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蒙假意姐妹有閑話遵虛情雙雲遭黑手

次日,二人午時才回。李成玉一路對雙雲說了許多山盟海誓的話。雙雲於是對他更為盡心,只等接她出去,親手持家,學得跟劉姐一樣,廠里廠外忙活,能分擔他一半的精神,也不致太過勞累;而自己也可顯一顯能耐,那時不僅名正言順,別的姐妹自然就沒有了許多的閑話。

雙雲又一夜未歸,一屋的姐妹只當她是為廠里送了遠貨,沒時間回來,也就不太猜忌。然而她們每個人都知道這次劉姐沒去,隔壁的又分明看見是廠長開了車去的。於是心裡泛酸,編排雙雲一些話,「難怪又一夜沒回來呢,原來是攀上高枝了,正經還是幹活拿工錢的,就能坐上車出入來回了,再過些日子真攀了上去,幹活就真得仔細了,不然人家看不慣,開口罵的日子也是有的。」姍姍是屋裡三人當中見識最多的,這樣的事緣如何猜不出個**分呢,不好明指,只背地裡說:「我說怎麼近來變得滋潤水靈了,原來是傍上了有錢人,要不是仗著長得標緻,也拉不下那個臉,鄉青走了,有人還願意,當小老婆掙小錢,倒認不得自己是誰了。正經做老闆娘的,也不過是在家理事帶孩子,誰沾那麼一點邊就去顯擺。」如此不堪的話說了很多,次數多了,便有很多人知道,然而她們都是一個屋裡的,平日嬉笑誰好意思當真,不過是見雙雲出去見活有人替干,工錢不少,羨忌一回罷了。雙雲也常聽到一些,只顧忙自己的事,無心顧及,最多不過聽后抹一回淚。如此自然是後來的事。

李成玉從富康老城鎮上回來的第039章晚了點,不過鄉下賣還是有點出路;他又果然本色不改,與李成玉說話時,眼睛幾乎直盯這個雙雲。雙雲一見他野草發芽般的鬍子早犯怵了,四十多歲的男人,眼神竟像是沒見過女人似的。李成玉見了,想是果中其套,談及價錢時,只願按原來價的九五折,連八折都不肯,又說要多少有多少。賈老闆見了雙雲心裡犯饞,然而他是生意場上混久了的,又何曾看不出李成玉的心切呢,也只說貨是好貨,鄉鎮上不愁賣,可時令不多,搞不好要賠,現在每個店每個樣只能最多五十件,價錢還要另談。李成玉一聽,算計一回,如此一來廠里的貨幾乎所剩無幾,且能賺到一筆,於是和言悅色,好言相談。不一會把雙雲支到車上,與其私談,兩人在場說得更直,可那賈老闆仍不肯放高價。李成玉不敢拋開不談,只好應了可以降價,於是兩人邀定:待幾日後送第一批貨的當天再談價。賈老闆也許諾:只要答應他的條件,價錢不是難事。李成玉點頭答應,於是約好送貨日子,回了。

申時過了,李成玉回來,將所談的事跟劉姐說。劉姐便很贊同,且說:「只要貨能發出去,價錢是能低的,要緊早發出去,等一天就賠一天,明年不知道流行什麼,絕不能留下來。」李成玉又跟劉姐說三天後頭一批貨就可送過去——縣城和鄰近的一個鎮上,每款各帶十件,餘下的收了貨款后隔一天就能全部送去。劉姐記下,細掐指一算生意很能做,並把最低價——原發價的七折報給了他。他只嘆到了這個份上七折也要成交了,又一笑說肯定要高過七折的價。劉姐說:「那賈老闆財大氣粗,生意做的好,不能同別人對待。」李成玉又把那賈老闆原來的一些事向劉姐說了。劉姐自始都覺得怪異,可沒再問,於是二人定下。李成玉又安排劉姐要是有深秋冬季的單子就能接了,接不到訂單,有流行的款也可選來做了。劉姐一併應下。

