂的揪住自己衣襟,像是那裏有沉積多年的仇恨:「我的父親是烏里合,你的母親殺了我父親!」

手往外面指,狂笑不止:「我有十萬人馬專為你而來,升天吧,你這無恥人的兒子!」

「轟!」大雪崩塌,把山谷口埋住。

岳無塵跳了下來……

太子得救了,然後困在這裏,不到春暖花開雪化出不去。

聖女臨死前不甘心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是騙你的?」太子回答她:「漂亮的女人都會騙人。」擺擺手,聖女撲通倒下,讓雪凍成殭屍。

太子抱頭,該怎麼出去呢?

一聲清鳴劃過天空,厲如蒼空之勁鷹,嗥如九天之狂風。聲音太尖,小蛋子和崔振把太子一把拖進洞內。

外面「轟!」又崩了一方積雪,把聖女埋到看不見。

雪幾乎擦著山洞而落,激起一片冰碴子,落在各人衣上。崔振先給太子擦拭,疑惑道:「這號角聲怎麼這麼熟悉?」

太子喜形於色:「是表叔到了!」

山谷外激戰的人後,姚興獻也愣住,傾耳一聽就明白,喃喃微嘆:「蘇大帥在軍中安插的有人。」

他一收到太子失蹤的消息,當天就派人呈報蘇雲鶴。蘇大帥離得算是最近的,也不能這幾天就收到信還能趕來。

只能是太子一失蹤,他就收到消息,就趕來。

姚興獻沒當副帥時,也知道牽制之道就是這樣,可因為太子生死未卜心情不佳,想到蘇大帥不見得完全相信自己,就更難過。

沒精打采吩咐人:「迎接大帥!」

十幾匹快馬同時過來,馬上人離得老遠齊聲長呼:「蘇大帥有令,全力殺敵,早迎殿下,不必迎接!」

他們這樣大聲的喊,聽的人瞠目結舌。

袁家梁廝殺中問袁家棟:「我聽錯了嗎?」能資格喊殿下的,只有兩個人。一個年紀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而胖團的年紀,和太子殿下的年紀恰恰相仿。

不會是韋昌,不會是崔振,只看伍家兄弟、姚家父子對胖團的好,就知道只能是他。

袁家棟在這一刻心沉入低谷,終於明白姚副帥說的找不到人,他和父帥人頭都難保的話不是虛的。他恨不能一下子沖入山谷找到人,可是雪山茫茫,他們還是不是活的不知道。

他在大悲之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挑開面前的敵兵,嘶叫長聲:「兄弟們,奮勇當前,不可後退一步吶!」

袁家梁和袁家國都知道袁家的命運系在胖團是生還是死上面,袁家梁甚至痛出淚水來,心中怒罵一聲,早知道反了!

還是提兵器奮不顧身直衝上前!

袁朴同早到姚興獻馬前,怒得只有一句話:「你,怎麼不早說!」姚興獻用冰涼的眼光回答他。眸光如冰箭,袁朴同讓狠狠擊中,拎起馬韁茫然不知所措後退,耳邊聽馬蹄聲如雷,數萬紅衣精兵如狼似虎般衝來。

有一面大旗「蘇」高舉其中。

蘇雲鶴過來時,頭一件事就厲聲:「拿下袁朴同父子!」再狠狠瞪住姚興獻,當眾冷冷道:「姚將軍,太平日子過久了,你也會疏忽大意!只想去京中領賞賜,怎麼不安排好保護太子!」

姚興獻無言以對。

話漸漸傳開,全軍嘩然。曾祖名在戰場上,差點摔下馬:「太子殿下?我的娘呀!」預料到自己也保護不力的份,只能揮劍:「殺敵,早進谷中解救殿下!」

他怕挨年青的蘇大帥罵,一馬當先沖在前面,心想見不到太子我就不回來。生就見人,死就見屍。

袁氏三兄弟是在戰場上讓綁回來,袁家棟面如死灰,袁家梁悲憤大叫:「我們有什麼罪?我們從沒有慢待過他!」

蘇雲鶴獰笑:「堵上他嘴,等我慢慢和他算賬!」

幾個隨從答應着就過去,「慢著!」跟來的車駕上走出一個人。他儒雅丰姿,斯文和氣,是孟軒生。

「雲鶴表兄,袁家父子不見得是有意,找到太子之前,先不要發落為好。」

蘇雲鶴雖然恨恨,也聽從孟軒生意見。又有車駕中又傳出一個聲音,蒼老的:「雲鶴,先找人要緊!」

孟軒生恭恭敬敬分開車簾,扶出一位老人。袁朴同父子都不認識,見姚興獻行禮:「原來是太子太師到了,見過太師。」

袁朴同心頭再無暖處,太子太師在這裏,再無虛假!