雙雲回來之後,心裡覺得更空,又總忘不了李成玉近來的一些話,跟姐妹們一起幹活,也只是敷衍而已,連吃飯也沒有十分的滋味,且時常腹中作反,全無平日的精神。她們都已習慣了雙雲這樣的生活,都是各忙各的,哪裡在意太多,這時候從家裡出來都已有五個多月,只有說到想家的時候才能說攏到一處,憑雙雲怎樣事不遂心,也少有人知。

李成玉因應下賈老闆的一些話,歸來后便不能無動於衷,雙雲是免不了上前的;又因為前幾天答應雙雲的話,就是不急著兌現,也是要有些應對的,思慮再三便在城西北郊租了一室一廳,請人裝修了一番方罷。原要裝修好房子就要接雙雲落腳,可時間實在太緊,秋冬季的來料來樣要驗要看,廠里自產貨要尋新穎式樣;又到了快發工資的時候,錢要一起湊齊備下;他家裡老母又病重,回家就是大半天,如此連劉姐也忙的不可開交。每到月底或換季都是如此,有再多的心思也沒半點空閑的。

六月二十八,又將要到發工資的日子,所有人都比平日更舒心。午後收工,與雙雲同車間的幾個人說笑前面走,雙雲心裡有事放不下,又無心與她們說話,只跟在後面。她正欲拐彎下來時,劉姐迎了上來。待幾個女工拐下一道梯,劉姐才說:「雙雲,待會去廠長那裡,說是有點事,也沒跟我說。」雙雲聽了,心中一喜,想是李成玉要應她的話,又怕劉姐細問,只說:「我待會吃過飯去看看。」說了,二人走開了。

雙雲既得知了那樣的話,心便耐不住,一人著急忙著到食堂吃了一碗清水煮麵,忙回了宿舍,對著鏡子攏扎了一回頭髮,換上一件上衣又下了樓。此時別的姐妹還都在吃飯,誰會在意。

雙雲下了宿舍樓,繞過中間過道,到了廠後院。這時天已經很暗了,所有車間的門都已上了鎖亮著燈的屋裡是檢驗處,兩個人在裡面驗成衣。李成玉的屋裡也是亮著的。雙雲上了二層,經步到了門前,停也沒停就推門進了。李成玉正在屋裡邊抽煙邊等著,見雙雲進來,立刻滅了煙。雙雲一步到了跟前,再也支不住,撲倒在他的懷裡,眼裡滿是淚,「這兩天做什麼去了,回來就把我丟下不管,難道我就是跟她們一樣的人,以後不管不問了。」李成玉把她摟的很緊,半晌才說:「還就是廠里那些事,廠里又到一季過了,接貨送貨,驗貨查樣定數,都要親到才成。那些別的人不中用,我里裡外外都要忙,這會兒空也是擠出來的。」雙雲聽這麼說,便問:「為了哪些事,不就是我一個人嗎,到時候定下了,搬出去不就行了,你還怕不是你的人?」李成玉為雙雲擦了滿眼的淚,說:「就是為了你的那點事,可宜早不宜晚,我這兩天一半的時間都在忙的那個,房子我都修好了,你想什麼時候過去呢?」雙雲聽了,又驚又喜,從賈嶺縣回來不過三天,其間忙的脫不開身,竟把房子修好了,自己抹了淚,又含淚一笑說:「真的嗎,我現在就想去,離這有多遠?」李成玉摟著雙雲,輕拍了幾下,說:「真的嗎?明天能嗎?她們現在見不了你,要說呢?」雙雲將腰扭了幾下,說:「我就想今天去,她們怎麼想我不管,反正以後少見她們了。」李成玉頓了片刻,才說:「就依你了。」二人出了屋。此時劉姐已去了,他原要安排的一些事只得擱下了,這時怕開皮卡動靜太大,便從車棚里推了自行車載了雙雲去了。

不一會,李成玉載著雙雲進了一個居民小區。此時剛過了酉時,風涼絲絲的,雙雲頭貼在他的背上,一動也不動。這小區在城區的西北郊,也就是東風服裝廠的正北方,然而是在晚上,雙雲對這一帶並不熟,已不知在何方了。車拐進了一個七尺寬的衚衕,兩人都下了車,李成玉推車前面走,雙雲後面跟著,不一會,果然進了一個平房院子。原來是上下兩層平房,前後兩個院子住著好幾家人,上下層都有,各家還亮著燈,前後都不暗。李成玉將車放在廊檐下,帶雙雲上了前面院的二層。李成玉進了西北角的兩間,開了燈,屋裡果然像新房一樣,牆是白的,地是水泥的,一間廳,一間裡屋,裡屋一張雙人床並一個梳妝台,衣櫃鞋架也都有。雙雲哪裡住過那麼好的房子,一見差點呆了,竟不知該怎麼說。

李成玉見雙雲欣喜的樣子,說:「還好嗎?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了,吃住都有了,還想要什麼?」雙雲一笑說:「不要什麼,你對我好就夠了」,隨即又問,「那麼多前後兩棟房?他們都是你家什麼人?」李成玉只說:「他們是他們的,我們是我們的,沒什麼相干,那麼大的兩間屋,還不夠你住的?」雙雲聽了,也就不再追問,又說:「早就夠了,我家也不過那麼大,也不能跟這裡比。」說完,她走了幾步量了幾下,竟抵的她與雙紅一起住的那間房子兩間;到了床前,展開被子坐在床邊,臉不覺間就紅了下來,「今兒你還回去嗎?」李成玉也坐下說:「怎麼能呢,我們就一起住了,以後閑時就過來,忙了還在廠里。」說了,他又從兜裏手絹卷著的一把錢,又說:「又到一個月的月底了,這個月的工錢都到結的時候了,這是你的二百,還有多出的幾十,就一起留著,看什麼好就買回來,別急著。」雙雲更欣喜,「不是與她們一起的嗎?」「你的跟她們不一樣,她們的明后兩天才能發」。李成玉一笑把錢塞給雙雲。雙雲接了塞在兜里,順勢依在了他的懷裡。李成玉一把抱緊,不一會兩人便肺腑之言盡訴了出來。

雙雲沒有留口信就去了新房,一時急壞了屋裡的三個姐妹,明明吃飯時還有,這時左等右等只不見人影,以前雖然也常不在宿舍住,可都是明去明回,有個跟隨落腳處,今兒竟來去不明就沒蹤影。幾人挨個宿舍看過,也都不在,珍嫂說:「還沒回來,別是迷了路吧?」冬青也說:「還沒回來,是給人拐了去吧,準是那騙子見雙雲能賣個好價錢,才打了她的主意。」姍姍對這樣的事比她們聽得多,就是不料准十成,也能料准**分,於是說:「她朝前都二十的姑娘了,在這裡呆了那麼多日子,有什麼不知道,路怎麼都不會迷了的;也不會給人騙了去,又不是三歲兩歲不知南北,中學都上過,什麼不知道,要不是看城裡誰家小子有錢,長得有模有樣,跑去過夜了,那再沒別的去處。」珍嫂聽了有點不信,知雙雲不是那種見錢親近的人,可見不著人,也不好辯,只說:「這幾天廠里事忙,別是跟小劉一起忙了別的事了,來不及留個話也是能的。」「收工吃飯的時候還有呢,這會哪裡忙了,劉姐有事也要早出去,半夜三更找誰呀?」幾人又等一會,及近子時還不見人,都念明天的活,睡下了。

次日一早,冬青一見劉姐過來,便搶上前向她說了雙雲一夜未歸的事。劉姐已料著幾分,只對她說:「昨兒她去我那裡了,跟我一起睡了,說是想家了,想找我支一點工資回家看看再來,我拿錢給她墊上了,她這會都在車站了。」冬青一聽這才放了心,又說:「自來也沒聽她說要結錢回家,年不年節不節,東西也沒整一下。」她雖有些不解,可是劉姐說出的,也沒再追問,本是事不關己,就再沒心去問。