他也同時想到姚興獻說的「你我人頭都將不保」,又愛又憐地看三個兒子,可憐斷送兒子們性命。

袁家棟打不起精神,袁家國袁家梁眼睛裏快噴火,懾於蘇雲鶴威壓,又不敢再說什麼。

烏蒙人見人多勢眾,很快退兵。蘇雲鶴不許休息,讓全軍在雪中挖路。天雖然近二月,這邊是常年雪山谷,堅硬如鐵。

全軍齊出力,挖了整一天,在深夜子時,一隊人跑出來,伍大郎大叫:「表哥!」頭一個撲了上去。

蘇雲鶴、賀太師,孟軒生輪流把太子抱了一遍,姚興獻跪地請罪,太子一把拉起來:「姚叔父何罪之有?」

彷彿心靈感應,太子回身看向高高山峰。

仔細看,有一個小小身影,潔白如雪,一閃就不見了。

岳無塵從小養在清涼世界裏,對太熱鬧的地方就鄙夷:「這麼大了,還讓人抱來抱去,哼!」去找父親去了。

幾天後,姚官保真的繞到山谷后,穿谷而出得知太子回營,從此放心。

韋昌受到驚嚇,一直在帳篷里喃喃:「是殿下?」自己是睜眼瞎子。現在回想大家都勸自己張閣老家姑娘看不上自己,而她又跟着胖團,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太子相勸,蘇大帥只扣了袁朴同三年米糧,沒有別的責罰。軍中劃出一片地方,蘇大帥留下精兵三萬護衛太子,在一個月後離去。

姚興獻再加小心,讓羅氏過來侍候太子衣食起居,姚宦保在家中無人看管,也隨着過來,天天拘在校場上學功夫。

賀太師和孟軒生留下,為太子每日上課。

京中,早就收到消息。皇帝震驚,皇后震驚。蕭護一夜間快白了頭髮,又不忍心讓十三多擔心自己,在十三睡着以後,起身殿中不住踱步。

他輕微的腳步聲傳到殿內,十三在被中蒙頭低泣。她的長子,她如果沒有夫君疼愛,還有長子是依靠。

十三也不忍讓蕭護擔心自己,只背着他才哭。

小公主們從早到晚怯生生不再歡笑,訓哥兒一下子長大,會默默陪着父母親。張家在第三天呆不下去,徑直去見皇后,粗聲大氣道:「十三少,我得去看看,不然我不如死了!」無禮的轉身而走,殿內,十三抱着張家新生的小兒子,再次淚濕面頰。

太后帶着映姐兒等宮人夜夜焚香,直到二月中快馬消息傳來,那時候蘇大帥還在軍中,所有人鬆口氣,蕭護一口氣把太子無事的奏摺看了一遍又一遍,拿去給十三看,這才把心中的憂愁表露出來:「哥兒要是有什麼,我恨不能死了。」

十三又愛又憐,把丈夫頭頸抱在懷裏,喃喃道:「我和你一樣,我們一樣心情。」小公主們又會笑了,不過比以前少了很多。

訓哥兒對父親提出來:「要去看哥哥。」蕭護已恢復皇帝心情,拒絕了兒子:「你的事,是用心攻書,以後輔佐哥哥。」

科舉才開始,殿試推到今年四月開始。蕭護雖然很想去看兒子,可他是皇帝,他走不開。

在張家之後,走的是映姐兒。

事情一出來,映姐兒就為父母請罪。聽說無事,就求太后:「太子在軍中都是男人,就是我母親過去侍候,只怕不知道太子殿下喜歡什麼。只有我,多少知道太子喜好。本當陪着太后,可我的心擔心得不行,我要去軍中侍候太子,恕我父親罪責。」

太后反而趁心,她最寶貝的長孫,從接回家裏就是丫頭婆子侍候,衣服都是自家姑姑們縫製,丫頭縫的都不能上身。去到軍中是應該的,可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侍候也是對的,就答應映姐兒過去。

新書《高人一等皇太女》,是舊書《長生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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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軍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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