劉姐又到食堂里找到常替雙雲幹活的那個女孩子,讓接著替。她又心下自思,雙雲這麼下去遲早要出事,等李成玉進廠問時,果如其料。他又說明兒就要給賈老闆送貨,雙雲要一起去,今兒先叫她在外玩一天,散散心。原來一早起時,雙雲只說一夜未歸,再回去碰見她們無話可說,李成玉便順著她的心意叫她留下,說明兒還有事,今兒可不必回廠,留下歇一天,以後也可不用回去,叫人補上空子就好。雙雲想見不見那些人沒什麼緊要的,留下打理了房間,因與同院的人不熟,又不到算計柴米油鹽的時候,只在屋裡床上躺著歇。她一直幹了那麼久的活,這一縱意躺下,果然不想動了,至中午時候才起床買了點吃的。

這些事,李成玉老婆自然蒙在鼓裡,去廠里探過幾回也沒聽到多少風聲。那李成玉做事保密又嚴,劉姐雖知,可是怕鬧出事來,與各處不好,且舅母帶病,知了不如不知。他因此還肆意妄為,劉姐跟著掩著,問時也隨便說些理由應塞,不露一絲風。李成玉一夜未歸,他老婆也只當廠里忙或出去談了生意,雖疑可能行事不軌,可自鄉青走後,便再沒一點把柄。

李成玉見賈老闆的第039章晚了幾天,分到幾個店,也不難賣,只要前幾天的條件不變,原批發的價的七五折可以成交,是頂天價。」李成玉一聽價錢過了他想要的位,很是滿意,起身笑說:「賈老闆,你我都是生意場上的人,條件怎麼能隨意變的,只要價錢能到位,許出的就要兌現的。」賈成易聽了,如三伏天喝了雪水,醉眼仔細看了雙雲一會,一笑說:「果然那樣,以後生意可就多了,你果然比老先生還爽快。」他說著起身向李成玉敬了一回酒。桌上的人一笑,都說賈老闆果然是做大事的人。雙雲只是心裡發跳。

一時飯畢,幾人又在桌旁笑談一會,說以後如何合作,如何共同發財等。李成玉與賈成易又各抽了一支煙,才都離了桌。劉姐去結了酒菜錢,與幾人一起回到了賈成易的店裡。此時生意已談定,賈成易帶了醉意,將與李成玉父親當年的往事點滴說了許多。李成玉不住的點頭稱是,且贊:「賈老闆經多見廣,家父說那時候就看到你有今天,今兒看來果然沒錯。」二人拿過去的事一個自擂,一個捧喝,很是和氣客套。在旁的人都不說話。雙雲只學著劉姐看店裡衣服的款式。

申時剛過,兩人的說笑興緻已盡了。賈成易被兩個女店員扶到樓上去歇。李成玉和司機說去為賈老闆買點煙酒一起離了店。劉姐對雙雲說這原是這裡開發很早,有很多值得看的地方,要一起四處看看。車已被司機開了去,雙雲只得跟了劉姐,因悶了一晌午這時兩人一前一後看街邊的東西,說個沒完。她不過是有一些出奇的疑問,劉姐並不厭煩,一起說笑,一會又一起進店看東西。

約過了一個鐘頭,劉姐想還要回,便不再逛了,對雙雲說:「廠長可能已經等著了,不能誤了事。」雙雲應下,兩人返回時,小卡已在賈成易的店門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停著了。劉姐帶雙雲過了店門口,見兩個女店員都在閑坐著,便徑直向車這邊走過來。

劉姐到了跟前,見司機在座上睡著了,身邊放著一箱酒並兩條煙,廠長卻不在,忙拍醒他,問:「怎麼睡了,什麼時候回去呀,日頭不高了,晚了就摸黑了。」司機醒來,並不急忙,開了杯子喝了口水,才說:「空車回去摸黑的路我也常開,不要緊的。廠長想緊早回醫院看看,坐客車先回去了,給賈老闆買的東西還放在這裡,說等你們回來送到他那裡再談回的事。」劉姐沒再問,打開車門上了,說:「雙雲,你就把這煙酒給賈老闆送過去,說是廠長給他的就行了,下來就能走了。」雙雲正思今兒什麼事都沒做,竟是白來一趟了,這時有這個事,自然願意,又想這煙酒定是廠長答應給賈老闆的條件了,送過去,才不算說了空話,一笑說:「那好,這事不難,我這就去。」說著,從劉姐手裡接過來。劉姐又說:「賈老闆就住在上面,讓那店員帶你也成。」雙雲應下,提著煙酒去了。劉姐和司機只坐在車上等。

雙雲到了店門口,把裝著煙酒的網袋子往上提了提,幾步跨進店裡,對坐著的兩個店員說:「賈老闆還在上面嗎?這是我們廠長留給他的一點心意,讓我給送過來」,說完直站著。一起去吃飯的那個起身笑說:「賈老闆就在上面,跟我來。」她說了轉身上了梯向二樓走去。雙雲提著煙酒進跟了上去。

那店員走到二層上的一間房門前,說:「我們老闆就在這裡,你就能進去了。」說了,轉身又下去了。雙雲應了,只當賈老闆喝多了這會還在歇呢,一手提袋子,一手拍了兩下門。片刻,門果然開了,賈成易一席睡衣,眼卻很有精神,直盯著雙雲,卻不說話。雙雲有點驚慌,可還是說:「賈老闆,這是我們廠長給你的,他急著有事先回了,叫我給你送過來了。」賈成易比剛才更精神十倍,眼裡幾乎放光,口內只說:「你就是廠長常說的雙雲吧,快進來吧。」雙雲心裡雖不安,可還是微笑著拎著煙酒進了,只見屋子很大,幾件衣服掛在架上,床上是少見的海綿墊,一個梳妝台,床前一個矮桌放著煙和茶具等。她將屋裡打量一番,便要把東西放在一邊就走,哪知不覺間早進了圈套。

賈成易此刻見雙雲進了屋,心樂得都快跳了出來,隨手把門關緊了,忙又甩掉身上的睡衣,身上滿是肥肉。雙雲剛俯身把煙酒放下,還沒轉身說話,便覺有人從後面抱住了她,登時手已到了胸前。她很吃一驚,猛地轉身看,賈成易上身已脫光了,笑淫淫地看著她,手從後面扣住她的腰,腳不斷地往床前移。

雙雲這才恍然明白賈成易要佔她,幾乎失聲要叫,「賈老闆,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賈成易邊從後面將手伸到衣服裡面,邊笑說:「幹什麼,還不知道嗎,快來吧,我都不能等了。」說著,又把雙雲往床上拖,手仍是不停。雙雲便要拚命掙脫,可哪裡掙得了,失聲叫道:「快放開我,我要走,我要喊人了」,沒說完,已帶哭聲了。賈成易邊品著貼近雙雲的味道,邊笑說:「別鬧了,喊也沒用,喊破天也沒人來,快點依了我吧,難得有這樣的日子」,說著又要解衣服。雙雲見他真要動手,便沒命地掙脫,連叫聲都發嘶了,「快放開我,我是廠長的人了,你不能碰。」賈成易邊手來回動邊得意地說:「傻妹子,跟他做什麼,他一個有老婆孩子的人,還會對你好?他要不是借他老子一點光,想給我添腚也不能見上我一面。你從今以後就跟了我吧,吃穿用都任意不缺,勝跟他十倍。」說著一手自己退了內褲,手和嘴越發放肆起來。

雙雲憑怎樣叫喊,哪裡有個人應,門窗都關得實嚴,下面兩個店員就是聽見,誰會上來?她不停掙著,眼裡隨著就有了淚。賈成易見此越發得了意,抱緊雙雲說:「跟我多好呀,哪裡都不吃虧,快別等了,我都急死了」,說著剛颳了鬍子的嘴就要往雙雲脖子上嘴上親,只是那煙酒氣卻是很重。雙雲差點作嘔,哪裡肯依,手奮力地推脖子與他分開,嘴裡仍失聲尖叫:「不能這樣,不能!」賈成易更是趁了心,嘴從脖子上移到胸前,隔著衣服就舐舔起來。雙雲呼叫半天,兩隻手又是打又是擰,哪裡什麼用。如此反更長了賈成易的歡心,連下身索性也動了起來,兩隻手鐵箍般的勒著雙雲貼著他臃腫的身子。

雙雲正生死不得,忽一眼瞥見了床頭柜上的煙灰缸,足有巴掌那麼大,半寸厚的玻璃,心裡一驚,手便探了下來,身子又往下墜以挨得更近。賈成易手嘴正得意,雙雲往下墜身子,他就跟著弓一下腰,嘴仍在脖子上親個沒夠。雙雲墜了幾下身子,夠到煙灰缸,仔細托在手裡,見他正得歡,左手用力推開,右手掄起,一把照著毛髮稀疏的腦袋就蓋了下來。那煙灰缸足有七八兩重,雙雲又是傾盡全力,隨著煙灰缸落在地上的一聲響,只聽一聲尖叫,賈成易瞬時頭破血流,接著就歪倒在了床邊。雙雲自來沒經過這樣的事,一見大驚失色,險些嚇得暈倒,呆了片刻,才知是自己做的,忙回頭擰開門拔腿就跑,下了樓直奔劉姐這邊來。

雙雲一口氣跑到車前,拉開車門,坐在了劉姐旁邊。劉姐很吃一驚,見雙雲凌亂頭髮,蒼白臉色,似乎明白些,卻如不知情地說:「雙雲,這麼快回來,那煙酒賈成易可都收下了?」雙雲這時還驚魂難定,頭髮也不理一下,也不答話,趴在靠墊上就哭了起來。劉姐把手絹掖到雙雲手裡,叫她不要再哭。司機見此,明知了李成玉的用意,不曾想那麼快就下來了,料定是出了事,也不好細問,見天色不早,叫劉姐坐好扶好,便起動了車。

那賈老闆的兩個女店員,因知他要尋歡,只在下麵店里坐著,先隱約聽見廝鬧叫喊聲,只坐著說話;忽然又聽見玻璃打碎的聲音,又有賈成易的尖叫,便知不同尋常,還沒回過神來,已見雙雲衣服不整頭髮瘋亂的跑了出去。兩人這才恍然知道出了大事,也不顧去追上雙雲去問究竟,都大步上了二樓,推開門一看賈成易鮮血淋漓,不禁都失聲叫,一時間竟手足無措,一個膽子稍大的走到近前用枕巾擦了滿臉的血,又叫另一個下來叫車送醫院。這才急匆匆料理過了。

三人天黑才回到廠。雙雲在巷口下了車,仍回剛住進的房裡。劉姐乘車進了廠,到後排樓前見李成玉屋裡的燈還亮著,便知他等著回話,不及多想便上了樓。李成玉這時果然還在辦公室,裡面煙霧繚繞,一見劉姐進來,忙問:「事可辦妥了?」劉姐還沒答話,臉色就變了,說:「雙雲出事了,都是你安排的糟事。」說完,不等再問的仔細就挎了包出了門。李成玉一人站在屋裡竟然呆了,若今天事順,劉姐斷然對他不會事這種臉色;又想雙雲出事必是賈老闆也出了事——到底對那樣的人犯怵,越想越是不安,心內亂如絲麻,草草收了發貨明細,鎖上門,到車棚騎上車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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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河邊的女人之甲午精華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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